第38章 038:生死有夢昨日人

蘭州城的雨下了幾個日夜。白募痕與慕時煙破了冷天涯的暗壇。在這暗壇裏所有的人都早已布好了局欲擒住他們。慕時煙的仇家遍布天下,早已經引了所有的仇家在此。冷天涯冷笑連連。慕時煙大笑:

“冷天涯,這武林三流之人聚于此,想用他們殺了我慕時煙,冷天涯,在此,我便拿你的血喂我這把劍。”慕時煙站在危險之中,笑宴言言的說道。

“慕時煙,雖不知你究竟為何知我于死地。可,只有我活,而你必死。”冷天涯笑道。

“天下道義在此!慕時煙,你枉殺人命,即使沒有冷天涯。我們也勢必得将你誅殺。”有人叫道。

“慕時煙,今晚 便是你的祭日。”

“哈哈!我今晚要 殺之人便是慕時煙和冷天涯!無關之人都讓開!今夜我要大開殺戒!”

“今晚,你們都要死!”慕時煙身影消失,再出現之時,已有三人成為他的劍俠亡魂。

“這把劍是從獨眼老頭那裏偷來的,我看倒是适合你。”在客棧的時候,慕時煙這樣說道。這把劍既然是從獨眼老頭處得到,想必是一把好劍。但是白募痕知道這獨眼老頭不是慕時煙所殺。而是冷天涯所殺。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把罪名放到慕時煙身上。

“我這一身的罪,多一份也是罪,少一份也是罪。我又有何懼?”慕時煙說這話看着雨。

一身是罪,不在乎多一份罪。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自己做的,也早已沒有必要去辯解。這樣的慕時煙何其可悲,可這樣的慕時煙,這心,卻是自由的。他這一生走到頭,沒有給自己建囚牢。和襲風、醉心他們不同。慕時煙随心所欲,可這随心所欲勢必要付出巨大代價。他不知生是何物,死又是何物。

這個毫不憐惜自己的男人,這一生得不到任何人的憐惜,也無法去憐惜任何人。白募痕有人去等待和尋找,而慕時煙卻連一個等待他的人也沒有。

和慕時煙這些時日,白募痕看着這個人身邊沒有一個人,也不禁心中悲涼。這個人這一生究竟是如何走過來的,即使曾經受過傷害,與慕時煙相比起來,自己還是有着幸福的吧……

“我若死了,就找個地方把我和我的劍埋了。”客棧之時,慕時煙這樣說道。他似乎知道自己已活不長久。可白募痕不問他為何還要去殺人,這一生,在殺人與被殺之中過,那襲風遠比慕時煙要安樂。可這慕時煙卻沒有襲風痛苦。慕時煙早把所有事情放下。

“慕時煙,這一輩子,你心中可有不了之事?”白募痕這樣問之時,慕時煙大笑不已。

“我惶惶一生,還有何不了之事?”

暗壇之中腥風血雨,白募痕差不多都忘了殺人的感覺。可這一刻,白募痕卻想好好的與慕時煙痛痛快快的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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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着雨水,這慕時煙的背後是那麽的孤獨。那把劍痛快的做着最後的一場厮殺,身負重傷的慕時煙其實很久之前便衰竭了。他的身子裏面早已經衰歇了,可這一次卻是他最痛快的時候,冷天涯面色慘死,這魔鬼一般的慕時煙除非四蓮座同時出手,不然根本就無法抑制住!

躲在暗處的雲舒對慕時煙頻頻放冷箭,被中傷的慕時煙不僅是外傷,更是內傷和雲舒下的毒。可這個如魔鬼一般的男人卻殺紅了雙眼,也讓冷天涯深感絕望。

這雨,下得大,下得可怕……

“我若死了,就找個地方把我和我的劍埋了。”

白募痕被夢魇所驚醒,欲起身。

“身上有傷,好生歇息。”七公子以手将他壓下,不讓他起身。

“公子,慕時煙呢?”白募痕急忙問道。

“死了。”七公子有所歉意的對白募痕說道。

白募痕一顫,閉上眼,甚感疲憊。

“憐君将他的屍體帶走了。”七公子說道。

“公子,好累,且讓我歇息。”

七公子未說一句話,出了門讓他歇息。白募痕閉着眼流下淚水,為這相處了一段時間的慕時煙。這個男人,孤獨而死,他的身上;暴戾、孤獨、空寂。這個男人,死得無所畏懼,死得無所依戀。白募痕第一次為人流淚。第一次為一個相處不過兩個月的男人流淚,悲從心來。生着,仇人布天下;死了,無人知曉。若幹年之後,天下無他存在的痕跡。

江湖又恢複了太平,今年的武林大會會新出武林盟主,很快,在蘭州城的那個戰鬥将會被新出的武林之事取代。而武林新人也将取代舊人成為新銳武林豪傑,獨眼老頭之死算到了慕時煙的頭上,而有一獨眼緊身紅衣的豪傑之女取代了獨眼老頭去更新今年的江湖排行榜。而今年的武林新秀将出現在新出的江湖排行榜上。

江湖的恩恩怨怨,慕時煙無心顧及。他知道,他與七公子再也不想踏入這武林了。

他們在這江湖武林之中已成為昨日舊人。

在客棧下,唐穩與七公子道別。

“堂兄要到何處去?”七公子問道。

“去該去的地方,七公子。這武林已經不是我們的武林了。”

跨上馬,唐穩離開了蘭州城。

七公子含笑看着唐穩離去的背影。幾日後,白募痕身上的傷勢好轉,七公子将那傘還給了白募痕,白募痕接住背到了背上。而這時的白募痕手中多了一把不知名的好劍。

“公子,我們要到何處去?”

“最後一次,去救人。”

“救襲風?”

“唉……”

七公子一聲嘆氣。朱成,到最後還是不放心啊。怕的就是那顆被背叛的心吧,留不住就要自己親手殺了。

這半年,朱成接手這江山,倒也是太平盛世。深宮中的帝王,誰也解不開的孤寂。活下去就得争活下去的意願。

長安城。

夏的繁盛讓人遙想當年的大唐盛世。

是初在長安城府中,抖着手試圖端穩茶,可卻無法穩住。布衣伸手抓住是初的手才稍好。

“布衣,憐君難道真的下得了手去殺漠然?!”

是初心中恐懼将她擊得崩潰。布衣不言不語,他有所隐瞞。漠然只有死了,朱成就不會再追究。在外族,漠然沒有任何過錯,朱成誰都不相信,即使漠然在西羌做密探。憐君究竟會不會殺漠然,布衣算不到。唯有這一點,他真的算不到。他不知為何,自己忽然算不到日後之事。如果真是這樣,那便是自己的死期近了。他這樣的人,唯有在将死之時才會看不到任何事,算不出任何事。這神算布衣也到了盡頭了。

憐君、憐君。你究竟會不會把漠然給殺了。

濟南。

龍钰面色青白,冷天涯與雲舒聯手背後對天紫門下手,在趕到蘭州城之時冷天涯與雲舒早被那瘋子慕時煙殺死。七公子與蕭憐君趕到将慕時煙的屍體與白募痕帶走。被堵着一口氣的龍钰終于忍不住的将胸口之中的那一口血噴了出來。杜夢寒點了龍钰的血脈将龍钰帶到了濟南,想從山東的沿海回到龍家。

可是這龍钰脾氣倔得很,杜夢寒在龍钰背後将龍钰的天紫門毀掉。杜夢寒笑着告訴龍钰他的天紫門消失之時,龍钰只是愣了愣也未生氣。可杜夢寒接下來的話點燃了龍钰心中的怨氣:

“明日,你我便啓程離開中原。你一直怨我不将龍家的位置傳讓與你。現在随我回去,這龍家的位置還是你的。”

“那襲風怎麽辦?”龍钰心中震驚不已。

“襲風雖是龍家之後,可襲風卻沒有龍家之人之悟。這樣的人,又怎會擔起整個龍家?”杜夢寒回到。

當初杜夢寒放手讓龍钰上中原便是讓他看清這人間是非,而自己想保襲風,也是怕這龍钰無資格擔起龍家家主之位。這些時日,龍钰大變,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願。這龍钰心性尚不成熟,在日後加以引導。若在中原,便可笑傲獨步武林。若再龍家,也是有資格擔當龍家家主位置了。而襲風,杜夢寒也就不關心其的死活了。

杜夢寒想到與七公子的約守,看來是自己違背在先。原以為這龍钰不成大器,可這龍钰可是自己養大,還是這龍钰入得自己的眼。而襲風,即使接手龍家,也是個外人罷了。杜夢寒也已不可能将龍家交予襲風,這襲風自己雖不管其死活,可這龍钰倒是計較上了襲風的死活。

明明這襲風傷了龍钰的兄弟之心,可這龍钰卻往傷口上撞。

明明這襲風根本就不認這兄弟,不喜歡這兄弟卻還要倔強硬碰。

這襲風心中無情、無血。這又怎麽認?

杜夢寒想,自己在當初真是不應該暗中操作讓龍钰與這襲風見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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