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你不幸穿越到哥譚又身無分文，或許可以嘗試把自己搞進警局，只要不趕上某些特殊時期，GCPD至少包吃包住，還有安全保障。
警局審問室裏，墨菲旁若無人地拿着紙筆寫寫畫畫，上面是只有他才能看懂的樂高代碼和拆成小塊的哥譚地形圖。他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一直在微微震動，要麽是樂高城安全局局長給他發來了幻影地帶的反派信息，要麽是他放在超英論壇上的周邊出售貼有了回複。
不過顯而易見他現在哪個都答複不了。
外面幾個警員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
“你們從哪把他帶回來的？”
“上西城酒店。他應該不是哥譚人。”
“是嗎，檔案上怎麽寫的？”
“莫爾珀斯·墨菲。”一個警員拿着打印出的文檔給同伴看，“名字太奇怪了，我覺得不像個正經人。他之前一直待在斯洛伐克，這兩天才回國。”
“斯洛伐克，去哪幹什麽？”
“畢業旅行、論文……誰知道呢？資料上顯示他一入境就直奔哥譚，近幾天一直住在上西城。”
“看上去像個有錢人。”警員給出和貓女一樣的評價，“但美國真正的有錢人去到哪都不缺房子住，你知道我想到什麽了嗎？”
“我知道。”同伴笑起來，說，“然而不是你想得那種夜間工作。酒店的前臺說他一直早出晚歸，晚上待在房間裏不動，也沒有朋友過來，生活很規律。他一直以為莫爾珀斯·墨菲是有個正經工作、來哥譚出差的人。”
“那他今年多大？”
“二十六周歲。我們沒有他的學籍檔案，他不是在美國念的大學。”
對于莫爾珀斯·墨菲先生的基本信息展開的交流到這裏告一段落。其中一個警察說道：“就算你們說他不是哥譚人，他表現得就像個三天兩頭來這裏喝茶的老油條。我知道一輩子不違法犯罪的人走進審訊室是什麽樣。不說他們，就算哥譚街頭的小混混第一次來也知道害怕，但你們看他？那他媽是在玩數獨？”
身邊人聳聳肩：“反正他再怎麽麻煩也不歸我們管。如果他是無辜的，戈登局長會把他放了。如果他是個普通的連環殺手，那就可以推給FBI行為分析部，反正我們這邊專業人士也不多。而假如他又是一個新冒出來的超級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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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擠擠眼睛，指指天花板、蝙蝠燈所在的方向：“那也有人負責。”
這時詹姆斯·戈登局長快步走過來，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人。“這位應該不用介紹了吧。”局長說，“布魯斯·韋恩先生，今天另一份案子的委托人。”
警員們看着面帶微笑的哥譚首富神色各異。
“我就送你到這。”戈登局長轉身沒理會他們，對布魯斯說，“外面應該有人來接吧？”
“謝謝。”布魯斯扭過頭，看似不經意地往墨菲所在的審訊室看了一眼，“這是怎麽了，這麽晚你們還有工作要忙？”
“是有個挺麻煩的案子。”詹姆斯·戈登和他認識好多年了，聞言回答态度還不錯，“不過和你要找的東西沒什麽關系，先走吧，再過一會你的管家就該等急了。”
**
墨菲在筆記紙上寫出最後一行算式。
然後他将草紙疊起來塞進口袋又收起筆，警察局局詹姆斯·戈登正好推門進來。墨菲和樂高城裏的局長先生關系也不錯，不如說他喜歡所有像戈登和壞警察那樣的靠譜人士。
“晚上好。”他主動打了個招呼。
“莫爾珀斯·墨菲先生……”
“叫我墨菲就行，我不習慣別人叫我的名字。”
“墨菲先生，您對今晚自己為什麽會來到警局有頭緒嗎？”
“誠實地說，沒有。”墨菲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擡起頭與戈登局長對視，“我不記得自己有卷進過什麽殘忍的謀殺案中，也并未在回酒店的路上看見過屍體。”
戈登不為所動：“能不能講講你下午去了什麽地方？”
去鱷魚人老家刮牆皮。
墨菲心想。
他從容地說：“就在市區附近轉轉。”
“酒店前臺說你每天早出晚歸，能不能就你的行為給出解釋？”
墨菲露出沉吟的表情，停頓了一下說道：“……我嘗試着找工作。”
這理由太質樸了，戈登局長愣了愣才重複道：“找工作？”
“沒錯。”墨菲坦然說道，“我現在有點缺錢。”
戈登視線往他手指上瞥了一眼。
墨菲順着他眼神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我的一件重要的紀念品，我并不打算出賣它。如果你問我為什麽缺錢，我之前做了一筆很大的投資。”
指跨越宇宙的拉撒路項目。
“結果成果不盡如人意。”
指開場獲得buff“蝙蝠俠的凝視”。
“所以你在找工作途中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
“那麽有沒有人能證明你沒有出現在兇案現場？”
墨菲眨眨眼：“也沒有。”
他說：“事到如今我還不知道自己被指控殺了哪個人。能不能讓我看看他或她的照片？”
戈登早有準備地推過來一張打印好的照片。
其實和墨菲交流的這一會，他完全不覺得對方像那種哥譚警局經常打交道的精神病或者罪犯，不過這次事件比較詭異，警局和蝙蝠俠兩邊都在調查，目前也沒什麽結果，墨菲是第一個老老實實不反抗跟他們走的嫌疑犯。
但局長先生回想一下，別的城市也不是沒出過墨菲這樣看上去非常正常的連環殺手。
就說大名鼎鼎的漢尼拔·萊克特，他逃亡的消息還震驚過不少業內人士呢。
哥譚才是奇怪的那個。戈登得時刻提醒自己牢記這一點。
墨菲看了照片好一會，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他是怎麽死的？”
照片上的人身穿常服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部位看上去沒有明顯傷口，渾濁的眼睛瞪着天花板。墨菲沒有系統地了解過法醫學，但既然被GCPD找上門，那麽應該是他們判斷受害者遇害還不超過12小時。
“某種毒素。”戈登邊說邊觀察墨菲的表情，“被使用利器注射到死者身體裏。他本來不會這麽快就毒發身亡，但我們在他的身體裏檢測到另一種病毒，與今天注射進去的毒素産生了一些沖突反應。這加快了他體內的代謝循環，使得短時間內達到搶救無效死亡的結果。”
原來如此。
墨菲搖頭，露出恰到好處的遺憾的神色：“很抱歉，我幫不上什麽忙。”
他想，這不應該啊。
最開始他以為是幻影地帶跑出來的反派正在搞事，但衆所周知，樂高宇宙是不會死人的。
就算來到現實宇宙，受到某些規則的約束，他們也頂多像他披着樂高小醜馬甲那樣把人揍到半死不活，出人命是不可能出人命的，不然你3+宇宙怎麽過審呢。
然後戈登局長就把一具貨真價實沒打馬賽克的人類屍體照片遞到墨菲眼前，也不考慮他能不能承受的問題。
對自己無法幫上忙這件事切實感到遺憾的同時，樂高城總統先生不由得産生了迷思：這次的反派該不會真的與樂高城無關吧？
墨菲定律居然有朝一日失效了？
談話的最末尾他問道：“剛開我看的照片上的人，他叫什麽名字？”
結果戈登局長回答他：“不知道。”今夜他穿着一件棕褐色的羊毛大衣，裹緊衣領之後顯得有些臃腫，臉上的皺紋裏還夾着點疲憊，但望向墨菲的眼神很銳利，“這就是哥譚，孩子，每天都有身份不明的死去的人，不論你是因為什麽來到這座城市，她永遠不會比你想象的更好。”
“我會考慮換一座城市生活的。”墨菲說。
等到哥譚信號臺建造完成之後他就可以遠離這篇是非之地了。
“警局要留我到什麽時候？”
“你今晚可以離開，但要随時做好被傳喚的準備……你接下來有固定居住地點嗎？”
“沒有。”墨菲輕快地說，他站起身和戈登局長并排走出審問室，“實不相瞞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樂意在這裏住一晚上，但我想你們應該不……”
他說到一半話音頓住。
之前在單向玻璃內側看不見外側的景象，結果現在出了門才發現，某哥譚富豪正在與外面的警員說笑，不知道站在這裏多久了。他們也在談論哥譚出現無名屍體的事，雖然也有幾個人選擇對聲名在外的韋恩老爺敬而遠之，但大部分警員看在錢的份上，都願意和他湊得近一點。
其中一人說道：“要我說，這世上沒什麽巧合的，哥譚出現的屍體肯定和之前冒出來的小醜有關系。”
其他人：雖然但是，無法反駁，這種可能性确實比較大。
……
墨菲笑容微僵。
破案了。
下午遇見的貓女肯定有在幫蝙蝠俠的忙。
這也就罷了，可是你們憑什麽說屍體和樂高小醜有關啊！要是真有關他能才擠進反派晉級賽前十嗎？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墨菲忍了又忍，沒忍住插話：“既然你們覺得是他幹的，我的嫌疑是不是就洗清了？”
布魯斯·韋恩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在墨菲身上劃過，像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似的，直接越過墨菲對戈登警長說道：“你說得對，這個案子和我要找的東西沒關系，而且說實話，也沒什麽意思，我先走一步。”
說完他毫無留戀地轉身就走。戈登情商在線怕墨菲覺得受到忽視，在布魯斯走遠之後解釋說：“你別在意，他就這樣。”
“沒事。”墨菲目送蝙蝠俠的‘鄰居’走遠，微笑道，“所以我今晚真的不能住在警局嗎？”
局長：“……”
墨菲被他打包送到警局門口。
本着識人不在一時半刻的精神，老局長問道：“你要去什麽地方？順路的話我可以開車送你。”
“不用了，謝謝。”墨菲說，“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住。”他回想一下哥譚地圖，“漢斯旅館？和這裏隔着兩個街區那家，有事你們可以去那找我。”
戈登驚訝道：“作為一個剛來哥譚的游客，你還挺熟悉這片的。”
“個人習慣，我喜歡提前做足準備。”
說完，兩人在警局門口分道揚镳，墨菲去漢斯旅店定了個房間，回想自己今晚的經歷，覺得事情不能這麽算了。
他還不确定那具屍體與樂高城有沒有關系。
既然無辜的路人墨菲住在了警局旁邊，正好方便樂高小醜重出江湖。他打開系統換上皮膚，系統又強調：“我莊嚴宣誓絕不幹好事。”
“好的好的。”墨菲敷衍地保證道。他打開旅店的窗戶，找到攝像頭死角，悄無聲息地降落到被夜色籠罩的花園裏，往警局停屍房方向走去。
在他走後不久，一條無光的長巷中突兀地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
幾只老鼠被聲音驚到，吱吱叫喚着倉皇逃進下水道，留下一具新鮮的屍體蜷卧在垃圾堆邊緣，瞳孔散開的無神雙眼倒映着布滿星子的城市天空。
**
大審判官維塔利斯剛下飛機不久。
他從哥譚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交通工具被帶到刺客聯盟總部，屁股還沒坐熱又原路返回。審判官登上這個位置年紀已經不小了，幻影地帶裏面不需要串門很少舟車勞頓，他從來沒想過長途旅行是這麽痛苦的一件事。
現實宇宙科技仍然有待進步，現在維塔利斯只有一個感受：腰疼。
刺客聯盟不是慈善組織，也不是天使投資人，對于維塔利斯開出的空頭支票秉承着只信三分的态度，提供的幫助能縮水就縮水。于是大審判官現在手頭資金有限，排場不足，下飛機之後還要由他忠實的下屬去哥譚二手車行租車。
司機也是在車行雇的人，由于種種原因，行車路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講話。
行至中途，大審判官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們離開這麽久，他應該已經到了吧？”
屬下：“您指得是……”
“總統。”維塔利斯壓低聲音說道，“整個樂高城都為他服務，他不可能沒有發現，現在說不定已經來到這座城市了。”
屬下：“那我們？”
大審判官的手指在膝蓋上敲擊兩下。
“莫爾珀斯，就像傳說中的魔神一樣，他是個很傲慢的人，自己的工作與權力絕不會假他人手。這是個絕好的機會，我要調整計劃。”他若有所思的說，“除尋找我的煉金術書《血液之旅》外，再加一條首要目标。”
“——不惜一切代價，刺殺總統。”
“……”
司機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抖，差點撞上電線杆。
作者有話要說：
樂高城是不會死人的！
大審判官明知道自己殺不死主角還要動手，這是什麽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