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羅賓正在蝙蝠洞裏看超英論壇。
起因是達米安自從被蝙蝠俠從小醜手中帶回來之後，就陷入階段性自閉狀态。據提姆所知，他在近一個星期裏做了四次體格檢查、三次血常規、兩次聽力測試還有一次聊做心裏安慰的精神疾病量表。蝙蝠俠基本已經否決羅賓身中致幻劑的可能性，但是怎麽說呢，考慮到直面兩個‘小醜’的人是羅賓本人，提姆覺得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說他不該有壓力。
布魯斯一個人的精力分成兩份，一半在調查哥譚出現無名屍體的事，另一半在追蹤小醜。提姆想要盡可能在這個多事之秋給大家提供幫助，所以這幾天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蝙蝠洞與哥譚上。
忙碌的間隙他打開論壇，想要看看自己一直關注的一個手工大佬在不在線。對方出過好幾次超英冷兵器模仿制作視頻，不乏确實具備實用性的作品，提姆覺得說不定可以交流一下，有機會把人拉進泰坦。
但今天他沒找到手工大佬的教程貼。
而看到了出售自制超英周邊的帖子。
從來無人問津的二手周邊交易區居然真的有天沒有愧對自己的名字、開始賣周邊了！這得是讓版主感動到流淚的程度，提姆沒忍住點進去看了一眼。
底下回複寥寥無幾，五條裏只有一條在問價格，剩下的都是問帖子标題裏面的‘樂高’指什麽。
他随意地掃過一排姿态各異、看上去不大聰明的小人，被照片裏放在‘樂高蝙蝠俠’身後充當背景的玩具蝙蝠車吸引了注意。
咦？
他鼠标劃過去之後又劃回來，點開大圖仔細看一眼。
屏幕裏的樂高蝙蝠俠人仔對他露出一個很‘cooooool’但在提姆看來不怎麽蝙蝠俠的表情。
在粉絲眼裏布魯斯穿上制服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性格啊？提姆心情微妙地忽視那個細看造型其實很精致的蝙蝠俠，把視線集中到它身後的自動遙控車上，這臺車的造型相對古老，有很多設計停留在二十世紀末期，制造它的人很有可能是個複古愛好者。
除此之外，照片上的蝙蝠車線條流暢、結構完整，與真實的蝙蝠車在核心設計與審美上有許多近似之處，又不至于完全一模一樣到暴露某些超英行業機密（理性分析，提姆認為是樓主做不到而非有意避開），屬于讓人看一眼就不由得想要買下來收藏……不是，是認識下貼主的程度。
真正的蝙蝠車見過也坐過，但和能放心大膽帶回家裏擺到書架上、甚至拿去學校參加社團比賽的遙控模型車還是不太一樣的。而且身為紅羅賓，提姆雖然有錢也有技術，但總歸不太好意思真的去自己做一臺。
別人的為愛發電産品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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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不心動。
他給貼主發了條私信：“請問你樂高蝙蝠俠背景裏的車打算對外出售嗎？”
半天沒有回答。
提姆很有耐心，畢竟不是所有人作息都和自己一樣陰間。現在正是晚飯時間，要是再養生一點，對方可能都已經睡覺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提姆收到貼主回複：“久等，之前有點事情，不方便看手機。”
“你指的是蝙蝠車？抱歉，它暫時還是非賣品。”
提姆：“為什麽？無意冒犯。我看到你主樓說是最近因為意外正缺一筆錢，相比之下蝙蝠車應該更容易賣出去？”
過了一會，對面回複說：“雖然它由我本人制作，但我需要征得我一個朋友的同意才能出售。”
“理解。”提姆快速回應，“也就是說您未來有交易的打算，對嗎？如果可行的話，我願意提前預定，能否再多展示一些細節？”
貼主：“不好意思，這也需要先詢問我的朋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臺蝙蝠車總共有3306個零件塊，附帶一個我整理的說明書，從零開始拼完整大約需要……我不确定，也許是一兩天的時間。”
“順便一提，你對其他角色的人仔感興趣嗎？”
這個。
提姆回去看了眼樂高蝙蝠俠照片。
好怪啊。
再看一眼。
“Ummmm……也不能說不感興趣，但我目前最想要購買的還是蝙蝠車。”
“好吧。”貼主的回話裏帶着明顯的遺憾意味，“我會記得去問我朋友。如果交易成功，你買下來蝙蝠車，我可以附贈你一個樂高蝙蝠俠。”
提姆表情凝重起來。
想想你有一個嚴肅的導師，他是你前進的方向，是你人生道路的指南針。
你花錢買了導師嚴重ooc的手辦，還不小心讓導師和其他兄弟發現了這件事。
救命！
得想辦法婉拒友善的貼主，可是……
他身體非常誠實地打字：“謝謝你:)期待！”
算了，以後再說。
提姆關掉聊天框，準備順手關掉論壇。
回到首頁時，他又于驚鴻之間瞥見一個生活區的貼：“求助！！！我是哥譚市一名出租車司機，剛才兩個乘客在我車上提到‘刺殺總統’，我不知道他們是神經病、妄想症、還是真的恐怖分子。我現在有點慌，到底是開車去警局還是直接掏槍？呼叫蝙蝠俠有用嗎？給點建議家人們，在線等，特別急。”
提姆關掉網頁的動作再次停住了。
嗯？
以防萬一，他破解了對方定位，居然真的是在哥譚市，而且坐标地點正在以每小時四十公裏的速度進行移動。
他立刻打起精神嚴肅起來。只是還有一事不明，假如司機沒有說謊也沒有聽錯……這裏又不是華盛頓，為什麽會有人在哥譚市計劃刺殺總統啊？！
**
蝙蝠洞的紛擾與蝙蝠俠無關，他正在哥譚警局檢查屍體。
戈登警長給了他半夜待在停屍房的特權，現在是晚上十點鐘，他剛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從哥譚警局出來沒多久，慘白的燈光下，蝙蝠俠與僵硬的屍體互相對視陷入思索。
他在想莫爾珀斯·墨菲其人。
一個看上去友善、禮貌、天賦出衆、事業有成還長相英俊的年輕人，聽上去就像多年以前的地方檢察官哈維·丹特。哈維最後成為了雙面人，但雙面人尚未堕落時也沒有因為大白天出現在不明地點而被請進警察局。
此外，他前幾天夜巡時碰見了貓女，賽琳娜說最近哥譚市的老鼠異常的多。
哥譚出現的數具無名屍體上有被爪牙撕扯過的痕跡，戈登提到的在死者體內殘留的病毒經過查驗，更像一種變異的耶爾森菌，俗稱鼠疫。它們由鼠蚤叮咬傳播，是種在人類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烈性傳染病，其中最著名的一次，就是在中世紀造成約有五千萬人死亡的黑死病。
蝙蝠俠曾經與捕鼠人打過交道。
這位是哥譚的反派之一，真名為奧蒂斯·弗萊尼根，俗話說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捕鼠人的能力就是操控老鼠。有一次弗萊尼根打算在哥譚下水道裏傳播致命瘟疫殺死市民，被蝙蝠俠發現後出師未捷身先死，直接進了監獄。
老鼠泛濫的時候，布魯斯确認捕鼠人仍在監獄裏，他還以為哥譚即将出現第二個弗萊尼根。
結果捕鼠人沒有被複制粘貼，複制粘貼的是小醜。
……
蝙蝠俠告訴貓女如果發現什麽異常，可以來聯系他。
于是貓女反手把和老鼠出現在同一地點又無法解釋自己行為的墨菲舉報到了哥譚警局。
再之後，蝙蝠俠調查到一條從中世紀傳下來的、和操控老鼠有關的線索書籍《血液之旅》，為此還跑了一趟GCPD。
最後在警局的審訊室裏看到試圖蹭一晚上住房的墨菲先生。
可以說很巧合，也不是那麽巧合。如果墨菲真的和這一切有關系，那麽……
“什麽人？！”
有一瞬間，蝙蝠俠以為出現的人會是他才見過面的墨菲，他幾乎有這種預感。
結果，一個油綠色的腦袋從停屍房大門斜側的牆角伸了進來，面色和燈光一樣慘白，嘴角倒是往下撇，顯得不怎麽高興：“蝙蝠俠？你怎麽在這？我為什麽總能遇見你？”
蝙蝠俠：……
他想這個問題不是應該我來問你嗎？
“好吧，也是，我就知道。”‘小醜’嘀嘀咕咕地說，他做出随時都要逃跑的樣子，手裏抓着一只勾爪，勾住上方通風管，“打個商量，今天晚上當做沒看見我行不行？我只是過來看一眼的，既不會去炸哥譚，也不想綁架哪個警員。”
蝙蝠俠注意到他伸直脖子看了一眼臺上的屍體，顯得很想要靠近。
墨菲：“我發誓我沒打算幹什麽好事，比如查明真相什麽的。但是晚上那個叫傑克——我喜歡這個名字——叫傑克的警察提到我了，對吧！他說這是小醜幹的，那麽小醜本人怎麽可以不來認領一下呢？”
“要問我為什麽知道，because I'm Joker!”
同一時間，樂高城裏，再次越獄試圖搶走通訊器的樂高醜、和前來阻止他的樂高蝙蝠俠打作一團，聞言氣喘籲籲道：“沒錯！”
樂高蝙蝠俠一手按住他一手拿着通訊器，對現實宇宙的墨菲說：“晚上好，總統，關于之前你說賣掉那臺蝙蝠車模型的事，我不介意。另外我覺得讓小醜加入末日軍團這個選擇不太明智，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見，全正聯都這麽想，超反晉級賽小醜排名上升有損政府聲譽。”
“當然如果你很需要另一種解決麻煩的方式，我非常理解。我可以把蝙蝠俠的身份借給你，肯定比小醜好用，畢竟我才是DC主角。就這樣，你忙，我先挂了。”
墨菲：“……”
墨菲：“？？？”
系統噼裏啪啦地給出提示，他沒來得及看，因為現實宇宙的蝙蝠俠還盯着他呢。
樂高小醜的聲音擠成尖細的一條，于最後幾秒鐘從耳機裏傳出來：“親愛的墨菲，還有個重要的問題——你扮演我的時候忘了塗口紅！”
“……”
耳邊清淨了。
蝙蝠俠一直沒回話。
墨菲被突然多出來的馬甲搞得有點頭疼，走過去借着停屍臺的反光看見自己的臉，嘴角弧度果然不是很還原。
他下意識掏了掏口袋。
蝙蝠俠條件反射地做出反制動作，墨菲依靠肌肉記憶掙脫開來，兩個人在幾秒鐘內交手數次，過程中沒有活人或者屍體受到傷害，只有樂高醜西裝口袋裏的口紅管在劇烈運動中掉落出來，叽裏咕嚕滾出好遠。
蝙蝠俠慎重地看着它撞在牆上停了下來。
……沒有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