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紫雨呢?”寧琮有些忍不住的想看看這個大美人, 能做蝶戀花的頭牌那相貌一定是人中龍鳳了。

“世子爺,您想見他我就差人去喊。”

話音落就聽二樓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誰要見我啊?不知道我的接見時間嗎?”滿是嗔怪,就算帶着幽怨聽着也是分外舒适。

幾人擡頭。

舊件二樓的花雕欄杆處一個紫色紗衣的長發美人拿着折扇, 掩着桃花般的面容輕笑, 那雙吊捎眼別提多風情了, 寧琮一驚, 不僅感嘆:不錯,戴雨澤有審美, 挑的人不錯啊。

紫雨的目光在寧琮身上停留了幾秒轉而移到了時奕臣身上,他只是微微對着時奕臣欠了欠身, 眼中卻沒有半點懼意。

寧琮不禁欣賞起這個頭牌來,長得俏麗磕人,對時奕臣也是不卑不亢啊, 這下屬見了上司還這麽氣定神閑, 難得。

時奕臣似乎也不意外, 看着紫雨兩眼又移了目光,轉而看着寧琮:“看好了嗎?”

寧琮對紫雨倒是很有興趣,不過時奕臣并不擔心, 他知道寧琮那個小鬼在想什麽。

寧琮道:“沒想到你給自己養了個兒媳婦,公公, 你可真有先見之明。”

時奕臣聞言笑了, 面對寧琮的打趣, 他也頗為意外, 要說戴雨澤除了嘴巴會忽悠人了點,長得确實如花媽媽說的算不上角色,這紫雨是那根筋不對邪上了戴雨澤。

戴雨澤是他認的幹兒子,要說紫雨從他樓裏出去跟着戴雨澤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都是他自家的,紫雨要走他也不攔着。

“你這個做幹爹的初次見了面不表示表示?”時奕臣斜眼看他。

寧琮道:“等幹兒子帶到我面前紅包我一定包最大的。”

時奕臣笑:“他脾氣不定,同你到有些像。”

“那好啊,終于有人可以治到了戴雨澤,他天天不正經的,不挺好?”寧琮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非常的滿意。

Advertisement

時奕臣擡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帶着寵:“就你最正經。”

寧琮看着他:“公公,我再怎麽着也比你正經。”想着那晚他拿着玉勢各種角度的嘗試,寧琮身體某處就開始發緊,時奕臣看着無欲無求的,這到了關鍵時刻一點都不含糊,可把他折騰壞了,當真是要被他玩壞了。

二樓的紫雨看着寧琮跟時奕臣二人之間詭谲的能量場,目光在他們間來回逡巡,寧小世子當初高/調示/愛時公公,在大興城裏被傳的到處都是,今次見了果然與衆不同,看時奕臣從未離開他的目光就知道,這個小世子不簡單呢。

紫雨收回視線,捂着嘴唇離開了。

寧琮拉着時奕臣像裏面走去,他想看看今天的新花魁會是什麽樣子的。

可就在他走了沒幾步後

突然前面一個身影向他竄了出來,寧琮毫無防備的被他撞得暈頭轉向,還好時奕臣快速的拉過他的腰才導致他沒有被一把撞翻過去。

定睛後,一個穿着藍布長衫的男子滿臉驚慌的看着他,連聲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眼中帶着驚恐跟慌亂,寧琮本來被撞後心情極差就想要罵人,可以一看他那畏縮的樣子怒氣忽然間少了大半,在開口:“啊,算了,你以後走路長點眼。”

藍衫男子連連作揖點頭,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時奕臣,發現他正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瞬間被被吓得慌了神,下意識的就轉臉像門口走去。

花媽媽站在旁邊略顯尴尬,她聽命與時奕臣,可是這蝶戀花是她在打理,人家進來就是客人,雖然撞了寧琮可他不能開口去驅逐人家,沒道理,所以她只好拿着團扇半掩着面容。

裝作什麽也沒看見。

待到對方走了之後,寧琮喘口氣:“沒事了,走前頭看看。”

時奕臣見他不當回事,臉色也跟着好了緩和起來,順着他向裏間走去。

寧琮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這一摸不要緊,他立刻臉色大變,停下來看着時奕臣跟花媽媽,聲音都變了;“我的荷包不見了。”

他出門在外總是自己踹一大包銀子以備不時之需,就在剛才,他的錢袋子因為那個男人一幢,沒了。

回過味來的寧琮,氣的鼻子都歪了,他好心饒過那個男子一命,結果對方居然是個小偷,還偷到了他的頭上。

偷他什麽也不能偷他的錢袋子,這是他做人的底線。

當即甩開了時奕臣的手像外面快步走去,花媽媽看寧琮那嚴肅有着急的樣子也不敢說話,看了時奕臣一眼,向後默默退了兩步。

時奕臣似乎明白了什麽,剛緩和的臉色又掉了下來,剛才他的位置不佳,沒有看清那個扒手的真面目,行啊,都偷到他的人的身上了。

跟在寧琮身後,但是寧琮幾乎用了跑的,他大步上去:“慌什麽,本公會給你找回來。”

這個男子走的應該不算遠,估計可以找到。

這裏都是他的地頭,不會讓他有可溜得機會。

“公公,我那裏滿滿一袋子錢,真偷走了,我得損失多少啊。”寧琮有些心疼,雖然他花錢大手大腳的,但是不代表他被偷就可以心平氣和,興高采烈的不在乎。

現在他的心在隐隐滴血啊。

“怕什麽,本公在,不會少一個子兒。”時奕臣雖然腳步跟上但是內心卻是不大着急的。

他要是連個小偷都找不出那也不用在這裏稱王稱霸了。

出了門,正好聽風趕來,看到時奕臣彎腰行禮:“公公。”

“找個人。”時奕臣大致說了下情況,聽風面色沉郁執劍的手緊了緊,一雙眼睛滿是鋒利一個縱深飛上了屋檐消失在空中。

寧琮看了呆住:“聽風可真厲害。”

“所以,你還跑的那麽快?”時奕臣已經拉着他停下,走的太快讓他整個人的氣度都降低了不少,他不喜歡。

寧琮贊揚歸贊揚,但是腳下并沒有停:“公公,聽風再厲害但是保不準那家夥跑的快跑的邪乎,最紅功虧一篑沒有追上,我們要兵分幾路這樣勝算才大啊。”

“喲,還懂起兵法來了。”時奕臣笑。

沒法子只好跟着他繼續向前走去。

寧琮拉着他向前繞了好幾條街,進了一個胡同裏,跑了大半圈二寧琮有些累,可是人還是一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寧琮額間冒着細密的汗,有些頹喪:“看來我們發現的太晚了,算了,估計找不回了。”

時奕臣瞧他那心疼樣,有些想笑又有些憐惜,走過來拍着他的肩膀:“沒事,就算找不回也沒事,回頭你要多少本公都給你弄來。”

寧琮道:“公公,你以為我是愛錢嗎?我是嫉惡如仇,我是看不慣黑惡勢力,我是不能容忍壞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着我的面做壞事,還一臉的無辜。”寧琮說的正義凜然,時奕臣不由笑意更濃。

寧琮的理由說的真好,他要不是了解他都要信以為真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拆穿他的時候

時奕臣道:“對,你說的都對,現在咱們先歇歇,我怕你腳跑的太快會受傷。”

寧琮的憤怒跟心疼都在這一路小跑裏慢慢的平息了。

“哎,算了,不追了,我又不是沒這點錢。”說着開始給自己的憤怒分倉促找借口跟臺階。

時奕臣見他鼻尖都冒汗,走過來拿着蘭花帕子給他擦了擦,笑道:“是,世子爺有又怎麽會在乎這點,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那人太混賬了,竟然光天化日不做好事。”

寧琮接口:“對,這人品行太差,下次讓我看見非把他抓去報官不可。”

二人正說着間,天空一道黑影落下,随即“哎呦”一聲慘叫。

寧琮向後一揚,遂看清是聽風從天而降,不僅如此他還帶着一個人将他摔在了地上。

寧琮定睛一看,哈,就是剛才那個藍布衫男子。寧琮的精神來了,一腳踢上去:“好啊,敢搶小爺的錢,”

藍衫男子被踢得一痛,其實他偷完就發現自己偷了個大頭,心慌之下立刻逃離,可終究還是被捉了回來。

他顧不得疼痛跪地就巴拉着寧琮的腳大喊求饒。

寧琮嫌惡的看着他:“錢先交出來,”

小爺才能考慮饒你。

男子聽了跟着就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凄凄艾艾:“公子饒命,小人這麽做實在是有所苦衷……嗚嗚嗚……”

寧琮見他哭的傷心,似乎不像作假,心中隐忍之心一動:“你遇到何事了?”

“小人名叫廖秋,家中落寞秀才,本是進京趕考奈何途中遭逢巨變,細軟盡數被盜,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廖秋越說聲音越小,身體抖得就像篩糠。

寧琮聽了,面色似乎有些動容,可下一秒,他直直笑了:“你走投無路就去偷 這是你幹壞事的借口 ”

而且對方随便一說,真實性都有帶考究,寧琮心軟歸心軟但不一定就會灰因此放過他。

“嗚嗚~”廖秋見此舉打動不了寧琮,立刻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時奕臣在旁看着,這種江湖騙子,也想蒙騙他們。

寧琮也是夠好脾氣了,這種直接交給聽風,保管他下次長記性。

寧琮持懷疑态度,心軟過後理智回來:“行了,別哭了,偷都偷了不敢面對 你好歹是個秀才,難道不知道大興的律法 ”

廖秋哭的要暈過去:“求公子開恩,我,我還想着考試。”

寧琮嗤笑,想着考試還要做這種事,身上有污點,考官知道也不要啊。

時奕臣已經不耐煩,冷聲道:“啰嗦什麽,聽風。”

這人害他跟寧琮之間浪費那麽時間,他們本來可以去逛逛街好好過過兩個人的時間,這下都被這個江湖騙子給耽誤了。

聽風領命就要上來拿人。

廖秋見狀吧拉着寧琮的腿不松開,時奕臣見狀蹙眉眸光更加冷沉。

“公子,公子,您不能把我送官府,我,我從小熟讀經書背誦兵文,我,我一定有用武的地方,您給我個機會,我好好報答您……”

寧琮聽了心中一頓,熟讀經書背誦兵文,他懂兵法

時奕臣過幾天豈不是要監軍,寧琮心下想了想,看着他示意聽風松開他。

笑道:“你懂兵法 ”

廖秋見事情有轉機,忙不疊:“是是是,小人從小就讀兵書,公子,您有用的上小人的地方,盡管開口。”

寧琮上前拍拍他的肩:“起來吧。”

——

—— ——

園子內。

時奕臣寒着一張臉:“你別收個廢物回來,浪費了糧食。”

寧琮笑嘻嘻:“公公,我這麽做不都是為了你。”

“你過幾日變要去監軍,給你找個幫手豈不是更好 且你到軍中如果對方大将并不領你人情,那你一人豈不吃虧 ”

寧琮好歹看過些電視劇,那些宦官跟武官之間都各自藏着自己的心思,本來軍中将軍最大,可時奕臣這個總監軍去了,那将軍的職位就要退而求其次,人家能樂意

時奕臣權利在大還不會是在朝廷裏,可在邊關,天高皇帝遠,萬一在軍中他被人算計了,身邊總得有自己人再旁提示着。

這個廖秋給他看了家裏的考秀才等文書,确實是個文人,這在外打仗他又不太懂,時奕臣一個宦官估計軍事上也通有限。

讓廖秋跟着總是百利無一害。

時奕臣哼了一聲:“本公還會倒在一件戰事上不成 ”

那些個武将有什麽可怕,書他也自己看過,雖然沒有切實上過戰場,但是在後方統領應該并不成問題。

不過,寧琮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他帶個自己人在身邊總比那些軍中人要可靠。

那些人跟文官一樣,表面順從他內心裏估計一個個都看不起他這個閹人。

遂,寧琮收下廖秋,他也就不再多說。

似乎又感念寧琮打心裏對他的關切,這種感情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替代不了的。

他拉過寧琮溫聲道:“小寧,我會很快回來。”說完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從胸口掏出一樣東西。

寧琮睜大眼:“這是什麽 ”

時奕臣把他打開,是個泛着舊意的紅穗子,中間是一枚古老的銅錢,最上面手工編織的結。

時奕臣看着這東西眼中難得溫情一動:“這個,你拿着。”

“公公,這是 ”寧琮從來不知道時奕臣還有這麽一個玩意在身上。

看這樣子也不是很值錢,似乎連他上次送給他的玉佩都不如。

時奕臣怎麽會帶這麽一個廉價的東西在身上

“這是我……家裏的留的,現在給你。”

時奕臣八歲淨身,在這之前他也是有家的人,只不過饑荒年代都餓死了,他娘死前給他留的一個絕命穗子告訴他,那東西是他爹當初追求他娘時找人編織的。

因為年代久遠,且大家都生活潦倒,他爹為了追到他娘特地攢了一枚銅錢,找人編織了穗子送給他娘做信物。

他記得他老娘死時拉着他的手說:以後遇到喜歡的人就把這個送給他。

他娘應該不會想到在他走後,他的兒子進了宮,手握天下大權,還在不合時宜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他的身體上已經沒有可以愛人的能力,但是他的心裏卻在超乎預期的想要接納一個人。

他此番去監軍其實危險重重,他是有考量的,但他願意賭一把。

走時,他想把這個一直戴在身上的傳家物送給寧琮,希望替代自己保管這個他都快遺忘的歷史封塵。

寧琮接過滿室欣喜:“公公,這是你傳家寶,你送給我了?”

“嗯,你不許弄丢。”

時奕臣沒有告訴他具體的穗子由來,他不自然道:“好好收着,我回來檢查,要是丢了我就把趕出園子。”

寧琮直覺這東西對時奕臣很重要,可他卻把它送給了他。

心中雀躍,他寶貝似的握着:“公公送我的東西,我都會寶貝的收着,東西在人在,東西丢人亡。”

時奕臣被他故作嚴肅的樣子給逗笑了:“亡就不必了,不過你得好好收着,這可是我娘的定情信物。”

一下說漏了嘴,反應過來,他有些惱怒,寧琮要知道他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送給他,怕他以後要騎到他頭上了。

寧琮一驚後随即笑的更加歡:“公公,這還是婆婆大人送我的呀?”

時奕臣連忙岔開話題:“你且收着,我明兒還有事,得早休息。”

說完向床沿走去,不在看寧琮,他的東西可是送出去了,他娘在天之靈估計也該欣慰了。

寧琮不依不饒從後面上來纏着他讓他說說他之前的事。

還說什麽戀人間就要相互了解,時奕臣覺得頭痛無比,他就不應該說漏嘴。

不過寧琮扒着他讓他聒噪之餘更覺得心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