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節
第40章節
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恰恰遇上對的人;這一次,她不再輕言放手。
顏烈端着做好的早餐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臉傻笑的顧君影,不禁莞爾,放下餐盤,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摸她柔軟的發絲:“小懶豬,起來了,吃飯。”
顧君影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雙臂一伸,勾住了顏烈的脖子,撒嬌道:“不想起來啦。”
顏烈反手摟住她纖細的腰,寵溺地吻吻她的額頭:“懶鬼。”
顧君影将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聽着他一下一下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覺得很安心,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久違了。
吃完早餐,兩人手牽着手,走在滿是落花的玉蘭樹下。
“你怎麽來了?”顏烈終于還是問出了口,其實他更想問的是她什麽時候要走,只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想你了我就來了。”顧君影說的坦然,耳根子卻不争氣,慢慢地紅了。
顏烈愣住了,這不是他預料中的答案。
顧君影繼續說:“我發現我的生命中不能離開你了,是你先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是你先打擾我的,你攪亂了我一顆原本平靜的心,所以你得負責。”
顏烈不說話,傻愣愣地站在那裏,這個可憐的孩子早就被她一番話驚倒了,不知道如何去反應。這些年來,他不是苦苦等待,就是死皮賴臉地追逐,他不曾料到終有一天,她會說出他心裏想要聽到的話語。
“你不願意?”
顧君影轉身要走。
顏烈一把拉住她帶入懷裏,緊緊地摟着她,生怕一撒手她就會消失不見,瘋狂地點頭:“願意,我當然是願意的。”
顧君影一臉促狹的笑容,她單膝下跪,一手握着顏烈的手,一手舉着一支潔白的玉蘭花,嘻嘻笑着:“顏烈,此刻我沒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也沒有鑽戒,我只是我一個人,我只有一顆愛你的心,你願意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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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顏烈接過玉蘭花,心裏的快樂想泡泡一般直往外冒,嘴角早已不受他的控制一個勁兒地往後咧,他蹲下去,抱着顧君影,眼眶有些濕潤:“我願意。”
顧君影永遠知道怎麽讨好顏烈,只要她一笑,顏烈的世界便光芒萬丈,更何況如今她竟然求婚了,雖然和想象中不甚相同,顏烈卻早已飄到了天上。
地獄與天堂,一線之隔。
顧君影摟住顏烈:“顏烈,你是不是累了,從此,換我來追逐你,好不好。”這個男人等了她五年,追逐了她好些年,讓她怎麽能不心痛,怎麽能不心動,更何況她是愛着他的,記憶如潮水般,不時地扣着她的心門,而今終于如願。
顏烈抱着顧君影,小心翼翼,就像是抱住了整個世界。
暴風雨過後,玉蘭花更加嬌豔,香味不減。
一如他們的愛情,兜兜轉轉,尋尋覓覓好多年,轉過身來,他們都還站在原地不曾動彈,時光流逝,不變的是愛情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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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快樂伴随。
他們在小鎮上住了下來,不理外面一切的是是非非,風聲鶴唳。
在這個平靜安寧的小鎮裏,他們像一對老夫老妻一樣地生活,平淡而幸福。有人喜歡都市,也有人喜歡鄉野,誰又能說誰更加愚昧。對于他們來說,只要身邊的那個人是對的,不論身處何處,處處都是天堂。
顧君影跟着小鎮上的女子學習采集花瓣,學習制作香油,也學着給顏烈做飯做菜。
顏烈和鎮上的男人一起下地,一起種花,一起除草。
幾個月下來,顧君影已經做得一手好菜,顏烈幹起農活也有模樣的。
熱情好客的小鎮居民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他們已然融入了小鎮忙碌卻充實的生活中。
這天,鎮尾的老王家嫁閨女,是嫁給鎮頭的老李家小子,鎮上所有的人們都參加了,也拉了顏烈他們一起去喝喜酒。
小鎮上的婚禮別出心裁,有些像古代成親的儀式,和大城市裏的那些套路完全不同。是顧君影和顏烈不曾見識過的。
時辰到了,一身紅豔豔的媒人領着新郎官,擡着花轎來新娘家裏迎親。
新娘子由自家哥哥背了出來,被放進那個花轎裏。花轎是名副其實的花轎,一張長長的躺椅由四個人扛着,四周繞滿了鎮上的玉蘭花,間或點綴着火紅的玫瑰花,新娘子頭戴花環,身穿喜服,一團喜氣,美得直接,美得逼人。
新郎官開路,後面是坐着新娘子的花轎,一群娘家人跟在花轎後面,一路吹吹打打地前往新郎家中。沿途鞭炮聲噼裏啪啦,不絕于耳,很是熱鬧喜慶。
顧君影和顏烈跟在娘家人的隊伍裏面,心不斷地往上飛揚。
“顏烈,你說以後我們結婚,也這樣舉行婚禮,好不好?”顧君影偷偷地問顏烈,臉上是止不住的紅暈。
顏烈握緊了她的手,輕輕一笑,說道:“好。”
“年輕人,感情就是好啊。”旁邊一個胖胖的慈祥的中年婦女看到了,開始打趣他們,“少年仔,啥時候娶你身邊的閨女啊?”
顏烈呵呵地笑着,顧君影羞紅了一張俏臉。
“哎唷,還不好意思哈,少年人臉皮薄唷。”婦女也不生氣,笑嘻嘻的,“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你阿慶嫂唷。”
“一定一定。”顏烈也鬧了個大紅臉。
轉眼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到了新郎家門口,門口早已密密麻麻站滿了迎接新娘子的新郎家的人。
落轎的時候,新娘子把頭上戴着的花環摘下,往人群裏一丢,就像都市裏新娘丢捧花一般。
很巧,花環落在了顧君影與顏烈握着的手上。
他們兩人一人一邊拿着花環,有些不知所措。
人群喧嚣了起來,大家擁着他們兩個往前面擠。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解釋下,顧君影終于明白,接到花環的人要圍繞着新郎新娘跳一支舞,以示祝福。
兩人先是目瞪口呆,而後相視一笑。
顧君影從來沒有和顏烈跳過舞,當年熱戀時沒有,重逢後也沒有,如今在小鎮幾百號居民熱切的眼神裏,顏烈摟着顧君影纖細的腰,翩翩起舞,他們跳不來小鎮人民的民族舞蹈,他們跳的是浪漫的華爾茲。
四周是歡呼聲,天空中下着花瓣雨。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旋轉着。
天地也旋轉着。
短短的一刻,卻恰似地老天荒。
顧君影覺得很幸福,心裏想着若是一直這麽下去該有多好。
顏烈腳步一個趔趄,向旁邊倒去。
顧君影被帶得一起倒在地上。
熱情的人們七手八腳地扶起他們,一個勁地問他們有沒有事情。
顧君影站起身來,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攪亂了人家的婚禮,連忙道歉。
顏烈捂着胸口,疼到臉色發白,無法呼吸。
“顏烈,你怎麽了?”顧君影終于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忙攙住他問。
顏烈搖搖頭,想說些什麽,卻力不從心,眼前一黑,一頭向地上栽去。
“顏烈,顏烈。”顧君影使勁抱住他,擔心得直掉眼淚。
“少年仔,少年仔……”鎮上的人也在叫。
四周像是炸開了鍋,終究還是破壞了他們的婚禮,失去意識前,顏烈覺得有些抱歉。
顏烈醒來的時候人在鎮上的醫院,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般,他覺得筋疲力盡勞累萬分,就像剛開始下地做那農活一般辛苦,聽見有人小聲地啜泣,他竭力地睜開了眼睛,只見顧君影坐在旁邊,雙眼通紅。
他有些艱難地擡起手,摸摸她的臉,蒼白憔悴的臉上卻挂着淡淡的笑容:“傻瓜,我這不沒事嗎?”
顧君影沉默半晌說:“顏烈,我們回去吧。”
這裏的醫療條件太差。
“好。”他心裏明白她在怕些什麽,他也在怕,剛剛到手的幸福,他不想放棄,只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他都會抓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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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完結,莫有食言。
顧君影聽完主治醫生的話之後,萬念俱灰。
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滿頭銀絲的醫學博士說:“病人目前的狀況是大量的惡性腫瘤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胃,如果不進行全胃切除的話,最多只能再活半年,說難聽一點就是等死,但是切除全胃之後,最多也只有一兩年的時間,如果手術後出現并發症,可能半年也過不了,你們家屬考慮看看再說。”
這裏是國內最好的醫院,靠着宋顧兩家找來的最好的醫學團隊,會診之後得出的結論便是這個。
顏烈倒還算鎮靜,他本來就是跟天借的生命,本以為會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死去,現在她在身邊,他幸福過了,便足夠了。他遺憾的只是從此之後又剩她一人,那是如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