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因愛你太深,甘于放低自己(1)
自從決定要努力擠進奧賽班後,夏以迎開始更加認真聽課複習。以往十點鐘準時上床睡覺,現在會關上房門,擰亮臺燈,學習到淩晨。她說過無論有多艱難都不會放棄的,而她真的一直堅持着。
如此繁重的學習之下,夏以迎依然繼續幫蘇輕晨抄筆記,似是在進行一項光榮而神聖的工作,她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地把筆記工工整整抄到他課本上。這項工作多半是課後在他課桌上抄完,有時也會因為某些原因未能抄完的帶回家繼續抄。
這次終于是因為帶回家抄,而前一晚又學得太晚,一不留神之下把自己的書和他的書對調了。
英語課上打開英語書那刻,她就僵住了,這不是她的書,而是他的。一直以來遮遮掩掩,不暴露自己,那麽這次他應該是發現這個神秘的抄筆記人是她了,而更糟的是她的書裏還夾了幾張她信手畫的關于他的素描。那麽他也應該知道她暗戀着他了。什麽都知道了,她一直苦苦隐瞞的一切,怎麽辦呢?這樣想着就覺得臉紅。
有種被曝光的忐忑不安。整節課都心不在焉,英語老師說了什麽,她一點也聽不進,滿腦想的都是怎麽辦。最後混亂的頭腦終于想出一個方案,根據蘇同學一向若無其事的處事風格,她也決定若無其事吧,課後再把書不動聲色調回來就好。
結果,果然是若無其事啊,仿佛多大的浪去到他那裏都變得沒了聲息,她偷偷把書換回來後,終于長長舒了口氣,此事就此過去。
不過下午白雲有事了,校領導突擊檢查各班學生的儀容儀表,白雲的閃閃發亮的耳釘不幸中招,被沒收而去。為此班主任找上她進行漫長的思想政治教育。
夏以迎一個人坐在教室裏等她,以為她會去十幾分鐘就回來的,結果真是盡職盡責的班主任啊,不停口地教育了白雲差不多一個鐘才放人走。
白雲氣鼓鼓回到教室,見到好朋友便憤憤說:“他爺爺的,敢沒收老娘的耳釘。”
“好啦,又不是第一次了。下次不戴就不會被沒收了啊。”
白雲确實不是第一次被沒收耳釘了,每次沒收後,她第二天又換一對戴上,直到被沒收了去,再換一對,如此循環。夏以迎也搞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對耳釘有着這樣深的偏愛。
白雲依然憤憤不平:“班主任批了老娘一個鐘還不夠,還要老娘寫一千字檢讨,真是以為老娘是好捏的柿子了。”
夏以迎又得苦口婆心勸說:“那你寫給他就沒事了,沒必要和班主任作對。”
“不幹,有本事直接把老娘開了。”
“好啦,我們先回家吧。”
夏以迎知道以白雲的倔強個性是說服不了她去做她不願做的事的,所以她決定今晚回去幫她寫一篇,明天交給班主任了事。和她在一起的這幾年夏以迎早已經習慣了在她闖什麽事之後幫她寫檢讨,白雲自己倒是從來沒寫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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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白雲又興致勃勃地拖夏以迎去買了一對耳釘。夏以迎無奈地站在一邊看白雲意興闌珊地試着那些耳釘。
沒想到在白雲離開她的那些年月裏,每次她出街入市看到有買耳釘的,就會不由得停下來,傷感地想起那個曾在她面前意興闌珊地試戴耳釘的人兒。
人生真是有太多太多的沒想到了,所以才多了那麽多的傷感和遺憾,多了那麽多的眷戀和懷念。
蘇同學對向他投去的情書或禮物的一貫處理風格是當面的直接拒絕,不當面的全部掃去垃圾籮,但這不足以擊退懷春少女大軍的熱情,她們秉着精衛填海的精神,仍然把情書一封封往蘇同學那裏遞,當然也是石沉大海,毫無音訊。
夏以迎曾經見過有些女孩被當面拒絕後紅着眼睛離開,她沒有幸災樂禍,反而為她們覺得心痛。多麽無奈,喜歡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她覺得還是自己的位置最安全,不用被傷害,不用被辜負,不用被拒絕。
可是,她錯了。
令她覺得自己錯了的事情是這樣的。有幾個勇敢的戀蘇女同盟軍壯着膽子來到本班,逼着蘇輕晨說為什麽拒絕她們。
蘇同學自是貫徹他不理不睬的作風,然那些個戀蘇女同盟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們全都視死如歸般頑強抗争着,只求一個答案。蘇同學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地站起來,墨玉般的眼睛一一掃過她們,然後伸出手遙遙一指,波瀾不驚地說:“因為我已經有女朋友。”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剛跨進教室的白雲也看到了。
夏以迎有那麽幾秒鐘忘記了呼吸,定格在那裏。因為她看見他當着混亂的衆人準确無誤地指向她。
她忍不住臉紅耳熱,心裏明明知道他只是在借她的名義斷去那幾個女孩的念想,同時也借在場悠悠衆口把這件事說出去以斷去更多人的念想。她多麽清楚知道他沒有認真,這句話是說給衆人聽的,不是說給她聽的。但她依然覺得很欣悅,發現或許他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的,就為這卑微的發現而欣喜不已,她仿佛聽到心裏那棵已經發芽的種子在生長拔節的聲音。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已經在喜歡他這條路上越走越無法回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