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挂斷電話,喬晉橫第一個反應就是開車回報社找溫言,可他還為做出反應,大洪等人就開車停到他對面,招手道,“老大,正好,剛剛何主任還給我打電話要開會,在找你呢,我們上去吧,”
喬晉橫面色如罩寒霜,在幾人好奇的注視下,甩上車門,闊步往樓梯口走,徒留大洪站在原處心驚膽戰地嘀咕,“怎、怎麽了這是。”
幾人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交換個眼神,“一定是家庭不和睦。”
但溫言并不像是會無理取鬧的人,能讓小兩口吵架的,八成又是方笑那個掃把星。
方笑受了傷,忙于工作和跑劇場,基本天天都把樂樂丢給大洪照顧,每次她來接樂樂,大洪都逮到機會臭罵她一頓,總算是逼她不情不願地說出不再糾纏喬晉橫這句話,可安分沒兩天,居然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讓喬晉橫和溫言不痛快,簡直是欠揍!
跟着進了電梯,大洪氣急敗壞地發短信臭罵了方笑一頓,待出了電梯,方笑就回來電話,“你有毛病啊?!大清早發短信罵人,找死啊你!”
大洪也不是好惹的,拿着手機鑽進衛生間,“還不是你找罵?!你又去騷擾喬老大了對不對?連累小嫂子和他吵架,他早上來那臉色堪比鍋底,你真是有能耐!”
方笑尖叫道,“我才沒有,你別誣賴我!你有證據嗎?”
“不是你是誰?!”
“我在你眼裏就是那種死乞白賴的女人嗎?”
大洪下意識吼道,“廢話,你不就是!”
電話那頭陷入一片沉默,大洪心頭一跳,暗罵自己又管不住嘴說錯話,還在想該如何是好,方笑就哼了一聲,“我去找答案!”
“你幹嘛?”
“你不敢問喬晉橫,我去問溫言!那臭女人有個好老公不知道珍惜,還成天吵架,簡直是暴斂天物!”
不等大洪取笑她懂得用成語,方笑就氣咻咻地挂斷電話。
她租住的小屋子裏沒有人,樂樂已經被送到幼兒園,她将自己摔到床中胡亂地撒野,好半天才憋回怒意,拎起外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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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會問個明白,把真相擺到大洪面前,讓他跪下來向她道歉!
為了省房租,方笑住得偏僻,倒了兩次地鐵才來到報社,這次她不敢硬往裏面沖,就乖乖地坐在大堂裏等,周一報社尤其忙碌,來往都是急匆匆趕去采訪的記者,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她等得着急,又擔心溫言早已出去,正要摸出電話來找溫言,就見面對大門的電梯忽然打開,溫言和一名男性并肩走出。
陽光刺眼,帶着奪目的金黃,兩人沐浴其中,般配得像是一對璧人。
不可否認溫言長得好,眉目清秀,是那種不會太過張揚,也不會讓人産生排斥感和敵意的漂亮女生,而男性身高體長,一身灰色西裝剪裁合身,襯得身姿越發挺拔,順着筆直的長腿向上看去,是線條奢華的下颚,眉眼刀削出來一般,舉手投足間有股叫人怦然心動的貴氣。
方笑愣了一愣,鬼使神差地躲到圓柱後,目送溫言和對方走出報社,來到隔壁的咖啡廳。她悄悄尾随,在門口眼睜睜地看着溫言和男人挑了個角落的位子相對而坐,彼此臉上的表情都談不上從容。
她杵在原地,一遍遍地在腦中回放男人的側影,喃喃道,“不得了了。”
她認得他,分明就是那個在醫院裏教大洪修摩托車的男人。
而他和溫言之間的關系,必定不單純。
溫言和喬晉橫鬧矛盾,哪裏是她的錯,原來是溫言變了心……
方笑臉色慘白,摸出手機給大洪打電話,一接通就激動地喊,“不、不好了,你趕緊過來吧!你那小嫂子真是膽大包天,居然給喬晉橫戴綠帽子!”
大洪呆了兩秒,怔怔擡頭看向前方,視線中的喬晉橫還一無所知,在桌旁聆聽何主任講話。
他心中百轉千回,掌中的手機簡直是個燙手山芋,他挂斷電話,低咒一聲,“臭婆娘!”
這種事告訴了他,讓他怎麽做才好?!
主任布置好任務,千叮咛萬囑咐不要在大衆輿論的風口浪尖出差錯,便負手而去,喬晉橫整理好文件,轉身往辦公室走,大洪亦步亦趨地跟着,幸運地等到他在關上門前給溫言打了一通電話。
喬晉橫心事多,嗓音自然黯啞,“在哪裏?忙嗎?”
溫言沒聽出他的隐憂,“當、當然在報社,正準備出去跑新聞。”
“那就好。”喬晉橫囑咐她,“再忙也別忘了吃午餐,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注意安全。”
溫言點頭說好,等到喬晉橫戀戀不舍挂斷電話,才忐忑地吐出一口氣。她将電話放到桌面,冷不防聽到對面的人說,“喬晉橫來的電話?”
溫言肩頭一顫,擠出一絲笑容,“嗯。”
“你為什麽騙他?”
停頓兩秒,溫言才擡頭看去,咖啡廳裏燈光昏暗,刻意營造出時光緩慢流淌的氣氛,男人的嗓音在薩克斯藍調中顯得異常低沉,有股撓人心扉的蠱惑,溫言呆看齊庸幾秒,讷讷地說,“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
她早上才到辦公室,還在想這一周的重點任務,就被組長告知有人在會議室等她,還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猥瑣表情,她白了幾位同事一眼,好奇地推門進入會議室,門一敞開,闖入視線中的竟然是齊庸。她完全沒料到齊庸回來,怔了半天才艱澀問道,“你……找我?”
齊庸坐在會客沙發中,唇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笑意,他定定地注視着她,幽深的瞳孔中染着令她不知所措的深意,“對。”
“有……有什麽事嗎?又要采訪?”溫言幹笑道,“外、外面的同事都比我高明,你可以請他們……”
她記得他所說的厭惡,只想快點離開,免得又被他嘲弄,卻不想齊庸站起身來,闊步來到她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逼停她轉身欲走的動作。
男人的吐息近在咫尺,不同于喬晉橫的氣味,溫言肌肉一僵,忙推開他。
她受不了和他太過親密,齊庸眸光一暗,俯身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溫言僵住動作,納悶地看向他,“為什麽道歉?”
齊庸垂下眼與她對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啞聲說,“你知道的。”
“……”
溫言頓了幾秒,腦中猝然閃過一抹白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怎麽會知道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沒想過齊庸會一輩子被蒙在鼓裏,可齊母手段高超,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
“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男人低啞的嗓音喚回溫言的神智,她不敢看他複雜的眸光,無措地別開眼,讪笑道,“告訴了又能怎樣?結果還是一樣的,不過是在做無用功。”
她早就想明白了,在最初的那段時間她埋怨、記恨,等撥開迷霧才發覺其實那些情緒是多餘的,能怎樣呢?她沒有勇氣質問齊庸是否愛她,更沒有資格去和他對峙。而齊庸維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永遠在等她主動,她也是有自尊的,不可能每次都懷着忐忑的心低頭對他告白。
他們之間,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否則那可笑的把戲也不可能輕易成功。
溫言笑了笑,推開齊庸,“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嗎?那沒必要和我說抱歉,我們都有錯。”她飛快地看了齊庸一眼,“我還有事要做,再、再見。”
她轉身開門,在外偷聽的同事們立刻做鳥獸散,溫言無奈地嘆了口氣,擡腳往座位上走,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勁風,她扭頭去看,只覺得眼前一黑,就被對方拉住手疾步往電梯口走。
齊庸面容陰鸷,在越過目瞪口呆的組長時,猛地停下腳步,眉峰單挑,淡淡道,“借她用用,有問題嗎?”
組長忙點頭,“當然沒問題。”
溫言眉頭緊皺,無奈敵不過齊庸的力氣,被他拽着徑直踏上電梯,她脾氣并不是很好,一鬧別扭就愛咬嘴唇,齊庸怔怔垂眸凝視她,不舍地松了些力道,順勢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扣。
電梯裏人不少,溫言心頭一驚,連忙要掙脫,卻聽他說,“我母親對你做過的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溫言過了會,才點頭說,“嗯。”
“她并沒有資格對你、對你父親說三道四。”他細細觀察溫言的表情,沉聲道,“也不該聯合喬舒和喬晉橫欺瞞我們。”
他本以為她不知真相,才會和喬晉橫成婚,卻沒想到說完這句話後,她并無半分驚詫,只是平靜點頭,“嗯。”
齊庸眼眸微眯,“你知道喬晉橫做的事?”
恰好到達一層,人群洶湧而出,齊庸被擠得踉跄,溫言趁機甩開他的手,逃到大堂中。她心跳的快,掌心裏還殘留着男人久違的溫度,她說不緊張是假的,但除此之外,并沒有心動的痕跡。
這感受,從喬晉橫之前受傷入院前,她就确定過了。
她對他的感情,是憧憬和仰望,在喬晉橫蠻橫的蠶食中,已然分崩離析。
溫言呼出滿口苦澀,仰頭直視齊庸,“我知道。”
“你知道還和他在一起?!”齊庸不自覺拔高音量,不少好奇的目光投來,溫言別無他法,只好妥協道,“我們換個地方談。”
齊庸目露震驚,完全不能明白她既然知道喬晉橫的所作所為,卻還願意和他相愛的原因。
他以為他來找她,說明真相,他就是必勝的,可她卻不為所動,那份鎮定和遙遠的疏離感,讓他再一次感到恐慌。
仿佛他伸出手,攥緊五指,她也能如風一般從縫隙中逃脫。
他再也抓不住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是2014年啦
妹紙們,咱們一起度過了1314噢耶
提前說聲元旦快樂哈~~~親一口╭(╯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