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第39章·

經此一事, 姜夏一連幾日都頗有些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小金魚”一個不注意就被楚鶴林偷去配種。

不過還好,身為大戶人家的公子, 楚鶴林倒還是挺有教養的, 只是偶爾跑來看一看解一解眼饞。

然後,又抱着希望天天二姐姐長二姐姐短的在她面前示好獻媚, 巴望着哪天二姐姐能開一開恩典, 把金魚借給他配配種。

然而每回不等他開口,二姐姐就仿佛聽見他心裏所想一般,斷然拒絕, 還将他趕出房去,令他頗為郁悶。

他也實在想不明白, 這個二姐姐平素可以大方到同丫鬟有飯一起吃的地步, 怎的對他就那麽小氣?

她那明明是條公魚, 連甩籽都不用的!

姜夏,“甩你個頭哦甩!再觊觎我的小金魚我把你丢魚盆裏去。”

楚鶴林, “……”

嘤嘤嘤二姐姐好兇。

也不知道那位英俊潇灑又能幹的應公子看上她哪兒了。

如此,倒累壞了身兼數職的瀛晝。

他此時乃是丞相府的客人,除過要去替正在恢複中的楚夫人診脈,還時不時要變成小金魚供小舅子觀賞。

……就很離譜了。

不過,自打他出馬,楚夫人的身子倒是恢複的很快,不過三五日, 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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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帝後頗為親和, 每年上元節都會在宮中舉辦宮宴, 準許臣子攜家人參加,以示君臣同樂之意。

前些天楚夫人不省人事之時, 帝後曾表達過關懷之意,如今她病好了,自然要去宮宴上露一露臉,以謝恩典。

為了服侍母親,姜夏與楚錦蘭随行,至于生母養蠱被反噬,自己又毀了容的楚美蘭,自然不被考慮在內了。

姜夏雖然興致寥寥,但又沒有理由拒絕。

想了想,她對瀛晝道,“要不你等會兒跟我一起進宮吧,今晚楚老三不去宮裏,我怕他來偷你。”

瀛晝,“……”

他堂堂龍君,會被一個凡人小子偷走?

然沒等說話,卻見她又搖頭,“不不,還是算了,萬一你進了宮又叫那些娘娘公主們看上了可怎麽辦?你可太招人了。”

瀛晝,“……”

他幹脆道,“今晚本君也有事,你自己去便是。”

姜夏忙問,“你要去喝酒?”

瀛晝颔首,“今晚有個老友擺宴,許久未見,過去聚一聚。”

一旁,正揣手打盹的山君睜了睜眼,懶洋洋對姜夏道,“放心吧,他能叫誰偷走?今晚吾也去宮中,正好陪你。”

姜夏一愣,有些為難道,“可他們只怕不讓我帶貓進去。”

山君切了一聲,“他們不讓吾就進不去了嗎?”

說着起身伸了個懶腰,便往門外走去,“吾先行一步,沒準會在皇宮裏碰見。”

便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二姑娘,時候差不多了,奴婢等為您梳妝更衣吧。”

門外傳來了丫鬟們的聲音。

瀛晝便也要離開,姜夏抓住最後的空當叮囑他,“不要喝太多,記得回來跟我說晚安。”

“知道了。”

瀛晝牽唇瞧她一眼,而後一道金光,隐匿了蹤跡。

留下姜夏一人在房中,被丫鬟們盛裝打扮了一番,待到夜幕降臨,便與母親楚夫人,楚錦蘭一道,登上了入宮的馬車。

楚夫人經歷一場生死驚魂,如今對人生處處充滿感慨。

此時坐在馬車上,見左邊是親生骨肉姜夏,右邊則是養了十八年的閨女楚錦蘭,一時忍不住又嘆道,“為娘從前,時常抱怨上天對我殘忍,如今才知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老天用心良苦,叫我有了你們兩個女兒,也算待我不薄了。”

姜夏點頭如搗蒜,“母親能這樣想就最好,人活一世,總免不了有些苦難,撐一撐,總能過來,無論如何,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好好過日子就好。”

楚錦蘭一臉羨慕道,“這話說得真好,原來漪蘭才是最有智慧的。”

姜夏笑了笑,“什麽智慧不智慧,我只知道,人得想法過得開心才成。”

楚錦蘭嘆道,“還是你活的通透。”

姜夏鼓勵她,“你也可以的,凡事要靠自己争取,快樂與幸福不要指望他人。”

這丫頭沒別的毛病,就是有些戀愛腦了,到現在還念着那狗太子呢,希望她能早些清醒吧。

~~

很快便到了宮門外,姜夏與楚錦蘭扶着楚夫人下了馬車,與正等她們的楚弛一同往裏走去。

楚弛猶記得大年初一那日二閨女鬧的笑話,此時趁機叮囑道,“等會兒貴人面前,漪蘭少說話,錦蘭你對宮中熟悉,務必多照顧她。”

姜夏心道敢情丞相爹還抱着希望呢,卻不知經歷過這幾天的事,皇後肯定都懶得理她了。

此前,全京城都知道了楚夫人生病的事,今日見她恢複如初,腿腳自如,不禁都大感意外。

等到了皇後面前,皇後也問道,“前陣子聽說中了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不知又是怎麽好的?”

楚夫人道,“秉娘娘,這大約是孩子為我積攢的善緣,令臣婦剛好碰上了一位妙手神醫,才得以複原。”

話音落下,恰逢皇帝在旁咳了兩聲,道,“竟然有如此醫術高明之人?”

皇後忙道,“是啊,聽說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這位高人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叫人複原!楚卿改日要叫他入宮來,給宮中衆人瞧一瞧才好。”

楚弛只得忙應道,“臣遵命。”

心間卻在琢磨,若真叫那應公子進了宮,在帝後面前一番亂說,可如何是好?

不成,眼下妻子的病也好了,還是得趕緊打發走他才成。

與楚夫人客套完了,皇後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她身後跟着的兩個少女。

只見二人各自穿着錦緞長襖,頭上梳着精致的發髻,別精致珠花,衣着上大致相同,卻一個看來娴靜,一個看來靈動。

只可惜,這倆一個是下人的孩子,一個骨子裏粗鄙,白瞎丞相府這麽好的家世了。

姜夏表面老實,默默聽着皇後的心聲,心裏卻啧啧,什麽家世的姑娘家那狗太子也配不上。

而果然,皇後心裏嫌棄完,便沒再與她或楚錦蘭說什麽話,便叫她們去一旁歇着了。

見此情景,楚弛暗自失望。

不遠處,衆皇子與大臣們所在的地方,太子蕭煜也在心裏着急。

【不成,看來母後果真不再考慮楚家那丫頭了,得想個辦法才成。】

而姜夏的身邊,楚錦蘭餘光瞧見太子後,又在心裏默默流起了眼淚。

【看來經過這些事,皇後娘娘已經不再考慮我們楚家了,那我同太子殿下……豈不是,豈不是要擦肩而過了嗚嗚嗚……】

姜夏,“……”

為這種人默默流淚,人間不值得啊姑娘!

不成,看來今夜她也要找個機會,叫楚錦蘭徹底看清狗太子的真面目才成。

~~

上元佳節,民間有熱鬧的燈籠會,宮中亦在禦花園裏選了處地方,懸挂了各色宮燈,供衆人觀賞。

姜夏實在不忍再聽楚錦蘭在心裏綿延不斷的嘤嘤嗚嗚,拉她來此散心。

宮燈造型各有不同,上頭的圖案亦是五花八門,星羅棋布鋪成一片,将花園映照的亮如白晝。

姜夏故意問道,“咦,那個燈上畫的是什麽?可真好看!”

楚錦蘭瞧了瞧,與她道,“畫的是三顧茅廬,是三國的典故。”

“那個呢?”

“那是卧冰求鯉,出自二十四孝。”

姜夏誇道,“錦蘭你懂的真多。”

楚錦蘭卻還有些提不起來興致,“不過是些沒什麽用的。”

哎,想她從小聽話用功,什麽女德女紅,琴棋書畫都不在話下,到頭來,卻終究無法與心愛之人終成眷屬,真是造化弄人!

姜夏,“……”

那狗太子算什麽心愛之人。

她正要說話,卻忽聽有人在園子外竊竊私語——

“那位楚家二姑娘的确進了這裏,還不快些去禀報太子。”

“是。”

姜夏便曉得了,原來狗太子派了人盯着她,定然是打了什麽主意。

只可惜楚錦蘭不像她耳力過人,對此毫無知覺。

她眼珠一轉,同楚錦蘭道,“我忽然有些內急,想去方便一下,你等等我啊。”

說着便急匆匆往外走,楚錦蘭還有些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吧。”

姜夏擺了擺手,“不必,我知道在哪兒,很快便會回來,你待在這裏不要動哦。”

語畢便跑開了。

楚錦蘭只好立在原地等她,心間還幻想着,不知今夜還能否有機會,與太子說上一兩句話。

不遠處,姜夏悄悄躲在一旁,眼見蕭煜也進了園子,這才也進了去。

這賞燈的園子地方不小,且假山亭榭,游廊花園,頗有層次之感。

只是乍一找起人來,只怕沒那麽容易。

姜夏故意尋到一處位置,站着燈籠底下沒動,隔着一座假山,便是方才與楚錦蘭賞燈的地方。

果然,很快,蕭煜便發現了她,信步來到她近前,道,“楚二姑娘也在此賞燈。”

隔着假山,楚錦蘭盡數聽到了耳中,不禁一怔。

【是太子殿下!】

【他……這是在同漪蘭說話?】

姜夏還怕她沒聽清楚,故意擡高了些聲音,道,“咦,殿下也來看燈啊。”

擡頭掃了對方一眼,只見其頭戴金冠,一身蟒袍,正應得上“衣冠禽獸”四個字。

蕭煜笑了笑,慢慢靠近她,壓低聲道,“怎麽樣,上次孤跟你說的事情,你想好了嗎?孤今晚便可以請父皇下旨,娶你為太子妃。”

假山外,楚錦蘭又是一愣。

【太子殿下要娶漪蘭?可漪蘭明明已經有未婚夫了。】

卻聽姜夏道,“小女還以為太子殿下您想清楚了呢,小女已經有未婚夫了,早就告訴過您了,現在他就在我們府中,您也沒聽說嗎?”

蕭煜高傲擡頭道,“那又如何,丞相不是沒答應嗎?”

姜夏道,“哪裏沒答應?只是前幾天小女的母親病了,沒工夫說這事罷了,眼下小女母親複原,便要為我定下婚事了。”

蕭煜卻忽然湊近她,眯着眼威吓道,“丫頭,別跟孤裝傻,天底下沒有能拒絕孤的女子。”

姜夏禮貌微笑,“不好意思,你這種中二霸總發言已經過氣了,現在流行的是桀骜不馴小狼狗或者溫柔暖心小奶狗。”

“什麽?”蕭煜皺眉,“你在說什麽?”

姜夏咳了咳,“蘿蔔青菜各有所愛,說實話,殿下實在不是小女喜歡的款,小女也知道,我也不是殿下喜歡的,無非因為小女的父親是楚弛嘛!沒關系的,就算你不娶我,他也跟着你幹的。所以,咱們就別白費功夫了,各找各的幸福不是挺好?”

“少廢話!”

蕭煜忽然失去耐心,哼道,“你在故意引孤的注意,所以屢屢出言不遜,故意頂撞孤。孤都曉得。你成功了,孤這些天還真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天下還沒有別的女子,叫孤如此難以忘記。”

姜夏啧啧兩聲,“你這是變态啊!得治。”

“什麽?”

蕭煜又皺眉,“少說什麽讓孤聽不懂的話!孤直接告訴你吧,你若是聽話,咱們就體面的來,孤去求父皇賜婚旨,你我體面成婚。”

姜夏故意引他,“若我不想聽呢?”

蕭煜哼笑,“前頭不遠,便是孤的東宮,你若今夜留宿東宮,會如何?”

話聽到此,假山後的楚錦蘭已經徹底呆住。

這這這,果真是溫文爾雅君子之風的太子殿下嗎?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而假山前頭,姜夏挑眉道,“殿下這是要綁架小女?”

“随你怎麽想,看來今夜你便要成孤的人了。”

蕭煜邪魅一笑,緊接着一揮手,便見園中的燈籠瞬間齊齊熄滅。

四周一片黑燈瞎火,竟是誰也看不見誰。

楚錦蘭忽的意識到蕭煜要對姜夏做什麽,心間一慌,忙喊起來,“救命,救命啊!”

聲音傳到園外,正往此趕來的三皇子蕭淮忙加快腳步。

耳邊隐隐傳來男女說話聲,

有女子叫到,“殿下,殿下快住手,不要啊!”

是姜夏的聲音。

蕭淮心間發緊,立時叫人将燈籠再度舉高,到處查看。

而經過一番尋找,等他終于找到那聲音的源頭,在燈火映照下看清景象,卻愣住了。

姜夏挽着袖子正在揍一個人。

一個男人。

不是別人,正是太子蕭煜。

看她身材苗條嬌弱,沒想到居然揮拳有力,很是靈活,蕭煜一個堂堂男子,竟被他摁在假山上不得動彈,連嘴巴也被一團雜草塞住,喊不出聲音。

姜夏卻一邊揮拳腳踹,一邊假裝害怕道,“殿下快住手啊,您怎麽能這樣?殿下,殿下……”

蕭淮眼睜睜的看着眼前景象,怔愣片刻,而後笑了。

借着他手中的燈火,摸黑爬過來正打算救姜夏的楚錦蘭也愣住了。

這這這,這是什麽情況?

這難道是漪蘭在揍太子嗎???

漪蘭居然這麽厲害嗎!!!

而就在此時,卻見忽然又有一團黑影從天而降,在蕭煜未反應過來之時,對着他的臉便是幾爪子。

蕭煜頓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塞住的口中發出嗚嗚慘叫。

姜夏見狀,忙一手摟過那團黑影,一手拉着楚錦蘭,快速跑了。

手下人一愣,想要去追,卻被蕭淮擡手止住。

他慢慢走到蕭煜面前,做關問狀,“二哥,你怎麽會在此?可有大礙?”

蕭煜終于有了喘息之機,忙扯下口中塞得亂草,怒道,“有人行刺孤,還不快去抓人!”

蕭淮卻看看四周,一臉疑惑道,“這不是二哥你自己摔得嗎?哪有什麽人行刺你?”

作者有話要說:

某夏:活動活動筋骨,舒坦!

錦蘭:嘤嘤嘤嘤女主你好帥!

——

來了來了,今天總算肥一點了哈,愛你們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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