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誤弑傷誰嘆
不管妖魔的血有多冷，但這次的血是暖的，落在臉頰上。濕熱的溫度慢慢發燙，流進口中，卻是帶着幾許的腥甜，莫名有些心痛。盡管那樣的味道令人作嘔，一個名字劃過心間，那樣熟悉。“陽？”
輕聲的呢喃，金光睜開眼睛，眼中的一抹猩紅慢慢退卻。身體卻是格外的無力，有水滴落的聲音傳來，蔓延着幾許血腥的氣息。地上的血有些凝固，金光的視線慢慢往上看去，松開了手中的劍。顫抖的抱住了陽的身子。
“醒了，你果然讓人放心不下呢。不過沒事就好，下次一定不要再被欲望所困，我不可能把所用的時間用來陪你。”陽苦笑道，肩上的傷口隐隐作痛，被金光傷了為什麽感覺有些諷刺呢？
“陽抱歉，我不有意的。”金光眸中聚起了一抹水色，用衣袖慢慢的覆上陽胸前的傷口，似是怕弄痛了陽，力道用得格外小心。漸漸被血色染透的衣袖，溫度任然帶着暖意，金光卻覺得被奪了呼吸般難受。
陽輕閉上雙眼，金光刺出那一劍的時候，他沒有防備所以沒有躲過。盡管沒有傷到要害，卻也不是一般的疼啊！“光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把劍拔出來。在玄天殿裏看的醫術可還記得？”
“記得，我要怎麽做？”金光緩緩握住劍柄，顫抖着不敢拔出，被輕微撕裂的傷口又在隐隐作痛。本來已經結痂的血在次流了出來，這樣拖下去就算沒有危險也會出危險。
陽睜開眼睛，手覆在金光的手腕之上，咬牙直接将刺入肩胛的劍拔了出來。加了一個護身咒在自己身上。“光這個時候可不是用來猶豫的，越拖下去我就越難受，不要用你的憐惜去害人。些事情本來就沒有選擇。”
“陽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的心神不夠堅定的話，也不會傷了你。” 金光努力瞪大眼睛，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手中凝起法力慢慢修複着陽肩上的傷，雖然會很辛苦。
感受到了肩上的傷口慢慢好起來，陽伸手握住了光的手，被迫停下了法力。“光你何必硬撐着身體，明明已經很累了，這傷沒什麽不會留下任何傷疤的。保留着力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讓我成為你的負擔。”
“我才是你的負擔，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拖累你。”
有些哽咽的聲音落在陽的耳邊，陽擡起手摸着金光的頭發，眼中滿是寵溺。“當初我的話你可記得，我活着只是因為不讓那個人孤單。如果他不在了，也就沒有我活着的意義了，還好你還在我的身邊。”
“你這人真奇怪，你我相識不過幾日，為什麽處處為我着想？直到今日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罷了，你到底當我是什麽人呢？”金光不覺得方才的話是假的，若是真的才是真正的麻煩，受不起啊！
“你換算時間的規律有問題，現在下界已經過了兩年了。如果你我在不努力闖過虛空之境，七年的時間恐怕會浪費掉，十二歲的光依舊很可愛。”此刻陽有些慶幸這人不照鏡子有多幸運，變化還是很大的。
金光看着倚在自己胸口的陽，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也就算了，但是。“陽我去找些草藥，你等我回來，不許自己亂跑。”而後将陽倚在一塊岩石上轉身離去，不排除逃走的意味在。
這是含羞了？陽有些郁悶的想着。
一只長着翅膀的黑色小蛇慢慢爬上了陽的胳膊，小蛇睜開紫色的眼膜，不斷輕吐着芯子仿佛是在告訴陽什麽。那一瞬陽的眼中劃過一抹光亮，快的不着痕跡。而後将盤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蛇取了下來，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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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我回來了。”将手中的一片人參草葉給陽服下，滿意的看着陽身上的傷口以可見的速度愈合，金光才放心心來。“幸好好的快些，若是這樣耽誤下去，還不一定會怎樣呢？”
“莫要高興地太早，魔飲血，嗜食腐肉。這麽多的血不把妖魔都引過來才怪呢，做好準備吧。争取一次性的消滅，你我好出去。”陽輕聲告誡着，心裏對于三位師傅的怨念又增加了一分，看我受傷很好玩嗎？
金光只是很冷靜的點頭，表示明白。“方才去找藥時就已經察覺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你都能發現，那麽看來我們可以放開手腳真正的大戰一場了？”
“可會覺得殘忍？”
“殘忍？如果那些妖魔的目标是你的話，哪怕殺盡依舊覺得不痛快。其他的時候另當別論，陽覺得我會在這裏陪着這些妖魔一直在這裏嗎？”金光看着陽，有些好笑地問道。
陽愣了一下，而後就已明白金光的意思，似乎同樣再告訴自己答案一般：“不把這裏的妖魔除盡，你我就永遠不能離開虛空之境。本就沒有結果顯而易見的答案，我又何必再問，何必想要一個答案。”
“有些時候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我相信如果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做起事情來會更得心應手，陽本就應該！是一個雷厲風行，無情果斷的人。”金光笑的有些惋惜，可惜偏偏因為自己有了這樣的一個算不上弱點的弱點。而他豈會甘心受人保護。
“既然光都這樣說了，我會盡量的。這樣和旁人交流的機會還是第一次，師傅讓我按着他們的路走，我不願，沒有人會想要做一個無心無情的淡然處之的怪物。”
金光點頭，卻是帶着安慰的聲音：“陽的話有些時候很對，憐惜，寵溺，都會害人。只是我不覺得修道就必須無情，遵從天道，因果輪回這樣還不夠嗎？”
“或許在師傅眼中側重的東西不同，能等這麽久怎會輕言放棄！”
“身處高位者，那個不是為了三界衆生，只是責任不一樣罷了。沒有體會過那種無力感，永遠不會明白是一種這樣的折磨，連放棄都成了奢望！”那個欲望很真實，真實到足夠一個人從死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