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蕭應一直看着她,眼神暗
第75章蕭應一直看着她,眼神暗
煙花所到之處, 皆是絢爛奪目的光彩。這樣的光彩令人眩暈,她的心神亂得厲害,恍惚間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
蕭景天居然承認了!
他竟然真的喜歡自己。
她望着眼前的人, 面容俊美,眸色深邃。即使是随意半靠在床頭,身上有傷衣衫不整,卻依然氣勢驚人, 矜貴無雙。美男當前, 色亂人心。她拼命壓制心頭的異樣,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你以後還會利用我, 把我推出去當靶子嗎?”
“不會。”蕭應語氣微冷, 眼神凝神着她。
她也不躲, 事關自己的小命, 硬着頭皮也要上。縱然拿捏別人的感情提條件是一件令人不恥的事, 可是她不在乎。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先放一邊, 她最在意的當然是自己的小命。提着腦袋和別人談戀愛的蠢事,她才不會幹。
“那就好。”她燦爛一笑,心情大好。積壓幾年的憋屈一掃而空, 突然生出一種想要摩拳擦掌做些什麽的沖/動,恨不得仰天大笑。
姓蕭的也有今天!
誰先動心誰被動,被動的一方自然要受制于人。她要怎麽做, 才能為自己讨一個公道。這個殺千刀的以前壓迫她,如今落在她手裏, 她必定要還報回去。
“皇帝金口玉言,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蕭應眼神如晦,“臣遵旨。”
燕青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又來這套。他願意當臣, 自己何必矯情。于是拍拍搭在他身上的被子,道:“真不愧是朕的大司馬。”
這一拍,似乎碰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
她縮回手,小心觀察蕭應的臉色,見他表情依舊,未見絲毫怒意,稍微放下心來。心道他有傷在身,縱然有心也無力。
蕭應喉結滾了一下,大手一扯,把她了過來。
她一個不穩,手撐着不讓自己碰到他的傷口。不想也是巧,手撐在不該撐的地方。還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便感覺自己一雙大手穿過自己的腋下,把自己提起來。等回過神時,發現自己正跨坐在對方身上,姿勢極為暧/昧。
兩人已是夫妻,做過最親密的事。此時燕青能清晰感覺他的變化,還是難免紅了臉,不安地扭了扭身體。
“蕭大人,你放開我。”
“陛下為君,君在上,臣在下。陛下但有吩咐,臣必遵之。”
燕青磨牙,“有你這樣當臣子嗎?”
蕭應用身體掂了掂她,神情閑适而放松。“陛下希望臣怎麽做?”
“放開我!”
“不放。”
“你…你身上有傷。”
“嗯。”
蕭應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漆黑的眼眸中似有火焰跳躍。
燕青也不敢動,莫名覺得自己已經翻身做主,可以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錯覺,暗道自己以後是不是真的可以揚眉吐氣。
再看眼前的男人,目光帶着若有若無的滿意。這麽一個大美男,她着實不吃虧。便宜不占白不占,她又不是傻子。
“穆朝已亡,不過既然你還認我這個舊主,那我就不客氣了。”
“你要如何不客氣?”蕭應長腿一屈,迫使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她毫無防備,要不是怕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她真想狠狠捶他一頓。這個僞君子床上床下兩副面孔,像人格分裂一般。
“你以後若是不敬我,我就揍你。”她握着拳頭,示威似的揮了揮。
說完這句話,便聽到低低的笑聲。
這還是燕青第一次聽到他笑出聲來,一時間怔住了。他本就是頂極的美男,以前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這一笑像是千年的冰封化成了水,說不出的好看。
“你笑得這麽好看,以後要多笑。這是朕的命令,你不能違抗。”
“好,臣記住了。”蕭應收斂笑容,眉目間一片柔和。
燕青受不了他這個樣子,用手推了推他,道:“這才是朕的好臣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蕭應一直看着她,眼神暗了暗。
“好。”他的聲音如古琴幽幽,又似冰玉相擊。
這樣的聲音聽在燕青的耳中,無異于最撩撥人心的弦樂,一絲絲地往她心裏鑽。她趕緊從他身上爬下來。先是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後替他掖了掖被子,嘴角不自覺往上翹。
外面的陽光正好,透過樹葉的縫隙中淬灑如金。葉影輕搖,在地上投出如花如傘的形态,說不出來的歲月靜好。
她深深地呼吸着,聞着陽光與樹葉的氣息,一掃多年的郁氣。以手遮陽擡頭望去,但見天高雲淡無邊無際,緊閉的心門頓時大開,瞬間草長莺飛,一派欣欣向榮生機勃勃的景象。
蕭府的後門處,停着一輛馬車。馬車內坐着兩位女子,看裝扮是一主一仆,正是趙娴與自己的丫頭。
趙娴掀着車簾的一角,盯着那扇緊閉的門。
“小姐,若是陛下惱了怎麽辦?”那個丫頭小聲問。
趙娴聞言揪緊車簾,沒有收回目光,“他不會的。”
父親是朝中重臣,又是公卿之首。從前朝一直追随陛下,陛下對父親向來看重,肯定不會惱怒他們趙家。剛開始她想不明白像陛下那樣的男人怎麽會看上一個農家女,後來她知道了,原來那個農家女長得像前朝的穆坤帝。
關于陛下和穆坤帝的傳言,她也聽說過。還有陛下和那個弱水公子的事,她也知道。她不相信陛下好男風,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堅持。她不甘,不甘多年的癡心付之東流,更不甘自己會輸給一個處處都不如自己的農家女。
“小姐,奴婢覺得蘇大人…”那丫頭嚅嚅。
“他再好,如今也不過是個詹事。”趙娴眼底劃過異色。
那丫頭立馬低頭,不敢再說了。
趙娴咬着唇,面色不虞。那個蘇畢不過是個寒門仕子,也就是攀上了王家才得已步步高升坐上少司的位置。誰知前些日子降了職,變成了詹事。先前他是少司時她就看不上,現在成了詹事她更看不上。也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意思,居然對蘇畢很是看重,還隐晦地提過想結親的意思。她就算是嫁不成陛下,也不可能屈就一個小小的詹事。
這時那扇門開了,最先出來的是面黑神肅的溫成。溫成像一個鐵塔似的,淩厲的眼神掃視周圍,在看到不遠處的馬車時淩厲了幾分。
馬車的簾子一起,趙娴優雅下車。在看到溫成後面的一對男女時,淡雅的表情微微一變,手也跟着緊緊握成了拳。
只見那個燕朝最尊貴的男人正低頭和身邊的女子說些什麽,那女子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先他一步上了停靠在一邊的馬車。他的目光不再冷漠無波,溫和從容,隐約還有些許的笑意,但在看向她這邊時又恢複成往日的森寒無情。她心頭一凜,剛想過去行禮,就見那邊的人已經上了馬車。
馬車低調不顯,緩緩駛離。
燕青別開臉,不想看身邊的男人。這個王八蛋,剛才出門的時候又來那套,說什麽陛下先請。有他這樣的臣子嗎?如果真把她當皇帝,又怎麽敢如此對她。若是她真能擺君王的譜,必會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她眼睛尖,方才随意那麽一看,也看到了不遠處的趙娴。心道那個趙小姐真是想不開,幹嘛非要吊死在蕭應這根冰柱子上。眼角餘光瞄到身邊的人在看自己,輕輕哼了一聲。
蕭應大手一伸,握住她的手。
她掙了掙,當然不可能掙脫。板着臉擡着下颔又哼了一聲,再次轉過頭去。掀開車簾往外面看,假裝看風景的樣子。驀地看到路邊的一位男子時,不由皺緊眉頭。那個男子長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桃花眼中盡是陰鸷,正盯着他們的馬車看。
是林若。
林若也看到了她,眼中陰鸷更盛。
蕭應說林若是林家的子孫,那麽她以前的猜測就是錯的,也就是說林若根本不是蕭應的親弟弟,林棠兒的第二個兒子并沒有找到。
她皺着眉,放下車簾,從一開始這個人就對她充滿敵意,她也不需要和他處好關系。既然他不是自己的皇叔,更是沒有讨好的必要。
蕭應說林若這三年來都在榆州郡,怕是早就對她恨之入骨。她斜睨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暗道這人的爛桃花還挺多,男人女人都有。
正打算挖苦他兩句,猛然感覺馬車一個急停,她不受控制地往前面栽去。一雙大手及時抱住了她,她當下落進一個堅實的胸膛。
只聽得一聲悶哼,她連忙問道:“是不是碰到你的傷口了?”
蕭應目光深得吓人,喚了一聲溫成。
溫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子,前面的路堵了。”
燕青已經穩了心神,就聽到一陣嘈雜聲,緊跟着是哭聲。哭聲喊聲混成一片,還有女人尖銳的罵聲。看來是有人當街鬧事,圍觀的人太多了,所以把路給堵了。
馬車調頭,準備繞路回宮。
剛調好頭,沒駛出去多遠,便聽到有人喊着衙役來了。燕青一時沒忍住,掀開簾子的角往外面看去。
一行衙役匆匆趕來,為首的男人清俊陰郁。
原來是蘇畢。
她還在看,不想車簾被人一拉,遮住她的視線。
蕭應冷着臉,渾身散發出森寒的氣息。他的唇緊抿着,下颔線緊繃,眼神暗沉如漆黑的潭水。
“蕭大人,你這是什麽眼神?”燕青心跳了跳。
“你曾說過,臣的相貌較之王三還要勝幾分,可是當真?”
“是有這麽回事。”
“那你為何還要盯着別的男人看?”
燕青愣了,指了指車外,又指了指自己,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