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我很喜歡呀。”小髒孩并不覺得自己穿阮蓋以前的舊衣服會怎麽樣, 反而一穿上身就舍不得脫下來，在阮蓋問起确定要這麽穿衣服時，她搖晃着腦袋回答。
衣服穿上後, 就呆不住房間了。
拉着阮蓋說要出門說去接老莫和老林他們。
阮蓋答應她要出門時, 還不忘笑話她說, 不是不出門, 要一整天都窩在房間裏？
小髒孩努努嘴：“那才不是我說的呢。”
阮蓋：“不是你還能有誰？”
難不成還是我？
小髒孩無辜臉。
不是我說的，那當然就是你說的啦。
她又撒嬌：“哎呀，蓋蓋你剛才不是說要出門玩嘛，人家這是陪你呢。”
阮蓋擦汗。
好一個，陪我呢。
小髒孩穿了新衣服活奔亂跳的。
阮蓋跟在她身後，心想，別說，這衣服穿在她身上，還怪好看。
明明方言有說, 紅配綠賽狗屁。
看來這不是衣服搭配的問題，而是要看是什麽人穿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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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介意那是我穿過的舊衣服麽？”那些承載了太多回憶的物件, 本以為再無用處, 可在不經意間再次翻出來時, 因為身旁人的緣故，竟意外覺得其實也還不錯, 也還能再有用處的嘛。
但內心也還會有一個否定的聲音。
都說喜新厭舊。
面對新的東西和舊的東西時, 人們都會潛意識裏，偏愛新的沒有用過的。
“我為什麽要介意蓋蓋你穿過的衣服啊，而且，這衣服一點兒也不舊啊。說明蓋蓋你很愛惜呢。蓋蓋你很愛惜的東西，那一定都是好的東西。”
都說小孩子有他們看待這個世界的純本天真, 以及對相信之人的無條件信任。會讓你在特別累，且不知道應該相信什麽的時候，感覺到一絲慰藉。
那就是此刻阮蓋在面對小髒孩時有的感覺。
因為她對自己的信任。
讓阮蓋覺得，這世間縱然所有物品都有保質期，都在保質期過後成了無用之物，或棄之丢至一旁或是遺忘，但它依然有自己獨特的存在。
如同周哥所說：
“舊物也有情。”
它承載着，新物件所沒有辦法替代的寄托和思念。
林鎮的車站，小髒孩并沒有來過。
即便後來她吵着鬧着要坐車回城裏去，都沒自己一個人來過這邊。
她入夏時來到林鎮是城裏的媽媽開車送她進來的，是說帶她到外公外婆家避暑。但将她放下後，媽媽開着絕塵而去。再沒回過頭。
即便她哭得撕心裂肺。
“蓋蓋，你說，好奇怪啊。我來的時候，哭的那麽傷心和難過。但是現在，為什麽好像就忘記了那種感覺了呢。”
兩人走在去車站的路上時，突然開口。
眼前這條路，阮蓋以前不知道要走多少遍。
這兩年少了些。
小髒孩突然出聲，讓阮蓋愣了一息。
“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沒那麽愛我媽媽啊。”從撕心裂肺的哭泣，到現在十分淡然。甚至忘記了曾經的悲痛，覺得就算被遺棄在這裏，慢慢長大，也并不算是糟糕。
“你是愛的，只不過，因為我一直都陪在你的身邊，所以你暫時不太記得了而已。媽媽是每個人內心底裏，最深處的溫柔。”
阮蓋曾經也發出過這樣的疑惑。
爸爸媽媽一直都不在她的身邊，無論是電話聯系，還是過年回家，都沒有給予她很多的愛和關心在意。可是不知道是為什麽，只要他們出現，你依舊是渴望得到他們的愛。
甚至你會覺得，自己做些什麽，可以表達自己的愛。
“是這樣啊。那蓋蓋你呢。你是愛我的嗎？”
明明阮蓋知道，小孩子說的愛，就是很純粹的愛。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在那瞬間一時語噎。
對于阮蓋來說，愛這個字眼。其實在現實生活中，是很難開口去跟別人說，或者是去表達的。因為覺得分量太重。
不知道怎麽去擁有，也不知道該要如何表達。
但在小髒孩而言。
雖然她的媽媽也很忙，但只要空下來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就會告訴她說，媽媽愛你。
媽媽希望你健康快樂的成長。
同樣，媽媽也會期待她給出的回應。
所以即便她年齡很小，也沒有經歷過很多，可能你讓她說，什麽是愛，她都沒有确切告訴你，究竟愛是什麽。
但這并不能否認，她是一個從小就擁有愛，也會去表達自己內心深處對周圍的愛意。
比起阮蓋的口是心非，小髒孩比她會表達得太多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蓋蓋你需要想這麽久。”小髒孩有些不高興了。明明這是一個很好的回答啊。
我愛你。
我當然希望，你也愛我。
除了這個回答以外，其他任何答案，都不想要知道。
“我是在想，要如何告訴你，我愛你啊。”
阮蓋不再否認內心底裏的聲音。
嘴巴裏說出來的話，不再會讓人去猜，去想。
“這還不好表達的嘛，直接說出來的就是啊。只是我有些時候，比較笨。你不說的話，我不知道是不是，所以我就會問你啊。你告訴我了，那我就知道了。”
“你是愛我的。對吧。”
是哦。
有道理哦。
阮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真是說不過你唉。”
小髒孩眉飛色舞：“那是因為，我愛你更多啊，所以我說的就比你更多了呀。對不對。”
對對對。
你說得都對。
“那你要告訴我，你愛我啊。”
要求好高哦！
阮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你不說那就是不愛嘛。”
阮蓋：“……”
好好好。
“愛你。”
小髒孩強調：“是我，愛你。我愛你。不是愛你。”
阮蓋無奈笑了笑。
卻也沒有覺得不耐煩。
“好。”
“我愛你。”
“沒有好字，就是——”
“我愛你呀。”
阮蓋也跟她較上勁了，“沒有呀字哦。”
小髒孩跳腳：“那人家只是跟你舉例子嘛，你幹嘛那麽計較。”
“你快再說一遍。”
啧。
說起話來真是一套套的。
“我愛你。”
“我也愛你喲。”
想了想，阮蓋沒忍住又笑了起來。
愛這個字眼，其實好像也并沒有那麽讓人難以啓齒的嘛。
兩人說笑時，已經大了車站。
老莫和老林剛好也在此時下車。
不知道為什麽，阮蓋在看到他們的那瞬間，臉上的笑容收了收。
并非是不願意看到他們。
而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此刻蔓延。
作者有話要說： 小髒孩：看我如何一步步治好大姐姐的口是心非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