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2018年。

夕陽沉淪。

放學的鈴聲一響, 城南三中的校園,立馬就變得熱鬧起來。

男同學們飛快跑向食堂,女同學們跟在後面, 三倆成群, 閑談八卦。路過學校的舞房時, 剛好說到了學校最近新來了一個超級好看的女校醫。

大概一個禮拜前, 學校就傳聞會有一個女校醫來學校報道。

但大家都沒有當回事兒,直到那天見到真人時,學校的女同學們瘋狂了。

“我還特地擠進去看了!”

“那何止是好看啊,簡直撩死人了,臉好看,手更好看。眼神還超級酥,尤其問你哪裏不舒服的時候,簡直了。”

“真的嘛?”

女同學叽叽喳喳的聲音,透過舞房的窗戶, 傳進了舞房裏。

舞房內,一排穿着純白上衣配黑色舞褲的姑娘們在倒立。她們額前都出了細汗, 手臂在微微顫抖, 面部表情也略顯猙獰。

相比之下, 角落裏一個額頭光潔的姑娘,在大家都呈現出下一秒要倒的姿态時, 她顯得很平靜。

即便是在倒立, 臉微微漲紅,還沒有什麽表情。

但只要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模樣是生得十分端正的。

舞蹈老師站在她們的正前方,語氣微冷:

“才這點難度,你們就吃不消了?”和老師不滿的聲音, 夾在在一塊的是,窗外女同學歡快的聲音。她們依舊在聊學校新來的女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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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個女校醫的名字,還很特別。”

“叫什麽?”

“好像是叫,什麽蓋?”

“哦,對了是阮蓋!”

聽到這個名字時,角落裏原本很平靜的女同學,身子突然一怔,接着就聽見“咚”的一聲響,她整個人從牆面倒下。

随之鼻子先碰了地。

倏地,鮮血直流。

舞房的姑娘們急了眼,七嘴八舌地紛紛到她的跟前:“度輕,你快,先捂住鼻子!”

“仰頭,仰頭!”

“還是流出來了,你沒捂緊!”

叫林度輕的姑娘,原本白皙的臉蛋,被染上了一片紅。

她被猛地磕了一下,也是懵的。

聽着耳邊的聲音,都感覺夾雜着嗡嗡嗡的響。

老師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在反應了幾秒鐘後,趕忙說:“來兩個同學幫忙扶着去校醫院!其他同學自由活動!”

聽到校醫院幾個字時,她才算是清醒了些:“不,我不去校醫院……”

在記憶深處裏的那個人,名字太過于特殊。

除了她以外,不會是任何其他人。

自己才不要在自己這麽狼狽的時候,見到她啊。

老師急了,“你在開什麽玩笑,趕緊去校醫院!”

林度輕也急了,“老師,我真的沒事……”

舞蹈老師才不聽她說有事沒事,帶着兩個同學,扛着她就往校醫院的方向去。

此時的校醫院。

最後一抹夕陽貼在了校醫院的窗臺上。

一個身穿白大褂,額前碎發拼湊成劉海,戴着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鏡框的眼鏡的醫師,站在窗邊,正低着頭在調整輸液管。

在即将落幕的景色裏,顯得那般柔和。

一時間讓人瞧不出到底是男還是女。

直到那人開口:“這個點滴輸入體內,剛開始會有點癢。手還會冰冷,是正常的哈。”聲音和在暮色裏的她一樣,是柔和的。

打點滴的是位女同學,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醫生,你會一直在這裏陪着我麽?”

話音落下時,門口傳來動靜。

她回:“有什麽異常,再來喊我。”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到門口時,就瞧見了臉上帶着血漬,卻一把将自己整張臉,都給捂住的女同學。

“怎麽回事?”她問。

受傷的女同學默不作聲,只管捂住自己的臉。

生怕她一開口,就被人瞧出什麽端倪。

一旁的女同學顯得有着急:“是倒立的時候不小心給磕了,一直在流血!”

阮蓋上前,想要看看傷勢如何。

但似乎眼前的人有點排斥。

後退了半步。

嗯?

阮蓋有些差異。

她來這學校差不多一個禮拜了,除了第一天稍微消停點,往後這些天,多少同學每天往這校醫院擠。

還是頭一次見到眼前這小姑娘,一直捂着臉不說,還對她本能地遠離?

這時老師開口:“度輕啊,你給校醫看看,有沒有傷到鼻梁。你別怕啊,沒事的。”

度輕?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聽到這個名字時,目光頓了頓。

重新打量眼前這位捂着臉的小姑娘。

看不出來什麽模樣,再加上太久沒有見過了。

而且,在她的記憶裏,叫林度輕的,是個非常粘人的,還胖乎乎的小髒孩。

眼前這位女同學,身材身高各方面都毫無可挑。

即便沒看到臉,都知道,這是個美人坯子。

最讓她不敢确定的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對她本能的排斥吧。

反正在她的記憶裏,小髒孩雖然愛哭,還胖乎乎的,但她特別粘自己的。每次看到,都是主動靠近。

可不是眼前這般,後退半步。

但心裏又有另外一種直覺,眼前這個人就是她的那種感覺。

大概是因為她的名字,也很特殊吧。

“先扶她到裏面去吧。”阮蓋也不急。

既然都到這裏來了,受傷的部位還是臉,總歸要讓她看到的不是。

可她似乎忘了。

時間它可以沖淡一切,同樣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和脾性。

校醫院往最裏面走,是一個相對于來說,比較私密的空間。

一般在診斷特殊病人時,才會用上。

“你們先出去吧。”阮蓋對另外兩個女同學說。

在她們離開後,阮蓋轉身,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朝那位還捂着的臉的女同學走過去,“同學,先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鼻梁。”

她說完這話時,很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人身子一顫。

阮蓋附身,語氣起伏:“很疼嗎?”

眼前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好吧。

阮蓋嘆了口氣:“我不看你的臉,只看鼻子。你要是再捂着,我可不能保證,鼻子會不會塌掉哦。”

下一秒,就見跟前的人,把手放下。

她微微仰着頭,鼻子以下,都是血。

可即便如此,依舊不能擋住她标致的五官。

見站在跟前的人愣住,她又急着去捂臉:“你說好,不看臉的!”剛伸出手想要捂住臉,被眼前的人壓住,“別動了。也別說話。”

她的手,是溫熱的。

而且節骨分明,還是從前那樣。

讓人瞧着就十分歡喜和依賴。

受傷的女同學順勢沉默。

任由她擺布。

阮蓋先給她做了清理,盡可能将動作放輕,放慢。

但還是能感覺到不小心碰到鼻翼時,她的疼痛。

她的整個鼻子都紅了。

還有點腫。

等一切都弄好了後,确定沒傷到鼻梁骨,只是磕到了引起的出血,近幾天不要劇烈運動,養一養就可以恢複的時候,阮蓋才摘下口罩,與她對視:“你是認識我的吧?”

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的開場白,她微微仰着頭,不方便做什麽動作,眼睛眨了眨:“我不認識。”

“是嗎?”阮蓋一把将醫用手套扯掉,用很散漫的語氣回,“那我怎麽覺得,你有點眼熟呢。”

跟前的人有些置氣:“我長得這麽好看,是個人見到我都說眼熟。”

口氣還不小?

阮蓋嘴角勾了勾笑,“原來是這樣。”

“那好啊,我叫阮蓋,小名叫蓋蓋,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認識。”

眼前的人還是微微仰着頭,但她的眼角,已經開始濕潤。

“我就是不認識!”說完,她順勢起身,想要離開這個讓她有些窒息的環境。

“等等——”

但她剛起身,就被跟前的人攔住,“你還不能走,雖然沒什麽大礙,但鼻子還腫着,要冷敷一下。”

“躺那兒去吧,我去拿冰塊。”

“我自己去小賣鋪買就好了。”冷冰冰的一句話,試圖拉開距離。阮蓋眯眼打量,心想,幾年沒見,這小姑娘脾氣還挺大?

以前雖然是個小髒孩,但不還挺軟萌可愛,還喜歡撒嬌的不是。

但阮蓋在自己專業面前,氣場是非常強大的,“到了醫院,就要聽醫生的。要是你介意我剛才問你的話,你就當我在胡言亂語就好了。”

說完,阮蓋轉身,沒再去問其他。

出了診療室,阮蓋跟陪同來的老師和同學交代了一下情況,便讓她們都先回去,沒什麽事情。

老師松了口氣,沒什麽事情就好。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等弄好了,我們再過來。”

阮蓋點點頭。

在她們轉身要走時,她喊了句:“等等。”

她們回過頭,疑惑地看着阮蓋。

阮蓋擡手,一臉鎮定:“校醫院要做登記,剛你們說,裏面那位同學,是叫什麽名字?”

站在門口的女同學,趕忙回答:“醫生,她叫林度輕。雙木林,百度的度,輕輕的輕。”

果然。

阮蓋點點頭,“嗯,知道了。”

拿完冰袋。

阮蓋想了想,還是把冰袋交給同一起在醫務室的實習生,讓他幫忙給敷一下。

跟她一塊實習的醫生,是個眉眼幹淨的帥小夥。

但在阮蓋的跟前,他像是個沒長開的弟弟。

就在這時,阮蓋的手機響了。

她朝實習小夥點頭,然後往角落裏走,接起電話時,她說了句:“嗯,我在。”

電話那頭傳來怒吼:

“阮蓋,你是瘋了嗎?!誰批準你去學校當個校醫的???”

“還在什麽城南三中???”

“那是什麽鬼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某阮委屈巴巴:我的小髒孩啊,她說她不認識我了。

請給我們阮醫生排面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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