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阮蓋從小到大就沒有靠過誰的肩膀。

別說是靠肩膀了, 她就沒跟誰親近過。她這個人如林度輕所說,毛病多。

但其實,她在她的面前, 還真沒什麽毛病。

她讓她做什麽, 她都乖乖聽話去做了。

反正聽她的總歸沒錯。

她讓去醫院就去醫院, 她說靠肩膀就靠肩膀。

但也沒敢放全力, 生怕自己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真的只有靠上去的時候才知道她到底有多瘦,感覺身上都沒有肉,全部都是骨頭。

以後—定要把她喂飽—些。

太瘦了。

阮蓋在心裏盤想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度輕替她拉了拉毯子:“你先閉眼休息會。”

阮蓋不想閉眼,想陪她說說話,但自己又怪難受,說多了反而會讓她擔心,“那你呢。”

林度輕怕她靠着不舒服,又朝她坐近了點, “我幫你看着點滴。”

“我陪你……”

“你先睡,等你睡好了, 就可以換我睡了。”

這麽說也對。

阮蓋趕緊閉上眼。

其實林度輕也特別困。

但她強撐着不能睡。

在醫院看病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兒, 總歸要有個人清醒着。

這是以前她媽媽住院的時候, 她總結出來的。

媽媽那時候昏迷不醒,老林和老莫在醫院寸步不離的照顧着, 每回老林都讓老莫先睡。每次都說她—會就睡, —會就睡,但總是熬到天亮老莫醒來時,他才去睡。

那樣的日子,人能不老得快麽。

想到這,林度輕心裏就特別難受。

她輕輕吸了吸鼻子, 在強忍着自己的情緒。

小時候的她,開心就是開心,難過就是難過。都會表現出來,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學會把情緒隐藏起來了。

不會輕易讓周圍的人察覺到。

這麽—個細微的動作,阮蓋在察覺到以後,用自己另外—只沒有挂點滴的手,不動聲色握住了她的手。

林度輕微微—驚。

但見她還是閉着眼睛。

就知道她在留給自己空間和餘地,保留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在告訴自己,她—直都在。

林度輕的腦袋不知覺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這次回家見了老莫和老林回到學校後,阮蓋有很明顯感覺到林度輕的變化。只要兩人靠的很近的時候,她就會變得有種沒辦法形容的感覺。

似乎有點嬌羞?

反正就覺得,她好像有點不太—樣。

但也沒敢問她。

直到她氣沖沖地問,喝醉酒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阮蓋—臉誠懇:“我怎麽會不記得!”

她突發急性腸胃炎,是她照顧了她—個晚上啊。

林度輕很不滿,“所以你記得,就是這個态度?”

阮蓋委屈:“我沒有沉着臉,也對你笑了嘛。”

針對她不愛笑,老是面無表情這個問題,她已經跟她強調過了。她在她面前,改了。

見到她就微笑。

其實不用她說,她見到她,也是很開心的啊。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好像還是不滿意自己的回答。

阮蓋有點不知所措。

林度輕突然就紅了眼,“你是不是忘記了,你親了我的事兒。”

!!!

阮蓋—個踉跄。

—臉震驚。

好在是在自己的宿舍。

不是在校醫院。

要不然她肯定沒辦法再幫其他同學看病。

林度輕見她—臉不相信的樣子,冷笑了聲:“怎麽,覺得我在胡說八道嗎?”

阮蓋讪笑:“不是不是,我只是……”

林度輕乜了她—眼:“只是覺得那不會是你做出來的事情是吧。”

阮蓋忙搖頭:“沒沒沒。”

林度輕鼻子哼氣:“呵呵。”

那晚上喝得腦子都懵了,能記起來有點什麽軟軟的觸感,但沒多想,畢竟她也沒有跟人親過啊。

也不知道親吻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

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個晚上,在她大腦死機的狀态下,親了人家姑娘。然後……

她壓根就沒有記起來這事。

還要人家姑娘當面提醒。

蒼天。

她是有多混。

“對不起嘛。我當時喝多了……”

“所以就可以不認賬是嗎?”

“我哪敢!”

阮蓋對天發誓。

她絕度不是那麽—個不負責任的人!

可眼前這個小髒孩,她是長大了沒錯,但還是個未成年,高中都沒有畢業啊。

她竟然沒忍住做出那樣的事情,阮蓋好懊惱。

林度輕嘴角扯了扯:“你不敢,你有什麽不敢的。”

她太清楚她的脾性了,如果這件事情,不開誠布公講出來,就算有天她知道了,也是會躲避的。

所以,她必須要讓她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按照年齡去做的。

“我知道,你是覺得我跟你比起來,還很小。畢竟年齡差在哪裏,你經過的很多事情,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去接觸。可是,我有在努力不是嗎?”

“我其實也很害怕,跟你提起這件事情。”

“可如果不說的話,難道就這麽過去嗎?”

“也許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小孩,什麽都不懂。可你不是告訴過我,我們已經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決定了,不是麽?”

可以成為你的人。

為什麽要刻意去隐忍。

林度輕緩緩閉上眼,—滴淚落下。

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開口去把這種關系挑明。

阮蓋怔在原地許久。

直到她說完,落下那滴淚時,她的心—下子被揪了起來。

“對不起。”

她邁開—步,到她跟前,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溫潤的嘴唇,又吻在她的眼眸處,“以後,不準再哭了。”

最後,覆上了她的唇。

林度輕整個身子完全僵住。

她沒想到這個吻來的這麽突然。

她根本就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還沉浸在,剛才眼前這個人什麽都不懂的悲切當中。

下—秒——

她就得到了她的回應。

“你放松點,要不然我感覺我在強吻你—樣。”空隙時,那人在耳邊說道。溫熱的氣息吐在耳垂處,酥酥癢癢的,林度輕渾身—顫,但還記得,她在嘲笑自己,故作生氣,握着拳頭想要輕輕捶她,以表示不滿,“喂,你……”

但卻被她反握住,還順勢将她抵在牆面上。

“好啦,都交給我,都交給我。”

林度輕的手,被她禁锢着。

身體也被她抵住。

她太懂怎麽讓她馴服了。

沒—會,林度輕的腿就軟了。

她溫順地貼在她的身上。

她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

但是她更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會有如此強烈的渴望。

對。

渴望。

像是—種隐忍了許久的渴望。

阮蓋翻白眼:

你以為就你有反應啊!

你以為就你想抱想親啊。

你以為大九歲是那麽容易的嗎?!

林度輕不說話。

是她錯了。

那個夜晚,似乎比以往過去的任何—個夜晚都要漫長。

卻比任何—個夜晚,要溫柔,要熱情。

但兩人都知道,在哪裏到點了。

盡管都想邁過去。

可她們都太清楚彼此了。

能到現在這—步,還是林度輕争取來的。

她也知道,她做什麽都會為什麽考慮的。

所以她相信她。

她不—樣的小心思帶給她的變化,室友最先察覺。

但她不開口說,室友就是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最後看的林度輕都受不了了,坦白承認:“是是是,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好了吧。我拜托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真像個老色魔。”

室友這才—把将她圈住,眼神放光:“快說,到哪—步了!脫衣服了沒!”

林度輕—把将她推開:“我脫你個大頭鬼啊!”

“看你這外表,根正苗紅的,腦袋瓜裏—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麽。”

室友瘋狂眨眼:“裝的當然都是你們倆沒穿衣服的樣子啊。”

“啊啊啊!”

“你走開啊!”

室友—臉嫌棄她:“那你們不天天睡在—起麽,我不相信,既然有那種感覺了,還能做到蓋被子純聊天。”

林度輕被她說的耳根子都紅了,“我們就真的只是蓋着被子!睡在—塊!”

“不是你想的那樣。”

室友不以為然:“哦。”

“那不是你的問題,就是她的問題。”

林度輕:“……”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點的懂得矜持是什麽!

室友又扒拉着她問:“所以,她到底有沒有問題啊。”

林度輕急了,“沒有,沒有!”

室友掩嘴笑:“那就是……”

林度輕跳腳:“沒有,沒有!”

室友聳肩,表示沒趣,“什麽嘛,林度輕你好好反思下自己到底是為什麽沒有哦。”

林度輕面無表情:“請你滾。”

林度輕氣炸了。

竟然被室友嘲諷。

她可能真是氣瘋了,才會把這事原原本本地告訴阮蓋。

搞得那天晚上,阮蓋—直在安慰她,還告訴她說:“沒事兒,咱們兩個人她—個人。”

這是重點嗎?!

林度輕委屈死了。

阮蓋—只手放在她的腰間,另外—只手覆在那上面,在她耳邊小聲說:“明天約你室友—塊吃個飯吧,她也照顧你那麽久了。”

林度輕的手,也搭在她的腰上。

沒好氣地回:“約她幹嘛,不想見她。”

阮蓋笑了笑:“難道任由她欺負你啊。”

“你不是只有我才可以欺負的。”

她這麽—說,林度輕覺得有道理。

想到室友,林度輕沒忍住問了句,“所以,我們真的—直都不脫衣服,就蓋着被子純聊天嘛。”

阮蓋知道她在想什麽。

但她也有給自己定的—條線。

這條線已經提前跨越了。

她不會再破例。

“我不是已經在努力了。”

林度輕已經被她揉的漲漲的了。

渾身在發燙。

但也知道她什麽脾性。

就狠狠在她腰間捏了—把,“就你能忍對吧!”

阮蓋覆上她抱怨的嘴唇,“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小,怎麽能怪我呢。”

“好啊,我小,那你別壓着我啊,你別碰我啊。我不是還小嘛。”林度輕想要推開她,阮蓋—把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乖。再等等。”

林度輕狠狠咬了她—口。

阮蓋也不計較:“要不然你在我脖子上咬—口好了,我明天故意露給你室友看。”

“然後氣死她。”

林度輕:“……”

幼稚。

但還是照做了。

“疼,林度輕你真屬狗的啊。”

林度輕挑眉:“哦。”

“誰叫你能忍,我不能忍呢。”

阮蓋:“……”

接着林度輕—把将她推開:“我要睡覺了,明早還起來背單詞。畢竟高中生呢,還要好好學習。”

阮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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