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逃生游戲裏撩妹忙

仿佛身上的力氣全部被抽幹, 盯着那個貼合在牆上的影子,饒是膽子最大的林飛酒都感覺到雙腿發軟。

昏黃的燈光将陰影囊括在那一小片區域,它的“嘴”仍舊是在蠕動着, 發出類似于人言的話語。與此同時, 似乎是才粉刷過不久的牆壁卻開始一片片地剝落白漆,碎片宛若魚鱗,還有濃郁到刺鼻的魚腥味從牆內散發而來, 走廊上的燈被風吹的左搖右擺,随時就要掉了下來。

無需多言,此時的三人心裏只剩下了“跑”一個念頭。林飛酒把繩子一端扔給兩人後率先沖了下去, 他閉着眼一路摸索着樓梯的邊緣扶手, 很快人就沖到了下面。喬荔和葉含願如法炮制,只聞着魚腥味仿佛是離自己越來越近,身後的說話聲大到在耳畔如雷炸響,疼得耳膜都要溢出血來。

重重的“撲通”一聲,喬荔猝不及防倒在地板上, 繼而不顧疼痛匆忙起身接住了最後落下來的葉含願。對方看起來身材纖細實則體重也有一百斤左右, 砸在身上把喬荔順着慣性撞出去一下,兩人齊齊再度摔倒。

不過聊以寬慰的是, 三個人還是成功從那個鬼打牆的樓梯走了下來, 無論滿是血水的洗手間還是魚腥味的詭異牆壁都被甩在了身後。燒烤店裏的一層大堂開着燈,之前坐滿了的顧客消失不見,甚至是好客的老板娘也無影無蹤。

喬荔爬起來後随意抽了張桌子上面的紙巾擦擦汗,順便給葉含願拽了幾張遞過去。沒有這個待遇的林飛酒撓撓頭往冰櫃那邊走了去,卻發現裏面只有一些蔬菜和肉類,沒有任何的眼球。

幾個人忙活到現在消耗了很多體力,有些饑腸辘辘, 但一想起這些肉的來源之處立馬就是嫌惡地皺起了眉頭。林飛酒關上冰櫃,卻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似乎就是從不遠處半開半掩的後廚傳來。

“去看看?”

一般來說逃生游戲裏不會不給任何的提示,既然讓他們歷經辛苦來到了這個燒烤店,那必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看他們狼狽求生的模樣。他總覺得這個裏面會有什麽自己沒發現的東西,或許就隐藏在某個角落,等待着“有緣人”的到來。

林飛酒算是找對了人,喬荔和葉含願都不是膽小之輩,和他所想的也是一樣。之前還僞裝成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葉含願經過剛才的一番後幹脆是直接放飛自我,興致頗高地提起一個木凳子就沖到了最前面:

“走,來都來了。”

喬荔受到過驚吓的神經仍舊處在興奮的狀态,連忙抓着自己的武器跟了上去。幾人确定沒有任何聲響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卻見燈光昏暗的廚房裏躺着一只已經斷氣的小羊羔,半張側臉的眼睛看起來是被活生生挖去,只餘駭人而無神的黑洞。

黏膩的血水流了滿地,讓喬荔頓時就想起之前剛進廁所時那惡心的感覺來。

一眼能夠看見的景象讓人大失所望,顯而易見,之前被送上去的應該是一只羊眼,只不過為什麽只有一只就不得而知了。

林飛酒問道:“我們還要繼續進去看看嗎?”

葉含願眼皮一掀:“我和溫昭潔進去看看,你力氣大可以守着門,防止門被關上了我們出不來。記得觀察一下周圍環境,蔣博那個家夥不會很容易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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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蔣博被推了進去,他們在匆忙之中沒發現,只聽到了一聲慘叫但也沒時間去注意。作為蔣博以前的同伴,葉含願當然是知道這個男人手段狠辣且智商不低,絕對是富有心機很容易活到最後的潛力股。

想起蔣博之前給自己的那一下陰招,林飛酒也是恨得牙癢癢。兩人同為男性差異不會很大,如果不是他毫無防備,蔣博又如何能夠随意地直接把他給推出去?

“放心吧,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這件事,起碼我不會做。”

他賭氣般一把拽住了門死死壓住,同時眼觀六路。

與外面算是時尚的裝修不同,後廚樣式極為老舊且狹小,幾乎一只小羊羔就占據了大半地方。喬荔小心翼翼地從它身上跨過,又掰着犄角看了眼朝下的一面,果真與正面同樣,冒出的血蘑菇已經凝結成了醬紫。

一些快要爛掉了的蔬菜随意放在案板上,其中還有一把沾着血的菜刀。葉含願掏出紙巾來在上面擦了一下,發現已經沉澱下來的暗色無法抹去,便也不敢随便亂拿。

櫥櫃裏沒什麽東西,只有一只沾了灰的雞蛋孤零零地躺在隔間,不知為何,那副模樣總讓喬荔聯想起了一只被剝去皮的人頭。她駭然關上櫥櫃的門還吓了葉含願一跳,見對方在觀察水龍頭,便也湊了過去。

“看見什麽了嗎?”

“很臭,特別臭,有一股很濃的血腥味。”

葉含願皺着眉頭,顯然是很讨厭這樣的味道。她說話時用白皙的五指掩住口鼻,粉白的指甲修剪齊整而漂亮:

“但是這只小羊顯然不是剛剛才死的,味道不是腐爛的感覺,是很濃的血腥味。按理來說除非是開膛破肚沒多久,否則味道不應該這麽濃的。”

喬荔驀然想起在沒有進入這個游戲之前葉含願是醫學生的身份,莫名覺得自己抱上了一只好大腿,剛剛被她語氣中的驚疑所撩起的恐懼壓下不少,轉而安慰道:

“或許還有什麽別的氣味飄進了這裏,反正這個燒烤店一切充滿詭異,我們記得小心行事。而且在這裏最好別待太久,否則我怕……”

她回身看了眼站在外面盡職盡責看守的林飛酒,繼續道:“遲則生變,上次悄無聲息來了個蔣博,其他魑魅魍魉還不知道去哪了呢,他們可不是善茬。”

喬荔本以為葉含願會點頭贊同,卻沒想到站在昏暗白熾燈下的少女忽而揚唇一笑。她的一雙眸中蕩漾着溫柔水光,朱唇輕啓,勾起一個很是好看的弧度卻也讓人心驚肉跳。

“難道你覺得我就會是了嗎?”

濃郁的血腥味中少女撥弄着垂下的發絲,紅潤飽滿的雙唇裏露出潔白貝齒,明明是如斯美人,卻讓寒氣包裹在整一個小小廚房內。

喬荔說話間眼前掠過之前一幕幕詭異場景,驚懼陡然爬上脊椎,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輕撫上她的胳膊。觸摸到柔軟的皮膚時狂亂的心跳才回歸正常,額頭上已經起了涔涔冷汗:

“你別吓我。”

“膽小鬼。”

葉含願輕笑一聲冰消雪融,仿佛之前身上的威壓并不存在一樣。她看了眼水龍頭,到底也不敢在這裏随意地動什麽設施,轉身也就退了出去。

緊随其後的喬荔在心有餘悸的同時也發現葉含願比之前的世界要變了很多,似乎是已經開始敞開心扉放飛自我。這樣的變化讓她心中升起一種極為微妙的感覺來,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宜深思,心中想法閃過一瞬又很快替代為了緊張。

兩人簡單地和林飛酒描述了一下裏面的場景之後便決定離開此處,想到之後可能會面臨關于眼球的争奪,林飛酒思慮片刻後還是決定和兩人好聚好散在此分道。喬荔雖然感謝他幾次的幫助,但也不想電燈泡一直跟着,當然是連連說好。

三人一同走到門口,看到外面的淅瀝雨水已經是停了下來。亮起的燈光照着一路長街,但也唯有燒烤店的一排字最為顯眼,此時的燈光變成耀眼鮮豔的紅,在前面一塊空地都投下了一片陰影。

喬荔無意識地擡起頭來看了眼上面的招牌,在目光定格的一剎那,渾身的血液卻直接凝固。

夜間溫熱的晚風吹起少女的裙袂,也将挂在招牌上面的一塊物體吹得左搖右擺。那是一只枯瘦的腳,正挂在“源”字的三點水上飄搖,細小的一塊從上方飄飄悠悠地落了下來,竟是一片老舊積灰的指甲。

嘎吱嘎吱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在人的神經上狠狠碾壓而過。喬荔感覺到一陣窒息,轉身正欲要藏起,卻見一輛不合時宜的三輪車竟是從街道上大搖大擺地行駛過來。

一盞明亮的燈旁邊繞着許多小只的飛蛾,懸挂在行駛的三輪車上卻是平平穩穩。趕車人是一名留着白胡子的老頭,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目光落到站在燒烤店門口不知所措的人身上時,渾濁的老眼裏迸發出一抹異樣光芒。

“諸位是要前往哪裏?老夫這裏可載上一程。”

他的聲音沙啞而粗粝,仿佛一塊老舊無比的磨砂紙。不大的一輛三輪車敞開了門,裏面空空蕩蕩,唯有一只已經爛掉半個身子的娃娃被扔在坐墊上。

還沒走掉的林飛酒停下腳步皺眉沉思了起來,卻見老人已經略有不耐地開始擦拭挂在前面的一盞燈。随着外面灰塵的擦拭,光芒越來越亮,幾乎刺得人眼睛疼。

“我上車。”

林飛酒不知是看到了什麽,立馬朝那邊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老頭:上車你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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