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雲娜從崔先生的肩膀上方看着,他的身影映在洗臉盆上方的鏡子裏。她看着他用指尖愛憐地輕撫了一下胡子,突然心生一股罪惡感。他再次在杯子裏攪了一下刮胡刀,在嘴唇上方塗上肥皂泡。他拿起刮胡刀,捧着臉好讓皮膚繃緊,然後剃下第一刀。

噢!雲娜想要鼓掌。胡子底下的皮膚!白細、柔軟的皮膚。看到它,讓她高興到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他又剃掉了另一撮胡子,皺着眉回頭望着她。他把注意力轉回洗臉盆上,甩了一下刮胡刀,将肥皂泡甩進臉盆裏,用毛巾揩了一下刀子,然後繼續剃着。沒多久,惱人的胡子混雜着肥皂泡,全都躺在臉盆裏了。

雲娜低下頭看着它,覺得好像打敗了一頭龍。

崔先生放下刮胡刀,将水罐裏的水倒進臉盆,用水潑濕了臉,就着臉盆洗幹淨。然後他直起身體,看着自己在鏡子裏的臉。

他吓了一大跳.不停地眨着眼睛。

天啊,他的樣子完全變了。幹淨俐落是一定的.然而更出人意料的是,他看起來更英俊了。剛刮完胡子的崔明克,絕對有資格幫刮胡水打廣告。

少去了胡子,他的眼睛成為最顯著的五官,令人震撼。濃密的眉毛底下,清亮的苔綠色眼睛位于修長、挺直的鼻梁兩側。他的顴骨英挺,一張臉宛如出自雕刻名家之手,每一筆都是強壯的男子線條與角度。噢,她堅持要他弄掉那堆動物般的毛是正确的,雲娜心想。

崔先生瞪着鏡子裏,一雙與衆不同的眼睛直盯着臉的下半部。他的手心撫摸着剛刮過胡子、還濕濕的皮膚.拉扯着嘴唇皺起眉頭。

他突然轉身,指着洗臉盆旁邊的一張木頭椅子。“站上去,我要看清楚,雲妮。”

令人害怕的第二幕要開始了,她向後退了一步。“你很跋扈。”

“我才不是跋扈,我們有過約定,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站到椅子上去。”

“你怎麽突然都說對了,那些單數和複數代名詞。你現在幾乎每一次都很正确。”

“因為我每天都很認真的聽你說話。別再拖拖拉拉了,我們可以在五分鐘內解決這件事。站到椅子上去。”

“不。”她的意思是她不要爬到任何東西上面去。

然而她聲音中的不情願在他聽來,是她想要收回約定的後半部分。

他的臉上露出了真正的憤怒,一種她沒有見過的表情,使得她又向後退了一步,說話的速度因此比平時更快。“我不要站在椅子上。樓下的桌子——”她吞咽一下。“我也不喜歡,它太——”讓人難堪。

站在樓下的桌子上感覺很怪異,讓她全身發燙,腦袋昏沉沉的。“我不要再站高。”她說。“你就這樣站着看。”

他的嘴扭曲了一下,略略顯出不悅,拉過那張椅子反過來坐,手臂架在椅背上。“很好。”他說。

這是她常說的話,他依樣畫葫蘆地說了出來。這人今天像只鹦鹉,什麽都有樣學樣地重來一遍。

“撩起你的裙子。”他說道。

她吐了一口氣。“別這麽粗魯。”

“我愛怎樣就怎樣,現在輪到我了。”

他又摸了摸嘴唇,眉頭緊皺,更加全神貫注。他的一只手肘擱在椅背上,心不在焉地撫弄着剛刮過胡子的皮膚。

雲娜沒有察覺到自己一直在後退,直到赤裸的腳跟碰到了護壁板。她滑了一下,肩膀撞上了牆壁。

“你是要趕快開始,還是要人幫忙?”

她拍了拍裙子,站穩腳步,只希望能多争取一些時間,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繼續吧,她告訴自己。“不,我不用人幫忙。”她兩手抓住裙子.低頭看着它們。

“很好,”他說道。“因為我想盡快進行到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噢,她的胃直往下墜,是碰觸的那一部份。她不願去想,只是擡起眼睛——她只需看着她的勝利——他幹淨的嘴唇,照先前那樣做就行了。

然而這次更加困難。對于在最後一刻幾乎将她擊倒的那種羞辱感她還記憶猶新,這次除了他的目光外,還要加上他的手。她該如何應付?光是站在那兒不動嗎?就這麽讓他走上前來,将他的手——噢,天啊,她心想。

她再度開始,一點一點地抓起裙子。這兒要比樓下來得暖和,她的腿上幾乎可以感覺到一股暖風。當她的手再也抓不住更多的裙子時,她就将它們壓在襯褲上,用手臂挾着。看見從膝蓋處露出來的襯褲時——

她突然想起他說他要做的事。關于親吻她的腿部後方。不,她瞪着他。“你不能——”她說不出來。“你不能用你的——”

“嘴。”他替她把話說完,大笑起來——嘲弄的笑。“好吧,親愛的,我不會把嘴巴放在你的裙子底下你不想讓人碰的地方,我粉不想惹你不高興。”

粉不想。這句話讓她松了一口氣。感謝老天爺,他偶爾還是會這麽說,還是她的那個明克,有趣、愛開玩笑的明克。他咬着嘴唇裏面,将下唇往內吸。他的眼簾往下垂,半閉着眼睛觀賞這場高度比先前來得低的表演。不停地看着,一秒鐘也不願損失……

雲妮拉起整件裙子,用手臂挾在腰下。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撩着裙子站在一個聚精會神地看着她的男人面前。一直到他起身,她才回過神來。當他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看起來是那麽地高大。

“你要做什麽?”她脫口而出。

“我要摸你的腿,我們約定好的——”

“不,我們才沒有。”謊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

“有。”

“就一次,”她哀怨地收回先前的話。“我們說好你只能碰一邊,而且只有一次。”

他沒有回答,只是在她面前單膝着地。她低頭看着他的頭,他那濃密的頭發。他離她的腿只有幾寸。“轉過去。”他說道。

“不。”

他擡起頭。“雲妮,我的胡子已經在臉盆裏了。如果你以為我剃掉胡子只是為了一些小孩子的把戲,那你就錯了。我想我們的确說過只有一次,但那将是很長的一次。我要撫摸你的整條腿。如果你說我不能用嘴,那我就不用。可是你得轉過去,我要摸你的腿後面。”

“只能摸腿。”她說道。

“好,可是我要摸整條漂亮的腿,從你那可愛的腳跟,”他指着,“到膝蓋後方,再往上到大腿的後面。”他的手指在空中畫出一道假想線,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他擡起手将她轉過身去。“一直到你的臀部下方。謝謝。”

她面對着牆壁站立。

她的頭抵住牆壁,臀部以下的地方在抽動。上帝幫助她,他什麽都還沒做呢!她的腿上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雞皮疙瘩,腹部好像吞下了什麽活生生的東西,不停地翻攪着。

當她貼牆而站,等着讓崔明克做他不該做的事時,有種感覺開始啃噬着她。她為何會讓他将自己轉過身,甚至讓他想到要碰觸自己?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向自己保證,她絕對不會喜歡即将發生的事。她要盡快完成這件事,它所帶來的緊張情緒讓人厭惡。

然而她還是站在那裏,等待、飽受折磨、不快、焦躁不安,而且……有股未知的悸動。

另一方面,明克相當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眼前是一個滿懷罪惡感的處女,正被他有些過分地逼迫着。雲妮已經開始喘不過氣來,而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挑戰一個遲疑、懼怕的女人……然而她既然敢要他剃掉胡子,似乎又不是真的那麽膽小怯懦。

憤怒的情緒再度沖擊而至,有如聖艾格妮絲誕生日所施放的煙火那般白熱。他告訴自己,雲妮不知道她正在做的事對他有多殘酷。她對男女之事完全沒有經驗。

他喃喃道:“別動。”以為這樣可以幫助她度過——他不能讓自己心軟。

他的手伸向她的腳踝,那接觸使他的肩膀顫抖起來。“哈——”他正确的發出氣音。

她震了一下,猛地縮回腳轉過身。“好了,”她說道,“你摸到了,你的十分鐘已經結束了。”她放下裙子。

他抓住她的裙擺站起來,将它按壓在她的腰際。

壓裙子的重量傳到她的小腹。“我痛恨騙子,雲妮。我們重來一遍。我知道你很害怕,可是你可以完成的。來。拿着你的裙子。”

她拒絕。“你已經摸到了。”她低低的聲音像由齒縫中出來。

“不,我沒有。你從一開始就企圖削減我的權利。現在請你聽清楚,我上樓來不到一分鐘就剃掉了胡子,既沒有逃避也沒有争論,或讓你有任何的麻煩。現在拿好你的裙子,忍受你發起的這件交易的最後這一分鐘。”

他抓起那一大把裙子貼緊她的腹部,身體靠上它們,讓她隔着衣服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知道自己吓壞她了,雲妮不喜歡失去控制權。但那是她的事,他心想。

只除了他的腦海裏滿是占有她的念頭。呵,他好想擁有她,好想讓她躺下,以至于一雙眼睛因為過于接近腦海中燃燒的想法,而跟着發燙。他已經盡量的理性,不做那些他瘋狂想做的事。

既然如此,那他就蹲下來,去做她說他可以做的事。

雲妮看着他蹲下去,然後消失了。她只能直挺挺地站着,從手裏抓着的那一大把布料的上方看着他的肩膀。她感覺到他的頭拂過她的裙擺,而更向裏面埋進去。她可以感覺到他靠近她的腿時所散發出來的熱氣,如此地愉悅以至于讓人心生恐懼。她大聲地喘着氣,而這種聲音讓她感到困窘。她到底是怎麽了?

明克轉動他的頭,用臉頰拂過襯裙垂下來的裙邊,它仍然溫熱,帶着她身上的氣味:幹淨而甜美,上了漿的味道。這種女性的氣味,勾起了自初識女性的少年時代後,就不曾有過的渴望。不到半秒鐘的時間,他就勃起了,完全而堅實的硬挺。該死的。他想,這可怎麽辦?碰觸她,卻得不到她,真是一大酷刑。

他才一碰到她的膝蓋後方,她立刻彈了起來,再度扭開身體。

她痛苦地呼出一口氣。“夠了,事情結束了。“

純然而清晰的憤怒自心底升起。“你這個騙子。“他以身體壓住她的裙子阻止它落下來。他朝她低下頭,鼻子幾乎要頂着她的,眼睛瞪着她的眼睛,兩只手用力按住她肩膀兩側的牆壁——看見她震了一下,臉上的血色盡失。

她向後退,頭撞在牆上。因為雲妮才不曾乖乖承受這一切,她會挺身迎擊。

迎擊什麽?明克站在那裏,感覺到憤怒與困惑。看見她的頭用力撞在壁板上,他縮了一下——而那撞擊聲也使他突然明白一件事。

他摸不到她的腿了,她辦不到。

明克想要對這種不公平發出怒吼,他是那麽渴望撫摸她的腿。可惡,都到這個地步了,比完全沒碰到更讓他難以忍受。他抿着嘴,感覺到上唇的肌膚繃緊,冰涼、僵硬、有如嬰兒般光溜溜的肌膚。

他們對抗了有一分鐘之久。雲妮的個頭不小,當她推人的時候,他立刻知道她是認真的。她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然後推他——堅定而非開玩笑地——讓他更加洩氣。

他開始尋求其他的選擇。

當雲妮因被困住而局促不安的時候,明克整個人包圍住她。她推着,可是他不肯讓步。

事實上,她感覺到他在移動,雙腿分立,讓他的身體形成一道無可動搖的栅欄,并在她的耳邊低語:“在你們的圈子,毀約該有什麽樣的懲罰?”

她的心猛烈往上一跳。“我沒有——”

“噢,你有的,親愛的。我想想看,應該要脫下襯褲。”

“啊!”這是雲妮嘴裏唯一能發出的聲音。“不,絕不,你——”

“是你先作弊的,或是一直想作弊。你必須付出代價。”

“不。”她說道,聲音連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可憐兮兮。他的行為真的吓壞她了,他的要求越來越過分。

他軟化下來。“好吧,雲妮,你可以不脫襯褲,但我有一個條件。”

她一雙不安的眼睛迎上了他的,他的臉是如此地靠近。而且,噢,天啊,她的手不知怎地竟貼放在他的胸前。

“什——麽條件?”她問道。

“合作一分鐘。”他的鼻尖靠近她的臉頰,輕輕拂過。她可以聽見吸氣的聲音,他在聞嗅着她。他的嘴唇拂過同一個地方,幹淨、剛刮過胡子的嘴唇。它引起了一陣顫栗。

她別開臉,垂下頭,知道他正在思索要提出怎樣的要求。

他慢慢地說了出來。“我要親吻你……真正地吻你,雲妮……而你不可以拒絕。你要張開嘴——”

“張開嘴!”

“噓,那一點也不難。聽我說,不要反抗。你張開嘴讓我進去,讓我用我的方式親吻你。”他的臉向後仰,露出微笑。“只要這樣,然後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噢,她希望這一切趕快結束。她的胸口因為狂跳而疲累與疼痛,仿佛連續跑了好幾個小時。她用他的話安慰自己,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她知道這是逃過這椿交易最困難的那部分唯一的方法,摸她的腿實在是太過分了。她的手肘內側的脈博急速狂跳着,手臂虛軟無力,整個人也是一樣,轟隆隆地,又熱又不安,只想躺下來。

天啊,噢,天啊,只要這一切能盡快結束就好。她很快地點個頭。

“閉上眼睛,不要緊張。”

噢,那容易。她閉上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安。

他的手掌按住她的肩膀後方,手指從她的頸項後面插入她的發間。噢,如此地愉悅……她完全沒有想到……他的手放在身上的感覺超乎想像的好。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一手扶着她的頭,另一只手按在她的背上,将她壓向自己。他的嘴唇拂過她的,輕聲說道:“張開。”

她照做了,他的嘴唇覆上她的——她可以感覺到他體內的力量,他的自制,幾乎可以觸摸得到。他轉動頭部,将舌尖深深地探了進去,壓在她的舌上——完全占有她從未懷疑過那只屬于她的地方。

她震了一下,僵硬起來。他的舌在她的口中有些惡心……呃,其實也還好。她放松了一點。起先只是驚吓,然後……感到有趣。他的舌尖在她的口中移動,感覺十分溫暖……他的舌貼着她的,在那個地方感受到他的力量,仿佛太過親密。她可以品嘗到他——令她突然想起,他在幾個小時前的早餐吃過橘子。

這個吻着自己的男人拉她離開牆邊,一手滑至她的臀部,讓她整個人貼到他的身上。這個吻立刻變得更加熱烈,她從不知道親吻會是這樣:牙齒、雙唇、舌頭……噢,天啊,他的舌真是膽大妄為。它深深地探進,挑起了意識、溫暖和融化成水。它讓她神經緊繃,然而又感到……驚人地自然。

“自然”和“有趣”漸漸演變成“吸引力”。她開始意識到他的堅硬,意識到他的重量和存在,他深深的吻,他的全心全意。他再次讓兩人貼在牆上,壓着她,仿佛想要更接近她,雖然天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更貼近了。她發現自己被吻得直往後靠,卻一點也沒有掙紮。

這種配合讓她連骨頭都顫抖起來。

即将皺成一團的裙子塞在兩人之間,她感覺到他的羊毛長褲拂過小腿前面,感覺到他的手指陷入她的臀部,擠壓着她,鼓勵她迎上他的力量。他刻意讓這個吻有個緩慢的節奏——但她的顫抖令她的心跳加速,腦袋暈眩。

他的雙手握住她的臀部朝自己貼近,擠壓着兩人之間的衣裙。他曲起膝蓋,身體往前擠。他一次又一次地這麽做,沉醉在親吻裏并發出滿足的申吟,舌尖繼續緩慢而有節奏地探入她的嘴裏。

可怕的是即使知道他在做什麽,她仍然想要他的擠壓,舌尖繼續在她的嘴裏探索。她想要他繼續這麽親吻、愛撫自己,這種欲望是如此地強烈,令她雙腿無力,倍覺羞窘。

她聽見他大聲吸口氣放開她的嘴,頭轉向另一個方向,然後再次吻住她,急速的喘息聲應和着她自己的。然後,仿佛讓她無法呼吸還不夠似的,她感覺到他的手指輕輕地撥弄着她撩起的裙擺,尋找他想要的東西,觸摸她的腿。

她的腿?她還以為這個吻已經取代了她的腿。不,不,不。然而腦海中另一個遙遠的聲音帶着強烈的好奇心想要答應。

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裙子底下,隔着布料細致的襯褲,她感覺到他張開了手掌,貼上她的大腿後側。在他的撫觸之下,一種連胃都要揪結起來的歡愉沖刷而過,程度之強烈,讓她顫抖地彈了起來。然後他溫熱的掌心揉搓着她的腿,直達根部。

噢,老天,這真是大錯特錯。一個她認識不到兩個星期的男人,正揉搓着她薄薄衣料下的腿後,讓她的胃翻攪,無法吞咽。

他的手往下滑,摩挲着她的腿,後面、外側、前面、內側……什麽,她的大腿內側。這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散發出狂喜,懾服在它的力量之下。

這個強烈的喜悅擴散着爆發開來,仿佛要吞噬所有的理智。它掌控了她的下腹,仿佛那個部位被一個惡魔所占領。一股強烈的恐懼感讓身上其餘的部分失去了力量,她動了一下,猛然掙紮起來。

“噓——”他說道,揉着她感到舒服的地方。就在她臀部下方的弧線上。那個地方似乎安全一些,雖然也不是全然的安全。

她的感官在放聲高歌。雲妮站着發抖——在明克的臂彎中似乎感到滿足——同時漸漸慌亂起來:這一切都太新、太強烈、太過分、太不一樣了。她的情緒将她帶到了純然而罪惡的恐懼邊緣。

于此同時,明克也在抵抗自己的欲望:他想要将手再往她的身體深處推進一寸,他想要揮開自制,将她占為己有。他們身處一間卧室裏,床就在十尺之外的地方。

到最後,他的渴望是如此的強烈,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的手直伸向她的腿與身體的交接之處,手指沿着鼠蹊來到si處邊緣。他堅定地覆上她的兩腿之間,占有她、感覺她。這個動作非常值得:她濕了,浸透了襯褲。她的身體顯然已經準備好,而他的——

雲妮的頭猛然後仰,發出一個尖銳的聲音。她突然動了起來,朝他揮出一拳,讓他略略吃了一驚。鼓起所有的力量,她突然成了發狂的動物,做出最後的反擊以解救自己。

在抓住她的手臂并且向後退開之前,明克的小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臉上也吃了意圖打掉他下巴的一拳。他以為她會再度進攻,她是那麽地瘋狂,他喘着氣擡起手臂保護自己。

然而雲妮沒有再度進攻,只是背過去對着牆壁,雙手按住他撫摸過的地方。她垂着肩膀,啜泣出聲。

就算她拿出一把槍來對着他,明克都不會更驚訝。

其實他早該猜到,雲妮是最容易愧疚、最容易受驚吓的女人。他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噓——”他說道。“不要這樣。我很抱歉,我錯了。”

他真的很抱歉。她哭得像個孩子,像個清楚知道自己吃不到晚餐、會挨揍、會被送到孤兒院、會遭受遺棄的孩子。他覺得很難受。

他雙手按住她的肩膀,上下搓揉着她的手臂。“不要這樣,雲妮,這種事很正常。男人和女人本來就會做它,是我不對,我——”他想把她轉過來摟着她,可是她不肯。因此他只能從背後擁着她。

當他拍撫着她,他的手移近自己的臉,嗅到了她的氣味。他閉上眼睛,抗拒了一秒鐘,但那真是難以抗拒。他将鼻尖埋人掌心中,深深地吸聞着雲妮女性的氣味,然後發現兩根手指之間與手掌的交接處仍然因為對她的愛撫而潮濕。老天,他擁着她、安慰她,然後偷偷在她身後用舌尖舔舐着手指,品嘗她的味道。他的身體顫抖起來。

這到底算什麽?他自問。他想将嘴埋入她的頭窩裏,用他那堅硬的勃起摩擦她的臀部,即使這樣可能會引發一場災難。他不該這樣擁着雲妮、安慰她、向她道歉——卻又站在她身後,想揉弄她那漂亮渾圓的臀部,伸進她的兩腿之間,褪下她的襯褲。必要的時候将它一把扯下,接觸到她的肌膚、将手指伸進——

明克,你是瘋了。要是讓雲妮知道你在想什麽,她一定會像複仇女神般朝你殺過來,如果她沒有先殺了她自己。

因此,雖然滿腦子全是包雲妮,明克的決定是:自己想要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接着他邁出最最艱難的一步:放開她那修長甜美的身體,向後退開。退了一步,然後又一步,他讓她獨自靠在牆邊。

看着站在那裏的她,讓他感覺自己好渺小。要是這能讓他的另一個部位也變小就好了,然而并沒有。他身上的那個部位仍然在長褲底下高高地昂起,仍然按照他的思緒在反應——雲妮忘了放下裙子。她裸露的雙腿緊靠,一只貼在牆上,雙手仍然将裙子抓在臀部上方,頭抵着牆壁不停地哭着。她怎麽也停不下來。

他還是試了一下。“雲妮,我想要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就讓我成為那個人吧。”他搖搖頭。他好想說些紳士們鐵定不會說出口的話,說他想要進入她的裏面。他想要咬下她腿上的雀斑,想要親吻她,直到他們的舌頭酸麻、嘴唇腫脹,然後再與她做愛,直到兩人再也站不起來。之後,在疲累不堪之中,他要爬下她的身體,像親吻她的唇般親吻她的兩腿之間.然後将臉埋在裏面睡去。

他聰明地沒有說出這些事。對他來說,它們是美妙的,就像詩篇一般。但他十分确定,雲妮會認為那是殘酷的。

尤其是聽見她邊抽泣邊說出的話:“你——你說不會碰別的地方。”

他的所作所為幾乎沒有任何借口。他只說:“你很喜歡,雲妮。”

“我沒有。”

他更柔聲地哄她,“好吧,可是你幾乎很喜歡。你會喜歡的,如果你能放開自己。天啊,雲妮……”他搖搖頭,對自己也有些困惑,然後繼續輕聲說:“我真的愛死了。”他認真地看着她,想要說出自己的感覺。“我說不出有多想再做一次。但是,我不會再接近你,如果這是你要的。可是老天,雲妮,”他搖着頭。“你太不可思議了,這是我曾擁有過最愉快的經驗,而我的經驗很多呢!”

這段話一點也沒有讓她開心起來,她仍仿佛自己就要死了似的,哭得好凄慘。

明克的手放在嘴唇上,仿佛将它遮蔽起來便可以掩飾自己所做的事。

“我該怎麽做,雲妮?”他問道。

她什麽也沒說,只是站在那兒啜泣,雙肩一直抖顫。

他的手指往後梳着頭發。“我該離開嗎?”

她沒有回答。

“我是說真正的離開,帶魔力和費弟離開。我可以忘了那一百英鎊,反正也有別的方法可以賺到。”他當然賺不到,不過那是另一回事。

她沒說話,只是用力吸了一下鼻子。

他想要逗她破涕為笑。“你要我跟你結婚嗎?”他對這句蠢話笑了起來。要她嫁給一個捕鼠人!

她的啜泣暫停,然後瞪着他,憤怒地輕聲開口。“別再嘲弄我!停止你所有的譏諷,我不是一個笑話!”

要是她還有力氣,她早就給他一巴掌了。

結婚,雲妮早就該結婚了。她是個好女人,教養良好,心地善良。要不是某個康瓦耳礦工的兒子把手放在他不該放的地方,她也用不着巴着一片牆。可是他根本不是要侮辱她,他是在嘲弄自己。

噢,他配她是夠好的了。但事實并非如此,他在她的心中不夠好。在其他人的心中也一樣。他很清楚這一點,也能夠接受,甚至不會因此而感到沮喪。事情本來就是如此,但是雲妮認為這個笑話是針對她。不管發生什麽事,她總認為一切錯都在她。她把整個世界都扛在肩上,為每一件小事負責,甚至那些沒發生過的事。這個負荷太沉重了,尤其這麽一個永遠走向毀滅的善變的世界。

甜蜜的雲妮想要男人,她需要一個男人,卻不知道怎樣才能擁有,因為她不肯讓自己接受計劃之外的男人,然而世界又由不得她計劃。

明克深深地嘆了口氣,整件事讓他疲累不堪。他的解決之道很簡單,他的想法總是很簡單,在他看來,和她瘋狂地做愛就是幫了她一個大忙。他有點希望自己有勇氣這麽做:只要讓她躺下來就行了。這對她有好處的,至少在某方面。當然了,從另一方面看去,那也可能會害死她。

幸好,擔憂這種事并非他的職責。

“好吧,”他說道。“我帶魔力出去走走。你想要我怎麽做,就寫張紙條放在洗臉盆旁。我會回來看,然後照做。”他忍不住又諷刺地哼了一聲。“別用太多艱澀的字,雲妮,以免我看不懂你要我做什麽。”

明克一開始找不到魔力。他下樓到大廳喊它,又去魔力最喜愛的幾個房間。終于找到那只笨狗時,他很想給它一槍。它就在雲妮的工作室裏,埋頭咬着漂亮的束襪帶上的松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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