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甜是叫老公
第61章我甜是叫老公
裴言之理不理解, 裴恬是不知道。
但某只孔雀的尾巴,好似突然就翹起來了。
陸池舟低頭親了她一口,聲音裏是明顯到藏不住的愉悅。
“我買了很多菜, 除了粥, 恬恬還想吃什麽?”
“除了粥。”裴恬狐疑地瞅他一眼,“你還會做別的嗎?”
其實和他睡覺實在是一件異常消耗體力的事,喝粥是根本不能滿足的。
但裴恬猜測, 這人應該只會煮粥。
連粥也和白開水一樣,寡寡淡淡的。
“我可以學。”陸池舟挑眉, 理所當然道:“學好了,今年說不定可以給你做年夜飯。”
“那你還挺厲害。”裴恬半信半疑地看向袋中他買的菜,思襯幾秒,道:“我想吃松鼠鳜魚。”
陸池舟沉吟了會,“…嗯。”
裴恬翻了翻塑料袋,“還想吃醬鴨。”
“再來個簡單的。”她抱臂, 悠悠提議:“油焖大蝦怎麽樣?”
陸池舟眼睫抖了下, “…好。”
裴恬:“一會還要帶去醫院給李阿姨嘗嘗, 再炖點排骨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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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葷菜也不好。”裴恬繼續朝着袋中探頭探腦, “再炒個…”
還未說完,便被男人摟住後腰, 陸池舟無奈笑:“小祖宗, 這些難度有點高。”
“給我留點面子。”
裴恬輕哼一聲, “這些都不會, 你還說做年夜飯,拿什麽做?”
“我要在家吃,菜可好了。”她絮絮叨叨,一一列舉着往年的春節:“我家過年人超多, 有爺爺奶奶,還有叔叔一家,嬸嬸手藝超級好,而且每年她都會專門給我做一個菜。”
說起這個,裴恬兩眼亮如星辰,她彎唇道:“然後,除夕我們會一起守歲,奶茶還會纏着我放仙女棒,整個老宅都暖乎乎的,別提多熱鬧了。”
裴恬自顧自說着,直至說完,她才注意到男人突然的沉默。
她眨了下眼。
倏地回憶起,這些陸池舟是知道的。
在很早的過去,他也會在除夕夜來她家,也會每年新年鐘聲敲響時,和她說新年快樂。
只是缺席了好多年,有關陸池舟的新年記憶,連她都模糊了。
幾秒後,見她不作聲,陸池舟輕聲問:“恬恬是不是想回去了?”
裴恬點頭,又搖頭。
她用手蓋住陸池舟的,低聲道:“我是想回去,但我更想帶你回去。”
陸池舟默了幾秒,突然笑了。
他埋首在她頸側,氣息拂過發梢。
“那明年你再帶我回去,好不好?”
裴恬抿唇笑,心裏也滿脹脹的,她不假思索回答:“好。”
“那我以什麽身份呢?”
男人明知故問。
裴恬臉微燙,她低頭不留情地掐了下他的手,甕聲道:“倒插門的身份。”
陸池舟倏地失笑,他尾音綿長:“都行。”
“我的要求很低,只要恬恬對我負責就行。”
裴恬垂下眼睫,藏住快要溢出的甜蜜。
思索幾秒,她清清嗓子,豪言萬丈道:“只要你懂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陸池舟:“。”
兩個小時後,陸池舟才剛剛把菜做好。
等他做完菜,裴恬能餓暈。于是早早就喝了點白粥墊肚子。
她依舊沒力氣,只能虛弱地靠在沙發上養精蓄銳。
在陸池舟端着餐盤出來,并通知她開飯時,裴恬才懶洋洋站起身,晃去餐桌旁,看着幾樣菜陷入了沉思。
嚴格來說,陸池舟算是不負期望的。
因為他每樣菜都做了。
但要評價起來,只能用一句話改過——
不能說一模一樣,至少也是毫不相幹。
松鼠鳜魚等于切碎了的紅燒魚,醬鴨等于紅燒鴨,油焖大蝦等于紅燒蝦,再上一個炒小青菜。
裴恬甚至已經替陸池舟交出了答卷——不管怎麽做,反正紅燒就對了。
陸池舟邊解着圍裙,邊觀察着她的表情,面上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怎麽樣?”
裴恬伸手,陸池舟遞上筷子。
她首先夾了塊紅燒魚。
嚼了幾口,裴恬咽下去。
其實不太好吃,有點腥,還有點鹹。
她又嘗了塊鴨。
大概是用的一樣的調料,和魚一樣的味道。
裴恬嬌氣慣了,遇見不好吃的東西後,吃一口便不會再碰。
但這天,大概是久違的女友力作祟,面對陸池舟真誠的提問,裴恬倒也不忍拂了他的面子。
她委婉道:“你第一次能做成這樣,很厲害了。”
這種時候,陸池舟霎時就懂了她的含蓄。
他悶不做聲地接過筷子,嘗了幾口。
裴恬不動聲色地問:“你覺得怎麽樣?”
陸池舟喉結滾動,将口中的菜緩緩咽了下去,面不改色道:“我覺得這手藝,足以開飯店了。”
裴恬:“……?”
他靠什麽開?到底是開飯店還是開鴨店。
随即,陸池舟淡定補完後面一句:“去中學食堂開。”
裴恬愣了幾秒,總算明白了陸池舟的意思,噗嗤笑出了聲。
他這手藝,确實和食堂的盒飯差不離,還是那種打包賣飯卡的內幕窗口。
她從前怎麽沒發現,陸池舟還這麽會冷幽默。
“可以啊。”裴恬托腮,揶揄道:“你光往那一站,多少小妹妹道都走不動了。”
“真的嗎?”陸池舟挑眉,“那恬妹妹呢?”
裴恬突然夾了塊鴨,放在碗中,拿筷子戳了戳。
“我啊。”她咬了口鴨肉,當着他的面咽了下去,笑眯眯道:“我自然和別的妹妹不一樣。”
“哦?”
“我會問。”她眨了眨眼,滿臉無辜道:“帥哥,今天做鴨嗎?”
陸池舟反應好幾秒,才明白過來。
他輕輕彎唇,黑眸高深莫測地從她碗裏的鴨肉,轉移到她雪白脖頸,那裏細細密密都是紅痕,一直蜿蜒到看不見的起伏處,那裏面是如何,他最清楚。
明明都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還這麽膽大包天。
良久,陸池舟笑了聲。
笑得有些輕佻。
“做啊。”他含笑道:“今天不是做好幾次了嗎。”
他壓低了聲音:“恬恬還想要?嗯?”
裴恬:“……”
她無視他的孟浪,猛地低頭扒飯。
論不要臉,她是永遠比不上他的。
吃完飯,裴恬收拾了一下,便随陸池舟重新去了醫院。
這次,陸池舟的腳步有些急。
他說,凱文發消息過來,大意便是陳挽月可能要醒了。
這次,她是有意識地醒來。
飯菜還剩下很多沒吃完。
走前,陸池舟還準備了兩個飯盒,看起來是要帶飯。
裴恬看着他的動作,咽了咽口水,“這…不太好吧?挽月阿姨剛醒,就要吃這種東西?”
陸池舟動作一頓,看向她,緩慢重複:“這種東西?”
裴恬連忙改口,“這種美食。”
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真是,自己都知道不好吃,還不讓人說了。
當然,只吃不做的她,也只敢在心裏吐槽。
“我這是帶給凱文和李阿姨吃的。”陸池舟打包完,慢悠悠解釋。
裴恬:?
陸池舟順勢牽住她手,理直氣壯道:“浪費糧食不好。”
“而且,美食要樂于和別人分享。”
裴恬:“……”
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從住宅到醫院,大概有半小時的車程。
一路上,陸池舟都牽着她的手。
走到病房門外時,凱文剛好在,正閑散地靠在單側沙發上,于此同時,屋內另外幾個醫生正圍在床前,在給陳挽月檢查身體。
裴恬一擡眼,竟看見陳挽月已經醒了。
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似有感應般,陳挽月驟然看過來,視線正巧和站在窗外的他們對上。
裴恬笑眯眯地沖她招招手。
卻在下一秒,感覺到另一只手,突然被男人緊緊攥在手心。
陸池舟的掌心依舊沒什麽溫度。
裴恬側頭看過去,看見男人緊抿起唇,原本就淺淡的唇色更加蒼白。
幾秒後,似受不住般,他突然錯開了視線。
“恬恬。”男人聲音不太平穩。
裴恬:“嗯?”
“只是想喊你一聲。”
裴恬張了張唇,還未說話,便見陸池舟已經拉着她推開病房門,“沒什麽,進去吧。”
屋內人還挺多。
凱文翹着腿,目光從二人緊握着的手上掃過,意味深長地啧了聲。
這人眼光太毒辣,只是被看一眼,裴恬就有種自己吃了幾碗飯,做了什麽壞事都被看透的感覺。
她往陸池舟身後躲了躲。
陸池舟順勢擋在她面前,并将手中的飯盒放在凱文面前:“餓了吧?”
“中餐,嘗嘗。”
“謝了啊。”凱文向來愛中系菜式,毫不客氣地接過飯盒。
陸池舟笑容溫和:“客氣。”
裴恬:“……”
不多時,替陳挽月檢查身體的醫生散去,陸池舟和李阿姨去了醫生辦公室,留下裴恬和凱文坐在病房裏。
凱文吃了幾口飯,皺起眉頭,“是我舌頭的問題嗎?”他站起身,“我想必須喝下一噸的水才能緩解。”
他站起身,朝裴恬揮揮手:“我離開一會。”
裴恬忍住笑意,面不改色地朝他點點頭。
凱文走後,病房內只剩裴恬和已經清醒的陳挽月。
她挪動腳步,坐到了病床邊,有些羞澀地喊:“媽,你好些了嗎?”
這一聲,不知怎麽觸動了陳挽月的情緒。
她突然別過臉,低泣着說出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恬恬。”
裴恬搖搖頭,握住陳挽月冰涼的手:“我沒事的,我能理解您,我也相信您一定是不舍得哥哥和我,才會留下來的。”
陳挽月看向她,眼中蓄滿了淚。
裴恬微笑看向她:“哥哥其實很開心,為您留在他身邊。”
“我們都很開心。”
陸池舟重新進病房時,看到的便是女孩笑眼彎彎地牽着他母親的手。
一如往常那般。
像是對待着一個最為普通不過的人。
陸池舟知道,抑郁症病人最怕別人把其當成易碎品般看待。
便是他,也會因為過于重視而失了說話的分寸。
而他能看出,陳挽月此時是真的開心的。
和裴恬在一起,确實甜得讓人上瘾。
陸池舟在門邊站了許久。
聽着裴恬叽叽喳喳的,從舊金山能不能放鞭炮說到家裏電視能不能放春晚,再到吐槽他做的菜,就這還想做年夜飯。
“我聽到了。”陸池舟敲了下門,佯裝生氣道:“又在說我壞話?”
看到他來,裴恬嘁了聲,“自己手藝差,還不讓人說了。”她笑着看向陳挽月,“您說是吧?”
陳挽月看向門邊站着的高挑身影,只一眼,便倉皇移開視線。
“嗯。”
裴恬自是将二人僵硬的氛圍收在眼底。
陸池舟進來後,話并不多。
只是她說幾句,他會時不時怼一句。
一來一回,倒像是在陳挽月面前打情罵俏。
裴恬有意給他們留空間,找了個借口出去,跑到了凱文的辦公室。
凱文還在喝水,面前的礦泉水瓶空了好幾個。
一邊喝,還一邊在吃。
裴恬托腮,“這麽好吃嗎?”
凱文翻着白眼,他聳着肩,“說實話,這是我吃過最難吃的中餐,廚師可能有多年帕金森綜合征,不然撒不了這麽多鹽。”
裴恬極力忍着笑。
凱文生氣一吐舌:“但該死的,米飯這麽珍貴,我并不想浪費它。”
凱文是個有趣的人,和他說話,永遠不會讓人感到無趣。
裴恬和他聊得忘了時間。
直到門被陸池舟叩響。
他推開門,半靠在門邊,“回家了。”
裴恬還訝異了下,“就回去了嗎?”
“就?”陸池舟擡手看了眼表,面無表情道:“需要我提醒你,上廁所上了一小時三十二分鐘嗎?”
裴恬:“……”
凱文:“啧。”
回去已是晚上。
坐在車上,裴恬時不時瞥一眼陸池舟的表情。
他目不斜視地望着前方,車窗外的燈光倒映在他側面上,窺不出半分情緒。
裴恬忍不住問:“怎麽樣了?”
不知陸池舟是不是裝傻,“什麽?”
裴恬撇撇嘴,“聊得怎麽樣了?”
“挺好的。”陸池舟對答如流。
無效問答。
裴恬輕哼了聲,也不問了,摸出手機翻了翻。
這不翻不得了,一翻吓一跳。
國內現在應該已經是早上了,也就是說,裴言之看到了她發的信息。
[親愛的爸爸~]
[如果我說今年不回來過年了,您是不是能夠理解呢?]
裴言之只字未回,只用行動表示了對她的答複——
停卡。
除了一張夠她茍活數月的卡,裴恬手中所有的信用卡都被停了。
冷冷的冰雨從頭澆下。
裴恬覺得自己一瞬間,從小公主,變成了小乞丐。
她皺着張苦巴巴的臉,盯着手機,半晌未動。
直到車行駛進小洋樓的車庫停下。
陸池舟拉開她這側的車門,伸手輕拍她腦袋,“還不下車?”
裴恬緩緩扭頭,幽幽看向這個罪魁禍首。
陸池舟看着她幽怨的神色,微微俯身:“怎麽了?”
“我落魄了。”裴恬苦大仇深地垮起臉:“因為你,我爸把我所有卡都停了。”
聽罷,陸池舟表情頓了頓,似是極力忍着,才沒笑出聲。
幾秒後,他輕咳一聲,擡手掩飾住快要抑制不住的唇角。
“真的嗎?”
裴恬沒有回答,只伸手環住他脖子,慘兮兮道:“嗚嗚嗚,我沒錢了,我窮了,我該怎麽辦?”
陸池舟順勢像抱小孩般将她抱起,另只手順勢關上了車門。
“我養你。”他笑着吻她發頂。
裴恬頓時停止了假哭,她振奮起來:“真的嗎?!”
陸池舟答應地不假思索:“嗯。”
“我要什麽你都買,多少錢都給嗎?”
“那自然…”話到口邊轉了個彎,陸池舟淡淡道:“是有條件的。”
裴恬懵了:“啊?”
像誘拐小孩般,陸池舟拖長了聲音:“我養你,你該喊我什麽?”
裴恬想了想,顫顫巍巍喊:“爸爸?”
陸池舟臉色一黑,腳步猛然頓住。
裴恬後知後覺地開始惱怒,她打他肩膀:“你不要臉!你竟然想占這種便宜!”
正巧走到門邊,陸池舟一把打開門。
下一秒,裴恬便被強勢抵在門邊。
陸池舟擡起她下巴,眸色漆黑,一字一字地糾正她。
“是叫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