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甜孔雀委屈
第67章我甜孔雀委屈
想都別想。
楊執站在一邊, 似隐隐約約聽到了這四個字,他略有些錯愕地偏頭,悄悄看了眼陸池舟的臉色。
男人薄唇抿緊, 但明顯, 手機那頭的裴董事長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最終,陸池舟輕輕吸了一口氣,話說出口時, 異常小心翼翼。
“爸,您聽我說…”
只不過, 似乎話說了一半,電話就被挂斷了。
楊執眨巴下眼,看着自家老板緩緩放下手機,随後,另只手擡起,揉了揉眉心。
他張唇:“陸總…”
陸池舟一擡手, 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他直接邁步進了會議室, 淡淡道:“先開會。”
怕惹火燒身, 楊執連連點頭, “是是是。”
會議繼續。
陸池舟坐于主座,表情雖和走時沒什麽變化, 但不知怎的, 整個會議室的氛圍突然便凝滞起來。
正在做工作彙報的營銷部經理磕磕巴巴地做完報告, 屏息凝神, 讪讪看向主座上的男人。
男人指尖輕輕敲着桌子,又翻了頁他們交上來的報告,突然扯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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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
營銷部經理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稍稍放下心來。
還好, 還好大家都說陸總最近心情好。
他還沒放下心來,突見陸池舟輕飄飄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上,“下次還拿這種東西敷衍我,就別做了。”
經理面上的輕松還未散去,又重新驚起一身寒涼,幾十歲的人,被逼得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楊執卻是在心中替他點了根蠟。
營銷部本來就是陸池舟要重點整頓的部門之一,但新年伊始,本也不會鬧得太難看,誰知半路出了這麽一通事,正好撞槍口上,只能自認倒黴了。
有了營銷部打頭,之後的各部門經理無一不戰戰兢兢。
衆人再一次在心中對陸總“心情好”這事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會議在一小時後結束。
楊執收拾好材料,跟在陸池舟身後,看見他松着領帶,大步往辦公室走。
“晚上有什麽安排?”
楊執:“晚上和成瑞的何總…”
“聯系何總,改日再談。”
楊執記下來:“是。”又試探問:“那晚上…”
陸池舟坐在辦公桌前,垂下眼睑:“回明江公館。”
楊執點頭,他看着備忘錄,一件件彙報事務:“米蘭迪給了回複,說最早兩個月才能交戒指的設計稿。”
話畢,室內氛圍一滞。
等了半天,楊執也沒得到陸池舟的回應。
“陸總?”
好半天,陸池舟才淡淡嗯了一聲。
“告訴他,力求最好,不用趕時間。”
楊執:“……?”
不是昨天還催他,說越快越好嗎。
但陸池舟顯然沒有繼續往下談的興趣,他閉眼,後腦靠在辦公椅上。
楊執怔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從這話中琢磨出那麽點意思出來。
裴董那句想都別想,在腦中一閃而過。
楊執突然就悟了。
但他并不同情,甚至有點想笑。
楊執輕咳一聲,竭力忍住快到喉間的笑聲。
不行,他不能笑。
他受過專業訓練,無論多好笑,他都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噗。”
一道極輕的笑聲在靜谧的空間內響起。
下一刻,陸池舟驟然睜開了眼,審視的目光落在他面上。
楊執連忙掩面,裝作咳嗽般咳了好幾下。
“不好意思陸總,最近有點感冒。”
另一邊,裴恬托腮,耷拉着眼皮,有氣無力地趴在房間的桌上。
她的結婚計劃,徹底泡湯了。
裴恬能感覺到,裴言之今天動了真怒,但只不過是不舍得朝她發火。
他是中途回來拿文件的,後面還有重要的會要開,所以只是拿走了戶口本。
但裴恬了解她爸,這火氣是絕對要發出去的。
既然沒有教訓她,那勢必會轉移怒火。
所以倒黴的,不是別人,只能是陸池舟。
裴恬握着手機,看着和陸池舟的聊天框,小臉滿是糾結。
猶豫了好一會,她還是因為心虛,沒敢找陸池舟。
于是裴恬找上了許之漓,算算時間,她也有很久沒有見許之漓了。
許之漓和家人關系并不太好,一年也只有過年會回一趟家,其餘時候都在四處拍戲。
但今年過年,裴恬跑去了舊金山,被許之漓罵了好幾句重色輕友。
[漓漓,在嗎?]
許之漓回得很快:[喲,終于記起我了?]
[怎麽,今天沒和你男人在一起?]
裴恬:[沒在一起,他上班。]
她又發了個甜甜的表情包:[和姐妹貼貼。]
[想漓漓了~]
顯然,許之漓瞬間便心軟了,[想我,那下午便來找我啊。]
裴恬答應得毫不猶豫。
偷戶口本被發現這種倒黴事,也只有和許之漓說了。
下午,二人約了一起逛街。
許之漓一見着她,話就和機關槍一般,叭叭叭說個不停。
而且內容異常豐富,圈內上到名導下到十八線,全都被她拿捏了。
作為她唯一的聽衆,裴恬聽得異常認真,但卻始終沒有找到插嘴的機會。
二人逛了逛,便找了家甜品店坐着聊天。
此時許之漓的話題突然從某個偷偷談戀愛的流量小生,跳到了江深。
她四處打量一圈,湊近裴恬,小聲哔哔:“恬恬,這個秘密我只和你說。”
“嗯?”
“你賭贏了,江深和周以晴真有一腿。”
裴恬連忙咽下口中的蛋糕,掩藏住興奮,她問:“怎麽說!?”
許之漓:“電影已經拍到了中期,明明是男女主,也該是交流最多的,但他們仍然避嫌到了可疑的地步。”
裴恬連聲附和:“沒錯!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重要的是。”許之漓壓低了聲音,“我無意中看見,江深在逛[晴深不壽]超話!這個超話一般人還真不知道,我還是通過你,才知道是cp超話。”
“而且他看得特別專注,我走近了都沒發現,等發現我,江深第一件事就是摁滅了手機。”
裴恬聽得眼睛蹭蹭亮,但不好明說,只能拼命暗示,“這還能不是真的嗎!”
“而且。”許之漓摸出手機,神秘兮兮地說:“我還知道了江深的微博小號。”
裴恬驚了:“這你都能知道?!”
許之漓一聳肩,無辜道:“當時他一慌忙,沒點到退出,反而點進了主頁,誰讓我視力太好,不想看也看見了。”
“所以…”
許之漓摸出手機,用氣音道:“所以,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她指着屏幕上的微博,“你看,他小號就這個。”
裴恬看過去,一秒後,瞪大了眼睛。
她顫着唇,“你确定是這個?”
許之漓:“确定,就是這個,頭像是海賊王,我記得很清楚。”
恍惚了好久,裴恬才讷讷道:“所以,我竟然和本尊一起,嗑他的cp?”
她翻出自己的手機,找到和江江聊過的微博,一頁一頁翻着。
這他媽……?
原來她竟已經無數次逼近真相。
那些細節,那些圖片,那些青春傷痛文學都是真的。
而許之漓卻沒明白她的意思,直到裴恬把手機放在面前,她才從頭細細将聊天記錄翻到了尾。
她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朝裴恬比了個大拇指:“嗑學大師,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裴恬還沒從這個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便聽許之漓繼續道:“上回那事對江深影響其實還挺大的,倒是周以晴,人美演技好,再加上陸氏願意捧,這未來指不定怎麽紅。”
“他們倆,也不知道能走多久。”
裴恬:“不。”她立起根手指,搖了搖,“江深陪着周以晴走過低谷期,周以晴也絕不會放棄江深的。”
“互相走過苦難,才會更珍惜眼前人。”
許之漓看着裴恬滿臉認真的神色,忍俊不禁,她捏了把女孩白皙的臉頰,“你戀愛沒談多久,分析起別人倒是頭頭是道起來了啊。”
裴恬低頭吃了口小蛋糕,故意揶揄她:“那可不是比你有經驗得多。”
許之漓啧了聲,笑得不懷好意:“那是,除了談情說愛,這床上經驗也沒有你豐富啊。”
裴恬鬧了個大紅臉,嗔怒地瞪過去,“你不許說這個!”
這種事,裴恬和許之漓聊悄悄話時,聊過幾次。
“行行行,我不說。”許之漓笑,轉了話題:“不過,你知道以周以晴這條件,為什麽一直接不到好資源嗎?”
裴恬擡眼,疑惑地看過去。
“周以晴是被陸楓半雪藏的,當初陸楓想包養她,她不願意。”許之漓頓了頓,又道:“所以,陸池舟樂得捧她。”
“你別說,陸池舟格局還挺大。”不過,話一出口,許之漓補充一句:“可惜眼有點瞎,不然怎麽會捧唐羽?”
裴恬吃蛋糕的動作一頓,她緩緩重複,“眼…有點瞎?”
“他眼瞎,所以看上我了?”
許之漓:“……”她連忙改口,“不不不,他是間接性眼瞎。”
裴恬撐着腦袋,笑出了聲。
趁着這個空當,裴恬道:“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許之漓:“什麽?”
裴恬長嘆口氣。
随後将自己答應陸池舟結婚,悄悄去偷戶口本卻被裴言之抓了個正着,短時間內都別想結婚的事告訴了許之漓。
原本還想許之漓幫着出謀劃策,結果話音才落,便被許之漓狠敲了下額頭。
“裴恬!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被狗男人幾句話釣着去偷戶口本?別說裴叔叔生氣,便是我都想把你吊起來打屁股!”
裴恬捂着腦袋:“…啊?”
許之漓:“我問你,陸池舟和你求婚了嗎?”
“算是求了吧。”
“怎麽求的?”
裴恬思襯幾秒,“就那麽求啊,他說想和我結婚。”
許之漓翻了個白眼:“戒指呢?”
裴恬卡住,輕咳一聲:“這個,還沒有。”
“他預備給你多少彩禮?”
“彩禮?”裴恬蹙起眉尖:“他已經給了我幾張卡了。”
“幾張卡算什麽東西?”許之漓戳她腦袋,滿臉恨鐵不成鋼:“你這麽好騙的嗎?”
“財産劃分清楚了嗎?”許之漓繼續問。
裴恬:“這些不用區分得很清楚,我們都不缺錢。”
許之漓兇巴巴道:“你不缺錢,和他表不表态是兩碼事!”
裴恬恍然,愣愣的模樣:“…哦。”
“那怎麽辦?”
許之漓:“還能怎麽辦?”她一拍桌子,擲地有聲。
“我和你爸一個态度,這結婚的事,他現在想都別想!”
回家的路上,裴恬腦中還萦繞着許之漓的N連問。
照許之漓的意思,陸池舟的罪名簡直十惡不赦,而她就是被迷得找不到北的傻狍子。
裴恬相信陸池舟不可能騙她,偷戶口本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但經過這麽一遭,她發熱的腦袋瓜也算清醒了過來。
且不說裴言之還給不給他們結。
但這事,也确實不急。
這麽多程序都沒走,陸池舟就想娶她,不可能!!!
剛理清這麽個思緒,裴恬便收到了陸池舟的消息。
[我回來了。]
正巧,汽車駛進明江公館內,隔着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裴恬看見了陸池舟的車。
男人便站在車外,簡單的大衣西裝褲,脖上圍着她送的圍巾,僅這麽随意站着,便好看得不像話。
似有感應般,男人看過來。
裴恬愣是從他清隽的眉眼中,窺得絲委屈。
倏地想起,他是挺委屈的。
這不明不白的,鍋從天降。
裴恬下了車,挪動腳步到他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圍巾。
陸池舟握住她手,放在口袋中暖着。
“帶我一起進去?嗯?”
裴恬下意識往庭院看了眼,裴言之的車已經停在車庫。
她有些心虛地舔了舔唇,輕聲問:“進去幹什麽?”
陸池舟無奈彎唇:“和咱爸請罪。”
“嗯?”
陸池舟又伸手,扶正了裴恬的毛線帽,笑了笑。
“我知道恬恬今天去偷戶口本了,我們就結婚這件事,已經達成了共識。”
裴恬輕輕眨巴下眼。
“所以要早點和咱爸解釋清楚。”
裴恬咽了咽口水,慢吞吞道:“其實,這事也不急。”
陸池舟眸色微斂,“怎麽?”
“那什麽。”裴恬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
總不能和他讨要戒指和彩禮吧。
這事得憑自覺。
最終,裴恬別過臉,躲開男人灼灼的視線,幹巴巴道:“我可能,大概,突然…”
“就不是那麽想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