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鳳闕九重殇之長公主》
好久不見,申屠弈整個人越發陰沉,一臉的苦大仇深,眼神也是晦暗不明。
“我找你有事商量。”
“哦,我和霍大人還有點事兒要讨論,你去上次的雅間等着。”
蒼若曉得申屠弈沒什麽變化,依舊是天天和楚幽蓮飲酒作樂,連月圓日都不避諱。
所以,申屠弈應該是巫蠱局裏的棋子,一顆制約她的棋子。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申屠弈曾經蹭吃未遂,所以這次他站着不動,神色陰郁,“你大方點兒會死?”
蒼若會意,吩咐兩個侍衛帶着申屠弈去開雅間,費用記在她的名下。
一盅茶下肚,霍韶忍不住提醒,“若王爺,有道是日久見人心,你的前夫劣跡斑斑,本官以為他連和若王爺說話都不配。”
“我知道,他,不過是個餌,我在等大魚上鈎,你莫要多問,很快就知道了。”
蒼若把玩着茶盅蓋兒,慢條斯理的語氣裏含了同齡人少有的沉穩深邃。
霍韶對此深為安心,蘇彬夫妻真會教養,他們教養出來這樣一對兒女真是艮胤國上下的福氣。
一壺茶喝完,霍韶起身告辭,蒼若來見申屠弈。
由于擔心蒼若在茶水裏加料,因此申屠弈沒喝一口茶水,正等得不耐煩時,看見蒼若施施然而來。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這次我求你一件事,你必須答應。”申屠弈神色間志在必得。
蒼若眼睫微撩,似笑非笑,“因為申屠容是我的未婚夫?”
申屠弈一顆心狠狠一震,“你就別裝了,你對我的愛是藏不住的,蓮蓮不想一直待在青樓,你拿着她的賣身契就應該給她贖身。”
“誰說的我拿了她的賣身契?”蒼若淩然反問,楚幽蓮的賣身契可是申屠烈送給她的禮物。
一般來說,送給別人什麽禮物不會故意廣而告之,除非是意圖不軌。
申屠容曾經說申屠烈居心叵測,是了,目前看來,申屠烈和申屠弈是一夥的。
而且,申屠弈和楚幽蓮也是塑料情。
聽到蒼若的反問,申屠弈瞳孔驟縮,很快又恢複常态,“我猜的,你嫉妒我和蓮蓮青梅竹馬……”
一聽申屠弈要演繹假深情,蒼若打斷,“恭喜你猜對了,不過我手頭上沒有靈石,我打聽過,楚幽蓮的身價不低,五十萬靈石,你籌齊靈石再來找我。”
說着,蒼若就要起身離開,申屠弈毫不猶豫攔住她,拿出一個儲物戒,“我早就準備好了,你現在就去給蓮蓮贖身。”
蒼若接過來儲物戒,神識逐入點數靈石,整整五十萬……幸好她早就給楚幽蓮明碼标價。
五十萬靈石,夠小雲吃一陣子。
接着,她和申屠弈離開雲客樓,申屠弈想蹭她的鳳辇,她嘴上說好,暗中掐了個訣。
憑空出現一群黃蜂圍住了申屠弈,都往他的臉上撲,瘋狂地蟄。
申屠弈不停地揮舞袖子攆黃蜂,還是被蟄了好多包,尤其是一張俊臉鼓起好幾個腫包,小醜的既視感。
等到攆跑了黃蜂,申屠弈再看,只能遙遙望見衆星捧月般的鳳辇,他只好咬着牙一瘸一拐跟上去。
到底是慢了一步,當申屠奕到達緋翠閣時,蒼若已在大堂端坐喝茶。
已被贖身的楚幽蓮左顧右盼,看見申屠弈來了,頓時兩眼放光,“容哥哥,你對我真好。”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款款深情。
申屠弈語氣格外溫柔,“蓮蓮,你自由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長相厮守,再也不分開。”
蒼若清清淡淡笑了笑,“祝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此遠走高飛!”
申屠弈以為蒼若會吃醋,以為從此可以牽着蒼若的鼻子走,就,沒想到蒼若如此通透豁達。
那五十萬靈石眼見得白瞎了!
他臉上的溫柔迅速沉澱下去,代之為苦大仇深,眼神晦暗陰鸷,“蒼若,你……你良心可安?”
“安如巍峨高山!”蒼若唇角凝染一抹冷笑,興致勃勃地欣賞着困獸鬥。
“你害得我國破家亡,你是滅國罪人更和我有血海深仇,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我愛你也恨你,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你。”
這番話,申屠弈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以為是泣血驚心的既視感,以為蒼若會被感染到而幡然醒悟欠他良多。
在蒼若眼裏,申屠弈演技蹩腳,猶如後世毫無職業素養的藝人,她紅唇抿了抿,“所以呢?”
申屠弈心裏狠狠一喜,以為有戲,他強擠出些許悲憤,“我被你害得不忠不孝,唯有你把艮胤國這江山送給我才能彌補一二。”
是的,申屠弈也得知了蒼錦禦駕親征大獲全勝的消息,現在艮胤國的版圖可謂是空前絕後。
只要腦補一下自己君臨天下威風八面,蒼錦兄妹只是自己的馬前卒,申屠弈就爽得不要不要的。
卻說躲在屏風後的霍韶看了個全場,他看得津津有味……若王爺料事如神,果然是一出好戲。
先前,他得了蒼若的授意,離開雲客樓後換了一身便服坐轎子到了緋翠閣。
此時此刻,霍韶眼見某人獅子大開口,他那個失笑啊,可也只能憋着笑,憋得肚子疼。
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如此歡樂過。
這個質子真是毫無自知之明,可做得好白日夢呢,且看英姿飒爽的若王爺如何打臉虐渣渣。
聽申屠弈說完,蒼若挑目端詳着他,語氣無波無瀾,“申屠弈是吧,冒充申屠容這麽久你也沒混出個人樣兒,還敢觊觎九五之尊,荒謬可笑!”
一把撕下了申屠弈的假面,最震驚的不是霍韶,而是楚幽蓮,她難以置信,瞠目結舌。
“你……不是容哥哥!?你這個大騙子……你騙得我太狠了,我要殺了你!”
她說着撲向了申屠弈,伸手去抓他的臉,後者嫌棄又不耐煩,狠狠推搡了她一把。
楚幽蓮被推得摔了個坐蹲兒,裙擺撕裂了好幾處,不是狼狽兩個字足以描述她有多慘。
怪不得她覺得申屠容時冷時熱,原來對她熱情的是申屠弈,對她冷淡的才是申屠容。
完了,沒有申屠容的那份偏愛,她完了,命如草芥說的就是她。
“賤人,你醒醒吧,你不過是個有點利用價值的賤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