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是林墨然經歷過的第二次潮。期。
第一次時她剛滿十八歲, 因是頭一回,所以持續的時間不算太長,情緒上也不會太過難以自控, 可饒是那樣,林墨然卻還是覺得難受。
渾身上下都很熱, 好似燒起來了一般。
那會兒便已經覺得十分難耐,直到現在, 第二次潮。期的到來。
林墨然原本正在寝殿中等待秦語辭歸來,一切都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可不知怎麽,卻莫名覺得心髒跳的有些快。
甚至臉頰也漸漸熱了起來,昨日體溫便有些異常, 起先她以為自己風寒并未完全好, 也就沒太在意, 直到如今才突然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
似乎發熱的緣由并不是因為風寒,而是——
潮。期。
林墨然頓時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慶功宴開到現在還未結束, 如今已經夜深,系統早已進入夢鄉, 林墨然沒人傾訴, 一時也不知怎麽辦才好, 大腦這會兒暈暈沉沉的, 一雙腿也好似不是自己的,軟的厲害。
生怕被人看到,無措的四顧一周, 最終可憐兮兮的藏到了秦語辭的被子裏, 臉頰很紅, 眼眶濕潤, 雙腿蜷縮起來,腦海一片空白,理智正在漸漸消減,啓唇小口呼吸,吐出層層滾燙。
難受的想哭。
林墨然眼尾濕紅,無助的縮成一團,本能的去聞被子裏淡淡的蘭香,意識到難受的情緒有所緩解,食髓知味,宛若溺水一般,貪婪的大口喘息,汲取那一抹能夠挽救她的空氣。
不知到底撐了多久,直到被子突然被掀開,有刺眼的燭光照進眼底。
林墨然一時沒能看清眼前的人,頓時被吓了一跳,直到眼睛漸漸适應了亮光,擡眸望去,秦語辭就這樣出現在了面前。
慶功宴開始前她才沐過浴,熏過香,身上帶着股好聞的淡香,不濃,卻分明掩蓋住了她信引的味道。
林墨然雙眼氤氲,難受的落下幾滴淚來,擡手尋到她的衣角,死死握緊,無力的緩緩起身,整個人都靠在秦語辭的懷裏,一邊嗅聞一邊小聲喚她:“公主……”
聲音柔軟又動人,似水輕柔,卻又裹着灼熱的溫度,嗚咽般的,就這樣緩緩響徹在了耳邊:“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語畢,讨好般的蹭蹭她的臉,獻上一個柔軟的吻,合着勾人的熱度,也映着淚水的冰涼。
只一下,便足以撩人心弦。
沒想到潮。期的反應竟會如此劇烈。
秦語辭的腦海空了一下,向來自持的理智在這一刻突然急速斷線,嗅聞到那股誘人的花香,眼神瞬間晦暗了幾分,垂眸撫上林墨然的臉,随之加重了那個吻,與之交換自己的信引。
濃烈的蘭香鋪面而來,摻雜進吻裏,也随着呼吸湧入鼻腔,順着二人觸碰在一起的皮膚攀援而上,漸漸裹住全身。
很舒服,卻又遠遠不夠。
“公主……”林墨然小聲啓唇呢喃,覺得還是難受,就連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淚水啪叽啪叽的往下掉,不知怎麽想的,竟主動伸出舌尖,生澀的舔吻她的唇,繼而又穿過齒縫,與她的觸碰相纏。
那只垂在下面的手也不老實,慌亂四處尋摸,直到觸到秦語辭的手,連忙用力握緊。
再之後引導般的牽過來,叫她去摸自己的臉,呼吸這會兒已經亂了,撒嬌似的開口求饒:“公主,摸摸、摸摸。”
是在渴求她,非常特別的渴求她。
叫人險些快要撐不住了。
秦語辭擡手抓住她的手,眼神異常的凜冽,平日清冷淡然的聲線幾乎難以維持,再開口時聲音分明帶着幾分啞意:“墨然,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
語氣壓的很低,聽起來認真又嚴肅,甚至還有些兇。
林墨然被吓了一跳,出走的理智在此刻稍稍清晰了些,覺得她似乎在生氣,連忙湊上前去讨好般的親她的臉,聲音又小又輕,迷迷糊糊回答她的問題:“知道、墨然知道……”
聲音是軟的,唇瓣是軟的,身體也幾乎軟成一灘水,似乎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如果我們繼續下去,墨然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麽?”秦語辭深吸口氣,繼續道。
又是一個問題。
林墨然擡眼無措的看向她,睫毛已經被淚水沾濕,不知怎樣才能哄好她,只得恍惚出言應答,可到底頭腦太不清晰,說出來的話明顯有些答非所問。
小聲叫她:“公主,是公主就沒關系。”
聲音被依賴和信任填滿,在這句話面前,所有回答都已經黯然失色了。
是她就沒關系。
秦語辭應聲一頓,反複理解了幾遍那句話,正欲開口卻又被眼前的人打斷了,林墨然有些受傷的看着她的臉,晶瑩的淚水一滴滴落下:“公主求你,不要生氣。”
像棵小刺,突然就刺入了心底。
秦語辭平日驕縱她慣了,哪舍得看她這樣委屈,一顆心瞬間柔軟下來,擡手捧住她的臉,在釋放出自己信引的同時也溫柔的吻去她的淚水。
從未如此卑微的同人道過歉,在理智快要消亡的前一秒,無比赤誠的同她講:“吓到墨然了,對不起。”
“本宮并未生氣。”她道,擡手輕撫林墨然的唇,繼而垂眸重新親吻上去,如她方才所說的那般柔聲回應了她,“我也一樣。”
“是墨然就沒關系。”
“……”
真正的潮。期,持續時間要很長。
可此時的林墨然卻分明已經沒有了任何時間觀念,眼底看到的只有秦語辭,聽到的是她,觸到的是她,身體軟的好似灘水,呼吸淩亂,胸口不自然的起起伏伏。
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想逃離,卻又本能的想要貼上去,盡管身體早已被強烈的蘭香包裹,卻還是貪婪的想要汲取更多。
幾乎要被她的信引和觸碰淹沒。
一連兩日,林墨然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她能感覺到秦語辭抱她去了什麽地方,又或是為她做了什麽,但這些畫面卻并不清晰,更像是場夢,在腦海中漸漸鋪平,模糊又朦胧。
一切似乎都是虛假的,只有眼前的人是真實的,哪怕沐過浴,但身上沾着的也依舊全是她的味道,像杯烈酒,只是聞着便醉了。
于是最後只能順從的躺在她懷裏,主動湊上前蹭蹭,也被動的承受一個又一個的吻。
直至潮。期過去,疲憊又安心的在她身邊緩緩睡過去。
應對潮期,其實有兩種方法,一個是與坤洚交換信引,達到暫時标記,一個則是咬住坤洚的後頸,牙齒刺破腺體,注入屬于自己的信引,達成永久标記。
這兩日內其實秦語辭有過無數次想法,一次次想要徹底标記眼前的人,又一次次将這種想法死死的壓下去。
盡管大昭有許多這樣的例子,在并未成親或是表明心意之前便标記了對方,但秦語辭卻始終覺得不妥。
至少在她看來,若是要做這種事,兩人須得相互喜歡才行,這樣才是真正尊重對方,真正對她負責。
不過除此之外,兩人該做的幾乎也全部做過了。
夜漸漸深了下來,月光順着窗棂傾灑進來,照亮地面,也照亮林墨然的側臉。
即使如今已經到了春日,但氣溫依舊是有些冷的,怕她再次生病,秦語辭随之收緊臂彎,擡手将她抱的更緊,回想這兩天的事,頓覺一切實在太過瘋狂。
若放在一年前,她斷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那時的她只顧着朝中的事,宮中的事,為人要比現在冷漠上許多,如非必須,輕易不願同人交往。
自然也更不理解什麽是情愛,何為心悅,何為喜歡。
直到遇見林墨然,又見她從一個小小的宮女,到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再到等同于自己的家人,與之同生共死的經歷過許多事。
一切都不一樣了起來,和她在一起,秦語辭體會到了十多年來從未體會到的情感,內心也漸漸得以充盈填滿。
只是,現在的她依舊不懂什麽叫做心悅。
她只知道自己喜歡擁抱墨然,喜歡與之親吻,喜歡看她笑,喜歡和她共枕而眠,只要與她有關的,都可以稱作喜歡。
這或許就是心悅吧,可按照她的性格,不是萬分之一确定的事,又怎會輕易開口訴說。
所以今夜,她暫且選擇沉默,啓唇輕笑,在心底保留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與此同時,置換成一個自己确信的答案。
輕聲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道:“只要是墨然便可以。”
并且,認真且溫和的給出自己的承諾:“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