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8 我不想跟白月光有什麽瓜葛
逼仄簡陋的休息室,沒有窗,只有屋內一個節能燈的光亮,燈光将室內照得蒼白。
裏面有四個靠椅,但是顧遇和楚銘并沒有選擇坐下,而是一進來顧遇就将門反鎖了,然後回身跟楚銘對峙。
顧遇的目光冷冰冰的,“說吧,要怎麽樣才能讓陳安走。”
楚銘看着面前氣勢逼人的人,不過是在故作強硬,這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顧遇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怎麽?我看錯了?”顧遇反問。
楚銘深邃的眼眸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上與顧遇一樣緊繃,“其實并不是我讓他來的,而是他不知道怎麽跟家裏說的,是他家裏人非要送他上門,你認為我無視掉,他們家會安心麽,而且顧遇你也太看不起我了,我楚銘會跟他那種人計較?”
“确實,楚大總裁根本沒時間去特意為難誰。”顧遇說,“但是,讓他來這裏不是你的授意麽,而且你不發話,你認為他敢離開麽?”
“你這是在質問我?”楚銘冰冷開口。
顧遇嘆了口氣,“沒有,我就是想知道怎樣他才能離開,就是您一句話的事。”
楚銘靠近顧遇,他個子比顧遇高出半個腦袋,光是站在人跟前就有十足的壓迫感,“顧遇,你真感覺他跟我像麽?”
聽聞,顧遇先是一愣,然後怔然地看着楚銘,“你說他長得像你?”
楚銘嗤笑一聲,“不然呢。”
顧遇忽然有種內傷的感覺,但他也無法攻破楚銘的邏輯,所以只能由着他無力地說,“你認為像就像吧……你只要告訴我他怎麽才能離開。”
楚銘看着垂着腦袋的人,手指撚了撚,忍不住擡手順了一下他的頭發,“或者你做頓宵夜給我,我心情好就讓他走了。”
這個回答到挺讓顧遇詫異的,“就這樣?”
“嗯。”楚銘應到,“就這樣。”
“好。”
顧遇第一天進組,戲的場次并不多,他現在正好拍完當天的場次,看時間才五點多,跟導演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劇組定的酒店離影視城很近,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到了酒店後顧遇讓馮浩去跟酒店的管理人員溝通,借用他們的後廚。
馮浩辦事很利落,沒一會便溝通好,酒店一樓和二樓都有廚房,他借用的是二樓,這個季節酒店人流量比較少,二樓的廚房便空了出來,不常用。
廚房很大,食材也是酒店提供,顧遇沒用多少時間就做好了幾個菜,然後找了個小包房,将菜擺到桌上。
一切準備好,顧遇給楚銘發了消息,讓他到二樓的包房來。
楚銘來得很快,顧遇想他是怕菜涼了,雖然跟楚銘在一起時這狗男人時不時地挑剔他,但是他做的飯一直合他胃口。
包房的空間不大,但環境還算雅致,圓桌的中心是一束百合,菜沿着桌上的圓盤擺成一個圈,此時正自動地轉着。
楚銘聞着熟悉的菜香味,讓他一向冰冷的面容也放松下來。
顧遇見人已經來了,便起身,“那你慢慢享用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聽聞,楚銘原本放松的面容沉了幾分,“你坐下,陪我吃完。”
“那好吧。”顧遇說,随即又坐下,他原本以為楚銘一直怕他糾纏不放,并不是很想看到他。
沒想到楚總就是楚總,他管你是誰,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顧遇做好菜後吃了一點,此時全當是陪同了,他手肘拄在桌子上刷着微博,旁邊的楚銘吃着菜,他們倆沒什麽交流,誰也不耽誤誰。
楚銘的吃相雖然一如既往的優雅,但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些,等他從吃飯的專心中分出些神,便注意到了旁邊玩手機的顧遇。
原本還算放松的心情,不知道為什麽就湧上來一些憋悶,“我讓你陪我吃飯,是讓你玩手機的?”
顧遇應了一聲,将手機收了,然後面帶微笑地看着楚銘,做一個專心的陪飯人。
其實他是感覺楚銘現在已經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了,可能是自己一直在違抗他,挑戰了他的權威,所以處處挑刺,怎麽說呢,一直順從的話自己憋氣,跟其他人在一起的話他生氣,就是……被他睡過挺倒黴的感覺。
而此時顧遇故作順從的模樣并沒有讓楚銘心情好轉,因為這是明目張膽的敷衍,還帶着挑釁意味。
楚銘從沒遇見過顧遇這種人,他從小到大是在贊嘆中長大的,他們家族龐大,他一直是小輩中最出色的,如今更是在商場上無往不利,身邊無論什麽人,都對他敬佩有佳。
他到不屑于那些阿谀奉承的話,他已經聽到耳朵起繭,他成長到如今,沒受到過什麽阻礙。
唯獨在顧遇這,近段時間居然在他面前屢屢受挫,時常挑起他的情緒。
楚銘不得不承認,顧遇的欲擒故縱起了效果,這種感覺很不好,讓他從心底開始抵觸。
“我說過你這人沒什麽讓我留戀的地方,唯獨廚藝,一直合我胃口。”楚銘冷冰冰地說。
顧遇十分認可地點頭,他一直提醒自己做這頓飯的目的,所以很順從,“我知道。”
面對顧遇面不改色的臉,楚銘心裏的憋悶并沒有得到緩解,他看着他的眼睛,棕色透亮的眼眸很漂亮,卻沒什麽起伏的情緒,楚銘眸光晃動,忽的一聲冷笑,有些惡意地說,“真應該讓月清也嘗嘗你的手藝,他一定喜歡。”
顧遇面上一僵,感覺一口氣卡在胸腔裏,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原主。
楚銘真是損到家了,要是此時在楚銘面前坐着的是原先的那個顧遇,不知道要被他折磨成什麽樣,那一頁頁為他記錄的食譜,醒目的忌口,細心标記的喜好,每一道菜都是心血。
而楚銘随便地就說他做的飯讓陸月清這個情敵嘗嘗,簡直是拿刀子往人心窩子裏捅。
就連顧遇這個算得上是局外的人,都感覺楚銘說這話有些太不是人了。
楚銘看着顧遇的神色變化,面上終于緩和,“你看看你現在什麽表情,今後你還要跟月清在一起拍戲很久,別動什麽歪心思,我會經常過來的。”
顧遇搓了搓自己的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些,“放心,我沒那個本事對陸月清先生做什麽。”
“你知道就好。”
一頓飯下來讓顧遇心力交瘁,他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脫掉束人的西服,他換上自己的睡袍,在浴室裏沖了個澡,然後将自己仍在床上。
他放空地看着天花板,一時間沒什麽睡意。
就在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候,手機鈴聲讓他回神。
顧遇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不是認識的號碼,他按了接聽,“喂…”
“顧哥,是我……”是陳安的聲音,他聲音疲憊又黯然,“我明天就不去劇組了。”
顧遇怔了怔,雖然已經料到,但是此時接到陳安的電話,心情還是忍不住暗沉,“好,我知道了。”
“那個…顧哥,今後別聯系了,就是見到也不要打招呼。”陳安說。
“好,我明白。”
“那就這樣了顧哥,祝你今後事業一帆風順。”
“嗯。”顧遇挂了電話,手背帖在腦門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簡直是他人生中待人最失敗的一次。
第二天,陳安不在了,楚銘也走了。
楚銘怎麽說也是集團總裁,不可能總有時間在這裏。
顧遇也才體會到正常拍戲時應該有的放松,昨天一整天他都在神經緊繃地狀态中,陳安在,楚銘也在,他一直擔心這倆人出什麽狀況。
天氣越來越涼,顧遇坐在遮陽傘下休息,桌上的枸杞水冒着白霧,他時不時地喝一口暖胃。
雖然現在穿得戲服是對應這個季節的,但要是休息坐在哪不動的話,還是能感覺到陣陣冷意。
這時,一個毛茸茸地毯子丢了過來,顧遇擡頭看去,只見陸月清在他旁邊坐下,“天涼了,你把它蓋腿上暖和點。”
顧遇笑了笑,“多謝。”
陳安走了,他心結沒了,也就不再遷怒與陸月清,而且此時楚銘也不在。
其實他應該跟陸月清道歉的,畢竟他們要一起演戲,昨天的情緒不該遷怒與他,況且這個人還這麽溫潤美好。
顧遇将身上的毯子攤開,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萦繞在鼻前。
陸月清将另一個毯子蓋在了身上,然後拉着椅子湊近顧遇,手上的劇本向他遞去,“等下這段戲我們對一下吧,我掌握不好情緒。”
顧遇也靠過去,陸月清不是科班出身,這次還是他第一次演戲,明顯有些吃力,剛才拍他的戲,NG了很多次。
其實他挺喜歡陸月清這個人的,而且考慮劇的質量,還有他們上百場的對手戲,他于情于理都該幫幫他。
“等下這場啊……”
顧遇耐心得講解,不知不覺間倆人離得越來越近,肩挨着肩,有說有笑。
“這回懂了麽。”顧遇笑着側頭看向旁邊的人。
“懂了。”旁邊的人也側頭帶着笑意看着他,兩人忽然都轉了過來,視線猝不及防地撞上。
而且離得極近,額前的頭發都交織在一起,唇都要貼上的程度。
顧遇感覺,不是故意的,不會近到如此程度。
只是面前的人長得太過漂亮,皮膚像牛奶般細膩,唇紅潤得像櫻桃,讓他刻意地忽略掉了這份有意。
只當是個美妙的偶然。
此時陸月清的呼吸有些紊亂,臉上一抹薄紅,他眉眼忽地彎着,“希望顧先生今後常跟我對對戲。”
此時暧昧的氣氛中,這句話有些別的意味,是一份引誘。
鼻前是屬于他獨特的香氣,其實顧遇早知道了。
第一次見面時的奇怪感覺,第二次見面時車裏的雜志,他慌亂的反應,他當時已經明白,陸月清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思。
只是礙于他們之間有一個楚銘,他現在不想跟他有一點牽扯,所以并不想跟陸月清有什麽瓜葛。
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這句“我不想跟他有什麽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