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沒那麽喜歡

會客室。

和其他攝影公司滿屏的将攝影作品挂在牆上不同,MD攝影的牆上很幹淨,純白的牆面上沒有任何攝影作品。

孔筱笙端挺的坐在座位上,面前是MD攝影各個攝影師的作品集,女人纖細的手指緩緩翻頁,翻到其中一頁的時候目光一頓:“這個是誰的作品?”

汪琴臉色不太好。半個小時前,她接到通知,說有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客戶主動找上門,說是慕名而來。

營銷部的經理也是見過市面的,還是忍不住稱贊道:“長得好漂亮,不比圈內那些明星差,關鍵是氣質甩那些明星N條街,要是能把她的作品挂在我們官網宣傳,那效果……”

汪琴在會客室見到了孔筱笙。哪怕她這個在攝影行業工作多年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孔筱笙确實非常漂亮。

和當下那些千篇一律的網紅臉不同,她的臉高級又有着很強的辨識度。

臉瘦削,鼻子尖,外眼角比內眼角稍高,單看上半張臉,妩媚勾人,不太符合國人審美的大厚唇将她五官的特色凸顯得淋漓盡致,整張臉辨識度極高。

被一眼吸引的不是皮囊,而是她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那張矛盾又極具誘惑力的氣質。

安靜時清冷疏離,一張口又是端莊溫柔的。

孔筱笙道明來意,她從國外過來,經朋友介紹,希望有幸請到盛夏拍攝她的婚紗照。

汪琴當然不樂意,她好不容易勸說孔筱笙先看了作品後再決定,可偏偏孔筱笙一眼相中的,還是盛夏的作品。

“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盛小姐的作品吧。”見汪琴遲遲沒答,孔筱笙心裏有了答案。

她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敲門聲,肖玲的聲音有些拘謹:“汪總,盛經理回來了。”

汪琴不鹹不淡的說了句進來吧。事已至此,她也懶得再在這裏多費口舌,“既然盛夏到了,你們先聊。”說完,她轉身往外走。

盛夏走進去時,汪琴正走出來,兩人擦肩而過,汪琴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肖玲将人帶到就回去工作了,後面盛夏後面的姜輕聲關上門。

孔筱笙本是背對着門坐着,早在肖玲說盛夏回來之際她就已經起身,盛夏走進來就看到一張極具誘惑力的臉。

和她以前拍攝過的那些美人不同,眼前的人亭亭玉骨,氣質絕佳。

單看臉,明明是妖嬈的長相,可偏偏,一颦一笑間大氣又端莊。

孔筱笙伸出手,“你好,我是孔筱笙。”

“你好,我是盛夏。”過了半秒,盛夏才伸出手回握。

盛夏回頭正準備介紹姜可,就發現小姑娘目不轉睛的盯着孔筱笙,“這是我助理姜可。”

姜可第一次見到氣質形象都無可挑剔的大美女,看愣了兩秒,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失态,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好意思,你實在太漂亮了。”

孔筱笙唇邊微微揚起,“謝謝。”

簡單介紹後,三人坐下,孔筱笙簡單說明了下自己的拍攝需求:“是這樣的,這次我和我男友回國,是在這邊拍婚紗照,另外因為有部分親友在國內,所以國內也會舉辦一次簡單的婚禮儀式。”

自從MD攝影開始轉型時尚攝影,盛夏已經很久沒拍過婚紗照了。她沒打算隐瞞,“孔小姐,我差不多已經一年沒有拍過婚紗照了。”

“沒關系,我看了你的作品集,我相信你。”孔筱笙有點意外盛夏的坦誠,她笑得很溫柔,“另外,有一點特殊的是,這次我們婚紗照拍攝的取景地,在慶大。”

盛夏一愣。她壓住心裏那個荒謬的想法,解釋道:“到慶大拍攝可能有難度,學校那邊不會允許我們進去拍攝。”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我父親是慶大的教授,所以慶大那邊,我可以去溝通。”

商議好後,姜可将孔筱笙領到營銷部簽訂拍攝合同,所有手續辦完後,孔筱笙來到攝影部和盛夏道別:“盛小姐,今天打擾你了。”

她一言一行無不透露着極好的修養和禮儀。

那個被壓下去的想法又突突往上冒,這一次,盛夏看着孔筱笙漂亮到讓人失神的臉,忽的問,“到慶大拍婚紗照,是因為你和你男友都是慶大畢業的嗎?”

她這問題明顯有些突兀,孔筱笙沒多想,“我是慶大畢業的,我男友不是。”

盛夏沒再說話,禮貌性的将孔筱笙送到門口。

剛走到門口,孔筱笙的手機就響了,是何詩詩發來的視頻通話。何詩詩知道孔筱笙今天找盛夏的事。因此孔筱笙下意識以為她是關心情況,視頻接聽,外放的聲音,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到盛夏的耳中。

“笙兒姐姐,你結婚的事,告訴我哥了嗎?”

孔筱笙不懂何詩詩怎麽忽然問這個問題,她調小了音量,還是耐心的低聲回答:“嗯,告訴他了,我前幾天晚上有和他見過面。”

兩個人站在MD攝影門口,視頻那邊的何詩詩一眼就看到了門口那個顯眼的logo。“那我哥……他什麽反應呀?”

孔筱笙臉色瞬間沉下去,語氣都變得冷淡起來:“詩詩,你哥現在有女朋友,你覺得你問這種問題合适嗎?”

“我就好奇而已嘛,畢竟我哥——”

見何詩詩說話越來越沒分寸,孔筱笙驟然打斷她,“行了,我這會兒有事,先挂了。”

“是詩詩,你應該聽出她聲音了吧?”挂點電話,孔筱笙看向盛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嗯,聽出來了,我先進去工作了。”一股澀意忽的不受控制的竄到四肢百骸,盛夏幾乎是落荒而逃似的和孔筱笙告別,轉身快步往裏走。

幾天前,她問他要不要回來吃晚飯,他說他去見個朋友。

何詩詩的話在她腦海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回響着。

笙兒姐姐要回國了。

你知道,我哥,曾經喜歡過一個女生嗎?

我哥,他是什麽反應?

當天盛夏沒有加班,這幾天連軸轉,她身體已經疲憊到極致,可比不上心裏的。

回到家,踢掉鞋,盛夏沒穿鞋,光着腳丫直奔書房。書架的書都是按購入先後順序擺放,最上方的書已經有些年頭,盛夏踮起腳尖,抽了其中一本,紙張有些泛黃,書頁裏夾着個書簽,盛夏取出來。

徐志摩的一首抒情詩,娟秀的手寫小楷。

不是白蕭的字,盛夏看了一會兒,忽的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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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好幾天,盛夏到家都比白蕭晚,這種情況以往也偶爾會發生,白蕭以為她忙于工作,沒有多想。

轉眼到了周四,次日就是和孔筱笙約定的拍攝日。

盛夏今天有拍攝,拍攝結束已經是晚上7點,她沒直接回家,而是打車去了慶大。

那是白蕭畢業的大學,在此之前,她從未去過。

和白蕭在一起的第一年,白蕭還受法學院的邀請,回慶大做了一場交流性的學術演講。

那時候,總藏了點小心思,沒能在大學時談戀愛,那現在扮扮校園小情侶應該可以吧?

像是冥冥中有注定,那天她工作拍攝拍到很晚,終是錯過了。

車子抵達慶大大門口,盛夏下了車往裏走。工作這幾年,她早就養成了習慣,如果是完全陌生的場地,拍攝前她都會先去熟悉場地。

晚上7點,整個慶大已經籠罩在黑暗裏,小道上的路燈忽明忽暗。

盛夏第一次來慶大,有點摸不清方向,她轉來轉去不自覺就走到了一個小樹林。

樹林燈光昏暗,盛夏剛走進去,就撇到一對男女靠在樹上,男的高大清瘦,将女孩子整個人壓在樹幹上,他長手勾在女孩子脖頸後,把女孩子摁在懷裏狠狠親。

周圍是黑暗也壓不住的暧昧氣息,還有青春雨季裏,瘋狂的悸動和熱烈。

盛夏站在原地,撞見這種事,雖不至于尴尬到臉紅心跳,但也斷然不該站在繼續站在原地。

黑暗裏,盛夏看不清兩人的容貌,她思緒有些飄,好像能看到很久以前,那兩人也在這裏,演繹着青春壓不住的悸動。

她猛的轉身,快步往前走,很快走到學生宿舍區。

和小樹林裏安靜截然不同,宿舍樓下方很熱鬧。

紅色玫瑰擺放了成一個浪漫的愛心圖案,一個穿着格子襯衫的男生抱着吉他正在愛心中間,邊緣的一圈蠟燭在微風中明明滅滅。

伴随着悠揚的吉他上,男生略帶沙啞的歌聲響起,他站在女孩面前,深情的、溫柔的注視着她,周圍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時不時有起哄聲。

盛夏忽的覺得有些不能直視這樣的浪漫,她轉身,快步離開了。

回到家的時候,白蕭已經回來了。

男人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接電話,聽到動靜,他轉身,他看了盛夏一眼,女人低垂着腦袋,看不出情緒。白蕭收回視線,對着電話那端的人說:“好,你到時候拿給我。”

換做往常,盛夏會含笑問他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可她今天沒有,她情緒明顯低落。

盛夏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心不在焉的換鞋。頭頂忽的投下一片陰影,男人不知道何時走到她面前,垂眼看她,“最近,是工作上不太順心嗎?”

盛夏擡頭,男人英挺的眉眼映在她眼底,即便是問着關心她的話,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寡淡的。

她又習慣性的自我說服,他這樣的性格,應該做不出那種事吧。

盛夏穿好拖鞋,忽的走到男人面前,她伸手,毫無預兆的闖入男人懷裏,女人的側臉趴在男人胸口,似玩笑的語氣:“對呀,不開心,不想工作了,你要不要考慮養我?”

這不是盛夏的性格會說出來的話,白蕭清楚,她喜歡攝影,喜歡到并不僅僅是把攝影當成一份工作。

白蕭垂眼看她,像是在思考,數秒後,他開口,是一貫的理智口吻:“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她想聽到什麽答案,他難道不知道嗎?

盛夏從他懷裏退出來,手心都是涼的,他永遠都是這麽理智,明明知道她想聽到什麽答案,她臉上是佯裝不在意的笑:“開個玩笑而已,你那麽認真做什麽?”

白蕭不喜歡刨根問底,兩個人之間給彼此空間,盛夏不說,他向來不會多問。

這個插曲就這樣過去,次日,慶大被暖陽包裹着,陽光灑在樹葉上,整個校園仿佛都變得生意盎然起來。

第一組拍攝定在慶大的室內籃球場上。

盛夏和姜可布置好現場後,已經換好新郎衣服的肖正科率先來到籃球場,肖正科旁邊還站着戴着個老花鏡的老人。

盛夏對着兩人微微點頭示意,肖正科也朝着她微微颔首。

孔筱笙還在籃球場內的一個休息室換衣補妝,肖正科索性和老大爺在籃球場的凳子上坐着等。室內籃球場這個點沒人,老大爺旁若無人似的,就這樣和肖正科閑聊起來。

“想不到呀,你小子居然後來居上,想當初,我可是很看好那法學院那位。”

肖正科似乎知道老大爺說的是誰,揚唇一笑,“可能他追得比較含蓄。所以給了我機會。”

老大爺切一聲,顯然很不認同:“那小子那個性,能做到那步,已經算他的極限了吧。你別說,你們這些小年輕,青春期那個荷爾蒙一上來,還真是跌破我們這些老教授的眼鏡。那小子平時多高傲多冷淡一個人呀。追起人來還真是不含糊。”

老大爺陷入回憶裏:“那時候筱笙那丫頭有晚課,他每天跟着蹭課,永遠都是坐在她身後的位置,筱笙怕冷,他還不忘給她準備暖手袋和熱水杯,一堅持就是一整年。這決心和毅力,我到現在都佩服。”

“還有,每晚都雷打不動、風雨無阻的的送她回寝室。”

一直不動聲色聽八卦的姜可悄悄走到盛夏身邊,她以為盛夏壓根沒聽,興致勃勃的準備和盛夏分享八卦。偏頭一瞥,卻見盛夏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臉色近乎慘白。

那邊老大爺的聲音還在繼續。

老大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壞笑着看了肖正科一眼,扯着嗓子故意道:“你別說,那時候他兩是公認的般配。”

“慶大百年校慶那年,她兩在舞臺上表演了一首四手聯彈的鋼琴曲,談完後,主持人誇那小子彈得好,他卻一臉認真的看着筱笙,說在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永遠的第一。後來那話在學校裏傳的津津樂道,榮登當年慶大十大最動聽的情話。”

“你別說,我都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小子居然會說這麽動聽的情話。那不就是順着主持人的話赤/裸/裸的暗示,她永遠是他心裏的第一。”

“可惜呀,不知道為什麽,兩人沒在一起。不然也沒你小子什麽事了。”

今天是兩人拍婚紗照的重要時刻,老大爺說這話明顯有些欠揍。可肖正科的神色始終很平靜,全程沒有半分不悅。

他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毫無預兆的把盛夏心裏那一點希望徹底撕破。“你別激我,我不介意,相反我很感激那個時候,白蕭能陪在她身邊。”

男人醇厚的嗓音毫無阻礙的傳了過來,“更可況,筱笙值得。”

那些曾經自我修複的傷口被這樣硬生生扯開,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盛夏腳下一晃,差點站不穩。肖正科的聲音明明溫和沒有半分攻擊性,卻像裹着針似的狠狠往她身上紮。

她嘴角輕扯。

那是白蕭嗎?或許是,是另外一個白蕭,她從未見過、也不認識、也從未在她生命裏出現過的白蕭。

她忽的想起唐安安,她在電話那頭低聲問溫雪,我是不是不值得的時候,是懷着怎麽樣的的一種心情。

她那時不懂,現在卻明白了。

姜可早就發現了她情緒不對。一向紅潤的唇色發白,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可嘴角偏偏還挂着笑。

這會兒猝不及防聽到那個名字,她才明白盛夏一反常态的原因。

姜可緊緊拽住盛夏的手,一秒都不敢放開,她有種感覺,只要她松開,盛夏可能連站都站不穩。

“夏夏姐,你沒事吧?”

女孩擔憂的聲音在盛夏耳邊響起。盛夏緩緩轉過頭,漂亮的眸子像失了焦,“沒事,只是有…一點點難過。。”

只是有點…難過嗎?為什麽她覺得夏夏姐好像難過得快哭了?

“你還能拍嗎?”姜可有些不放心,她忽的覺得拍攝都變得異常殘忍,“要不我讓肖玲過來替你。”

“不用。”

姜可不知道盛夏是懷着怎麽樣一種心情完成了拍攝。

拍攝很順利。站在攝像機面前的盛夏,仿佛又進入到工作裏忘我投入的狀态,除了姜可,其他人并沒有看出盛夏的異常。

拍攝結束後,盛夏去了趟衛生間,再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姜可不放心她的狀态,堅持送她回去。

在路邊叫了輛車,兩人上了後座。晚上7點,城市的夜幕緩緩拉起。

姜可坐在盛夏身側,一直緊緊的握着盛夏的手。她的手很涼,此時整個人偏頭看向窗外,姜可看不到她的表情。

一向話匣子的她這會兒忽的不知道怎麽開口。她隐約能猜到盛夏難過的原因,大概是知道了白蕭曾經那麽喜歡過一個女生,可只是曾經呀,沒有在一起過不是嗎?

她略顯笨拙的勸說着,“夏夏姐,你別難過,他們兩都沒有在一起過的呀。現在,你才是白律師的女朋友呀。”

盛夏恍若未聞,她始終偏頭看着窗外,街景快速的倒退,她不自覺想起她追在他身後跑的那些日子。

從一開始的冷言冷語,然後不鹹不淡,最後終于不再冷眼拒絕她。

就連确定關系,都不是一句簡答又直白的我喜歡你。

那段時間,盛夏已經隐約發現白蕭對她的态度和之前不太一樣,盛夏當時以為打破平衡的會是她,可沒想到打破平衡的卻是何詩詩的一個電話。

那晚兩人吃完晚飯白蕭送盛夏回家。車子剛開進小區車庫,白蕭的電話就響了,手機連着藍牙,甜美嬌軟的聲音就這樣在車內響了起來。“哥,我下午給你發的微信,你怎麽沒回我呢?你這會兒忙嗎?不忙的話快幫我挑挑,哪件禮服好看,我馬上要換衣服了。”

“嗯,有點忙。”白蕭應了句。

白蕭停穩車子後,拿起手機垂眼掃了眼,然後遞給副駕駛的盛夏,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哪個好看?”

盛夏沒出聲,仔細點開幾張圖片看了下,指了指中間的圖。于此同時,電話那端的人有點懵的問:“哥哥,你在問我嗎?”

“沒問你。”白蕭将手機放回支架上,回答電話那端的何詩詩,“中間那件好看,沒別的事我先挂了。”

“等等——”何詩詩急急喊道,她語氣都不自覺變得緊張起來,“那個,哥哥,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呀?”白蕭沒回答何詩詩,他偏頭,身子微微向前傾,大概是怕對方聽到,這次他壓低了聲音,湊到盛夏耳邊:“我妹妹,你要和她打個招呼嗎?”

男人溫熱的呼吸撒在耳廓,他離她太近了,近到已經過了安全距離,盛夏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把白蕭的問題完全抛諸腦後。

白蕭眼裏帶了幾絲笑意,他迅速坐直,這次,聲音格外清晰:“你嫂嫂有點害羞,這次就算了,下次再給你介紹。”

電話挂斷前,那端再次喊了聲“哥哥。”白蕭蹙眉:“還有事?”

沉默了兩秒,何詩詩才開口,她情緒明顯低落,“沒事,我改天再給你打電話吧。”

盛夏完全沒注意到後面兩人的對話,她當時整個人還處于極度震驚中,她沒有很傻的問白蕭你剛剛說了什麽這種傻話。再問一次,是要給他反悔和解釋的機會嗎?她又不傻。

平穩了下呼吸後,盛夏故作鎮定的問:“你剛才怎麽對你妹妹撒謊?”

白蕭側眸看她,盛夏心裏可開了花,面上還故作淡定:“你說你忙,可你今天根本就不忙。”

男人淡淡哦一聲,“難道——陪女朋友不算忙嗎?”

他喜歡她嗎?

喜歡,但可能沒那麽喜歡。

愛情呀,最怕有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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