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帶個人給你撐場面……
李明此前一直站在白蕭身後, 他的角度壓根看不到碗裏裝的是什麽,聽到盛夏的話,又看到自家兒子在盛夏懷裏發怒, 猛的反應過來,跳出來一看。
碗裏那花花綠綠的小豆豆, 不正是他給他寶貝兒子買的進口……狗糧嗎?
李明欲哭無淚, 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偏偏盛夏還心情頗為不錯的在那哄逗着小泰迪。
他忽的覺得:老大和盛夏吵架後,這地位真是直線下降呀!!!
這不,盛夏哄狗都不哄他!
而且大概還在赤/裸/裸的暗示他……狗都不如!
李明此時已經跳到白蕭身側, 可他壓根不敢去看身側人的表情。
雖然是無意的烏龍,可衆人這會兒都有些緊張,生怕白蕭黑臉。老大這一輩子估計都沒有吃過真狗糧吧……
客廳頓時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靜,半晌後,男人随手勾起綠油油的狗糧碗,他走進,看着盛夏仍泛着笑意的眸子,“對小家夥都這麽溫柔?”
衆人:……
衆人默契的對視一眼,算是看出來了, 老大吃的哪裏是狗糧,分明是狗醋!!
盛夏不想理他, 更不想在衆人面前和他讨論這種沒營養的問題,她的感情認知裏, 兩個人分手後彼此對不打擾是對這段感情最後的尊重。
可顯然白蕭并沒有将兩人分手的事公之于衆。
見盛夏不說話, 白蕭從碗裏抓了幾顆狗糧攤在掌心,他語調平和,完全不像生氣的樣子, “你還挺聰明,知道找靠山。”
男人站在盛夏身側,微弓着身子,他沒看盛夏,深邃的眸子緊緊的鎖在毛茸茸的小泰迪上,語氣是深深的無奈,“罷了,至少,你笑了。”
男人聲音低沉,嗓音仿佛刻意壓低帶上了點別樣的溫柔。
江月月一邊默默吃着瓜,一般飛速在群裏分析:【我X,李明,我怎麽感覺老大這話不是對你家兒子說的呀,老大是在哄夏夏姐嗎?因為夏夏姐一整晚都不搭理他,現在因為這個烏龍笑了,所以他就不計較了?】
李明是知道白蕭不喜歡狗的,他剛買回兒子那天,把兒子帶回了君也,那時小家夥和他沒什麽感情,不停亂叫。白蕭壓着脾氣,很是不耐的看着它:弄走,太吵了。【廢話,我家兒子有那麽大魅力嗎?老大又不喜歡狗,我之前把我兒子帶去公司,連人帶狗,都被老大無情驅逐。】
江月月:【ORZ,原來老大會哄人呀,可我怎麽感覺不太妙。】
江月月視線看過去,吧臺旁,盛夏垂眼,專注的順着小泰迪的毛,對白蕭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氣氛有些僵持,這時,盛夏的手機忽的響了。
溫雪的電話打了過來。這裏明顯不是說話的地方,她環顧一圈,注意到衛生間旁邊有個小露臺,女人動作輕柔地放下小泰迪,和衆人說了句我先去接個電話,快步走向旁邊的露臺。
露臺裏栽種了不少盆栽,中間還擺放着一個藤椅秋千,随風搖曳着,她揚唇,心情忽的舒緩了些。
白蕭那雖大,可冷淡的裝修風壓根不适合擺這些頗為童趣的小擺件。
盛夏合上露臺的玻璃滑門,慢悠悠的坐在藤椅上接了溫雪電話,享受着難得的閑适惬意。
她小時候就特別愛玩蕩秋千,那時的秋千還沒有現在的這般精致,外婆知道她喜歡玩,就用尼龍繩和木板自制了簡易個秋千,她放學回家,寫完作業就像要嘉獎般的蹦上秋千,外婆總會慈愛的在身後給她輕輕搖晃着。
迎着晚霞,溫雪的聲音在電話那端清晰的傳了過來:“夏夏,祁遠楠那混蛋欺負我。”
溫雪偶爾會在她面前“控訴”祁遠楠,盛夏也不意外,她聲音甚至是帶着點笑意的,“怎麽欺負你了?”
溫雪憤憤不平:“我合約不是要到期了,他昨天居然說,想和我簽個80年的合約,我問他出多少錢,他比劃個9,我80年才值九個億?你說他是不是欺人太甚。”
盛夏極為緩慢的重複:“9?”那曾經是無數個日夜裏,她心心念念的事。盛夏有些好笑的問:“ 你确定他是指九個億?”
溫雪一聽這話,氣急了,溫大明星腦回路向來清奇:“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一輩子連9億都不值。我現在好歹也勉強算當紅一線吧,他這合約綁了我這麽多年,就打算九個億把我給打發了,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你錯了,他可能沒打算出9個億。”盛夏忍不住再次笑了下,慢悠悠道,“我猜,他只打算出9塊。”
溫雪聞言氣得髒話都冒出來了:“我X,9塊?我給他9塊,買他80年行不行?”
大概因為那事太遙遠,溫雪從未關注過。盛夏也沒打算告訴她,一來她祁遠楠到底是暗示還是試探她不得而知,二來這種事不應該由她來挑明,不過适當的推波助瀾還是少不了的。
“你問問去,我猜,他可能非常樂意。”
“你腦子壞了?他可是黑心的資本家,他要是答應,我願意9元錢,把我自己賣給他了。”她話剛說完,電話那端似乎有人叫她名字,溫雪應了一句,就直接和盛夏say goodbye了。
電話忽的被掐斷,手機還挂在耳側,盛夏垂眸,想起以往和那人在一起時,每一個節日她都曾懷着憧憬,那人會不會在那天帶給他9元錢的驚喜,現在想起來那時的那些期待…真可笑。
她收起手機,唇邊是自嘲的笑,“也不是每個人對9塊錢敏感的。”
男人颀長人影投在玻璃滑門上,他視線透過厚重的玻璃門,直直的落在晃蕩的藤椅上。盛夏剛合上玻璃門他就跟了過去,可他沒進去,她對他的抗拒完完全全得擺在了臉上。
男人站在玻璃門外,腳下是穩的,可心卻飄飄浮浮。
玻璃門透亮到像一堵劃分了兩個世界的結界。
女人細碎又自嘲的嗓音反反複複在腦子裏循環播放,他隐去眸底的情緒,修長手指滑開了玻璃門。
盛夏沒打算在露臺多呆,只是情緒一時湧上來有些難以自控,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可笑情緒抛諸腦後後她打算返回。
剛起身,身後就響起腳步聲。
男人站在玻璃門邊上,晚霞的光暈打在男人身上,投下一片長長的影子。他就站在離她三米遠的地方,清亮的黑眸凝視着她。
他是典型的瑞鳳眼,幹淨清澈,仿佛裝滿星辰大海,單看眼睛,也會給人一種滿載溫柔的錯覺。
盛夏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也無意去猜,更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他還對她餘情未了,連分手都可以理智的問原因的男人,是有多自持。
一個男人在一段感情裏太理智,并不是令人開心的事,可能說明,這段感情或者她這個人在他心裏并不值得他沖動。
分手後,最合适的狀态,就是當陌生人,再也不要打擾彼此,盛夏淡淡移開視線,走過男人身邊之際,男人忽的伸手拽住她手腕。
“夏夏。”
他仍像以往一樣喊她的名字。盛夏停下腳步,她也沒直接甩開他的手,冷淡的眸子淡淡撇了一眼男人握在她手腕上的手。
男人垂眼,試圖掩藏眼底的情緒,數秒後,像是終于妥協,手從女人纖細的手腕處松開。
盛夏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進了客廳。
白蕭站在原地,5月的風帶着點熱意,他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盛夏返回客廳時,客廳剎時就安靜了。
衆人也不傻,盛夏和白蕭之間的氣氛明顯不對。
露臺的玻璃是貼了單向膜,外面看不到裏面,而裏面卻可以将外面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衆人也不是故意偷看,可實在壓不住好奇心,一不小心看到了那麽一丢丢。
剛剛,盛夏就那麽淡淡的一瞥,白蕭就松手了。他背對着玻璃,衆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男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夕陽的光籠罩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帶來的錯覺,他整個人的氣場,好像和平日裏不太一樣。
盛夏在玻璃門口發了條微信出去,才重新跨入客廳。
因為剛才的插曲,衆人明顯拘束起來。
盛夏其實早就發現了,大家雖然表面上插科打诨的在閑聊,可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和白蕭。顯然,因為她們兩,這裏本來融洽的氣氛被破壞了。
這裏全都是君也的人,不管是照顧她的心情,還是白蕭的心情,大家都會十分拘謹,她已然不能多呆。
好在手機不離身的姜可看到她微信電話秒速撥過來,盛夏站在玻璃窗前,在衆人的偷偷打量中,接了姜可的電話。
姜可咋咋呼呼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響起:“夏夏姐,江湖救急,十萬火急,你趕緊來救我,不然我要死了。”
這小丫頭演得還挺逼真,盛夏配合道:“你別急,我馬上過來。”
“你現在在哪裏?”本就是一出戲,小姑娘卻忽的問起了地址。
盛夏報了地址。
姜可嘿嘿一笑,“等着,我過來接你。”說完這句,她頓了下,像是怕被人聽到,她後半句聲音很輕,“我順便帶個人過來給你撐臉面。”
盛夏:……
像是猜到盛夏要拒絕一般,姜可扔下一句“不許拒絕,我們一會兒就到”就撂了電話。
目的達到,盛夏擡眼看着李明,歉意的笑笑:“抱歉,朋友找我,臨時有點非常着急的事,我得先走了。”這樣臨時走人多少有點不禮貌,末了,盛夏還是補充了一句,“恭喜喬遷新居,新家很漂亮,這次實在抱歉,下次我單獨請你吃飯。”
李明本就在糾結要不要挽留,身後就忽的響起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們玩,我送她。”
男人站在露臺的玻璃滑門旁,視線一直落在盛夏身上。
在一起三年,盛夏多少清楚,他想做的事,必定傾盡全力。
不想在李明家裏和他争執,盛夏禮貌和衆人道了別,就往外走,白蕭緊随其後。
兩人離開後,因為剛才沉悶的氣氛,整個客廳依舊陷入沉默,這次是肯定的語氣,“夏夏姐和白律師肯定是吵架了。”
江月月仔細回憶兩人在廚房的細節,白律師時不時就微微偏頭看身側的人一眼。可盛夏全程,目光沒有一次偏移。
李明看向門口,白蕭始終跟在盛夏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期初他也以為兩人是吵架,可後來轉念一想,意識到不對。
白蕭這人情緒向來極其穩定,不輕易發脾氣,李明有次好奇的問他會和盛夏吵架嗎,他當時少見的笑了下,然後搖了搖頭,“要吵架的話,她肯定吵不贏我,所以和她吵架,那不就是在欺負她嗎?”
客廳裏衆人還在憂心忡忡的讨論:“我怎麽感覺……像分手了,你們沒注意到嗎?盛夏對我們都禮貌客氣,對老大就是一副很冷淡的态度。更神奇的是,老大觀察力那麽強一個人,今天像選擇性眼瞎一樣,一個勁往盛夏身邊湊。”
“還有,剛剛夏夏姐報了地址,她那朋友不會是在樓下來接吧?男的女的呀?這麽晚還找夏夏姐?”
“白律師去送,不就是直接撞上了!”
“OMG,我怎麽覺得有點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