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面之緣
包廂五顏六色的射燈不規律的搖晃, 男女交錯,音樂聲缭繞回響,撲克散在桌上。
主座上, 男人身着灰色polo衫,領口敞着, 銀邊眼鏡下桃花眼微微上挑, 他視線掃了剛挂電話的姜可一眼, 興致缺缺地将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扔,“你們玩。”
“溫少今手氣這麽好,不多玩兩把?”出聲的男人語氣是明顯的讨好, 她懷裏的女人詫異的看了主座上的男人一眼。
女人被稱之為溫少的人的身份越發好奇了,男人平日裏在星城幾乎都是橫着走,在這人面前,竟然只有伏低做小,一句溫少,地位高下立見。
“有點事。”溫歷撈起一旁的外套,看向姜可,“不是要去接人,還不走?”
“啊?”姜可本還在琢磨如何說服溫大少爺和她一起去接人, 沒想到溫歷竟然主動提及,看了這是贏了牌心情不錯?姜可笑嘻嘻起身,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居然偷聽我打電話, 說, 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
包廂裏男男女女目光全都落在姜可身上,溫歷甚少帶女伴在身邊,即便偶爾帶女伴也是公開場合的宴會, 這種私人聚會還是第一次。
而且這女伴膽量不小,竟敢這麽調侃溫歷。
溫歷嗤笑一聲,像看智障似的撇了她一眼,撈起車鑰匙,長腿一邁,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了。
姜可撇撇嘴,快步跟上。
兩人一走,立刻有人驚訝的問了句:“誰那麽大面子,居然溫少親自去接?”
“一會兒來了不就知道了。”末了,這人又暗地嘀咕了句,“還回來嗎?指不定壓根不回來了。”
“跟在溫少身邊的那個小姑娘什麽身份呢?”女人靠在男人胸前,也學着男人稱呼一句溫少,嗲嗲的問,“溫少的女朋友?”
男人看穿她心思,不耐煩的把人往旁邊一推,“省點心思,他那樣的男人,你這輩子都夠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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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霓虹閃爍,車水馬龍的車燈彙成一條閃爍的燈線。
這個點街邊很熱鬧,吆喝擺攤的小販用着獨特的方言吆喝着,飯後散步的老人步履悠閑。
盛夏站在街邊,目光落在不遠處互相攙扶着散步的一對老人身上。
她身後,跟了一路的男人順着她視線看去,他的神色忽的暗淡下來。
他還記得兩人剛在一起那會兒,偶爾兩人一起出門,走到街上她的目光偶爾也會不自覺的追随着相互攙扶的老夫妻,那時他不懂這有什麽好看的。她微挑的大眼睛盯着他,眼睛裏像盛滿了星星,聲音裏帶着點藏着秘密的小雀躍,“不告訴你。”
那時不懂的,在這一刻像高清照片不斷放大,疼痛也跟着清晰起來。
如失軌的列車,在他身體裏橫沖直撞。
白頭到老,最終成了他一個人的妄想。
“我們分手的事,麻煩你找個合适的時機告訴他們。今天這麽令人窒息的場景,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盛夏忽的出聲,她一開始沒有當着衆人提及兩人分手的事,不過是為了不破壞李明喬遷宴的氣氛,可結果依舊事與願違。
白蕭心髒驟然一縮,她的每一個字都針紮似的。
窒息?他已經讓她感到窒息了嗎?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不告訴他們嗎?”男人的聲音忽的就啞了。
“和我有什麽關系?”盛夏終于回過頭看他,眼裏再也沒有了光,“反正從今以後,你不會再和我有任何關系了。”
空氣仿佛靜止。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那個追着他跑的小姑娘,會用一種冷漠到極致的語氣來徹底撇清他們兩的關系。
她離開那天,她說,她不開心。
他以為她只是暫時不開心了,并不是不喜歡他了。
風中仿佛穿梭了細細密密的針孔,貼在每一寸皮膚上,幾近窒息。
男人長腳邁出,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她,盛夏如臨大敵,反應很快的往後退,一不小心踩空,腳踝扭了一下。
她面露痛色。
白蕭神色微變,伸手就準備去扶她,然而,還未碰到盛夏的手,就被一只腕勁很強的手擋住。
于此同時,一道散漫的嗓音響起:“沒看到人家姑娘被你吓到了嗎?”
這聲音……有些熟悉。
盛夏擡起眼睑,視線範圍內是一個寬闊的背影,男人擋在她面前,polo衫黑長褲,骨像挺括,和白蕭冷沉寡淡氣場不同,這人渾身透着一股散漫又不太正經的氣息。
盛夏沒想到姜可還真帶了個人來。
姜可這會兒哪顧得上溫歷,她擔憂的攙着盛夏的胳膊,恨不得原地變出一幢醫院來,“夏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盛夏這才收回視線,她偏頭看向姜可,目光瞬間柔和下來,“沒事,不嚴重,就小扭了一下。”
面前的兩個男人無聲的對峙着。
“夏夏,他來做什麽?”明明是在問盛夏,可男人的眼眸黑沉的盯着溫歷,那眼神,恨不得大變戲法将人變走。
外人不知道溫歷的身份,可白蕭是知道的,早些年,君也還替溫氏集團代理過一起商标訴訟案,和溫歷打過照面。
盛夏沒理他,他憑什麽管那麽多。
注意到盛夏的反應,溫歷忽的勾唇一笑,男人語氣慢悠悠開口,像帶着某種特殊含義似的,替盛夏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是—”他說到這,刻意停頓了下,目光在盛夏身上停留了半晌才繼續道,“來接夏、夏的。”
緩慢到近乎挑釁的語速裏,是被無線放大的親昵。
明明不是那三個字,他卻像魔杖了一般産生了聯想。
白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她根本不可能這麽快投入一段新的感情裏。
更何況溫歷這人,放蕩不羁,不是盛夏喜歡的類型。
男人回頭若有若無的撇了她那一瞬,盛夏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桃花眼狹長,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薄唇微勾,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放蕩不拘的勁,整個人看起來散漫極了。
盛夏壓根沒想到姜可帶來的人竟然是溫歷。
而且這人,還居然真肯配合來撐場子…
盛夏想起剛那一句夏夏,頭皮一陣發麻,她只想趕緊離開,她偏頭對姜可道:“我們走吧。”
“走啦。”姜可伸手大力拍了下溫歷的肩膀。
“小丫頭別動手動腳。”溫歷看了白蕭一眼,在男人黑沉的目光裏慢悠悠轉身,視線在盛夏身上短暫停留了數秒。
黑色勞斯萊斯停在街邊,白蕭站在原地,看着溫歷紳士的拉開了副駕的門,盛夏對着溫歷禮貌的一笑,彎腰進了副駕。
勞斯萊斯的尾燈已經徹底消失在視線裏,白蕭站在原地,四肢百骸湧起的一股無望的悲涼感。
她的态度已經昭然若揭。
送她出來的路上,他其實很想問一句:是不是當朋友都不可以了?
他不敢,他害怕聽到答案。
5樓的小露臺上,目睹了全過程的一群人忍不住有些唏噓。
男人望着車子遠去的方向,仿佛一尊雕塑般立在原地。李明跟在白蕭身邊最久,也是一群人中最了解白蕭的人,他這會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擦,還真是個男的呀,盛夏還和他走了。”
“那男的看起來好像還挺帥的,而且我感覺很不妙,盛夏上了副駕……”
“沒看清那男人長什麽樣。我靠,李明你家怎麽不準備個望遠鏡呀。”
本來還在憂心忡忡的李明:……
望遠鏡望你妹呀。
10分鐘後,白蕭回來了,一行人早就圍着桌子佯裝若無其事的燙着火鍋。
李明知道白蕭不吃辣,遞給他一個沒有辣椒的油碟。
桌上擺着辣椒盒供衆人自取。白蕭拿起,不要命的往裏倒,盛着油碟的碗紅得紮眼,在衆人驚訝的目光裏,他面無表情的燙了一塊肉,狠狠沾了全是辣椒的油碟,平靜地往嘴裏塞。
李明有些擔心的提醒:“老大,這個辣椒很辣,你悠着點。”
“辣點挺好的。”男人扯着嘴角,眼神裏沒有半分笑意。
溫雪說盛夏無辣不歡。他确實不知道她喜歡吃辣,以前她跟在自己身後跑時,每次她點菜都點得很清淡,他那時下意識就認為她口味和他一樣。
原來,不過是因為喜歡,在遷就他。
“老大——”衆人一臉擔憂的看着他。
“其實你們應該都已經看出來了。”房間裏忽的響起男人自嘲的聲音,像是刻意避開那個詞,“她把我——。”他頓了一下,垂下眼睑,聲音近乎嘶啞,“劃出了她的領地範圍。”
不是“我們分手了”,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已經表明了态度。
他被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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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出現在包間的時候,整個包間的目光瞬間聚集在她身上。
正紅色襯衫有些紮眼,這顏色太挑人,稍有不慎就容易翻車,可套在她身上,仿佛量身定做一般,張揚中帶着一股明媚的氣質。
精致的五官,月牙似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眸清澈得宛若人間初戀。
屋內的燈光閃爍着,像漂移似的打在女人臉上,耳邊是鬧哄哄的音樂,盛夏有些不适的閉了閉眼,被姜可像一個病號一樣攙着攙到沙發上。
她這一坐,幾個女人瞪大雙眼,目光看向随後入座的溫歷,男人勾着笑,對身側多了人仿佛沒有任何不适,他一出聲,場面又重新熱鬧起來,“接着玩。”
盛夏被姜可推出來:“夏夏姐,你幫我玩,我今天手氣可差了,一次都沒有贏過。”
撲克盛夏會玩,但玩得不多,她平日裏生活簡單單調,娛樂活動不多,她很坦誠,“我雖然會玩,但估計和新手差不多……”
“沒事,要的就是你這種新手,傻傻贏大錢。”
盛夏:……
贏大錢就算了,為什麽要傻傻贏大錢……
盛夏也沒扭捏,牌局重新熱絡起來,像是應了新手運氣不錯這話,一連好幾把下來,盛夏還真“傻傻贏大錢。”
又拿下一局,屋內的搖曳的燈光有些晃眼,盛夏撂下牌後,擡眼環顧了下頭頂的燈光。
這時,忽的有人出聲。
“溫少,我發現美人來了後,你的好運氣好像都被美人給搶走了。”溫歷對面的男人目光落在盛夏身上,嬉笑着開口。
他一口一個美人,并不是什麽真心的稱贊,那揶揄調笑的語氣,仿佛不過一件物品。
溫歷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面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啪一聲,男人将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摞,交疊的雙腿踢了下他右下方的一個男人,“你,去把這射來射去的燈給我關了。”
那人聞言有些詫異的快步去關了閃爍的射燈。
剛開口的那男人聞言,視線落在盛夏身上,自以為好笑的繼續開着顏色玩笑:“溫少,在美人面前射來射去的可不太好,要一直射才行。”
衆人頓時哄笑起來,男人懷裏的那個女人也是一臉嬌嗔的錘了錘男人的胸膛,“你們這群臭男人,好讨厭呀。”
盛夏臉色很平靜,好像壓根沒有因為她們的輕視而生氣,可姜可就坐不住了。
她嗖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難看的很,正準備開口教訓那男人,溫歷已經先一步出聲。
男人仍閑閑的靠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打火機,火光蹭的一下下點亮,桃花眼裏映着火光。
他嘴角噙着笑,那男人和火光一起映在他眼底,他仍是那副懶懶的姿态,讓人辨不出喜怒:“你剛剛——說的什麽?”
明明是随口一問,卻因為他刻意放緩的語速,演變成帶着強大壓迫力的質問。
男人瞬間冷汗淋漓,今天這句是他做的東,他覺得自己和溫歷算朋友,可不知道在溫歷眼裏,他當不當的上一個朋友之稱。
溫少的朋友,這名頭說出去價值千金。
這局約了一個月,溫歷才得了空,還出人意料的帶了個小姑娘來,其間溫歷興致并不高,他們插科打诨之際,也偶爾帶點有色玩笑。
一群爺們,平日裏開點有色玩笑也無傷大雅,再正常不過,溫歷并沒表現出任何不悅。
“我…我…嘴賤……”意識被恐懼侵襲,男人結結巴巴道,“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這麽一鬧,包廂裏氣氛完全變了味。姜可見溫歷已經為盛夏出了氣,也沒再說多什麽,只是不高興的看着溫歷,“不玩了,我要回家。”
男人視線凝了盛夏一眼,“走吧,送你回家。”
姜可:……
???
星城的天陰晴不定,三人出來時,下來了細細密密的小雨。
姜可親昵的挽着盛夏的手,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盛夏的腳傷,“夏夏姐,你腳還疼嗎?”
“不疼了。”
服務生呈90鞠躬,雙手恭敬的将鑰匙呈給溫歷,男人腿長,步伐卻和兩姑娘腳步頻率出奇一致。
他目光落在那個紅色背影上。
前面的人忽的停下腳步,她側身看向姜可,唇角微微揚着,言語間帶着幾分調侃,“今天謝謝你,好久都沒聚衆賭博了,這感覺好像還不賴。”
姜可原本還擔心盛夏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聞言大大松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她一直擔心盛夏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段時間和盛夏接觸下來,她差不多也把人性子摸透了,盛夏工作起來很投入,投入到平日裏話不多。以致于會有一種給人不太好接觸的錯覺。可真正熟悉起來,會發現,她細心體貼,骨子裏藏的是一顆溫柔的心。
就像上次公司農家樂活動,盛夏知道她想陪暗戀的人一起過生日,把返程的位置讓給她,一個人留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她那時候氣鼓鼓沖盛夏發了脾氣,盛夏耐心又溫柔的安慰引導她。
這麽好一個人,白律師怎麽那麽不珍惜她呀。
姜可還在出神,盛夏已經轉身,她目光筆直的看向一米開外的男人,神色雖真誠,卻明顯疏離了些:“今天也謝謝您。”
“您?”溫歷盯着她,扯了下唇:“我似乎只比你大1歲。”
盛夏眼底是一閃而過的詫異。
實際上,她和溫歷有過一面之緣。
剛來會所的車上,姜可給兩人做了簡單的介紹,姜可大概以為她不認識溫歷,笑說溫歷是個不務正業的富二代。
要不是那一面之緣,盛夏可能還真信了姜可的話,溫歷這人渾身散發出來的都是漫不經心的,身上壓根沒有上位者那種淩厲和壓迫感。
末了,她不卑不亢的解釋:“只是尊稱,溫總的地位和成就,這一句'您’您擔得起。”
這話乍一聽像吹捧,可溫歷卻從中聽出了那麽一點刻意撇清的意思。
溫歷無意繼續讨論這個問題,話鋒一轉,“剛才的事很抱歉,是我用詞不當。”
“和你無關。”盛夏不至于把這事怪到他身上,況且她是真不在意,“而且,也沒關系,我并不認識他們。”
溫歷聽懂了。因為沒有被劃分到她的領地範圍,所以無論那些人怎麽吠她都不在意。
男人擡腳往前走,“走吧,送你回家。”頓了兩秒,他才補充道,“當賠罪。”
男人這次步伐矯健,兩步就跨到車邊。
他先發制人的發了聲,把盛夏的話堵死了。
拒絕是下意識的反應。談戀愛的那三年,距離界限她把握得過于清晰了。
忽的反應過來,她現在……已經是孤家寡人了,好像偶爾被人送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
紅唇揚了個很淺的弧度,可并不像笑。
盛夏上了後座,報了地址,勞斯萊斯平穩的穿梭在夜色裏。
姜可心裏裝着事,以往話匣子的她這會兒安靜如雞。盛夏安靜的坐在後座,偏頭看着窗外,沒有絲毫要和溫歷主動搭話的意思。
男人雙手松松的搭在方向盤上,視線偶爾略過後視鏡。
幾公裏的路程,開了接近20分鐘。盛夏住的這一帶,是著名的美食街,勞斯萊斯停在街邊,顯得格外紮眼。
玻璃窗的視線有些模糊,盛夏拉開後座車門時,駕駛座的人已經先她一步下車,一把黑傘撐在她頭頂,溫歷直接将傘塞到她手裏,“拿着。”
男人說完,轉身跨回車內。
其實雨并不大,車子已經到了小區門口,她壓根淋不到什麽雨。盛夏撐着傘沒直接離開,因為下着雨,主駕的車窗緊閉,盛夏彎腰,細長的手指輕敲了下,車窗全降,男人英挺的眉眼闖進視線裏,她表情平靜,沒有多餘的話,只道了一句謝謝。
姜可搖下車窗,手支着下巴看着盛夏的背影。
剛剛盛夏走時連招呼都沒和她打。居然還和溫公主說謝謝!!
姜可有些苦惱,完了,夏夏姐不是生她氣了吧?
夏夏姐向來心如明鏡,不問不代表沒猜到什麽。姜可越想越心虛,拉開車門快步追了上去。
“夏夏姐,”盛夏聞聲回頭。姜可跑太快,聲音有些踹:“你不問我為什麽會認識溫歷嗎?”
盛夏走進,将傘撐在女孩上方,也沒回答女孩的問題,只是微微皺了下眉。
姜可見她蹙眉,急的都快哭了,把和老爹的約定徹底抛到九霄雲外,一股腦啥都招了,“我不是故意隐瞞我的身份的,是我和我老爹有約定,在工作中不許仗着他的身份到處招搖撞騙!”
盛夏其實已經隐約猜到姜可身份不一般。可她向來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性格,誰都會有自己的小秘密。
小姑娘大概以為她生氣了,追上來急急的解釋,她忍俊不禁,“我有那麽小氣嗎?就為了這麽一點小事很生氣?”
“我隐瞞身份,欺騙了你,這哪裏是小事。”姜可委屈巴巴,“而且你剛剛還皺眉了……你肯定是生我氣了。”
“我真沒生氣。”盛夏解釋,“今天見你和溫歷一起,我其實大概猜到了你身份可能不一般,我剛剛皺眉是因為聯想到了那次在農家樂,我逗你讓你拿錢砸汪琴……”
她表情有點匪夷所思,她當時不過是逗人家小姑娘,可偏偏一語成箴……
人家還真能砸。
“啊?”姜可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麽關聯。
盛夏想捂臉,“現在想想——就是覺得要被自己蠢哭了!!”
這還是姜可第一次見到盛夏這樣的一面,她笑得合不攏嘴,“夏夏姐,你簡直太蠢萌了!!”
盛夏:……
幾米開外,車窗全降,随着風一起灌進他耳廓的,是女人嬌俏的聲音,帶了點小女孩似的嬌俏,意外的動聽。
心裏的大石頭落地,姜可心情不錯,再次返回車內時,眼睛都是亮亮的。
車子啓動,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溫歷撇了後座的人一眼:“有那麽開心?”
姜可心情不錯的正在看手機,公司微信工作群裏,汪琴@了盛夏。【鄒雯雯的助理剛打電話過來了,拍攝定在明天上午。明天8點前到公司,鄒雯雯那邊會派車來接你。】
拍攝內容和地點一直沒公布,盛夏部門有人問了句:【汪總,具體的拍攝內容和拍攝地點鄒雯雯有通知嗎?】
汪琴:【對方說暫時保密,你們盛經理是我們MD最優秀的攝影師,臨場應變能力也是最強的,放心,她可以應付。】
【到時候拍攝結束,我們攝影部替你們盛經理舉辦一個小型的慶功宴。】
群裏頓時沒人接話了,明顯的捧殺,攝影部上下誰不知道,鄒雯雯就是一個□□。
汪琴居心不良到連群裏的空氣都不想理她了。
姜可心情瞬間不美麗了,剛才盛夏在有些話她不方便講,可不代表她看不出溫公主的居心叵測,她收起手機,一副護犢子警惕的看着溫歷:“她和你身邊圍繞的莺莺燕燕不一樣,你別打她主意!”
駕駛座的男人回頭,薄唇微勾,這次,他看姜可的眼神,終于不像看智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