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朋友,對我們以後那位……
六一兒童節, 過節的氣氛濃厚,熱鬧的大街上仿佛歡聲笑語的童趣世界。
李明定的這家餐廳是一家風格小衆的川菜館,餐廳人不多。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街邊的風景一覽無遺,盛夏一邊刨着麻辣小龍蝦, 一邊問:“你不是不愛吃辣嗎?怎麽選了個川菜館?”
這壓根就不是他選的, 可他偏偏又不能說, 只能胡謅道:“聽說這家味道不錯,偶爾吃點辣,改善下口味。”
盛夏不疑問有它, 她想起昨晚李明找她要地址的事,“你昨天說要給我快遞特産,快遞的什麽特産呀?”
李明知道個屁,只能打起哈哈,“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盛夏撇他一眼:“弄得這麽神秘做什麽。”
李明只能尴尬地嘿嘿一笑。
李明本還想打探下兩人分手的原因,可莫名心虛,只好安靜如雞的吃飯。
窗戶正對着的馬路上,黑色布加迪停在路邊,車窗半降, 男人偏頭,視線鎖着窗邊那抹倩影。
吃完飯, 盛夏去接賬,李明站在門口等她, 見盛夏出來, 他打了個招呼就先溜了。
盛夏擡腳往街邊走,走了幾步,姜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接起:“可可,你是已經到了嗎?”
“抱歉,夏夏姐,季彥澤那厮忽然說要帶我去游樂場玩,我和他在來接你的路上了。”
盛夏一直知道姜可有個暗戀的人,上次姜可在季彥澤面前那表現,簡直不要太明顯。
和姜可一起出去玩沒問題,但去當電燈泡她是拒絕的,“你別來了,正好我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說我去不了了。你和他好好玩,玩得開心點。”
姜可以為盛夏真有事,也沒再堅持。
前面就是公交車站,盛夏往前走,剛走了兩步,黑色布加迪就剎車在她面前,一身黑襯衫黑褲的男人從駕駛座快步走下來,攔住她的去路。
“去哪,我送你。”
布加迪車身線條流暢,蹭亮的黑色光澤碳纖維光澤,酷炫立體感十足。盛夏視線掃向布加迪,有一瞬間的錯愕,不過她沒問,她不知道白蕭為什麽又出現在這裏。女人清冷的桃花眼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白律師很喜歡和喜歡過的人糾纏不清?”
“夏夏,不是喜歡過。”白蕭站在她面前,輕扯了下嘴角,他并不喜歡把這些略顯矯情的情情愛愛挂在嘴邊,他以前總覺得她知道他是喜歡他的就夠了,卻忽略了女孩子也是需要被滿滿的愛包圍的,“是一直喜歡。”
他第一次用毫不遮掩的字眼直白的告白。
盛夏卻想笑,她輕嘲道,“如果是因為我先提的分手,讓你的感到自尊受挫、不甘,那我可以收回,分手的事,可以換你提。”
街邊偶爾穿插着童聲雀語,白蕭卻忽的覺得刺耳。
她把他的一切行為歸咎于不甘心。
見白蕭不說話,盛夏以為他默認,盛夏往旁邊跨了一步,試圖繞開他。
耳邊仿佛一陣風佛過,前面的路被擋住,男人高大的身影籠罩着她。
男人冷白的手拽住她,這一次,男人沒有拽她的手腕,他不輕不重的握住她的手,掌心微濕。他嗓音莫名的就啞了,帶着一點盛夏不想懂的情緒,垂眸低聲問:“是不是,當朋友都不行?”
他聲音又低又啞,那一秒,那個向來矜貴淡漠的男人仿佛在那一瞬間落入凡塵。
盛夏沒看他,用力撥開他的手,“白律師,和前任當朋友,對我們以後那位不公平。”
50米開外,李明和江月月悄悄蹲在車後,就這樣看着他們一向沉穩的老大,那個從不把感情世界展現在衆人一分一毫的人,就這樣當着衆人的面,握着盛夏的手,像是害怕答案,垂眸定定的盯着女人的手。
江月月忽的覺得有些難受,不遠處,白蕭依舊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盛夏離開,仿佛在看凝視着一場無望的未來。
她吸了吸鼻子,“我怎麽覺得老大有點可憐。”
江月月想起盛夏的話,有些着急,“夏夏姐話都說的這麽狠了,老大會不會因此放棄呀。”
李明想起白蕭讓他問的事,很肯定:“不會。”
江月月聽李明這麽說,稍微放下心來,她看向不遠處的布加迪,“那車是老大的嗎?老大什麽時候換了車呀?”
君也上下都知道,白蕭這人物欲要求很低,身價不菲,從不穿高定也就罷了,連被稱之為男人臉面的車也不追求,因為對那輛破大衆有了感情,多年來一直舍不得換。
李明想起前些天在他家樓下接盛夏的人,心裏隐約明白過來,那個從來不屑于用外在物裝飾自己的人,居然也落了俗套,有怕被比下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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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租的房子是一梯兩戶的小高層,對面是個還在實習的大四學生租的,男生模樣清秀,帶着個黑框眼鏡,經常早出晚歸,偶爾兩人還在電梯裏碰到也會禮貌打個招呼。
和李明吃完飯,盛夏沒直接回家,她先去逛了下超市,電梯抵達六樓,盛夏拎着菜走出去時,就撇見小男生拎着一個兩個行李箱往電梯這邊走,他看到盛夏,爽朗的打着招呼,“姐姐再見,我要搬走了。”
“怎麽忽然搬走了?”
小男生嘴角微揚,看向盛夏的眼神多了幾分狡黠,“那還不是為了成全我們人類最偉大的愛情。”
他說完就拎着行李箱潇灑進了電梯,盛夏也沒多想,拎着菜回家将菜放到冰箱後,盛夏打開電視,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最近很火的一個偶像劇,已經更新完了,她這兩天剛開始看,劇情還挺曲折,她看得正入迷,門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她沒立刻開門,透過貓眼向外看,是一個穿着搬家公司工作服的女人,盛夏以為是隔壁鄰居搬家需要借東西,門打開,視線範圍內忽的多了一道身影,男人穿着白t黑褲,站在門的一側。
中年女人見門打開了,一副任務完成的輕松樣,快步離開了。
“你怎麽會在這?”盛夏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你不肯讓我當你朋友,”男人一雙眸子盯着盛夏愛,低沉的嗓音裏是濃濃的無奈和妥協,“我只好過來當你鄰居。”
他就站在離她不到半米的距離,面不改色的說着這句話,神情沒有半分不适。
盛夏有一瞬間的錯愕,幾個小時前,她剛剛對他撂了狠話,劃分了界限,她以為以他高傲又冷淡的個性,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了。
可沒想到這人竟然直接搬到她隔壁。
他怎麽知道她住在哪裏?
盛夏忽的想起李明昨晚問了她住址,“李明昨天說的快遞,不會是你吧?”
白蕭一本正經,像是壓根沒察覺到這話有問題,“當然不是,我又不是東西。”
盛夏冷淡的臉因為他自罵的話破防了,她忍不住嘴角輕提,“對,你的确不是個東西!”
“笑了。”男人眸色漸深,手不自覺的伸手想去觸摸她,微微擡起又抑制住了,猛的收回,最後只道:“夏夏,兒童節快樂!”
盛夏用一種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他,“見到你,一點都不快樂,再見!”
大門砰的一關。
男人低喃,“是要再見。”
以後的每一個節日,都會在。
每一天,都想努力讓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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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周六,晴空萬裏,暖陽半躲在雲層裏。教堂裏,婚禮儀式已經結束,賓客開始陸續離開。
教堂最後方,男人拿着手機,低頭凝視着屏幕。
他旁邊,坐着一個戴着老花眼鏡的老人,老人見他出神,湊過去撇了一眼,似乎是一個女人蹲在地上拿着手機追劇的照片?
“這是…你女朋友?”老人姓賈,是孔筱笙和白蕭大學時的教授。賈教授是知道白蕭有個交往了挺長時間的女友的。
白蕭嗯了一聲。
“其實我還挺好奇,你那個時候怎麽沒和筱笙在一起,便宜那小子了。”在賈教授眼裏,那時孔筱笙和白蕭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
白蕭沒答,只是反問他:“老師,您會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嗎?”
賈教授愣了半晌,有些不可置信,白蕭那時的一言一行,在衆人看來,明顯就是在追求。
“不喜歡?不喜歡你那一年幾乎每天送人家回寝室?你吃飽了沒事幹?還當着那麽多人面說什麽每個人心裏都有永遠的第一?”
“你也說了,只是那一年。至于第一那個,我有說是我心裏的第一嗎?”白蕭沒有過多解釋,他忽的想到了盛夏,低喃道,“如果真喜歡,我怎麽可能會不和她在一起。”
“老師,我沒您想的那麽克制。”
賈教授嘆了嘆氣,也對,年輕人的世界,真喜歡哪有那麽多顧忌。
他忽的想起那段時間的孔筱笙。她性格向來乖巧安靜,以致于那段時間更加沉默寡言衆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賈教授心裏有個猜測,“現在想起來,筱笙那一年裏是有些反常。所以你當時只是照顧她?為什麽,既然願意照顧,多少都有點喜歡吧?”
那是孔筱笙最不願意面對的過去,那個堅強勇敢的女孩子選擇了把一切藏起來,這麽多年,白蕭從不對人解釋這些,“因為她變成那樣,多多少少有我的責任。”
賈教授瞪大雙眼,想到什麽,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不一會兒,已經換成中式紅色禮服的孔筱笙緩緩走過來,“今天怎麽沒把你女朋友一起帶來?我和老師都還沒見過她呢?”
孔筱笙見他不說話,又問:“怎麽不說話呢?我過幾天要回X國了。下次再見大概就是你倆結婚了。”
這次白蕭沒有再沉默,“可能暫時沒辦法帶她見你們 。”
“為什麽?”孔筱笙不解。
他眼眸低垂,連用詞都在刻意回避,“她說和我在一起不開心,所以—”說到這,男人頓了一下,像是終于認清了事實,他低喃,“她不要我了。”
徹底的劃清界限,連朋友都不想當。
孔筱笙認識他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無措到幾近自卑的情緒。
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白蕭的電話就響了,男人起身就往外走,“我接個電話。”
白蕭走後,孔筱笙看着男人的背影,神情是憶起往事的恍惚,“老師,他沒有交女朋友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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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蕭接了電話和孔筱笙道別就回了律所。
剛回律所,就聽到李明發愁的聲音:“卧槽,老大快遞了一條狗給盛夏?”
江月月瞬間發現這其中的bug,“怎麽可能,狗不能快遞的。”
李明有些懵:“那為什麽盛夏給我發微信說,快遞了狗後記得快遞狗糧……”
餘光撇到白蕭進來,李明快步走過去,一副苦惱的模樣,壓低聲音問:“老大,你到底給盛夏快遞了什麽呀?”
白蕭淡撇他一眼,神色未變道:“我自己。”
徹底淩亂的李明:……
所以,盛夏讓快遞狗糧是給……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