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凡澄郁站定身子, 尴尬感頓時溢滿全身，已經壓下去的門把手又松開，機械地轉過身, 朝江緒缈的方向去看，發現她正看着自己。
嘴角抽動, 道：“啊…江老師你醒了。”
江緒渺揉了揉自己有點淩亂的頭發，迷茫地看着凡澄郁, 語氣困惑：“凡老師...你醒這麽早？”
聞言, 凡澄郁目光停留在江老師的臉上，可又忍不住向下看，因為江老師穿着睡衣，睡衣的領口有點大，由于江老師單手撐在沙發上，雙肩受力不均勻, 導致肩帶下滑, 平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 一片雪白的肌膚呈現在眼前, 重點是, 透過薄薄的睡衣面料，凡澄郁好像隐約看到了兩點粉紅的凸起...
倒吸一口氣, 凡澄郁立馬挪開了目光, 臉上火辣辣的，內心浮出一絲燥熱, 不知道看向哪裏好，只能盯着地板。
見凡澄郁不說話，江緒渺又問了一遍：“嗯？凡老師？”
無奈只好撒謊：“我，我準備去給你買早飯來着。”
“可是現在好早哦。”江緒渺将撩了一下耳發, 從薄被裏出來，明顯帶着疲憊，嘴裏卻說着：“餓了嗎？我給你做早餐吧。”
凡澄郁立馬推辭：“不不不不，江老師，你繼續睡吧，我來做。”
此刻心中充滿了愧疚，看江老師這樣子疲累，估計是晚上沒有睡好，為什麽沒有睡好，那當然是因為昨天晚上霸占了她的床。
凡澄郁重新換了拖鞋，眼見江緒渺已經起身就要進廚房，趕緊阻攔了她，催促道：“你去房間裏再睡一會兒吧，早飯交給我了。”
江緒渺揉了下眉心，語氣溫柔：“我已經醒了。”事實上她困得要死，昨天晚上本來就失眠，淩晨兩點才睡，現在才早上六點，睡眠還不到四小時，腦袋裏像是塞了個鉛球。
凡澄郁看出了她的疲憊，堅持道：“江老師，你快回去再睡會兒吧，廚房這裏交給我就好。”
在凡澄郁的再三堅持下，江緒渺選擇投降，最終被凡澄郁推進了卧室裏，強制入睡一小時。
接下來是準備早餐的時刻，對于凡澄郁這種廚房殺手來說，做簡單的早餐勉強可以，要炒個什麽菜是不可能的。
打開江老師家的冰箱，有水果，牛奶，雞蛋，但凡澄郁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在了那玻璃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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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眼，凡澄郁感受了一絲熟悉，咦，這不是上次給自己喝水的那個杯子嗎？為什麽裏面還有半杯水？凡澄郁拿出杯子一看，就是白開水嘛，估計是江老師喝過的？于是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接着拿出雞蛋和面包，再翻了翻冰箱，還有沙拉醬，覺得可以做一個簡單的西多士。
開始做早餐，凡澄郁不是經常進廚房，所以手生，好在她認真，雖然慢是慢了點，但最後做出來的早餐還是有模有樣的。
快到六點四十，凡澄郁把廚房收拾幹淨，熱乎乎的早餐已經放在了餐桌上，為了保留溫度，凡澄郁特意拿了一個盤子蓋着。
凡澄郁思考着，或許江緒渺七點左右起床，接下來的20分鐘，是等她起床還是走人？想了想覺得還是溜了吧。
原因只有一個，昨晚沒洗漱也沒換衣服，對于輕微潔癖的凡澄郁來說，有點難受。她可不想接下來一整天都以這樣的面貌見人。
掐指一算，若是現在趕着回家，差不多七點能到，收拾收拾，七點半之前再出門去學校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最後還是出門了，臨出門前特意發了條消息給江老師：【江老師，我回家洗個澡，昨天晚上麻煩你了，你多睡會兒吧，今天早上的早自習交給我了。】
發了消息，凡澄郁這才出門。
出門後去摁電梯，意外地發現電梯門口有個打包盒，透過盒子的空隙，凡澄郁半蹲身子，低頭一看，裏面竟然放了好幾串涼了的燒烤。
回憶突然湧入腦海，她記得，好像昨天燒烤是沒吃完的，江老師好像打包了，仔細看燒烤的包裝，是昨天那家店，點的菜也是昨天的菜。
可是盒子為什麽會放在這裏？凡澄郁百思不得其解，隐隐約約好像有點印象，類似于什麽“江老師，你抱我好不好呀~”，凡澄郁立馬打了個冷顫，渾身一抖，心想怎麽可能，自己怎麽可能說出這種黏黏膩膩的話。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凡澄郁來不及思考太多，提起燒烤盒子進了電梯……
江緒渺是被鬧鐘吵醒的，腦袋還是暈眩，完全沒睡夠。
拿起手機一看，七點鐘，順帶還看了眼凡澄郁發來的消息。
走了麽？已經直起身子的江緒渺又倒在床上，眷戀于又暖又軟的被窩，上面還帶着屬于凡澄郁的氣息。
攥着被子的一角，江緒渺貼在鼻尖上嗅了嗅，淡淡的鈴蘭清香，馥郁蔓延在空氣中，仿佛只要輕輕吸一口，胸腔都被她的香味填滿了。
江緒渺将被子摟緊了些，突然有點後悔，如果昨天晚上和凡澄郁一起睡覺的話，那是不是一整夜都可以睡在這香氣裏？江緒渺摟着被子，幻想着自己摟着凡澄郁，又閉上了眼睛...
“滴滴、滴滴……”鬧鐘又響了，從來不賴床的江老師，今天竟然多睡了十分鐘。
舍不得，還是起床了。
穿上拖鞋，心裏還想着她給自己做的早餐，就放在桌子上的，打開蓋子一看，是西多士，旁邊餐盤旁邊是一盒牛奶，江緒渺伸手碰了一下，牛奶是熱過的，原來凡老師這麽心細，心裏一陣暖流淌過...
江緒渺嘗了嘗西多士，吃起來還不錯，是她喜歡的味道。
接下來沒多磨蹭時間，簡單洗漱過後，江緒渺拿了桌上的那盒牛奶，一如往常地準備去守早自習。
雖然凡澄郁先前在手機裏說過了，這件事交給她，但江緒渺還是不放心。
因為凡老師連上班都是經常掐點到班的，所以早自習會不會遲到也不能确定，自己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清晨，踏入校園，新鮮的空氣加上活力的面孔，江老師的心情也雀躍起來。
當老師的好處還是挺多，每天看到的都是正值朝氣蓬勃青少年，他們臉上洋溢着的笑容是有感染力的，每每看到，都覺得有被感染到。
“江老師早上好！”
英語課代表趙小媚路過了，手裏提着一個袋子，裏面裝的是早餐。
江緒渺颔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對着趙小媚說：“早上好~”
她唇角的笑意一閃而過，溫柔似水的聲音撩動了趙小媚的心弦。
趙小媚看着江緒渺，捂着臉快步往前跑開了。
“啊啊啊啊！江老師笑起來好好看！她剛剛對我笑了！”
身旁的小夥伴吐槽：“花癡！”
趙小媚繼續誇贊：“江老師就是我心中的女神，要是我是男生，我就喜歡她這樣的！”
小夥伴點頭，但卻說：“我喜歡凡老師那樣的，雖然她們都好看，可是每次看到凡老師的笑，我覺得自己心跳都在加快……”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趙小媚擡眼一看，凡澄郁正站在講臺上搗鼓ppt，今日的她清清爽爽，一件白襯衣，內搭簡單圖案的T恤，下着一件淺色寬松的牛仔褲，穿搭偏中性，但她披在肩頭的黑色長發中和了這種視覺感受，有種英氣美。
趙小媚戳了戳小夥伴，低聲道：“凡老師今天來得好早呀！”
“今天早上的凡老師好清爽，穿的襯衣好好看~嘻嘻，我好像聞到她的體香了。”
趙小媚暼了小夥伴一眼，嘟哝道：“這麽遠都能聞到，我看你是癡心妄想！”
七點四十，早自習準時開始。
凡澄郁兩手一拍，聲音洪亮：“小可愛們，今天早上有新的任務~”
同學們七嘴八舌：什麽啊什麽啊！
“測試詞彙量。”
臺下一片嘆氣唏噓：
“啊，凡老師，我不要啊！”
“不要啊，凡老師。我有罪，請直接懲罰我，別讓我測詞彙量啊！”
“凡老師，嗚嗚嗚……我不要！！！”
同學們愁眉苦臉，教室裏充滿了殺豬一般的嚎叫。
凡澄郁唇角的笑蕩漾開，又拍了拍手，解釋道：“嗨呀！你們不要緊張嘛，我們就當玩玩游戲？輸了不懲罰，贏了還有獎勵。”
“什麽獎勵啊？”
“一二三名都有獎勵，我們先玩，玩了之後再公布什麽獎，好不好？”
她這麽一說，同學們突然來了精神了，好像相對于枯燥的晨讀來說，測一測詞彙量也不是不可以。
“接下來，我随機顯示我們這學期學過的單詞，舉手回答。”
凡澄郁打開ppt，投影上出現了第一個單詞：confident.
“有沒有會的啊，舉手舉手。”
這單詞簡單，大家都齊刷刷地舉手，最先舉手的是班長，于是凡澄郁叫了她。
“班長，你來，先讀，再說意思。”
班長讀了一遍，回答道：“自信的，adj.”
凡澄郁并沒有讓她立馬坐下，接着問她：“有沒有想到別的單詞？”
班長思忖，果斷回答：“嗯…我還想到了confidence，名詞；confidently，副詞；以及另一個形容詞：confidential，意思是機密的，以及可能會聯想到confidentiality，confidentially這些單詞。”
凡澄郁點了一下頭，心想，對高一的同學要求不能太高，掌握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她不吝啬誇張，說：“很棒，記單詞就該這樣，聯想地越多越好，嗯…班長一共答出了六個，給她加6分，我們接着來。”
同學們的好勝心已經被成功激起，大家都想拿第一，所以回答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踴躍。
江緒渺默默站在門口，悄無聲息地看着這一切進行着。
原本以為凡澄郁會遲到的，看到這一幕，江老師發現是她想多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目光落在講臺的方向，凡澄郁上課的時候總是很有活力，很快就能拉近與學生之間的距離。江緒渺心想，也許這就是她的教學特點吧。
目光凝視着，總覺得凡澄郁的一舉一動都在發光，清越的聲音，燦爛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的自信和優雅，都如一縷春水化在了江緒渺的心中。
有那麽一瞬間，江緒渺也渴望成為一個學生，如果是那樣，是不是就有機會得到凡澄郁的獎勵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老師：哼哼。
凡老師：腫麽了？
江老師：所以誰是第一？
凡老師一把摟住江老師，“你呀，當然是你，在我心裏你永遠滿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