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勞煩,需要怎麽治?”

“治是治不了,”,老先生揮揮手:“娘胎裏帶來的老毛病,不過也忒是奇怪,你也先別急。雖然說是陳年舊疴,能看出來之前這孩子家人也挺上心,只是治标不治本,大毛病是沒有的,好好養着就是,多吃藥,也不定是什麽好事。”

只能調養,不能根治。

顧鈞皺眉,問:“有什麽需要忌諱的嗎。”

有人上心,做醫生的自然知無不言:“平時看顧着點,別累着,別興奮抑郁過度就行。”

他看着面色平靜的顧鈞,冷不丁笑着搖了搖頭:“小顧啊,別太緊張,這孩子沒什麽大毛病。”

男人颔首,也沒有回應,明顯還是有些在意。

認誰知道心裏邊擱着的人忽然有了個毛病,也不能安心。

別提這位...眼看着顧鈞就上心得很。

秦老先生給開了治感冒和調養的藥,定下老樣子讓司機去拿藥,搖晃着身子走了。

這老鐵樹呦,長大了都會開花了,啊。

顧鈞實則放心不下。

晚上十點,顧家管家的電話被打通,老宅裏熟悉煎藥的李叔和擅長調理飲食的程姨被連夜調到大少爺的住處,李叔有些中醫學識,煎藥方面很有一手,也是顧家的老人。

秦老先生離開的時候,季雨迷迷糊糊醒了一回,之後就感覺身體一輕,周身環繞的都是熟悉的氣息。

他胡亂伸手抱住了人,埋頭在男人單薄的睡服上,抓着顧鈞衣領嘟囔:“哥...別擔心,我這是老毛病了。”

聲音弱得像只剛撿回來的貓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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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男人低沉應了聲。

聽到男人聲音的少年安心又睡了過去。

到底顧鈞上心沒上心的,季雨再醒來的第二天就身體力行的深切體會到了。

昨夜十點半左右,李叔和程姨趕到了國庭別墅。

李叔是個中年人,身體健朗,一聽說小東家有事,東西都沒收拾就連忙趕了過來,結果他看着長大的大少爺健健康康的,倒是冷清的大別墅裏多了個陌生小孩兒,得知到底需要照顧的人是誰後,李叔和程姨面面相觑,和秦老先生一樣被驚的目瞪口呆。

他們這群看着顧鈞長大的老人,誰也沒見過顧鈞為誰這麽興師動衆的模樣。

李叔和秦老先生還不一樣,他是顧家真真正正的老人了,上上下下都住在顧家的那種。

顧鈞這次的上心程度,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他卻是一眼就看個透徹,連帶着對小孩兒上心不少。

不過季雨鬧騰了半晚,考量到現在少年的身體不适合興師動衆地再叫醒一回,顧鈞便把少年安置在身邊,又重新給擦了遍手臂和額頭,便放任小孩兒睡了一晚,逃過了大半夜喝中藥的噩耗。

季雨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感覺身體還有點沉重,他隐約好像記得昨晚來了個老人家給他看病,男人好像抱着他哄了兩句---

之後發生了什麽卻記不太清楚了。

少年從被子裏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

他四處張望兩下,沒見到男人,于是穿上昨天兩人一起買的兔子拖鞋出去找人。

房門剛一打開,就和一個穿着一本正經的中年叔叔輩打了個照面。

對方也是一愣,而後和善笑道:“安安醒啦,叫我李叔就成,快回屋呆着去,一會你陳嫂就把粥煲好了,小鈞昨晚都擔心壞了。”

李叔心裏頭算是愛屋及烏。

昨兒他到這,顧鈞把人護得好好的,連個照面都沒打,今兒一看見人才知道這小孩兒多招人疼。

那雙眼睛漂亮又幹淨,看着根娃娃似的。

雖然人還蒙着,嘴巴乖巧叫了聲李叔,視線左右看着,看樣子是想找顧鈞。

李叔笑着說:“小鈞樓下開會呢,估計得等會兒,特意囑咐我看着點你,想要啥就和李叔說。”

“啊,好的,謝謝您。”得知男人在開會兒,少年蔫了一會兒,頭上呆毛顫了顫。

他不死心地朝樓下看了眼,只看到了陳嫂和另一位不認識的阿姨在廚房忙活,于是老實縮回了屋子。

一個晚上過去,感覺家裏人多了不少人。

等男人上來他得問問清楚。

季雨又爬回了床上,攤成大字型眯了會眼睛,然後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深吸了口氣後打開了微博。

今天是旅行者官博官宣他參與的日子,還沒到定下的下午兩點,他就緊張起來。畢竟這算是他人生中第一份職業,也是他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經歷。

官博已經發了張他的模糊照片,只能看出來是個少年,是昨天楊超走前随手拍的一張。

少年的臉頂得住任何鏡頭,連妝都不用畫,宣發看到這張照片直接就拍板定了。

現在評論裏一溜煙猜測他身份的節目組老粉,還有跟着下注的,什麽背一百個單詞,寫一百道數學題,熱熱鬧鬧的。

季雨從上往下翻着着,一想到這些人日後可能會是喜歡他的粉絲,心裏就感覺一陣陣奇妙。

顧鈞進門的時候,先看見到就是少年翹在半空中糾結的兩只腳丫。

男人曲起食指,再次敲了敲門。

沉迷手機的蘑菇不但沒聽見敲門聲,等顧鈞到了床邊才反應過來。

察覺到身邊打下的一片高大陰影,裹在被子裏的少年立馬抛下手機,從松軟的被褥裏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叫了聲人:“哥,你開完會了。”

季雨一骨碌就想爬起來,結果因為動作太扭曲,和被子纏成了一團毛線,這下是徹底出不來了。

顧鈞笑出聲,把團子從被子裏拯救出來,然後少年還沒喘勻氣,頭上就被蓋了層薄被子。

“秦老說,你現在不宜着涼,也不能吃涼的東西。”

顧鈞低眼注視着少年,每說出來一個字,少年原本笑眯眯的眼睛就垮下去一分。

到了最後,幹脆從活潑的貓眼琉璃成了狗狗眼。

季雨還沒享受兩天健康的身體,一朝又被打回原形。

蘑菇蔫噠噠的裹着被子争取寬大處理:“每天一只雪糕可以嗎。”

被子裏伸出一根讨價還價的白瘦蘑菇纖維。

顧鈞眼中笑意更甚,手掌揉了把少年毛茸茸的腦袋。

“不可以。”男人開口:“外邊的李叔你應該見過了,樓下還有會暫住一段時間的程姨,李叔會負責給你煎藥,程姨輔助食療。”

“一個星期,一天都不能少。”

男人定下結論。

“啊---”蘑菇都快直接化了。

原來那兩個都是來看顧他的!

季雨瞬間充滿絕望,眼尾可憐地耷拉下去。

“七天而已,之後等好起來,暫時就可以停了。”

顧鈞看着失落的小孩,哄道。

季雨年紀小,性格也沒有定型,應該正是胡鬧的年齡,被管着一個星期,确實有些強人所難。

“好。”得知肯定免不了一星期苦味大餐的少年老老實實應了。

不過他轉移視線也快,馬上就又興奮起來,抓起一邊的手機舉高了,兩個手指觸在屏幕上放大照片給男人看:“哥,你能看出來這是我嗎?到時候我見了大明星,給你要簽名照!”

裹着被單的少年興高采烈,完全沒有一點昨晚病怏怏的模樣。

顧鈞心下稍松,神情也松份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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