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夜幕未降臨, 天只是有些暗,公園路燈已經逐一亮起了,發着冷白的光。
女人吻點觸感清晰, 帶着極為珍重的意味,陶鹿因下意識閉上眼睛, 在女人退開後, 重新睜開,還有些懵,“沒了?”
商桉表情還冷着, 沒反應過來,“嗯?”
陶鹿因抿了抿唇, 主動再湊下點兒身子, 親住了她的唇, 這個姿勢有點費脖子,商桉主動擡了擡頭, 方便她親。
傍晚公園無人, 周圍一片靜谧,因為怕拉扯到右臉, 陶鹿因沒有太深的動作,只小貓似的親親她就退開,又親了親, “別生氣了。”
商桉起身, 蹲太久腿有點麻,她坐在長椅上, 拿過陶鹿因腿上的藥,“沒生氣。”
“姐姐,”陶鹿因努力忍着笑, “你自己說這話你信嗎?”
商桉擡眸看了她一眼,不帶任何情緒的,“她為什麽打你?”
陶鹿因頓了頓,如實道:“坦白了我們的事情。”
商桉眼睫動了動,沒再追問,沉默地拆開其中一個藥盒,取出裏面的藥膏,盯着看了半晌,“直接塗在臉上嗎?”
陶鹿因湊過去,點點頭,“應該是。”
商桉擰開蓋子,擠出一點兒在指尖上,而後側了側身子,透明的膏體輕緩地塗在小姑娘右臉上,邊塗邊問,“疼嗎?”
“不疼,”陶鹿因說:“冰冰涼涼的。”
“……”
陶鹿因沒忍住問:“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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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桉低下頭,重新擠出一點兒,見她半天沒應答,陶鹿因開始自我懷疑了,“真的很醜嗎?”
“……”
陶鹿因當即要翻出口罩戴上,商桉餘光瞥見,聲線涼涼,“幹嘛,還沒塗完。”
“……”陶鹿因發現她女朋友不生氣還好,生氣了反倒不好哄,她嘆了口氣,抓着她手讨好似的晃了晃,“我都哄你了,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商桉硬邦邦地,“覺得醜的話,可以躲開。”
“打一下也沒什麽,躲開她會更生氣,”陶鹿因笑,“而且我沒有那麽脆弱,很順利地出櫃了。”
似是沒法兒反駁,商桉一言不發地幫她塗藥膏,陶鹿因觀察着她的表情,繼續說:“下次我會躲開,以後再也不會被打了。”
她豎起三根手指,“我保證。”
商桉沉默看了她半晌,傾身過去,咬了咬她的唇,“不會有下次了。”
……
公園漸漸來了人,她們沒呆太久,差不多收拾好就離開,路上,陶鹿因猶豫着要不要說下陳瑜的事,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
只要說起這個人就不開心,索性就不要開口。
反正事情大致都解決了。
陶鹿因想起不久前應對孟瑤的話,以及孟瑤的反應,覺得她的反應還算是好的。
她本來都做好,孟瑤會不認她這個女兒的準備。
事實上,結局還是很令人開心的。
就這麽一直到了家,陶鹿因都處在輕松開心的心情中,她有點餓,從冰箱裏拿出草莓洗,背後突然被人抱住,商桉借着這個姿勢,把洗草莓的活兒攬了過來,揪掉一片草莓葉子。
“我明天要去出差,”商桉聲音貼近她耳邊,“一周後才會回來。”
陶鹿因習以為常,嗯了聲。
“沒辦法經常看着你,你媽要去找你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好讓我心裏有個底,”商桉拿起個草莓放進自己嘴裏,人也跟着退開,稍低着眼看她,“知道了嗎?”
陶鹿因點頭,“知道了。”
當天晚上兩人睡的很晚,倒也不是做了些膩膩歪歪的事兒,而是商桉為了照顧女朋友形象,拿着冰塊和藥膏雙管齊下,在她臉上敷了好長時間。
明天早上起來,已經看不出什麽痕跡了。
陶鹿因被人伺候着,睡的很快,醒來商桉還在睡,她自覺起來做了頓早餐,把商桉送到機場才去了公司。
一進門,林望澤翹着蘭花指陰陽怪氣,“遲到了啊。”
陶鹿因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看在相識一場的面上,少扣我點工資呗。”
“怎麽回事呢,天天不遲到不早退勤勤懇懇打工的陶組花,怎麽突然遲到了?”林望澤悠悠抿了口枸杞水,瞥她,“遇到事兒了?”
陶鹿因沒回答,關注點卻是,“陶組花?”
“對啊,課題組組花,他們幾個封的,”林望澤說着皺了皺眉,盯着她的臉,“怎麽紅了一塊?”
雖說痕跡消了很多,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陶鹿因淡道:“不小心磕着了。”
白嘉年聞言看過來,關心道:“疼不疼?”
“還好,”見組裏的人都看過來,陶鹿因淡笑了下,“真沒什麽,還不至于毀容。”
徐凡在電腦後邊松了口氣,“我們陶組花還在,組花還是在的。”
“不過我覺得,就算毀容,應該也不會難看許多,”白嘉年溫溫吞吞說:“畢竟學姐底子好。”
陶鹿因聽着他們對話,有點哭笑不得。
長得好看這件事,她從小到大被人誇過很多次,大概有商桉的襯托,她倒也沒覺得自己多漂亮,有段時間還對自己顏值産生了懷疑,生怕配不上商桉。
但基本的自信還是有的,陶鹿因笑笑,謙虛說:“沒有沒有,咱們組的人都長的不差。”
“是呢,”林望澤欠欠地出聲,“想當年,我也能稱得上一棵組草,帥氣堪比小李子。”
陶鹿因看着他稀疏的發頂,沉默。
“看什麽看,看什麽看,”林望澤指着她,“知道你心裏吐槽我呢,放心吧,沒幾年你也能跟我一樣,組花進化成組化。”
陶鹿因:“……”
當天晚上下班後,陶鹿因準備地鐵回家,邊心裏琢磨着買車這件事,出公司後發現商桉的朋友在等人。
她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商桉朋友叫住了她,“哎,我送你回家啊。”
陶鹿因愣了下,“不用。”
“沒事兒,不用客氣,”商桉朋友給她打開車門,“特地等你下班的,不能白讓商桉請吃飯不幹活兒,她跟我說了,如果你媽過來接你,你不想去的話,就可以跟我打電話。”
陶鹿因還不知道有這茬,她哦了一聲,點頭,“謝謝。”
“不用。”朋友笑。
陶鹿因回去後跟商某人說了下這件事,她打過去視頻通話,等待接通的期間,從冰箱裏拿出瓶酸奶。
插上吸管喝了口,那頭接了。
陶鹿因回到卧室,咬着吸管笑,“姐姐,你照顧我好周到啊,我家博士怎麽對我這麽好。”
商桉手機立在面前,手裏捏着根筆,低頭看着手邊的實驗報告,翻過一頁,“嗯?”
陶鹿因也不在乎她的冷漠,絮絮叨叨地說着話,商桉邊聽邊看着一串串實驗數據,不經意擡眸時候,定住了。
小姑娘穿着浴衣,領口松松垮垮的,手裏酸奶不知什麽時候喝完了,趴在床上托着腮,細細白白的小腿翹着,黑發柔軟散着,有幾根貼着脖頸蜿蜒進領口裏。
商桉:“……”
商桉直接挂了。
陶鹿因有些懵,她話還沒說完呢,沒多久收到了商桉消息。
S:有事可以打字
T:……
周六這天,陶鹿因下班去了嚴嘉美容院一趟,她這邊不管是裝修還是服務都屬于高檔次的,光是店面設計就花了十幾萬,按照嚴嘉的話來說,店面就是人的臉面,一定要風光漂亮才行,土了吧唧的自己都嫌棄。
陶鹿因進去後,服務員立刻微笑上來,陶鹿因沒跟她走,注意到休息區那邊坐着個人,她擡腳過去。
嚴嘉正低頭玩手機,對面突然坐下個人,她挑了下眉,想說誰這麽自來熟,看見人就笑了,“鹿?”
陶鹿因嗯了聲,“嚴老板。”
“哎,什麽老板不老板的,”嚴嘉放下手機,勾唇笑了笑,“放心,不管過去多少年,你都是我的好女鵝,我永遠都是你的好麻麻。”
陶鹿因:“……”
一樓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嚴嘉覺得在這兒說話吵,帶她去了二樓的SPA房,嚴嘉摩拳擦掌,“要不要給你來個全套按摩,實不相瞞,嚴老板的頂級服務目前只有楊小梨享受到,鹿你是第二個。”
“不用,”陶鹿因說:“我就是來你這兒坐會兒。”
嚴嘉看她,“有事跟我說?”
陶鹿因看着她,笑了,兩個人十幾年的友誼,縱使大學沒在一個城市,但彼此還是能一個眼神能看出想什麽。更何況這麽多年,嚴嘉一直扮演着出謀劃策的軍師,陶鹿因習慣了把她當成傾訴對象。
陶鹿因舔了下唇,把前幾天的事開口跟嚴嘉說了。
嚴嘉聽完湊近她,指腹蹭了下她的臉,“這麽漂亮的一張臉,她也真下得去手,除此之外沒做別的吧?”
“沒了,”陶鹿因拍掉她手,“我還沒那麽嬌貴。”
“那恭喜你啊,陶小鹿同志,”嚴嘉握住她手,表情激動地要湧出熱淚,還使勁握了握,“你現在自由了,解放了,可以随心所欲暢行在人行道了,沒什麽可以困住你了。”
“……”
“說實話,我從見到你第一眼起,就覺得你做什麽事都會成功,包括拿省狀元,包括和商桉姐姐在一起,包括順利出櫃這件事,”嚴嘉說:“陶鹿因同志,你無所不能。”
“……”
““這真的是你的實話嗎?”陶鹿因幽幽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才四年級。”
嚴嘉面無表情放開她,“你這人怎麽這麽會破壞氛圍,你不覺得我剛才說話很激情彭拜麽。”
“來,”嚴嘉抽出件真絲浴袍遞給她,拍了拍床,“躺上來,打個巴掌不得給個甜棗麽,今兒個麻麻伺候你。”
陶鹿因挑了下眉,沒拒絕,換好後躺在床上,問:“你要給我做什麽?”
“我會做的不多,先來個清潔,然後給你按按摩什麽的,“嚴嘉先幫她卸了妝,“嚴老板親自做的,就不用要求那麽多了。”
陶鹿因笑,“行。”
估計真是服務過的人太少,嚴嘉手法格外生疏,甚至都分不清瓶瓶罐罐裏裝的是啥,陶鹿因沒忍住問:“你真的是這家美容店老板嗎?”
“老板不一定非得會,有錢誰都能當,”嚴嘉說着讓她翻身,自己幫她按摩,“但是按摩還是不錯的,你可以相信我。”
中途,陶鹿因手機來了條消息,她沒法動,說了手機密碼,讓嚴嘉幫忙回。
嚴嘉看着商桉問她在哪的消息,發了個地址過去。
嚴嘉沒多久去了衛生間,陶鹿因趴在床上沒動,等再感應到有人來時,她想了想,說:“你是不是經常給楊小梨按啊,這屬于泰式的吧,還挺專業的,可以去當按摩師了。”
沒人說話。
陶鹿因挺滿意的,“可以繼續了。”
下一秒,她感覺自己裸。露的後頸和肩有指尖慢慢悠悠滑過,微涼,有些癢。
陶鹿因瑟縮了下,“用點勁,像你剛才那樣就行。”
幾秒過後,那人指尖力道重了些。
“龐西來過你這裏嗎?”陶鹿因開始碎碎念,“我覺得可以讓她也過來,對嚴老板刮目相看,不僅有錢開店,還懂按摩,優質女士沒錯了。”
“……”
“這麽一想,我們四人小分隊好久沒聚過了。”
陶鹿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商桉說。
陶鹿因人僵了僵。
商桉微垂着眸,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指尖從後頸滑至圓潤的肩頭,在白皙細膩的肌膚上輕輕點了點,“你教教我,怎麽伺候你才舒服。”
“我也想當個優質女士。”
作者有話要說:??要收尾啦
大概,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