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她出現的悄無聲息, 陶鹿因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個人,她歪着頭和商桉對視了幾秒,張了張嘴, “啊……”

“啊什麽?”商桉饒有興致地看着她,“教教我。”

這怎麽教, 陶鹿因還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勢, 只是頭歪着,“你不是要明天才回來嗎?”

“提前結束了,”商桉指尖在她肌膚上若有似無地劃着, “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剛剛還在微信上問過你。”

陶鹿因噢了聲, “那是嚴嘉幫我回的。”

商桉輕挑了下眉梢。

“嚴嘉呢?”陶鹿因身子略略支起來一點兒, 視線別扭地環顧了一圈, “她說要去衛生間怎麽也沒回來?”

商桉唇角笑意一滞,沉默地看了她半晌, 指尖收回, 輕點了下頭,“我去幫你叫她。”

語氣沒什麽溫度, 模樣看着也不像是去叫人,反倒跟氣勢洶洶要跟人打一架似的。

陶鹿因知道了,她這是不開心了。

她慌慌地起身, 毛巾順勢下滑她也沒管, 着急忙慌地抓住商桉的手,順她毛, “不用不用。”

直到商桉動作頓住,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半晌,陶鹿因才忽的感受到了什麽, 低下頭,發現自己是裸着的。

因為剛剛做的按摩,陶鹿因把浴袍脫下來了,此刻全身上下除了內褲沒穿別的,她低頭看了半晌,再擡頭,對上商桉的眼,白淨耳根紅了。

商桉眉尖一跳,撿起滑過的毛巾,重新給她披上,包裹的嚴絲合縫什麽風景都看不見了,才微蹩着眉問:“剛剛就是這麽按摩的?”

“按摩也不能穿衣服呀。”陶鹿因小聲說。

Advertisement

陶鹿因跪在床上,仰着頭看她,跳過這個話題,“你提前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去接你。”

“接來接去的多麻煩,”商桉唇角稍彎,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自己來找你,還會有點兒驚喜感。”

小姑娘身上似是抹了什麽精油,有種玫瑰似的蠱人的味道,商桉沒立刻退開,含住她的唇瓣溫柔舔舐,舌尖探入勾出,唇舌交纏中,她含糊道:“然後就驚喜地看見女朋友,舒舒服服的按摩。”

陶鹿因仰着脖頸回吻着她,聽到這話退開了一點兒,沒忍住笑了一聲,“我其實主要是要來找嚴嘉的。”

“姐姐要是介意的話,我以後就不按了,”陶鹿因看着自己被毛巾包裹的身體,“我還是很聽你話的。”

“沒關系,”商桉再次吻住她,“你舒服就可以。”

這話怎麽聽着有點羞恥呢,陶鹿因薄薄耳朵紅了一片,她舔。吻着女人,氣息交纏間,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伴随着嚴嘉大大咧咧的話,“鹿啊,剛剛商桉姐姐去找你了,你瞅見她沒,你要是……”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嚴嘉頓了下,匆匆低下頭出去了,“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

“……”

門重新被關上,兩人沒法兒繼續下去了,商桉緊了緊她的毛巾,“趴下吧,我去叫嚴嘉過來。”

“我不按了,”陶鹿因說:“我去換衣服。”

商桉嗯了聲,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陶鹿因裹着毛巾,在她特別自然的注視下不自然地去了換衣間,唰地關上門。

大概幾分鐘,陶鹿因衣冠整齊出來,注意到女人單手撐着臉頰,長長睫毛低着,有點疲憊的樣子。

陶鹿因摸了摸她的臉,“是不是坐飛機困了?”

“還好。”商桉捏住她的指尖。

“這幾天是不是沒睡好,眼底都有青灰了,”陶鹿因輕聲說:“送你回去睡覺。”

商桉看着她,“你不和嚴嘉玩了?”

陶鹿因這才想起什麽似的,眨了下眼,“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再去找嚴嘉。”

“不用麻煩,”商桉唇角稍彎,“我去學校宿舍睡會兒就好,你們先玩,玩夠了我過去接你。”

兩人一塊下了樓,陶鹿因視線掃了一圈,發現嚴嘉在休息區沙發上窩着,背對着她玩手機,陶鹿因讓商桉在原地等着,自己過去找她。

距離越近,越能清晰聽見嚴嘉發語音,“真的,玩的太野了,你根本想象不到,這叫啥,按摩play?!”

“親的難舍難分啊!”

“實不相瞞,她倆親的太欲了,我立馬能腦補出一部那個啥片兒。”

“視覺效果可太刺激了。”

陶鹿因越聽越面無表情,屈指敲了下桌面,嚴嘉忙着給龐西發消息,頭也沒擡,“忙着呢,閃一邊兒去。”

“閃哪邊?”陶鹿因說。

氣氛凝固了兩秒,嚴嘉擡頭,展出了明媚無比的笑容,“完事了?”

“……”陶鹿因淡聲說:“我先送姐姐去學校,然後回來找你。”

“一起去啊,”嚴嘉收起手機,“龐西不也在那麽,正好把她也接過去,咱仨一塊吃個飯。”

陶鹿因想了想,“也行。”

“等會兒,”嚴嘉說:“我換件衣服。”

嚴嘉換衣服挺快的,沒幾分鐘就下來,幾個人坐着她車一塊去學校,嚴嘉打着方向盤,往後視鏡裏瞥了一眼,“商桉姐姐剛出差回來?”

“是。”商桉坐在後座上,懶懶耷拉着眼皮。

“商桉姐姐還在讀博嗎,”嚴嘉偏頭問:“我記得好像讀了很久了吧。”

“嗯,”商桉笑了下,“不過也快畢業了。”

嚴嘉惆悵地哎了聲,“讀博好啊,我當時怎麽就沒想考研呢,不然的話現在也是在教室裏學習,就不用在萬惡的資本裏打滾兒了。”

商桉笑笑,沒說話。

陶鹿因坐在她旁邊,把玩着她的手,擡了擡眼,“羨慕的話,你可以陪龐西聽課。”

嚴嘉不以為意,“我陪她幹嘛?”

陶鹿因涼涼道:“你倆不是什麽事都喜歡分享嗎?”

“……”

嚴嘉聽明白了,這是還記着仇呢,她啞然了好幾秒,沒忍住說:“你能不能學學商桉姐姐好脾氣,別動不動就凍人好吧?”

陶鹿因沒搭理她。

商桉本來困的都要睡着了,聽到這話笑了一聲,“凍一點挺好的。”

“太熱烈的話,容易上天。”

……

嚴嘉把車停在學校門口,陶鹿因把商桉送到宿舍,随後等着龐西下課,等了大概十幾分鐘,龐西小精靈似的颠颠跑過來,兩個麻花辮一甩一甩的,“是不是要請我吃飯?”

“想什麽好事呢,”嚴嘉說:“AA。”

龐西啊了一聲,耷拉着臉,“不太好吧,兩個工作黨欺負我一個學生?”

“嚴老板哪有那麽小氣,”陶鹿因淡笑着,“來之前放話了,不把這個月工資花完不讓我們走。”

嚴嘉:“……”

記仇記上瘾了吧。

三個人每逢見面必火鍋,去的之前常去的那家,服務員拿了三個菜單過來,陶鹿因根據口味點了幾個,在飲料那一欄猶豫了下,最後勾了個啤酒。

酒上來後,嚴嘉挑了下眉,“你能喝酒嗎?”

“能。”陶鹿因說。

陶鹿因沒撒謊,出國那一年沒少被人約出去喝酒,就算不想喝,次數多了一滴不沾也是不可能的,雖說沒到特別能喝的程度,偶爾喝一點還是可以的。

龐西夾了個豆腐咬進嘴裏,“小鹿不再是之前的小鹿了。”

嚴嘉贊同,“披荊斬棘,無所不能的英雄。”

飯桌上,她們胡天海地地聊着天兒,期間不可避免地談起陶鹿因出櫃這件事,龐西的反應和嚴嘉如出一轍,激動的活像中了什麽天價彩票,“牛哇!!”

陶鹿因笑了笑,手機來了條消息,她解屏看了看。

媽:還疼嗎?

陶鹿因笑意淡下去,看着消息沉默了好半晌,才慢吞吞輸字過去:

T:早不疼了

距離那件事過去差不多一周了,期間孟瑤一直沒聯系她,可能覺得這個女兒丢臉,可能是說服自己接受,也可能是別的什麽,陶鹿因也沒有主動聯系她。

這條消息發過去後,幾分鐘後,孟瑤來了電話。

店裏人聲鼎沸,火鍋咕嘟咕嘟冒着熱氣,龐西和嚴嘉八卦着娛樂圈某個明星的緋聞,不知聊到了哪個點兒,互相哈哈大笑起來。

陶鹿因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火鍋店接電話。

電話接起後,先是沉默了十幾秒,而後孟瑤才緩聲開口,像沒發生過那件事,她關心着陶鹿因的工作和生活,聲音沒有多大起伏,情緒很淡。

整個電話沒持續兩分鐘,就挂了。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陶鹿因無比清楚,這是她讓步的一種表現。

陶鹿因抓着黑漆漆屏幕的手機,擡頭看了看天。

初秋的天氣不錯,風也涼爽,刮在臉上卻有種生疼的感覺,有股酸酸澀澀的東西洶湧地冒出來,陶鹿因吸了吸鼻子。

很奇怪,孟瑤打她時候她沒哭。

現在卻有點忍不住了。

陶鹿因使勁揉了揉眼眶,回到店裏位置上後,她指尖捏着啤酒罐,仰頭把它喝完,又去開了另一罐。

嚴嘉在八卦的間隙瞅了她一眼,見這啤酒度數不大,于是沒多管,随她去了。

誰知陶鹿因自己還嫌不過瘾似的,兩個啤酒罐叮咚扔進腳邊垃圾桶,腳步穩當地來到冰櫃前,拉開,掃了眼裏面冰鎮的飲料,皺了皺眉。

她合上冰櫃門,問了問前臺,“有酒嗎?”

前臺:“有的,我們這邊有啤酒,米酒,白酒,沒有葡萄酒。”

“米酒是什麽,”陶鹿因平靜問:“好喝嗎?”

前臺是個兼職學生,沒喝過酒,如實道:“不知道,但我聽其他客人說味道還行,就是後勁很足。”

“您如果想喝酒的話……”前臺見她年齡不大,誠意推薦,“可以喝果啤,甜甜的很好喝。”

“就來米酒吧。”陶鹿因說。

米酒被瓷白的瓶子裝着,需要一杯一杯斟着喝,陶鹿因拎着米酒回到位置上,拔開木塞,倒了一杯嘗了嘗,“還可以。”

龐西湊過來,“度數大嗎?”

“應該很大,”陶鹿因說着給她倒了一杯,“你也嘗嘗。”

龐西也就喝了兩小杯,剩下全讓陶鹿因喝了,嚴嘉靠在椅背上,看着這人把酒當水似的往肚子裏灌,眯了下眼,“真不會醉?”

“那你幫我準備個塑料袋,”陶鹿因特別清醒地看着她,“保證不會吐在你車上。”

“……”嚴嘉嘆了口氣,眼見這人又要來一杯,把她杯子往前一推,拽着她胳膊提了提,對龐西揚了揚下巴,“走了。”

臨走之前,嚴嘉沒忘朝店員要個塑料袋。

龐西不回學校,說要去找她男朋友,嚴嘉把她送到了地鐵站,然後開車往北市大學去,時不時往後視鏡瞥一眼,看後座的某個人有沒有吐。

陶鹿因軟趴趴靠着車門,手裏捏着黑色塑料袋,除了臉頰有點紅,面色還算正常,沒有任何喝酒後不舒服的反應。

嚴嘉沒忍住問:“你喝這麽多酒幹嘛,心情不好?”

陶鹿因說:“因為我渴。”

“……”

陶鹿因說完低頭拿出手機,給商桉發了條消息,而後靠着車門閉上眼睛,一直到車子停下來,嚴嘉說:“到了。”

陶鹿因睜開眼,“到哪了?”

“北市大學啊,”嚴嘉皺眉看她,“你不是要去找商桉姐姐嗎?”

米酒本身味道一般,但真如前臺說的那樣,後勁很足,陶鹿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醉了,她運轉着遲鈍的腦子,輕輕啊了一聲,“你也有個商桉姐姐?”

“……”

“好巧,我也有一個。”

嚴嘉面無表情看了她半晌,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商桉打電話,讓她把這醉鬼接走。

陶鹿因傾過身子,指尖扒着前座椅,不依不饒地說:“怎麽會有這麽多商桉姐姐,你是不是被騙了?”

嚴嘉挑眉,“什麽?”

“本尊在我手裏,”陶鹿因溫溫吞吞道:“你擁有的只是她的**。”

“……”

電話接通,那頭商桉把她倆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嚴嘉故意煽風點火似的問:“你怎麽知道,我手裏的不是本尊?”

“因為……”陶鹿因歪着腦袋想了想,湊近她耳邊,用一點兒也不小的音量偷偷告訴她,“姐姐左腿膝蓋往上三點五厘米,有一個特別小的痣,這個你肯定不知道。”

陶鹿因眉梢輕揚,“我趁她睡覺偷偷拿尺子量過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