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陶鹿因喝醉時和平時不太一樣, 不久前還是面無表情記仇記上瘾的超強號制冷空調,米酒一沾,搖身一變成了軟軟嗲嗲的甜妹, 連吐息都是甜的。
嚴嘉啧了聲。
果然,女人都有兩幅面孔。
但嚴嘉更沒想到, 陶鹿因一喝醉喜歡跟人講什麽情趣秘聞, 電話還在通着,嚴嘉輕咳了嗓子,忍着笑, “那個,商桉姐姐你也聽見了, 是她主動說的啊, 我可沒有故意想知道, 有什麽事與我無關啊——”
陶鹿因歪着腦袋,看着手機上的撥號界面, 皺眉, “都跟你說過了,你擁有的只能是**。”
嚴嘉笑得前仰後合, 還特別配合她,“對,對, 是**。”
“那你還不挂了, ”陶鹿因慢吞吞坐回去,“跟**有什麽好說的?”
電話那頭始終安靜, 陶鹿因這話說完,有很輕的一聲笑,聽着好像冷飕飕的, 嚴嘉最後報告了下地址,挂了電話,回頭對陶鹿因說:“鹿啊,你家庭地位怎麽樣?”
“地位,”陶鹿因想了想,搖頭,“我沒有地位。”
嚴嘉不知道是該嘲笑還是憐憫,半晌點了下頭,淘寶搜索送什麽花圈比較合适,可能不久就要用上了。
商桉沒幾分鐘到了校門口,嚴嘉的車很好認,騷粉的配色,張揚不失低調,停在那兒就是一道極具吸引力的風景。
商桉停在車窗前,屈指扣了扣,陶鹿因軟趴趴的身體直起來,隔着車窗和女人對上視線。
嚴嘉把車窗放下。
陶鹿因毫無阻礙地盯着女人看了幾秒,咦了一聲,“這是**還是本尊?”
商桉都快氣笑了,“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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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鹿因眼神還茫然,商桉拉開車門,稍稍彎下腰,似是感受了她的氣息,陶鹿因确定了這是本尊,伸出手臂,“抱抱。”
商桉人一頓。
忽然什麽脾氣都沒了。
她摟住小姑娘腰,半抱着把她從車裏弄出來,而後關上車門,對駕駛座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嚴嘉說:“那我先帶她走了。”
嚴嘉笑得明媚,“注意安全。”
黑沉夜色淺淺積壓過來,白晝正在緩慢消退,天空中隐約能看見屬于黃昏的殘邊。
嚴嘉的車揚長而去,商桉手未松開,嗅到了她身上濃重的酒氣,“喝了多少?”
陶鹿因比了個數字,“一瓶,好像不對,是兩瓶。”
“不是,”她皺了皺眉,有些苦惱的樣子,“到底是幾瓶?”
商桉:“……”
商桉松開了她,改為牽着她手,帶着她往前走,眼神冷飕飕的,“以後再喝一次打你一次。”
陶鹿因亦步亦趨跟着她,聞言不開心道:“家暴是不好的行為。”
商桉不搭理她。
“而且我做錯什麽了,你為什麽要打我,”陶鹿因理直氣壯,“我只是喝了一瓶酒,你要是打我,我就不跟你好,我以後找個不打我的女朋友。”
商桉面無表情看着她,“可以,那你別跟我好。”
陶鹿因直直和她對視了幾秒,撇了撇嘴,“你為什麽這麽兇?”
“那我以後不喝了,以後都不喝了行嗎,”陶鹿因握緊她,委屈巴巴地說:“你別不要我。”
“……”
商桉嘆了口氣,擡手攔了輛車,一塊進了後座,商桉看着小姑娘醉的微紅的臉,捏了捏,“委屈什麽,我什麽都沒說。”
“你說了,”陶鹿因說:“你說不跟我好。”
“……”商桉親了親她,“回家醒醒酒,睡覺。”
可能是真被吓唬住,陶鹿因路上安靜了許多,一直到回了家,她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手伸進口袋裏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了個皺皺巴巴的黑色塑料袋。
她還一臉求誇獎的表情,“我沒吐。”
商桉敷衍地點了下頭,擡手拉開冰箱門,拿出一小罐蜂蜜出來,然後倒了點溫水進去。
她把蜂蜜水遞給醉鬼,醉鬼乖乖捧着杯子喝,“還挺甜的,比酒好喝。”
商桉唇角稍稍彎起,“那以後就少喝酒。”
陶鹿因嗯了聲。
一杯蜂蜜水喝完,陶鹿因舒服地咂吧下嘴,躺在沙發上就要睡覺,商桉把她拉起來,“去洗澡。”
陶鹿因當即就不樂意了,又不好沖商桉發火兒,忍着脾氣說:“知道了。”
商桉輕挑了下眉梢,笑了一聲。
趁小姑娘洗澡的期間,商桉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在手機上回複消息,不知什麽時候,浴室那邊突然咣當一聲響,商桉皺眉,放下手機。
她敲了下浴室門,“阿因,怎麽了?”
“破了。”陶鹿因小聲說。
商桉耐心問:“什麽破了,受傷了嗎?”
“流血了。”陶鹿因仍舊小聲說。
商桉在進去和不進去之間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擔心她安全,擰開了門,裏面的确是流血了,而且還是血流成河的慘象,只不過血不是人體的血,是某個沐浴露罐子倒下,裂開了一道大口,紅色的液體順着扣子汩汩流出,染紅了一大片瓷白地板。
而陶鹿因——
商桉眼神看過去,小姑娘站在花灑下面,身上一點布料都沒有,愣愣地盯着破罐,對上商桉視線後,也沒有任何羞赦的反應,指着地板說:“确實流血了。”
“……”
商桉感覺自己這一晚過得真是魔幻,她收拾了下浴室,又壓抑着躁動特別正直地幫女朋友洗了個澡,最後大致收拾了一番,這才沉沉睡下。
隔天早上六點多鐘,陶鹿因按照生物鐘醒來,她被商桉抱在懷裏,習慣性地看了眼身體,穿着睡衣。
商桉還沒醒,她沒打算吵醒,輕手輕腳起來,剛有了動靜,又被女人抱了回去,“給你請假了,可以多睡會兒。”
陶鹿因有些懵,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要給她請假。
她眨了下眼,哦了聲,又躺了回去。
對上女人意味深長的眼神。
四目相視,陶鹿因慢慢道:“怎麽了?”
商桉眼神仍舊意味深長的,等着她主動坦白,結果小姑娘特別自然的和她對視,好像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商桉提醒,“昨天。”
“昨天,”陶鹿因想了想,還是那個反應,“昨天怎麽了嗎?”
商桉:“……”
陶鹿因喝酒後會斷片兒,醉了之後的事統統不記得,商桉還是第一次發現她這個特質,默了幾秒,決定不和她計較了,“沒事。”
雖這麽說的,但她這表情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兒。
陶鹿因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她有些惴惴不安,“真的沒事?”
商桉看起來還沒睡醒,沒回答,抱着她再度睡過去,陶鹿因被她的氣息環繞着,漸漸睡過去,也就沒在意這個事兒。
兩個小時後,商桉醒來去洗漱,陶鹿因蒙着被子緩了兩分鐘才起,進到浴室後,眼神在她腿上定格了兩秒。
商桉穿着長袖睡衣和短褲,短褲堪堪遮住大腿根,剩下的部分一覽無餘,修長細白,像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漂亮的一眼挪不開。
陶鹿因不自覺看的有些久。
商桉刷着牙,在鏡子裏看着小姑娘直勾勾盯着她腿看,大概過了幾十秒,這人也沒有把眼神移開。
商桉漱完口裏泡沫,忽然笑了,“喜歡我腿?”
陶鹿因回神,驚了下,大腦來不及反應,先是否認三連,“沒有,不可能,怎麽會喜歡呢。”
“那趁我睡覺拿尺子偷偷量過,知道我左腿膝蓋往上三點五厘米有個痣的人,是誰?”商桉說。
陶鹿因僵了下,默默垂下頭,琢磨着誰把這事兒說出去的,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早上商桉問她昨天的事情。
陶鹿因閉了閉眼,一種絕望的情緒将她包圍,在此刻終于明白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偏偏還得硬着頭皮,“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商桉眉梢輕挑。
陶鹿因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自顧自開始刷牙,“我想想啊……”
“行,”商桉洗漱好沒離開,閑閑倚着門框,“我在這裏等着你想。”
整個刷牙過程,陶鹿因格外煎熬。
她絕望地發現,自己藏了很久的有些小變态的心思就這麽被曝光了,而且罪魁禍首還是她自己。陶鹿因閉了閉眼,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那個晚上,拿尺子做賊似的量商桉腿的場景。
人的魅力點可以有很多種,性格,為人處世,最膚淺最直接的不過就是外表,然而就是這一項,商桉都有兩個絕品。
一個是臉,一個是腿。
就像她的臉十幾年沒有長殘一樣,她的腿也是,漂亮的賞心悅目,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其他花枝招展的手段都遜爆了,都不如她的腿有吸引力,更勾人。
陶鹿因第一次注意到,還是在商桉高一的運動會上,當時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單純覺得漂亮多看了幾眼,後來在一起了,可以一塊躺着睡覺了,就開始衍生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變态的心思。
于是某一天晚上,陶鹿因拿着軟尺偷偷量了量痣。
但也就做過這個事兒,沒做過其他的。
陶鹿因都不敢對上商桉的眼,懷疑自己在她眼裏已經是個變态魔的形象,她磨磨蹭蹭的洗完臉,想着等會兒該怎麽應對,商桉忽然有了動作。
她從架子上拿了毛巾,擦着陶鹿因臉上的水珠,問:“想好了嗎?”
“啊……”陶鹿因還想掙紮一會兒。
“三點五厘米,都精确到毫米了,”商桉挑眉,“說說看,還量我什麽了?”
“沒有了,”陶鹿因一臉你信我的表情,“真的沒有了。”
“嗯。”商桉給她擦好臉,毛巾放回原位置,洗了個手去客廳,陶鹿因下意識跟着她,“真的沒有了。”
商桉眯了下眼,在陶鹿因沒反應過來之前,抱着她就近放在沙發松軟扶手上。
陶鹿因愣了下,擡起頭,唇瓣不經意間蹭到了她的下巴。
“既然現在清醒了,”商桉笑,“我們來好好算個賬。”
陶鹿因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什,什麽賬?”
“趁我睡覺拿尺子量我,仔細想想還有點吓人,”商桉思考着說:“要不以後,你就別迷路了,不然說不準哪一天,我被你拿尺子量了個透徹。”
商桉想起什麽似的,“噢,對了,你這嘴還管不住話,喝了酒還愛到處說。”
陶鹿因讷讷地看着她,“以後不喝酒了。”
商桉垂下眼看她,“真的?”
“真的,”陶鹿因勾住她脖子,讨好似的親了親她的下巴,“不喝了,也不偷偷量了。”
商桉稍低了低頭,咬了下她的耳尖,指尖撩開她的衣擺,滑過白膩肌膚,順着凹起的脊背線條往上。
“忘了說,我昨天伺候你洗了個澡。”
陶鹿因人顫了顫,清瘦手背繃起,指尖揪緊了沙發,下一秒,所有話語含在唇齒裏,呢喃似的。
“該回報了。”
……
商桉提前幫陶鹿因請了假,自己今天休息,兩個人都比較閑,于是就閑着醬醬釀釀好一會兒,中途從沙發轉戰到卧室,而後去了浴室。
陶鹿因趴在浴缸裏,舒舒服服地泡着澡,有電話鈴聲響起,商桉回卧室摁了接聽。
再出來的時候,陶鹿因眼睛閉着,“誰啊?”
“我媽。”商桉說。
陶鹿因哦了聲,沒什麽精氣神,“說什麽了?”
“她說一會兒要過來。”
陶鹿因整個人反應了兩秒,唰地睜開眼,什麽蔫巴巴的模樣都沒了,撐起手臂掙紮着要從浴缸裏爬出來,商桉把她摁回去了,“傍晚才來,不着急,泡着吧。”
“哦。”陶鹿因松了口氣,對上商桉的眼。
兩人四目相視。
氣氛靜了許多。
陶鹿因清了清嗓子,說:“那個……”
商桉揚眉,“嗯?”
“我沒穿衣服,”陶鹿因小聲跟她商量,“姐姐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呢,不用時刻看着我。”
雖說兩人剛剛醬醬釀釀完,但,動情時候跟清醒的時候畢竟是不一樣的,陶鹿因還是有一點兒羞恥在,她指尖扒着浴缸的邊邊,“我有點害羞。”
“害羞?”商桉沒走,反倒靠着洗漱臺,唇角稍稍彎起。
陶鹿因忽然有了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女人眼神肆無忌憚看着她,緩聲說:“幾分鐘前,你抓我手的時候,好像不是這麽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說一章一萬字的即将被我暗鯊(抽出三百米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