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7 好像有一絲篤定

陸斯越剛從公安局出來。

前兩天市中心某小區的保潔發現了一具死相慘烈的女屍, 公安機關立刻申請了封鎖現場,并鑒定出死者的身份,是一家互聯網公司的IT。

同時, 警方很快聯系到了死者家屬。

為了勘破此起案件,警方建議家屬申請法醫鑒定, 楊芮便是主要負責人員。

而因為女屍的死相太過驚悚, 吓得保潔連做幾晚噩夢,來公安局收錄證詞時含糊不清, 證詞不連貫,所以楊芮找陸斯越來幫對方做心理疏導。

陸斯越忙完後和楊芮約好去喝杯咖啡, 在樓下等了楊芮一會兒,她才穿着白大褂出來。

“等久了吧。”楊芮說:“我請你。”

“還行。”陸斯越說:“就兩分鐘,不過, 你确定要這樣出去?”

楊芮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白大褂上還染了血,看上去挺血腥的。

“忘記換了。”楊芮嘆了口氣脫下白大褂, 把血跡疊起來随意搭在胳膊上, 淡聲道:“走吧。”

“鑒定結果怎麽樣?”陸斯越問。

楊芮面色冷了幾分:“頭部被鈍器所傷,胃裏有殘留的迷幻劑成分, 還有大量酒液,初步判定是情殺。”

“那致命死因呢?”

“鈍器致使頭部受損昏迷, 致命死因是窒息。”嘉

陸斯越沒再問, 只說了句:“如果她父母需要心理疏導, 也可以找我。”

“行。”楊芮說:“她父母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沒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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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獨生女。”陸斯越說:“而且, 她挺年輕的。”

“27歲。”楊芮說:“研究生剛畢業一年。”

說完後兩人雙雙沉默。

不過楊芮從畢業後就在從事法醫工作,見到的死者數不勝數,令人扼腕嘆息的也不在少數, 她能做的也不過是正确判斷其死因,讓真相早日大白,還死者一個公道。

咖啡廳裏正在放一部古早臺偶,楊芮挑了個适合觀看的好位置,要了杯香草拿鐵。

兩人聊了聊彼此的近況,楊芮又問起自家表妹的情況,陸斯越在保留來訪者隐私的情況下如實告知。

之前楊芮拜托陸斯越幫有重度抑郁和暴力傾向的表妹做心理疏導,結果在咨詢第二次,她表妹就發作了躁郁症,不僅摔了陸斯越心理咨詢室裏的擺件和花瓶,還弄傷了陸斯越,楊芮感到無比愧疚。

如今陸斯越仍在幫她表妹做心理疏導,她表妹的情況也日益好轉。

“那你真的不打算重開[溫舍]了麽?”楊芮說:“挺可惜的。”

“目前不打算開。”陸斯越說:“等林安賢一周年之後吧,到時再考慮。”

“最近見蘇一白了沒?”楊芮問:“他好像消失了。”

“趕稿。”

“快結束了吧。”楊芮說:“好像是18號截稿。”

陸斯越點頭笑笑:“記得還蠻清楚。”

“他以前不停在我耳邊念叨,當然記得住。”楊芮喝了口咖啡,“我們科來了個小朋友,96年的,說要追我。”

陸斯越:“?”

楊芮無奈地笑:“你也覺得離譜吧。”

陸斯越點頭,“差得有點大。”

楊芮和他同歲,89年,差了七歲。

“但他每天早午晚安發微信,還送花和禮物。”楊芮皺眉:“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怎麽?心動了嗎?”

“不是。”楊芮說:“有些困擾。”

“我不知道該怎麽拒絕。”楊芮摁了摁太陽穴。

“這可不像你的風格。”陸斯越說:“以前你拒絕人都很痛快,難道是因為有好感?”

“應該沒有。”楊芮困擾地皺眉:“我拒絕過他,但他一副烈女怕纏郎的樣子,很……”

陸斯越看着她。

楊芮不疾不徐地吐出幾個字:“影響工作。”

陸斯越:“……”

他笑:“不愧是你。”

确實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人。

“我該怎麽辦?”楊芮說:“有點想辭職了。”

“沒必要,認真嚴肅地和他談談吧。”陸斯越給她出主意,“工作避開就行。”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婚主義。”楊芮說:“但他說只想和我談戀愛,我有點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世界。”

陸斯越聳肩:“說得好像我能搞懂似的。”

“不過……”陸斯越頓了頓,“聽說蘇一白家裏在幫他安排相親。”

楊芮捏着杯子的手一緊,“啊,是好事吧。”

“應該算。”陸斯越瞟了眼,把她的小動作和微表情盡收眼底。

蘇一白,應該也不算完全沒戲。

陸斯越這個紅娘也只能做到這了,他和楊芮繼續聊了些工作上的事。

楊芮提起來這周六去看電影,國慶檔出了很多好看的電影,但他們三個時間對不上,所以一直沒去看,現在可以補一下。

陸斯越一口應下,“看你們時間,我基本都可以。”

說完後,他手機微震,是李惜辰發來的消息。

【陳熙裏:你要看電影嗎?】

陸斯越盯着對話框,嘴角無意識上揚。

“誰的消息?”楊芮問:“蘇一白?”

“怎麽會。”陸斯越戳了幾下屏幕,正打算回要看,結果對話框刷刷刷冒了好幾條消息出來。

【陳熙裏:……那啥,我朋友買了票。】

【陳熙裏:她不來了。】

【陳熙裏:我怕浪費。】

【陳熙裏:你要是忙也沒關系。】

【陳熙裏:我把票送人吧。】

【陳熙裏:你先忙。】

【陳熙裏:可愛.jpg】

隔着屏幕,陸斯越也能想象到小姑娘驚慌失措又委屈巴巴的樣子,不由得想笑。

楊芮看他這副模樣很新奇,“這誰啊?”

“唔。”陸斯越頓了下:“一小姑娘。”

“你對門?”楊芮秒懂:“就蘇一白說特別可愛的女孩兒?”

陸斯越點頭,同時回複了李惜辰的消息:【看,地址發我。】

李惜辰拍了張照過來。

如蔥白一般的手指捏着兩張電影票,指尖泛白,電影票那角也被她捏得皺巴巴。

【Lu:快開場了啊。】

【陳熙裏:……嗯。】

【Lu:我趕不回去。】

【陳熙裏:沒關系,我一個人看就好了。】

【陳熙裏: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Lu:那你能不能等等我?】

【陳熙裏:啊?】

【Lu:我朋友送了我兩張電影票,同一部電影,七點十分開場。】

【陳熙裏:……】

良久,她問:【那這兩張怎麽辦?】

【Lu:你有沒有勇氣,去送給別人?】

李惜辰糾結許久,【好叭,我試試QAQ。】

随後陸斯越立刻買了兩張晚上的電影票。

“你真的談戀愛了啊。”楊芮說:“還以為你會不婚主義到底。”

陸斯越把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帶着淡淡的苦味,“沒談。”

楊芮:“嗯?”

“不過,可能。”陸斯越笑了下,“應該是不會堅定地做不婚主義了。”

李惜辰在電影院裏坐着,暗道陸斯越當真是給她布置了個艱難的任務。

要一個社恐在路上給陌生人送電影票,簡直是淩遲。

不過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電影票報廢。

她站在那兒觀察進電影院的人,最後選定一對情侶,把票飛速塞在小姐姐手裏,甕聲甕氣地說:“我請你們看電影。”

說完就立刻走開,繼續回長椅上坐着。

之後在那場電影臨近檢票時,她收到了小姐姐的奶茶,“謝謝你的票。”

她捧着奶茶等了十幾分鐘,陸斯越便來了。

由于剛開過一場,離下一場開影還有點時間,電影院裏人不多。

陸斯越來時風塵仆仆,還給她帶了小蛋糕,雖不是Katerina家的,味道也很好。

距離他們電影開場還有兩個多小時,陸斯越問她餓不餓。

李惜辰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拿着蛋糕,無辜地朝他眨眼——你覺得會餓嗎?

“但電影散場時間太晚了。”陸斯越說:“到時候就是吃夜宵。”

李惜辰也很為難,她現在吃不下東西。

最後陸斯越看出她的潛臺詞,提出了新方案:“四樓有兒童樂園,要不去玩一會兒?”

李惜辰:“……我成年了。”

“我也成年了啊。”陸斯越笑:“兒童樂園也不只有小朋友玩的,有游戲機、跳舞機什麽的,還能抓娃娃,上次和我朋友去過,還可以。”

李惜辰聽到抓娃娃三個字,眼睛忽然亮了下。

“好。”李惜辰答應。

這是附近唯一一個大商場,又是晚上,人多到電梯随時會超重。

李惜辰雖沒有以前那樣害怕人群,但被人群包圍着,也還是會感到一絲絲心悸,不過能克服。

她站在電梯角落裏,陸斯越就站在她身前,像是一堵人牆,把她跟世界隔絕開,是不可多得的安全感。

他的睫毛很長,側臉線條很明顯,頭發稍有些長了,耳朵還挺白的,脖頸修長,身形颀長,每個點都在她審美點上瘋狂蹦迪。

唔,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好看。

李惜辰輕輕咬了下唇,腦子裏正胡思亂想着,一只好看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到了。”

李惜辰:“……”

差點把嘴咬破。

四樓的兒童樂園分兒童區和游戲廳兩個區域,兒童區裏有海洋球館、蹦蹦床等游戲設施,游戲廳和其他地方的大差不差。

陸斯越去兌了一百的游戲幣,回來時李惜辰正在觀察靠牆的那一排抓娃娃機。

“喜歡哪個?”陸斯越問。

李惜辰指着一只黃色皮卡丘說:“這個。”

“我試試。”陸斯越投了兩個幣進去,李惜辰站在邊上看。

第一次,沒有抓到。

第二次,夾子已經抓住了娃娃,但拖了一下又松松垮垮地掉下去。

陸斯越有些尴尬,讪讪地笑:“好像不太行。”

“要不……我來試試?”李惜辰試探着問。

陸斯越遞給她一把幣,鼓勵道:“試試看。”

李惜辰聚精會神地盯着那只皮卡丘,手握着搖杆,很快爪子到了皮卡丘上方,她盯好方位,摁下确定鍵。

好了,就在這一秒。

結果……在快到出口的時候,爪子太松,皮卡丘掉了下來。

哎。

李惜辰輕輕嘆了口氣,陸斯越在後邊說:“沒事,再試一次。”

又一次。

李惜辰想着以前的手感和技巧,在合适的時機摁下确定鍵。

很可惜,沒抓出來。

李惜辰又嘆氣。

陸斯越鼓勵她:“再試試。”

而隔壁的娃娃機前已經傳來了歡呼聲,“哇!真的抓到了!”

“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厲害!”女生嗲嗲的聲音傳來,順帶給了個臉頰吻:“mua!”

聽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反正李惜辰離娃娃機又更近了一步,幾乎是貼在了娃娃機前。

她慌裏慌張地摁下了開始,又慌裏慌張地摁下了确定,沒想到被她誤打誤撞抓住了。

“耶!”李惜辰回頭看向陸斯越。

他笑得很溫柔,“李惜辰同學,你很棒啊。”

李惜辰眼睛亮晶晶地,是陸斯越蹲下幫她拿的娃娃,然後塞在她懷裏。

李惜辰請求道:“我可以再抓一會兒嗎?”

陸斯越幫她拿着皮卡丘,“好。”

他總是縱容着她。

她要抓娃娃,他就在一旁站着,她抓住了就誇贊她,沒抓住就鼓勵她。

他的一切行為都很妥帖。

李惜辰那天戰績還行,抓了一個皮卡丘,兩只灰色的兔子,還抓到了一對情侶鑰匙扣。

之後他們在游戲廳裏不停輾轉,玩了很多。

游戲廳裏的情侶不少,手牽手的,搭肩膀的,但他倆走得很近,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卻在外人看來像極了情侶。

最後趕在電影開場前去電影院檢了票。

這是一部三流愛情片,在多平臺的評分都不太好,可跟喜歡的人一起看電影,看什麽并不重要,因為心思一定不會放在電影本身。

這場電影來看的人少,稀稀落落地,幾乎每一排都只有兩三個人,中間還隔着很多座位,而他倆這一排,只有他們兩人。

電影很快開場,昏黃光影把時代拉遠,故事緩緩展開。

李惜辰已經看過了劇透,大致知道是講什麽內容,所以她一直心不在焉。

隔壁的人安安靜靜,電影院裏回蕩着的是主演的臺詞,只有她一個人聽到了自己心髒亂跳的聲音。

陸斯越這個人,坐在那裏便是溫柔本身。

這部電影女主的哭戲很好,不少人跟着共情,但一向愛哭的李惜辰由于沒看劇情,不太懂哭點在哪裏,倒是難得的沒哭。

而陸斯越的手插在兜裏,提前準備好的紙巾也沒派上用場。

這是一部俗氣至極的電影,評分也不高,屬于看完也不太會記得情節的那挂。

出放映廳時有人吐槽:“浪費我兩個小時。”

而陸斯越和李惜辰都很安靜地走着。

按照約定,看完電影後去吃宵夜,地點也是陸斯越選的,就在商場樓上。

陸斯越問她:“西餐吃嗎?”

李惜辰點頭:‘都可以。’

這是一頓很浪漫的飯。

西餐廳裏環境優雅,有小提琴手在一旁演奏着古典樂,無人大聲喧嘩。

任誰看也是個很浪漫的地方。

服務員拿來菜單,陸斯越讓對方遞給了李惜辰。

李惜辰誠惶誠恐地拿起來,心下盤算是陸斯越來請客還是她們AA ,但随後想,應當是她請陸斯越吧。

平白無故吃了人家那麽多頓晚餐,不請吃一頓飯說不過去。

于是她很豪氣地點了不少東西,點到陸斯越都聽不下去出聲制止,“點太多了吃不完。”

“我可以的。”李惜辰信誓旦旦:“我現在很餓。”

“是嗎?”陸斯越輕巧地反問,随後笑笑,一臉縱容,“那你點。”

等到服務員離開後,李惜辰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問:“這是什麽曲子呀?”

她微微蹙眉,“感覺很熟悉,甚至可以跟着哼出旋律,就是想不出名字。”

陸斯越又側耳聽了聽,用很流利地英文回答:“《My own true love》。”

“我想起來了。”李惜辰說:“我以前拉過這首曲子。”

不過沒完全學會,只學到一小段。

她的小提琴生涯只延續了四十天。

“你會小提琴?”陸斯越問。

李惜辰尴尬:“略懂。”

陸斯越笑笑:“你是不是報過很多興趣班?”

“你怎麽知道?”李惜辰驚訝。

“據說北城的父母都會這樣,為了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在小時候送她們上很多興趣班。”陸斯越說。

“你們南宜不這樣嗎?”

陸斯越搖頭:“我爸送我去學過不少東西,不過……都沒堅持下來,後來就沒去了。”

李惜辰很想問他都學過什麽,但又不好意思明目張膽問。

陸斯越見她那好奇的小眼神亂瞟,好心和她坦白:“有鋼琴、國畫、跆拳道、口才、游泳、擊劍、薩克斯、二胡。”

說完之後又問她:“有你學過的多嗎?”

李惜辰先點頭,又搖頭。

倒是有很多重合的項目呢。

她說:“我大概學過有二十項左右。”

只不過每項都不太行。

兩人随意閑聊着,聊到了李惜辰拿手的話題,她話也比之前多些,但遇到不想說的,她仍舊會沉默。

這種沉默如果放在別人身上,大抵會很尴尬。

而陸斯越游刃有餘地處理着這種尴尬。

只要是她不想聊的事情,在一會兒的沉默後,他都會主動跳過。

和陸斯越聊天很舒服,但越聊,李惜辰便覺得這樣的聊天方式很熟悉。

一直到這頓晚餐吃完,她才恍然明白。

陸斯越這樣的聊天方式很像祁岷,幾乎是如出一轍。

不過祁岷是會幫她分析心理問題,而陸斯越就簡單地和她聊着。

他們聊小時候學過什麽,現在還記得什麽,聊上學過程中遇到的老師,聊在學校裏遇到的那些記憶深刻的事。

誰都沒去開啓職場的話題。

在察覺到的那一瞬間,李惜辰心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一時不知陸斯越是因為她的脆弱,所以在和她聊天時拿捏好分寸,還是因為正常地朋友相處,抑或是能更近一點。

但這關系似乎無法更近了。

她站在暗中,小心翼翼地汲取着光的力量。

可有天,光會照在別人身上。

這光,她無法獨占。

能把在黑暗中踽踽獨行的她拉出來,已是光的善意。

李惜辰借着去衛生間的借口去前臺結了賬,回來後又坐了會兒。

優雅的小提琴聲已經停了,換成了鋼琴曲。

錯開了剛才的聊天氛圍,回來後再難續上。

不一會兒,陸斯越便問她:‘’吃飽了嗎?”

李惜辰點頭。

她情緒轉換地很快,原本還帶着幾分羞澀地笑意,去了趟衛生間回來便有些喪。

雖然她已經盡力地控制着情緒,卻還是無可避免地被察覺。

回去路上,陸斯越問她:“不開心了嗎?”

李惜辰搖頭:“沒有。”

“晚餐讓你請了。”陸斯越說:“那應該很多錢。”

李惜辰坐在副駕,輕閉着眼,但眼睛眯着一條縫,可以看到陸斯越開車時認真的身影。

“沒多少。”李惜辰說:“當我感謝你送的晚餐。”

“那……”陸斯越頓了頓,“你這一年的晚餐我都承包了。”

李惜辰:“……”

她很想跟陸斯越算一下賬,一年那麽多餐和她這一餐比起來,怎麽算都是陸斯越虧了。

可她剛開了個頭,陸斯越說:“我開車呢。”

李惜辰:“?”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要惹司機生氣。”陸斯越說:“所以現在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幾乎是蠻橫地擋回了她的要求。

李惜辰坐在那兒,心底五味雜陳。

她好想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也很想說:“我好喜歡你啊,你要不要試着喜歡我一下?”

電影和電視劇裏的直球打得人向來心動,可現實不是偶像劇。

以這樣方式來告白的大多慘烈收場。

況且,李惜辰想,自己這病态的心理能為他帶去什麽。

光是該去照耀大地的。

李惜辰不敢再搭話,縮着身子假裝睡着。

等車子開到小區樓下,她立馬清醒。

兩人前後腳上樓,在家門口,陸斯越把她今天的戰利品都遞過去。

李惜辰盯着袋子裏的東西,良久後鼓起勇氣,“你出錢我出力,所以應該一人一半。”

她近乎強硬地把情侶鑰匙扣拿出來,分一半給陸斯越,還有兩只灰兔子,也分了一半給陸斯越。

那只皮卡丘也給了他。

“你不是喜歡這個嗎?”陸斯越拿着皮卡丘問。

李惜辰抿唇:“我家裏已經有一個了,所以給你。”

陸斯越:“好吧。”

“你以後不想要了就丢掉。”李惜辰說:“不要扔在小區的垃圾桶,我看了會不高興。”

她捏捏拳頭,“也別告訴我,你不喜歡他們,我……”

她說不出來了。

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句:“算了,你愛怎樣就怎樣。”

陸斯越卻拿着灰兔子比着她的臉,“你看它,多像你。”

李惜辰:“……”

她哪有那麽醜。

醜萌醜萌的。

“我怎麽舍得扔掉。”陸斯越笑着揉了把她的頭發:“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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