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總部

“天元大人遇到主公的時候,我還沒有嫁給他。”

在和太宰治聊了兩句後,須磨似乎也開始慢慢放松,打開了話匣子,坐到他身邊聊起了過去的事情。

“天元大人說,他是在一次任務中受傷後為主公所救,那時他對于與他年齡相同的主公大人并不以為意,然而主公卻一言點破了他的身份,讓他十分吃驚。”須磨看着夜空,眼睛亮亮的,“主公還對他說了那句話——”

世間種種,不必全部聽取他人言,只需無愧于心。

這對于深陷矛盾漩渦的少年來說,是最好的建議與救贖。

想必他在黑暗中已經獨自摸索了很久,終于遇見了一束照亮前方的燈光,必然會心懷感激。

這也是少年如今态度恭敬的緣由吧。

太宰治晃了晃腿:“據我所知,忍者在江戶時代便已經逐漸消失了,沒想到這時候還有這樣的存在。”

“如今的忍者确實很少了,天元大人也是因此受到了父親的苛刻訓練,不想再繼續下去這才退出了家族,和我們一起在外面自立門戶。”須磨低眸,情緒有些低落,“今日那個人來,也是因為此事,兩個人又吵了一架……”

太宰治沉默片刻,糾正她:“不是因為苛刻的訓練,而是因為不想再因任務而放棄人命這樣的理由,才退出的吧?”

“诶?太宰先生怎麽會知道?”須磨驚訝地看着他。

太宰治笑了笑,頭微微朝大門的方向偏了下,“抱歉啦,今日來的時候在外面聽到了一些争吵,不小心聽到了。”

須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說完後,她又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太宰先生不需要道歉的,本來天元大人也沒想着要隐瞞這件事的。”

“天元大人他啊,只是不想再做一臺冰冷的機器罷了。”

太宰治的瞳孔在夜間微微縮了下,這次沉默了更長時間。

半晌,他低笑一聲,語氣似乎含了些慨嘆:“是嗎,原來都是這樣想的啊……”

須磨只當他是在感慨宇髄天元的想法,附和着點了點頭,而對方很快轉了話題,她也就更沒有時間去思考,他說的話中是否有什麽別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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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一亮,産屋敷耀哉與太宰治等人便離開了宇髄天元的家裏,前往鬼殺隊總部。

汽車行駛了将近半天時間,最終停在了東方群山之中的一處竹林前。

竹林只有一條小路可供通行,幾人下車,沿着路往裏面走去。

太宰治觀察了一下竹林的布局,發現從遠處看,這片竹林的栽種十分規整,似乎一眼便能望到路的盡頭。

然而進了竹林當中,便猶如被濃霧吞沒,領路的人背影仍在前方,回首間卻看不到來路。

看來是采取了某種方法将鬼殺隊總部隐藏了起來,以防被鬼舞辻無慘發現從而威脅到鬼殺隊存在的根基。

穿過竹林,映入眼簾的是一處稀疏排列着的建築群,高低錯落搭配着種類繁多的花草樹木,觀之便能令人心曠神怡。

幾人才一步入,屬于産屋敷耀哉的鎹鴉便飛了過來,落到了那人伸出來的手臂上,清晰有力地道:“悲鳴嶼行冥!斬殺下伍!”

太宰治的嘴長成了O型:“烏鴉說話了!”

産屋敷耀哉聽到鎹鴉的消息十分欣慰,“行冥斬殺了十二鬼月啊,真是個好消息!”

幾人一邊往裏面走,産屋敷耀哉一邊向太宰治介紹道:“悲鳴嶼行冥是鬼殺隊的岩柱,駐地在甲府附近,如今既然在那裏斬殺了下弦伍,想來那一帶在最近都不會有新的鬼出現了。”

太宰治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鬼既然劃分了等級,自然會有領地意識,況且這種意識在級別高的鬼中會更為強烈,一般在十二鬼月出現的地方,其他的鬼不會自讨沒趣前去招惹,而太宰治雖然不了解十二鬼月的關系如何,但他如果是鬼舞辻無慘,定然會希望自己的下屬相互離得遠一些,這樣才好更廣泛地狩獵食物,并且早日尋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因此,悲鳴嶼行冥所在的甲府,太宰治斬殺過上弦陸的吉原,都會有一段安穩日子了。

“如今鬼殺隊中的柱級隊士位置空缺,太宰先生又除掉了上弦陸,以您的能力,是可以勝任柱的位置的,不知您可有意向?”

太宰治的目光從道路兩側的景色中移回來,斬釘截鐵地回道:“沒有。”

“悲鳴嶼君既然有駐地,想來所有鬼殺隊的柱都會被分配到一處地方駐守吧?”他問道。

産屋敷耀哉颔首:“是的,除卻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與負傷後被隐送到蝶屋療傷修養,剩下的時間,柱們都是在各自的駐地巡視。”

太宰治笑笑:“為了鬼殺隊着想,柱的位置還是要交給認真負責的人來才好。”

其實他對于拒絕的緣由說得有些敷衍,但産屋敷耀哉卻并未深究,雖然有些可惜,但他從不會強迫旁人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兩人在産屋敷府邸的庭院內停下來,在涼亭中坐下,待産屋敷天音離開後,太宰治看着産屋敷耀哉肩膀上安安靜靜的鎹鴉問道:“我的黑狗什麽時候能到我身邊?”

産屋敷耀哉神色溫和:“一會兒隐帶着太宰先生前往您的住處時,鎹鴉也會跟着過去的。”

太宰治興奮得雙目放光:“是小姐鴉嗎!”

雖然對他的稱呼的有些無奈,但産屋敷耀哉還是順着他的話回答道;“……是先生鴉。”

太宰治:“切,不要了。”

産屋敷耀哉:“……”

給一位鎹鴉小姐起名叫“黑狗”什麽的,也太過分了吧!

産屋敷耀哉再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發誓他活到十五歲從來沒見過這樣……跳脫的人。

關于鎹鴉的話題并未聊多久,當産屋敷天音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同出現在太宰治眼中的還有對方懷中抱着的一大摞書本。

這些東西被放到石桌上時,太宰治感到地面都晃了晃。

“這是什麽?”

“是有關鬼、鬼殺隊從出現至今的所有記載,”産屋敷耀哉道,“我想對您會有所幫助。”

太宰治随手翻開了最上面的一本,紙張很舊,整本都泛着黃,邊角卻被磨得發白,似乎是被人頻繁翻閱的結果。

看來确實有些年頭了。

産屋敷耀哉在他浏覽的時候道:“這是歷代鬼殺隊當主共同記錄下來的,但由于鬼殺隊曾在戰國時代遭到了鬼舞辻無慘的重創,連同記載也丢失了很多,因此,即使後人盡全力填充,其實也并不全面。”

太宰治聽着他的話,順手将手中的本子翻到了有關戰國時代記載的部分,卻看到了令他有些意外的一個名字。

“……珠世?”

産屋敷耀哉:“太宰先生與珠世小姐有過接觸?”

太宰治點頭:“一面之識。珠世小姐是個十分善良的……鬼。”

其實不止善良,當時他裝作并不了解鬼相關事情的普通人,珠世卻也認真地為他解答了所有困惑,且提醒他盡快離開,足可看出對方在某些方面是個溫柔且純真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美麗的珠世小姐竟然已經有六百多歲了。

“珠世小姐在四百多年前便已經同意協助鬼殺隊了,”産屋敷耀哉道,“我想,她會成為我們戰勝鬼舞辻無慘的強大助力。”

“沒有關于愈史郎君的記載嗎?”

“愈史郎?”産屋敷耀哉愣了愣,“那是誰?”

“是一個有些暴躁的孩子。”太宰治笑了笑,“如果沒有記載的話,是後來被變成鬼的嗎……”

目光掃到本子上記載的另一個名字,太宰治伸手點了點,慢悠悠問道:“珠世小姐脫離鬼舞辻無慘,是因為——繼國緣一?”

聽到他的話後,産屋敷耀哉沉默了很久,直到他伸出手臂,看着鎹鴉逐漸飛遠,才緩緩開口:

“那是唯一一個曾将鬼舞辻無慘逼入絕境的人。”

強大溫柔的天才劍士,卻有着令人唏噓的不幸遭遇。

內心暗嘆一聲,産屋敷耀哉轉眸看向太宰治:“太宰先生若是想了解更多的關于緣一先生的信息,需要到另一個人的家裏去。”

太宰治擡頭:“嗯?”

産屋敷耀哉話音頓了頓,遲疑着道:“但他的家裏,正在舉辦葬禮。”

——

和産屋敷耀哉聊過後,隐帶着太宰治前往他在鬼殺隊總部的住處。

這是一處宅邸,院落很大,空出來的場地想來是專門為了劍士練習劍技準備的,然而太宰治作為一個靠朋友作弊殺鬼的人,這樣的院子對于他來說其實是有些浪費的。

不過既然産屋敷耀哉是這麽安排的,他也就欣然受之了。

從緣側拉開樟子門,日光從身後溜進屋子,随着家具擺設一同被呈現的是——

“哼!是你一直想要本大爺?聽主公說你是個不會呼吸法的劍士,不會呼吸法還要進鬼殺隊?找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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