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炎柱
煉獄千壽郎的早餐做的很好吃,簡單的菜飯加上一碗紅薯味增湯,清淡可口。
太宰治在用飯期間從他那裏得到了很多消息,譬如煉獄杏壽郎如今在跟着炎柱煉獄槙壽郎學呼吸法,原本今年也打算參加最終選拔,但是因為母親過世的原因,延期到了明年。
再比如,伊黑小芭內是炎柱煉獄槙壽郎一年前從八丈島的蛇鬼手中救下來的,如今正在和別的培育師學習,将來也是要加入鬼殺隊的。
至于為什麽這些都是千壽郎告訴的,是因為煉獄杏壽郎他……
“唔姆!好吃!好吃!”
上一個能将飯吃的這麽香的人,還是初次見面的中島敦呢。
“父親之前不是這樣的……”煉獄千壽郎捧着飯情緒低落。
太宰治沒吭聲。
這世上其實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每個人因為經歷的不同,所發生的改變也并不相同。
只不過有好有壞罷了。
三個人吃得并不快,但即使這樣,直到飯後過了一個小時,說要去找人的伊黑小芭內才終于又回到了煉獄家。
但是身後并未跟着任何人。
見他回來,屋內煉獄千壽郎站起來,問他道:“伊黑哥哥,我父親呢?”
“……我失敗了,槙壽郎先生不願意回來。”伊黑小芭內開門見山道。
他脖子上被煉獄杏壽郎說是镝丸的小蛇此刻從衣服裏面冒出頭來,盯着這裏唯一一個陌生人,好奇地瞧。
太宰治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伊黑小芭內繼續道:“而且——”
不過沒等他說完,原本不知道跑哪裏玩去的橫田洸突然從外面沖了回來,翅膀扇得太快導致掉了幾根鴉羽。
“大事件!嘎!”橫田洸激動道,“煉獄槙壽郎!辭去炎柱之位!”
聞言,煉獄杏壽郎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大哥……”千壽郎無措地看着他。
“沒關系,千壽郎。”杏壽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去找父親。”
說完,兩人一起向外走去,伊黑小芭內決定留下幫忙看家。
橫田洸落到太宰治肩膀上,聽對方發出一聲輕嘆。
“這下更麻煩了……”
——
煉獄杏壽郎似乎十分清楚他父親的所在,帶着千壽郎從家裏出門後,便直接來到了一處小飯館。
時值上午,飯館裏的人并不多,挑開飯館的門簾,便能清楚地數清裏面坐着的人影。
煉獄家的基因實在過于強大,貓頭鷹似的長發一脈相承,以至于太宰治的目光放進來的剎那便知曉了誰是煉獄槙壽郎。
三人向角落裏走去,在舉着酒瓶獨自飲酒的男人身邊站定。
“父親,為什麽要辭退炎柱之位?”煉獄杏壽郎問道,“你不是說要等到我接任的時候再退位嗎?”
煉獄槙壽郎沒說話,仍舊喝着酒。
千壽郎小心翼翼地喊:“父親……”
“咣!”
原本只顧着喝酒的男人猛地将酒瓶砸到了桌子上,瓶底磕到桌面發出一聲巨響,吓了男孩兒一跳。
杏壽郎拍了拍千壽郎的肩膀,安撫了一下被吓到的對方。
“現在問還有什麽必要……”槙壽郎打了個酒嗝,因為喝酒的原因滿臉通紅,“反正主公已經同意我的辭退申請了。”
太宰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與此同時,門外走進來一位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一頭黑發束成了三股麻花辮,甫一坐到另一邊的角落裏,便向老板招了招手,看模樣似乎是這個飯館的熟客。
“沒關系,父親,孩兒會努力快一點成為下一任炎柱——”
“炎柱什麽的根本毫無意義!”
煉獄槙壽郎突然的怒吼不止打斷了杏壽郎的話,也讓整座飯館為之一靜,所有人皆驚疑不定地看過來,除了角落裏已經被老板上了飯菜的女孩。
她似乎跟沒有意識到周圍氣氛的怪異,看到飯菜的剎那便雙目放光,開始大快朵頤。
“即使我們做了炎柱!做得再多、再努力!”煉獄槙壽郎吼道,“也救不了想救的人!”
他吼着,可眼眶卻在不知不覺間紅了:“這樣的話,努力又有什麽意義!”
像是累了,槙壽郎喘了兩口氣,聲音低下來:“無所謂了,反正我們什麽都做不到。”
說完,他又開始猛灌起來。
杏壽郎看着他,沉默片刻,緩緩道:“回家吧,父親。”
槙壽郎卻不再搭理他了,酒瓶對于他來說似乎有種魔力,讓他致力于往嘴裏灌酒,幾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而太宰治的目光仍舊放在那個女孩子身上。
良久,他悠悠道:“胃口真好啊……”
話音一落,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槙壽郎像是才發現他一樣,皺着眉頭問他:“你是誰?”
太宰治沒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個女孩兒桌子上的碗笑了:“五……十……十五……”
女孩正在吃的是第十八碗。
他猜錯了,那女孩兒進來的時候并非是對老板招手,張開的手掌應該是和對方示意要五十碗飯。
“你到底是誰?喂!”煉獄槙壽郎神色愈發不耐,“小子,你是不是坐錯了位置。”
“一味沉溺于悲傷之中的人,人生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太宰治直到這時才看向他,“鄙人是鬼殺隊的太宰治,來問炎柱——哦不,前任炎柱一些問題。”
“你之前那句話什麽意思?”覺得對方口中有輕微的嘲諷意味,槙壽郎冷哼一聲,“你又懂什麽?旁觀的人總是能夠說出輕飄飄的風涼話,因為沒經歷過,所以當然什麽都感受不到了!”
相比于槙壽郎的激動,太宰治仍然很平靜,看着又放下一碗飯的女孩兒,道:“她能這麽安心地在這裏吃飯,說明周遭環境氛圍很好,至少治安不會令她覺得擔憂。”
他回過頭,看向對面:“即使你不承認過去的一切,也不該否認別人的努力,你止步不前,卻不代表別人也要陪着你。”
槙壽郎和他對視,似乎是找不到話來反駁,很快偏過頭去,大口飲酒。
半晌,他沉聲道:“你說這些話也只是為了從我這裏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吧,裝什麽勸慰的人,真夠虛情假意的啊。”
太宰治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噗嗤一聲笑了:“哎呀呀,被您發現了呢——不過其實我本身也沒有勸慰您啊。”
他的笑意收斂,眸中閃過一絲冷芒:“前任炎柱先生,我是按産屋敷所說,來找你問重要的情報的,你敢不給嗎?”
站在一旁的兩位少年似乎都沒想到他話鋒轉得這麽快,眼前的氛圍因他的話一瞬将至冰點,空氣都緊張起來。
太宰治卻好像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繼續道:“煉獄一族幾百年來都是鬼殺隊的一員,擔任炎柱之位,尊敬鬼殺隊的當主,代代如此,如今你不僅做了族內第一個因私事辭位的人,此後還要不敬主公嗎?”
明明太宰治的語氣依舊平淡,但在場的人就是感覺到一種被逼問的壓力。
或許是被戳到了痛點,煉獄槙壽郎原本因喝酒而漲紅的臉此時一陣青一陣白,卻一句話都沒說。
片刻後,他放下酒瓶,語氣冷淡,情緒倒是平靜不少,:“你想問什麽?”
太宰治微微一笑:“有關日之呼吸使用者的一切。”
聞言,煉獄槙壽郎本就不算好看的臉色更差了,他不耐道:“問什麽不好非要問這個,你是成心來給我找不痛快的嗎!”
太宰治攤了攤手,說出了一句極具渣男特點的話:“你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煉獄槙壽郎努力深呼吸,将酒瓶摔在桌子上:“老板,結賬!”
太宰治笑眯眯地跟在煉獄槙壽郎身後離開了飯館,似乎對對方此刻的怒火中燒毫無所覺。
千壽郎抓了下杏壽郎的衣服,小聲道:“大哥,太宰先生把父親勸回去了诶。”
“嗯!”杏壽郎點頭,“太宰先生真厲害啊!”
而在幾人走後不久,小女孩兒也終于吃完了五十碗飯,用紙巾擦了下嘴,滿意地離開了。
——
回到煉獄家裏後,槙壽郎甩給太宰治一個本子,模樣上看去和産屋敷給他的差不多,十分陳舊。
不過不同于産屋敷家族完全從第三人的角度記載下來的史實,這個本子所呈現的是一封信。
一封繼國緣一寫給那個時代的炎柱的信。
從這裏,太宰治才終于了解到,産屋敷耀哉口中這位戴着日輪耳飾的天才劍士,到底曾經歷過什麽,以及有關珠世、有關……被砍成一千八百塊的鬼舞辻無慘。
太宰治:“……哇。”
好屑。
還有分裂逃跑這種令人瞠目結舌的操作啊……
果然這種人不适合正面剛啊。
太宰治又翻了一頁,發現信的內容結束了,剩下的便是如産屋敷家族一模一樣的旁觀角度記載,其中的一句話倒是令他格外在意。
“在那之後不久,繼國緣一的哥哥繼國嚴勝成為了鬼的一員。”
指尖輕敲書頁,太宰治陷入沉思。
與起始呼吸有着血緣關系的劍士,成為了鬼的話,想必實力必定不俗,更甚至,是上弦之一也說不定。
如果遇上的話,雖然麻煩一些,但也有可利用的點。
比如……他為什麽會選擇變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