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廟中夜談
王有林發現宋遠航光把地瓜給了他們,而自己卻沒有吃的,便将手中已經啃過兩口的地瓜一把掰成兩半,把那一半沒有啃過的回遞給宋遠航,說:“排長,你自己怎麽不吃?你也吃呀!”
錢大壯也說:“是啊!排長你怎麽不吃?”說着,也準備将自己手中的地瓜掰一半給宋遠航。
宋遠航見狀趕緊一手攔住錢大壯,一手對着王有林擺了擺,說:“我吃了,我吃了,不要管我,我剛才吃過了的。這是專門給你倆留的,你們吃!”其實,宋遠航哪裏舍得吃?他夜裏查崗,将為數不多的幾個地瓜分別送給了站哨的八路軍戰士,自己卻沒舍得吃上一口。
“但願以後我們的日子比這地瓜還要甜美,但願不久的将來中國人民的日子比這地瓜還要甜美!”王有林舉着手中沒能送出去的那半地瓜,十分憧憬而期待地說。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宋遠航将話語重複了三遍,語氣顯得非常堅定而自信。
錢大壯說:“那必須得徹底趕跑日本鬼子!”
宋遠航感觸地說:“是啊!甜美的日子不會自己到來,而需要我們去努力創造、奮力保衛!深重災難的中國人民一定能夠過上幸福甜美的日子!”
“将來中國人民的生活之所以一定會甜,是因為這片偉大的土地上有着一批批愛國愛家、有情有義的可愛勇士們,是因為這片偉大的土地上有着無數的像錢二牛一樣的為了革命勝利視死如歸、敢于戰鬥到底的勇士們!”宋遠航接着說道:“有信仰,有信念,一切兇殘的敵人均會被徹底打敗;有夢想,有奮鬥,一切美好的生活都能被創造出來!”
錢大壯剛才吃地瓜時就想提弟弟錢二牛,因為怕影響了大家好不容易才舒緩過來的心情、掃了大家的興,才沒有提。現在聽宋遠航又這樣提到錢二牛,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十分激動地将錢二牛的靈柩盒子舉到眼前,眼裏噙着閃閃的淚花說:“弟弟,你聽到了麽?聽到了麽?你是大家心中的真正勇士、戰鬥英雄!大家永遠也不會忘了你!”
“錢二牛烈士永垂不朽!”王有林熱血沸騰地說:“是啊,在抗日戰場上犧牲的每一名戰士,都會被中國人民銘記,都會被我們的歷史銘記!吃水不忘挖井人,将來的生活越是幸福甜美,二牛哥他們的功績就越是偉大!”
宋遠航也對着錢二牛的靈柩盒子說:“二牛!你真是條漢子!一條鐵血漢子!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嗎?嘿嘿,我記着哩!”
王有林知道他們的賭約,馬上說:“我記得,我知道,你們倆在戰前約定,此役誰殺的鬼子多,誰就能贏得對方的心愛武器!”
“沒錯!”宋遠航說:“二牛!我輸了!”
王有林十分不解:“排長,你殺的鬼子不說比二牛哥多,也不會比他少啊!你倆頂多算打了個平手!”
“我輸了!”宋遠航說:“這次戰鬥,二牛不僅打得比我狠、殺的鬼子比我多、貢獻比我大,而且連寶貴的生命都給搭了進去,二牛贏得徹底!我輸得服氣!”
王有林和錢大壯知道排長這是自謙——這次戰鬥中宋遠航雖然幸運地保住了性命,但他打得那絕對叫一個狠,殺鬼子那絕對叫一個多,戰鬥貢獻那絕對叫一個大,獨立大隊首長乃至晉冀魯豫軍區首長都對他贊賞有加,許多日本鬼子見了他可謂聞風喪膽!但王有林和錢大壯也明白,宋遠航這種自謙是對犧牲的錢二牛的內心告慰和深深思念,是表達對戰鬥英雄錢二牛的無比敬意和拳拳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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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航從錢大壯手中接過錢二牛的靈柩盒子,用衣角輕輕地為其擦拭,自責地說:“二牛!你怎麽這麽傻?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和你打這個賭,讓你拼得太狠,把寶貴的生命都賭進去了!都怪我不好,沒有拗得過你、保護好你,讓你扛着炸藥包與日軍裝甲車同歸于盡……”其實,宋遠航心裏十分清楚,錢二牛是出了名的“戰鬥機”“ 拼命狂”,即便他不與錢二牛打這樣的賭,錢二牛也會這麽拼命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把這個話說出來,忍不住要把責任盡量攬到自己身上,這樣他心裏才會好受一些。
王有林和錢大壯紛紛安慰他說:“排長,排長,你就不再要責怪自己了!何況也不是你的責任。二牛知道你這樣,也不會好受的,也會很難過的!”
宋遠航将錢二牛的靈柩盒子交回給錢大壯,并把挂在胸前的新式望遠鏡取了下來,硬塞給錢大壯,說:“大壯!這是二牛的了,你是他親哥哥,你替他代為保存!”說着,又把腰間的毛瑟手槍取了出來,交給錢大壯,說:“還有這個!”
“這是你最喜歡的望遠鏡,我怎麽可以奪你所愛?”錢大壯推辭不肯收。
王有林說:“大壯哥,你就替二牛哥收下吧。宋排長之前和二牛哥确實有這樣的賭約,如果宋排長輸了,二牛哥就要拿走這嶄新的望遠鏡,宋排長還附帶送一把毛瑟手槍。”
“對!雖然二牛他人沒了,但他永遠活在我們心中,我和他的賭約也還在!大壯你就替你二牛弟弟收下吧!”宋遠航說着,把望遠鏡和毛瑟手槍繼續往錢大壯手上塞。
錢大壯心想,如果自己堅持不收,宋遠航也會一直于心不安,不如自己替二牛收了,按照二牛的遺志再上戰場多殺鬼子便是了!
于是,錢大壯接過望遠鏡和毛瑟手槍,對宋遠航說:“宋排長,既然卻之不恭,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替親弟弟錢二牛将這兩件戰鬥裝備收下了!”旋即,他又對着錢二牛的靈柩盒子說:“二牛,哥哥俺明白,收下這些武器就意味着多收下了一份責任!請你在九泉之下放心,你哥哥錢大壯一定會按照你的遺志再上戰場、多殺日本鬼子,和八路軍戰友一道以悍不畏死的精神,誓與日本帝國主義血拼到底、血戰到底!”
宋遠航和王有林聽他這麽一說,都非常感動,一個替他鄭重地将望遠鏡挂在胸前,一個替他規範地将毛瑟手槍別在腰間,猶如在舉行一個授裝儀式。
簡單而莊重的儀式完畢之後,三人不約而同地将手伸出來,一起把錢二牛的靈柩盒子緊緊托住,猶如托着代表信仰的神聖圖騰——是啊,烈士是有信仰、有靈魂、有血性的,雖然犧牲了,但信仰仍在、靈魂仍在、血性仍在,烈士就是信仰的化身、信仰的物化、信仰的具象化……三人的目光久久凝視着盒子,那枚紅色的五角星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即便是黑夜,也會有月光;即便無月光,總會有黎明!
信仰的焰火,被點燃了,在三人滾燙的胸膛間翻騰燎原,好像有一個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在高喊着:“信仰在,希望在;信仰在,勝利在。信仰在,國家在;信仰在,民族在。信仰在,脊梁在;信仰在,山河在……”
錢大壯又騰出一只手,攥緊拳頭舉過頭頂,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堅定地發誓說:“二牛,哥哥一定會為你報仇,将那些遭天殺的鬼子見一個殺一個!”
“殺光了日本鬼子侵略者,逝者才會瞑目;殺光了日本鬼子侵略者,生活才會幸福。”宋遠航說道:“兄弟們,打鬼子!打完鬼子,咱過好日子!”
宋遠航的號召,讓大家行失去二牛的悲傷中走了出來。三人聊起了打完鬼子“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幸福憧憬。
錢大壯無限憧憬地說:“趕跑了日本鬼子,俺就抓緊娶老婆——取一個很漂亮的老婆,然後——生娃娃!”
王有林則說:“到時候,我就和老婆生一堆孩子,讓他們滿地跑!哈哈哈哈!”又盯着宋遠航和錢大壯說:“比你們生的娃娃都多,哈哈哈哈!”
錢大壯壞壞地問道:“怕是你有這個心也無那個力啊!”
王有林彎起手臂将肱二頭肌鼓得隆了起來,橫在錢大壯面前,自信地說:“看看,看看,這肌肉,難道還不夠猛嗎?”又拍拍自己的胸膛,說:“我不僅做戰場上的熱血男兒,更要做的老婆喜歡的猛男!哈哈哈哈!”
宋遠航也打趣地問到:“就你長的這個樣兒,你老婆願意給你生孩子麽?”
錢大壯一本正經地說:“我可厲害着呢,不僅勁兒大,而且長得高大帥氣,還挺有文化!二位壯士請不要懷疑我王有林的能力,好吧?”
“文化?哈哈,你要把俺笑尿了!你以前是一個獵戶,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哪來什麽文化?”錢大壯諷刺地說:“宋排長可是大學生啊,你在宋排長面前談有文化,不是班門弄斧,自己打自己耳光麽?”
王有林牛哄哄地說:“至少比你有文化!”王有林雖然沒有讀過書,但入伍後卻纏着宋遠航教他認了二十來個簡單的字,自信心爆棚。
錢大壯笑着問宋遠航:“排長,有林說他有‘文化’,你說說看,他哪裏來的‘文化’?”
宋遠航見他倆鬥來鬥去,早已忍俊不禁,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住笑得合不攏的嘴巴,哪裏還答得上什麽話,只是自顧自地笑個不停。
錢大壯見此,動作就更加誇張了,索性滾在地上笑得不行。
王有林受到了刺激,也變得不依不饒起來,對着在地上滾來滾去笑聲不斷的錢大壯說道:“反正就是比你有文化,反正就是比你有文化!”又抓着宋遠航說:“排長,你說說我是不是比大壯哥有文化?”
宋遠航半天才笑得緩過勁兒來,逗趣說:“你們兩個都很有文化!”說着,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王有林又說:“哎哎哎,能不能好好說話嘛!”說着,自己也終于忍不住,狂笑起來。三個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首久違的快樂的樂曲,回蕩沉沉的夜裏,回響在拳拳的心間。
“這樣吧!排長随便寫幾個字,考考我和大壯哥,看看誰認得多?看看誰更有文化?”王有林說。
錢大壯雖然也不認識字,但料定王有林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大老粗”,想着這樣也好,可以戳穿他,于是也點點頭:“好啊!好啊!”又對王有林說:“你啥字兒也不認識,還在這裏舉着文化的牌子,小心被戳穿哦!”
王有林立即掉書袋,說了一個歇後語:“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這個字念什麽?”宋遠航拾起一個木棍,在地上寫了“國家”二字。此前宋遠航教王有林認的字都是諸如“一二三”“大小上下”等非常簡單的字兒,而“國家”這兩個字兒相對比較複雜,宋遠航并沒有教過王有林,可能他倆都不認識,但這兩個字兒具有非常特殊的意義,此時寫出來教教他們再适合不過。
“呃,呃……嗯……嗯……”果然,王有林不認識,支吾着半天說不出來。
“哈哈哈哈,你哪裏認識什麽字兒?哪裏有什麽文化?不要騙人了!”錢大壯說。
“你笑什麽笑?難道你認識這兩個字兒?這一局,咱倆頂多算打了個平手,你有沒有贏呢。”王有林反問錢大壯。
錢大壯說:“俺又沒有說過自己識字兒,更沒有說過自己有文化。你明明跟我一樣沒文化,還要說自己有文化,不害臊麽?”
王有林說:“排長,這局我和大壯哥打平了。你重新寫幾個字,我還要和他比!”
不等宋遠航說話,錢大壯說:“還是先讓宋排長教教我們這兩個字兒念什麽吧。”
王有林說:“嗯,對,先教教我們,然後我們再比。”
宋遠航說:“這第一個字念‘guo’,第二個字念‘jia’,連在一起念‘guo jia’,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國家’啊。”
“哦,‘國家’我當然知道!就是不認識這兩個字兒。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對不對?”王有林趕緊接過話說。
宋遠航說:“對啊!一玉口中國,一瓦頂成家,都說國很大,其實是一家!有了強大的國,才有富裕的家。國與家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不能分開也不可分開。我們必須一心裝滿國,一手撐起家。”
錢大壯受到啓發也說:“‘國家’這兩個字兒已經刻在心裏了!國是我們的國,家是我們的家。我們愛我們的國,我們愛我們的家。”
接着,宋遠航又用棍子在地上先後寫下了 “美好”“生活”“人民”等詞語。王有林終于找到了一個自己認識的“人”字兒,高興地手舞足蹈,并對錢大壯炫耀着說:“哈哈哈哈,看吧,我說比你要多認識字兒吧?我贏了!哈哈哈哈,我比你有文化!”
錢大壯故意漏出鄙夷的表情說:“歪打正着就比我多認識了一個字兒,你也好意思說贏了,也好意思說自己有文化?真是可笑至極!”
“贏了就是贏了,輸了就是輸了。”王有林表情十分誇張地說:“怎麽不算?怎麽不好意思?多認一個字兒就是贏啊!哈哈哈哈!”
王有林那誇張的表情和怪異的語氣,又逗得宋遠航和錢大壯哈哈大笑。三個人笑成一片,月光輕盈地流瀉下來,在笑聲鋪就而成的河床裏歡樂流淌,好比那叮咚的流水唱着歌兒流向夜的遠方。
“排長,打完鬼子你準備生幾個娃娃?”王有林用一個對宋遠航的問題,将繞出很遠的話題又轉了回來。
這個問題讓宋遠航想到了心上人白歌,不知白歌到時是否願意給自己多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當然要多生幾個啦!”宋遠航說這話時,白歌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腦海裏閃現。
宋遠航好像看到,穿着一起白色連衣裙的白歌,帶着一群可愛的孩子正向他走來。那些孩有男有女,有的兩三歲、有的五六歲,紛紛帶着可愛的的稚氣喊他:“爸爸!爸爸!爸爸!”喊得他心裏暖呼呼、軟綿綿的。白歌也對着他在幸福地微笑,那微笑是那樣的迷人、是那樣的令人陶醉,以至于他像喝了美酒一樣沉醉其中……
王有林看着宋遠航若有所思,估摸着他可能是想起了心上人,便不失時機地問:“排長,你有心上人啦?”
錢大壯眼睛一亮,非常興奮,連忙湊過來問道:“說說看,是誰?你喜歡的姑娘是到底誰?”
二人的問話,将宋遠航從對白歌的思念和憧憬中拉了出來。宋遠航想要掩飾保密,便說:“現在還沒有心上人呢!你們有心上人嗎?”
“哎呀我們哪有什麽心上人,長得漂亮的都是心上人!快說說你的心上人是誰?”錢大壯逼問道。
王有林也附和道:“快說快說,莫要想轉移話題!”
“真沒有啊!”宋遠航有點心虛,壓低了聲音。
“沒有才怪呢!早在你、我和二牛參加入伍儀式上時,我就看到了八路軍政治宣傳隊的美女隊長李芊芊以及一起參加演出的美女大學生白歌,不約而同地悄悄送你小紙包,你這豔福不淺啊,一定有情況!我看那個那兩個美女都很不錯,長得又漂亮,舞又跳得好,歌也唱得好!你說說看,到底喜歡哪個?還是兩個都喜歡?”
“啊哈!竟然有這情況?排長你也忒厲害了吧!兩個美女主動給你送定情物!我是一個羨慕嫉妒恨啊!”王有林接過話,叫道。
宋遠航紅着臉,想要抵賴,說道:“哎呀,別瞎扯!哪有的事!”
錢大壯和王有林借着月光看到,宋遠航臉都有些紅了,便說:“你看你看,臉都紅了!肯定有情況!快快老實交代!”
宋遠航還想着轉移目标,對着錢大牛問道:“那你和二牛的心上人都是那個漂亮的女護士李穎了麽?”又對着王有林說道:“大壯的心上人就是女護士李穎,他和二牛還去強行親過人家!”
錢大壯并沒有親到過李穎,也不想反駁宋遠航,而是繼續追問:“你說說看,白歌和李芊芊,你到底喜歡哪一個多一點?還是兩個一樣喜歡?”王有林雖然對錢大壯的“秘史”也很感興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迫使宋遠航“老實交代”,于是也幫着錢大壯問:“排長,扭扭捏捏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快快從實招來!哈哈哈哈!”
宋遠航含含糊糊地說:“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莫要打哈哈!耿直點兒嘛!”錢大壯有些生氣。
王有林也說:“排長,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喲!告訴我們,我們又不會與你去搶!”
錢大壯說:“就是就是,快說快說!”
見含糊不過,宋遠航說:“哎呀呀,你們這真是比審問犯人還要嚴格!好吧,我就告訴你們,但你們要答應替我保密!”
二人道:“莫要這麽啰嗦,快說!”
“你們發誓保密,我才說!”宋遠航堅持道,他怕二人知道後随處說、到處傳,長此以往影響不好,也對白歌不好。
二人說:“好好好,我們發誓替你保密!這下可以說了吧?”
宋遠航說:“我喜歡白歌!她是我的大學同學。”
為了防止他倆繼續追問情況,宋遠航趕緊對王有林說:“現在我和大壯的心上人都被挖出來了,就剩下你還沒有交代了。你也必須交代!”
錢大壯也附和說:“對啊,搞了半天你還沒有交代。趕快從實招來!”
“我真沒有心上人啊,我是饑不擇食,如果非要說,那些年輕女娃子我都很喜歡,都算是我的心上人!哈哈哈哈!”王有林如是說。王有林算是一個耿直人,在什麽方面都非常耿直,唯獨在個人感情這一點上,非常想保住自己的秘密,不想透露給別人,因而十分地不耿直起來。
宋遠航就像剛才二人逼問自己一樣,緊緊逼問說道:“你這樣的‘交代’也太水、太不負責任了吧?你覺得我們會相信麽?”
錢大壯也說:“交代要有‘幹貨’!”
王有林說:“真沒有!有的話我肯定會說啊!小狗騙你們!”他心裏在想:“心上人确實是有的,但絕不能透出半點風聲,只能委屈自己當一回‘小狗’了!”
錢大壯捶打着王有林:“說不說?還說宋排長扭捏,我看你更扭捏。”
宋遠航見成功轉移了焦點,心中甚喜,也附和着調侃道:“扭扭捏捏不像樣。像啥樣?大姑娘!嘿嘿,大姑娘!嘿嘿,大姑娘!”
王有林裝作一臉無辜地說:“這個真沒有啊!要我怎麽說嘛!那我随便說一個喽?”
“反正要說!”宋遠航和錢大壯道。
王有林為了應付了事,随口說了一個:“我看隔壁村子的劉曉花長得跟一朵花兒似的,美的不得了!我很喜歡她!”其實隔壁村子哪有劉曉花,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他這招簡直損到了極點。
“那你為什麽當八路,為什麽不回家娶了這個娃子好好過日子?”錢大壯問王有林。
這一問,倒是把王有林給問住了,這就是他不能說給宋遠航和錢大壯聽的。王有林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