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高橋太郎
新上任的日本陸軍大将、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山元本來想憑借此次戰役“一戰成名”,樹立起自己的威名,沒想到弄巧成拙,被打得稀裏嘩啦。
“八格亞路!八格亞路!八格亞路!”日軍華北方面軍指揮所內,親自督戰的杉山元說什麽也難以接受這樣的嚴重失利:
不僅沒能實現作戰企圖将八路軍總部“一鍋端”,在“大對決”中吃掉八路軍主力,而且還損失慘重——自己親自籌劃組建的“壓軸老底”、有“尖刀中的尖刀”之稱的“加納部隊”被全殲,就連老牌精銳“加納部隊”被打得一個不剩,還有其他多支部隊損失慘重……
“咳、咳咳、咳咳咳……”杉山元一邊叫罵八路軍,一邊氣得連聲咳嗽不止,越咳越厲害,用雙手捂住嘴巴也不行,還是咳得兇。
一聲幾乎要将整個肺葉震得爆炸的咳嗽之後,咳嗽才稍稍緩減了一些,杉山元打開捂住嘴巴的雙手一看,竟然抓住了一把暗紅暗紅的血。
“啊!您咳出血了!”日本陸軍少将、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趕緊勸慰杉山元:“杉山司令官,務必保重身體啊,身體是勝戰的本錢!來日方長,我們重振旗鼓,重振軍威,不相信幹不過這幫土八路!”
一名日軍參謀連忙遞上幾片紙巾,杉山元接了過來,兀自擦着手上、嘴上的血跡,還未擦淨,口中又在碎念:“這場戰役,讓我失去了這麽多精銳部隊,氣煞我也,痛煞我也!簡直是割我肉身、摧我心肝啊!”
不知從哪裏來的自信,山下奉文繼續說道:“杉山司令官,此次失利雖重,卻也不會改變我們贏得整場戰争的最終結局,從長遠來看,勝利一定是屬于大日本皇軍的!”
畢竟是堂堂陸軍中将、華北方面軍的司令官,杉山元深知自己不能亂了分寸、慌了手腳,經過短暫的郁悶和傷懷,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喃喃地反思說道:“這次進攻确實有點冒進,主要是因為剛上任的我太想證明自己了!其實不該這樣的。”
見杉山元主動反省,參謀長山下奉文旋即進行自我批評與深度檢讨,說道:“不能完全說是您的失誤,主要是我們組織指揮也不夠科學、貫徹您的指示也不夠靈活,對于這次失利,我們這些下屬負有更多的不可推卸的責任!司令官您就不要自責了,您責罰我們就是了。”作為下屬,山下奉文這是想把責任盡量多地攬到自己身上,一來給杉山元臺階下,二來也好讓杉山元心裏好受些。
“山下君說得對,這次雖然失利了,但我們決不能一蹶不振——這不是我大日本皇軍的作風啊!”杉山元緊握拳頭,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桌上的幾個文件夾和一些筆也被激得騰起。他就像在發誓一樣說道:“是大日本皇軍就要百折不撓、不怕失敗,任何失敗都打不倒大日本皇軍,任何困難都難不倒我們!大家抓緊時間重振旗鼓,伺機再出擊,一定要與那幫土八路堅決地幹到底。本皇君就不相信,幹不過這幫土八路!”
山下奉文接過杉山元的話說:“是的,沒有什麽可以難得到我們大日本皇軍!在杉山司令官您的帶領下,我們一定會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在場的那些參謀人員也紛紛附和道:“堅決幹到底,堅決幹到底,跟着司令官得勝利。最後的勝利必定是屬于大日本皇軍的!”剛才,這些參謀人員見杉山元十分震怒并氣得吐血,着實被吓壞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現在趕緊貼着笑臉表忠誠。
山下奉文将雙手揮舞了起來:“必勝!必勝!必勝!”那些日本鬼子也跟着揮手大喊。頓時,一種狂熱的氣氛再次彌漫在指揮所裏。
杉山元撸起袖子,血脈贲張地說道:“振作起來,行動起來!”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現場的所有人說。
太陽猶如燃盡的蠟燭一般,好不情願地熄滅了。入夜一片黑暗,日軍指揮所外,漫天都是細碎的光芒:尖刻、易逝、矯枉過正又自以為是,即使看不見,也是潛藏的短匕。幾棵稀疏的白桦樹在風中搖曳,在這紋絲不動的碎光裏,仿似形成幾處漂浮着影子的島嶼。如果沒有樹葉的墜落、乍起的陣風、灰林鹄的哀鳴,周圍本來是一個萬籁俱寂的世界。
Advertisement
日軍指揮所突兀地亮起了燈,從外頭看,那燈光隐隐傳出陰森森的感覺。杉山元、山下奉文連夜親自安排部署了作戰檢讨會,并帶頭作深刻檢讨分析,從失敗中吸取教訓,叫嚣“為下一次重新發起進攻做準備”。
次日,杉山元通過電臺向日軍總部做了進一步的檢讨剖析,承認自己犯下了冒進的毛病,造成了失利和被動局面,懇請總部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一定不辱沒大日本皇軍的榮光,“連本帶利撈回損失”。日軍總部有人提議将杉山元撤職或調走,以示對其懲罰,并穩定軍心提振士氣。但有“剃刀将軍”之稱的日軍高層東條英機考慮到不宜頻繁撤換主将,不僅沒有同意該建議,而且還決定給予杉山元更多的、更有力度的支持,對華北地區進行更大規模的“超級大掃蕩”,對中國軍隊尤其是八路軍展開大攻勢。
其實杉山元已經做好了接受懲罰的心裏準備,沒想到高層并沒有降自己的級,甚至沒有對自己過多責怪,而是給予了極大的理解支持。“不建戰功,誓不為将!”受寵若驚的他堅定表示:“一定要化壓力為動力,重振大日本皇軍雄風,建立對得起天皇、對得起全日本民族的卓著戰功!”
“從這次戰役來看,山地作戰确實是我們的薄弱環節,而這正是八路軍的強項,為此我們必須加強山地作戰研究與錘煉。”檢讨剖析中,杉山元指出的這條教訓引起了日軍高層的重視。他們感到,之前侵華日軍多是在中國東北、華北的平原地區作戰,山地作戰經驗不足,相關研究和針對性訓練也不深不透,因而在太行山區的作戰中吃了大虧。随着大日本帝國戰線的不斷拉長,走向山區“啃硬骨頭”的作戰行動勢必越來越多、越來越重要,山地作戰在整個戰争中的所占比例無疑将越來越重。在這樣的情況下,加強山地作戰人才的培養與使用就顯得異常緊迫、很有必要。
日軍總部很快調集了一批山地作戰“專家型”軍官來到中國,充實到侵華日軍中去。其中,在法西斯德國戈登學習山地戰的專家高橋太郎便被抽調到了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杉山元的麾下。
多年來,高橋太郎一直致力于山地戰的研究和實踐,他既帶兵打過多次漂亮的山地戰,又在日本國內的最高軍事學府以及德國、意大利的軍隊和院校長期學習過山地戰專業,确實有一定造詣,在日本軍中甚至有着“穿山甲”之譽。
上級将這樣一個“人才”派到杉山元身邊,他簡直是如獲至寶,對高橋太郎寄予厚望,并很快委以重任。比如,杉山元将高橋太郎作為身邊重要的智囊,不少問題都咨詢他,并采納了他很多意見。又比如,杉山元決心保留“加納部隊”建制,便指定高橋太郎牽頭,加緊重建這支部隊,将之打造成精銳之師。
能得到中将司令官杉山元的這般賞識,高橋太郎也是非常高興與得意,每每受領任務,他都十分認真投入,并且大都能創造性地高效完成。這樣一來,杉山元就更加賞識和信任他了。趁着日軍進行全面“大掃蕩”、八路軍各部分兵發展的時機,高橋太郎重建了“加納部隊”,開始着手進行山地戰訓練和收集情報工作,決心将這支“新生的部隊”打造成“山地猛虎”。還別說,在他狂熱的帶動和專業的指導下,新的“加納部隊”訓練有素,綜合戰鬥力尤其是山地作戰能力提升得非常之快。
高橋太郎雖有一點兒所謂的“才能”,卻長得奇醜無比。他右側臉上有星星點點的黑色麻子,左側臉上長有一顆大痣;鼻子塌塌的,有幾根長長的鼻毛從鼻孔裏伸出來;兩只眼睛小得只剩下兩個細縫,剛好左右連成一線;嘴巴好像長歪了,下巴聚集着一團胡子,吊在下巴上,怎麽看都覺得滑稽。不長不短的頭發總是梳成“中分”型,身材長得也很不周正,上身偏肥胖,下身偏瘦削,尤其是雙腿細得好比幹硬的棗樹枝條,還有一條腿像是有點兒瘸,也不知道那細腿怎麽就撐得起肥身。就是這樣一個幾乎醜到了極限的日本鬼子,他的人品比他的相貌還要粗鄙不堪十倍都不止,可謂一個品行極其低劣的人渣。
在性方面,高橋太郎是個名副其實的“色鬼”“色魔”,對玩弄女性有着相當變态的興趣和特殊的嗜好。對他來說,女人是空氣,也是糧食。拿他的話說,幾天不見女人,他便“不能呼吸”,幾天不“嘗嘗女人的味道”,他便“饑餓難耐”。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他卻道“高橋是鐵女人是鋼”,總之,少了女人他就發揮不出他的“怪才”,就活不下去。在日本國內,他經常嫖娼,更糟蹋過不少漂亮的少女,甚至強奸過一些婦女,即便是在德國和意大利學習期間,也忍不住經常跑去嫖娼,“品嘗歐洲女人特有的味道”。
高橋太郎常常帶着美人圖、役者繪(日本人将歌舞妓中的角色稱為‘役’,其扮演者稱為“役者”),或者是美女的相片,以供自己意淫。這次來中國戰場打仗,也不例外。他的宿舍裏,甚至還挂着幾幅藝妓舞女的浮世繪。
其中一幅,是喜多川哥糜創作的《高名三美圖》。畫中的三個藝妓呈現金字塔形排列,右下角是難波屋北,左下角是高島久,中間上方富本豐雛,雖然是畫作,但呈現的卻是活脫脫的三個漂亮妓女,下方兩位藝妓服飾上的泡桐花和櫻花造型閃亮得抓人眼球。從表面上看,三個藝妓的裝扮、臉型和表情好像沒什麽分別,有“雷同一律”之感,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從眉毛、眼睛、鼻子等細微之處分辨出人物的差異。
還有一幅被高橋太郎叫作《回眸美人圖》。圖上,以為驀然回首的日本藝妓梳着下垂的“玉結”發型,配着晶瑩剔透的發簪,身着一襲橘紅色的和服,肩上、袖口、下擺繡有精致的櫻花和菊花圖案,是典型的江戶女性着裝風格。
再有一幅,被稱作《游女歌舞妓》,圖中的游女歌舞妓漏了點,顯得十分挑逗。
三幅圖自左向右并排而挂,就在高橋太郎的宿舍牆上顯眼位置,一進門就撲面而來——高橋太郎就是喜歡這種美女撲面而來的感覺。每每看到畫上那細致的曲線表現出的女人柔美姿态,他總是意淫不止、想入非非。有時候,他甚至想去舔那些畫上的藝妓,舔她們的臉蛋、身體以及胸部、陰部等私密的地方。
在重新籌建“加納部隊”的過程中,得到司令官杉山元大力支持的高橋太郎,從日軍部隊以及皇協軍部隊抽掉了一部分人充實到自己的隊伍裏,并把所有下屬分別編入“雄獅隊”、“猛虎隊”、“黑豹隊”、“神鷹隊”和“藍鯨隊”。
“這個小子有點兒意思,雖然是支那人,卻還蠻讨本皇軍喜歡!”高橋太郎發現了一個皇協兵還頗有能力,頗對自己“胃口”,于是欽點其進入了位列“加納部隊”編制序列第一的“雄獅隊”當兵。這個皇協兵就是原皇協軍的小隊長方思遠。
其實高橋太郎是個“男女通吃”的變态狂,看中方思遠的能力素質是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看上了方思遠、想把他留在身邊“把玩”而已。
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前任參謀長岡部直三郎被擊斃後,前任司令官寺內壽一死引咎辭職,灰溜溜地回到了日本國內,他的侄兒兼得意門生酒井純一郎也離開了中國戰場回到了日本。擔任小隊長的方思遠進皇協軍本是受到酒井純一郎的引薦,并且自己從內心來說也不是特別想為日本人幹事效命,于是便琢磨着不如離開皇協軍算了,反正沒有酒井純一郎在,自己的日子可能也不會好過,更甭談被提拔了。
方思遠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受到了“加納部隊”新任部隊長高橋太郎的重視和賞識,并很快被高橋太郎破格提拔為“雄獅隊”第六小隊的小隊長。
要知道,在以日本本土士兵為主的這支所謂精銳部隊裏,中國人要想擔任一官半職,是非常難的,這個小隊長的職務與皇協軍小隊長的職務不可同日而語,“含金量”要高得多。因為小隊裏不僅有僞軍士兵,還有不少日軍士兵,都是他的下屬。更重要的是,高橋太郎還俨然将方思遠當做了日本人,特別為其授予了一套日本軍官的服裝,準許其平時像日本軍官一樣穿這種服裝,享受日本軍官的待遇——這可是一種非常不一般的“榮譽”。
方思遠對高橋太郎的賞識和提拔非常感激,不再搖擺不定,堅定了留下來繼續替日本人做事情的決心。但是他發現高橋太郎每次盯着自己時,總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那眼睛火辣辣的,近乎猥瑣,仿佛他是在看一個漂亮的女人似的。
一天開完會之後,高橋太郎把方思遠留了下來,說有事還需要安排。方思遠還以為真有什麽工作上的事情,正準備問他有什麽吩咐,沒想到高橋太郎第一句話就是:“思遠君,怎麽樣?小隊長還當得可以吧?”說這話時,他那長了黑麻子和大痣的臉上堆滿了陰森森的笑容,像是在寒暄,又不像是在寒暄。
“承蒙太君關照,畢竟是第一次走上這麽重要的崗位,還有點不太适應。但我會盡快适應,拿出一番作為,不辜負太君的賞識提拔!不辜負這一身大日本皇軍軍官服!有太君的英明領導指揮,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建功立業!”方思遠本來想把馬屁拍得更響一些、把話說得更肉麻一些,但總感覺高橋太郎有點怪怪的,便把馬屁話頭壓了壓。他之所以說自己有點不太适應,是因為第六小隊裏的那些日本本土士兵對自己不太服氣,總是看不起自己,更甭說聽自己的指揮了,但是他又不敢把話說明,畢竟自己是個卑微的中國人。
“哈哈哈,我也相信你能幹出一番事業,為大日本皇軍争光添彩!”高橋太郎雖然說的是這樣的“官樣話語”,但那像縫隙一樣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目光卻是十分火辣辣的。
方思遠連連應和說:“謝謝太君關照!謝謝太君關照!”
“關照?”高橋太郎目光更加火辣辣了:“對對對,确實要對你關照!哈哈哈……本太君看得起的人,必須要大大的關照!哈哈哈!”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方思遠的面前,順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肩,爾後将手放置在那裏,并沒有拿開的意思。
“謝謝太君,謝謝太君……”方思遠除了不斷地說“謝謝”,不知道說什麽好。他感到了高橋太郎的手在自己的肩頭游來游去,而且分明發現了高橋太郎的呼吸有些急促。那感覺極其尴尬而詭異。
高橋太郎的手自方思遠肩頭向後背緩慢滑去,最後又從他的臀部滑到大腿,這才收了回去。
方思遠本能地一退,在感覺到雲裏霧裏的同時,一種強烈的惡心傳遍全身。他心裏在思量:“這家夥怎麽像是在對自己‘動手動腳’?什麽個情況?難道這家夥……”又轉而一想:“怎麽可能?!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嗯……”高橋太郎見方思遠似乎在躲避自己,顯然有些不高興,臉上詭異的笑容一下子就消散德沒了蹤影。
“太君有什麽事請吩咐?”方思遠怕高橋太郎動怒,趕緊堆着笑臉請示,像溫順的羊羔一樣湊到了他的身邊。
只見高橋太郎猛地将手揚起,好像是馬上就要打方思遠一耳光,還好那只揚起的手只是輕輕的落下,放到了方思遠的頭頂上,像一個大人撫摸着自己的小孩那般。随後,那只手又順着剛才的“路線”,開始在方思遠身上“游走”,到了臀部的時候,竟然使勁捏了一下。
“啊……喲……”方思遠疼痛得剛将聲音送到嘴邊,又硬生生地給吞了回去,沒敢出聲。此時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了,心中湧動着極度的厭惡與惡心,但不僅一點兒也不敢流露出來,而且還要違心地陪笑臉。
看着方思遠“溫順”多了,高橋太郎這才消掉了怒氣,怪異地笑出了幾聲:“哈哈哈……哈哈哈……”
空氣仿似凝固了一般,方思遠大氣不敢出一聲,只一個勁兒陪着笑臉,等候着高橋太郎的發落。
半晌,高橋太郎才說:“去吧!今天本太君又不太想安排事情了!”
“那我去了!太君有什麽吩咐随時叫我!”方思遠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像是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但總歸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這個狗日的小日本,我說咋對老子這麽好?狗日的原來是個‘變态狂’,竟然想搞老子!我呸呸呸,真他媽惡心!這個狗日的,簡直惡心死老子了!日本鬼子果然沒有一個好鳥!”方思遠走出了老遠,依然感覺自己恍若夢中。
先前由于方思遠非要當漢奸為日本人做事,性子看似溫婉實則剛烈的方家小妹方依雲一度因勸不動他和父母而氣得離家出走。還好後來經宋遠航勸說,她又以為自己可能誤會哥哥了,覺得方思遠可能是中國人打入日軍之中的卧底,最終又回到了方家,度過了一段時光。她是一個重親情的感性的女孩子,更是一個有原則的理性的中國人。
方依雲後來又找機會追問了方思遠很多次:“哥,你說老實話,你是不是真心為日本人做事情?你是不是潛伏在日軍之中的卧底?”她多麽希望自己的親哥哥不是漢奸而是英雄啊,多麽希望自己只是誤會了方思遠啊!但面對她急切的追問,方思遠每次都不置可否,眼神游移,讓她捉摸不透。
最近,一直密切關注哥哥動态的方依雲發現方思遠工作上好像又有了新情況,從皇協軍調動到了一支臭名昭著的日軍正規部隊。方依雲不得不再次懷疑哥哥為日本人做事的動機。
方依雲通過打聽,找到了哥哥所在的日軍部隊駐地,來到了“加納部隊”所屬的“猛虎隊”第六小隊,在營門口“潛伏”起來,想要尋找哥哥的身影,好當面與他對質。
沒想到,方依雲剛“潛伏”了不多時,就被站崗放哨的日軍士兵給發現了,并将她當場抓了起來。“你是誰?膽子不小,竟敢在我打日本皇軍營門前刺探偵察!”幾名哨兵胡亂地将方依雲“五花大綁”,嚣張跋扈地開始審問。
方依雲理直氣壯地說:“什麽刺探?什麽偵察?我就是路過而已,在這裏歇歇腳!你們這是想幹什麽?”
“喲西喲西!小姑娘長得還不錯,就是嘴巴倔!”其中一名日本鬼子伸出一個手指頭,勾了勾方依雲的尖尖柔柔的下颚,想要借機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