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始告狀,幾乎聲淚俱下地把嚴棣言辭刻薄、恃強淩弱、陰險奸詐、不愛護小動物等等系列惡形惡狀數落了一遍。
秦悠悠很有先見之明地在它開口之前就把兩個丫鬟打發出去,不然剛享受完主人家的美食招待就大肆說人家的壞話,她都覺得臉紅。
大嘴聽完小灰一番血淚控訴,又聽秦悠悠說了別後的經歷以及與嚴棣結識的經過,抖了抖身上烏黑的羽毛,老氣橫秋地哼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姓嚴的肯定有陰謀!”
“我知道,可是我現在一點兒真氣都動用不了,風歸雲那個混蛋又陰魂不散。”秦悠悠苦笑道。
兩只靈獸大眼瞪小眼也是毫無辦法,靜默了半饷,大嘴昂首挺胸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他如果敢對你不利,我跟小灰就……”
小灰興沖沖地蹲坐起身,激動附和道:“就是就是,他如果敢對你不利,我跟大嘴就……就怎樣?”小灰扭頭望向大嘴,征詢它的意見。
大嘴嘎嘎嘎仰天大笑數聲,森然道:“吃窮他!”
……
秦悠悠無語了,她就知道,這兩個家夥是指望不上的!要它們救命還不如自己找塊豆腐撞死了求個痛快。
嚴棣答應了秦悠悠會陪她去找醫聖,次日便果真帶着她啓程出發。
大嘴站在秦悠悠肩上打量了嚴棣片刻,趁着他轉身去交待梁令事情的時候,湊到秦悠悠耳邊壓低聲音道:“這家夥身上煞氣好重。”
秦悠悠覺得這就是一句廢話,就她所知所見的這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下令殺了超過三十人,煞氣不重才怪!
“天樂說過,人品有問題的男人長得再好看也不能要,悠悠你可不要被他騙了!”大嘴語重心長道。它口中的天樂指的正是秦悠悠的師父,大名鼎鼎的天工聖手齊天樂。
大嘴是齊天樂的靈獸,兩者之間一直同輩相稱。
“什麽啊,他長得算好看嗎?我覺得很兇……”秦悠悠有些受不了大嘴的天馬行空,對于妖怪恩公,她怕都來不及,而且她對人的外貌向來沒什麽感覺。
在她眼中,人的外貌只有兩種:普通的跟有特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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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就是五官形狀對稱正常,都長在該長的地方,有特色的就例如夜如年臉上那條大刀疤,梁令的白眉白發。妖怪恩公那張面癱臉其實也算,可是他身邊好幾個身材高大又同樣面癱的屬下,如果穿着差不多的衣服站在一起,她就有些分不清了。
“馬馬虎虎,比起天樂來差得遠了!”大嘴不屑道。
“哦,我想也是,師父最好看了。”秦悠悠對師父的推崇是不需要理由的。
齊天樂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從小就給她灌輸師父是天下第一好男人的思想,直接導致唯一的女徒弟看待異性的标準詭異非常,甚至連經常跟他們師徒接觸的兩只靈獸也中毒不淺。
一人一鳥低聲私語,卻不知道字字句句被耳聰目明的嚴棣聽在耳裏,甚至連他身邊的梁令也聽得清清楚楚,
梁令看着主人擰緊的眉心,想笑不敢笑,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主人的容貌評價如此負面。公平地說,如果主人不是整天繃着臉面無表情,絕對可以迷倒天下女子……後面那個到現在都還不太能認住主人容貌的怪胎除外。
“啓程。”嚴棣硬聲道,一拂衣袖轉身走回馬車旁。
秦悠悠迅速換上一臉乖巧垂首不語,肩上的大嘴撲打雙翅飛到車頂上左顧右盼,只剩小灰大模大樣睡在她懷裏打呼嚕。
簡直不知所謂!嚴棣心中冷笑,面上依舊不動聲色。
舒适的馬車內一男一女默然相對,中間夾了只睡得人事不知的胖兔子。秦悠悠覺得氣氛有些尴尬沉悶,于是主動開口解釋道:“小灰它年紀還小,所以每天睡覺的時間有點兒長。”
“這是靈獸還是寵物?”平平淡淡一句話從嚴棣嘴裏說出來顯得異常尖銳。
秦悠悠決定終止這個話題,否則她會忍不住對嚴棣發火,現在人在屋檐下,要忍!
嚴棣顯然也沒興趣繼續讨論一只在他眼中除了能吃會睡一無是處的靈獸:“文家的人對文風盛的了解不多,他們會派高手到八塞鎮,是因為得到消息,知道你師父與文風盛私交不錯,所以想控制住文風盛好逼問你師父的事。結果他們到來的時候,發現聲稱閉關的文風盛其實早已失蹤,他們到附近打聽消息,才意外抓住你師父的靈獸。”
“師父帶我來看文風盛,并沒有表明身份。”秦悠悠想不通的是這點,五年前師父只是以普通富商身份前來拜訪,文家分支上上下下就文風盛一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師父從來不是個高調人,經常借着高超的易容術以不同的面目示人,文家的人怎麽會知道那個帶着一個小姑娘出門的普通商賈就是大名鼎鼎的天工聖手齊天樂呢?
“大概一年多前,奉神教繪畫了你師父的圖像,秘密派人四處搜尋他的下落,文家前段時間偶然得到其中一幅,而且臨摹了暗中散發到各地分支。八塞鎮這邊也收到了畫像,文風盛聲稱閉關,管家代管分支事務時看到畫像。”嚴棣說到這裏,後面的事已經不用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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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一親芳澤
嚴棣的侍衛從文家宅院搜到了那幅畫像,他昨夜也親眼看過,正因為看過才格外生氣,就齊天樂那副尊容,這沒眼光的小丫頭竟然說“最好看”,還跟那只眼睛有問題的笨鳥一樣認為齊天樂長得比他好看!
簡直豈有此理!太侮辱人了!
嚴棣從前覺得太在意自己容貌美醜的男子就算不是娘娘腔也是繡花枕頭之流,但是這一回,他很難不在意。
秦悠悠根本不知道自己“侮辱了嚴棣的美”,兀自惱恨奉神教的人太可惡,同時也替故人松口氣:“這麽說文風盛的情況,文家的人還蒙在鼓裏了?”
“不錯。奉神教的人找你師父是為了什麽事?”嚴棣問道。
秦悠悠眨了眨眼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想說謊敷衍過去,但想到妖怪恩公的厲害又猶豫起來。
嚴棣也不追問,只是靜靜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寒毛倒豎。
“多麗國皇帝想我師父替他修建皇陵。”秦悠悠決定按照老規矩,說一半藏一半。
嚴棣不是那麽好忽悠的,他慢慢搖了搖頭道:“多麗國國君今年九十六歲,八品武尊修為,長居宮中無傷無病就算活不滿三百歲,至少也能活到兩百五十歲。他兩年前才選定寶穴開始籌建皇陵,皇陵規模宏大,至少需要五十年時間才能完工,論理光開山鑿穴至少需要十年,何必如此緊迫地找尋你師徒的下落。”
妖怪!秦悠悠被嚴棣的明察秋毫逼得無可奈何,想裝傻充愣對方卻極有耐性,完全沒有絲毫放棄追問的意思,小小一個車廂氣氛壓抑非常。
秦悠悠想到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都要跟他共乘一車,更覺得氣悶氣餒。
“他們挖掘皇陵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座上古武聖遺下的寶庫,其中有三份大型攻城器械的圖紙,可惜已經殘破不堪,關鍵幾處無法辨認,根據圖紙附帶的說明文字記載,這些攻城器械威力無與倫比,所以多麗國皇帝親自請求奉神教不惜一切代價把我師父找出來,好替他們複原這三份圖紙。”秦悠悠見瞞不過,幹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換個角度想,妖怪恩公救她也是自救,如果真讓多麗國的人把她抓了去,萬一她熬不住替他們複原了那三份圖紙,到時候多麗國肯定會大規模制作這些機械來對付老對頭相月國。
嚴棣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終于大發慈悲不再以勢壓人。
舒舒服服躺在秦悠悠腿上睡大覺的小灰忽然翻了個身,四腳朝天蹬踢幾下,咂巴咂巴三瓣嘴喃喃道:“紅燒海羊肉、金瓜炖紫冠雞……悠悠,我要吃清蒸銀龍鯉,還有百珍蜜釀……”
這個吃貨!秦悠悠大感丢臉,幹笑兩聲徒勞地解釋道:“小灰還小,要多吃些東西好長身體。”
“你平時就讓它吃這些東西?”嚴棣不以為然。
真是太奢侈了!就算是在皇宮大內,這些東西也不是平時能吃到的,更不要說拿來喂一只這麽沒用的靈獸。
“是啊,小灰跟大嘴都很喜歡。”秦悠悠一點兒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他們兩師徒從來不曾缺過錢財,更把兩只靈獸當家人,只要大家高興就好,根本不會考慮價值高低。
嚴棣的目光落在那只既不好看又沒用的肥兔子身上,精确地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浪費。”
秦悠悠磨了磨牙,但是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忍吧!
“手給我。”嚴棣忽然道。
秦悠悠還在生悶氣,遲遲沒有反應。嚴棣十分直接地一手握起她纖細的手腕,替她把起脈來。
鑒于之前很多次被嚴棣“動手動腳”,且每次嚴棣都是一臉公事公辦的端莊嚴肅姿态,秦悠悠已經漸漸忘記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大叫“非禮”并且積極反抗,十分認命地任他把脈把個痛快。
“把這藥吃了。”又是一枚不明藥丸送到秦悠悠面前。
“你不是說我身體裏的餘毒已經清幹淨了?”秦悠悠不肯接。
嚴棣不容商量道:“你的經脈太弱。”
她的經脈怎麽弱了?沒吃下化元丹之前好得很,就算吃了,散去的也不過是真氣,經脈好好的啊。可是上次被嚴棣逼着吃藥的一幕還記憶猶新,秦悠悠扁扁嘴巴無奈地接過藥丸吞下去。
她很懷疑嚴棣給她的藥是迷藥,因為剛吃下去片刻,她又開始眼皮打架,不過幾個呼吸就倒下昏睡得人事不知。
嚴棣伸手将她扶靠在車壁上,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脈門,将自身真氣順着她的經脈游走了好幾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的經脈在他看來确實太弱,他必須在三個月內令她的經脈強度至少提升到九品武尊的級別,否則他的計劃恐怕難以實施。
陽光透過窗紗灑在秦悠悠身上,她看上去仿佛一個玲珑剔透的完美玉娃娃,顯得無限聖潔純美,車廂內靜悄悄地彌漫着絲絲縷縷少女特有的甜美氣息,嚴棣心中一動忍不住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唇下的肌膚細滑溫軟,透着暖暖的迷人馨香,嚴棣第一次真切感覺到什麽叫軟玉溫香,腦海裏不其然閃過秦悠悠淡粉色的唇,似乎更加嬌嫩誘人,正想試一試,耳邊不到兩尺的地方忽然傳來一聲嬌聲嬌氣的咕哝:“悠悠,我餓……”
滿腔绮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喝破,嚴棣沒好氣地低頭往發聲處望去,小灰正扭動着肥胖的身子一邊揉眼睛一邊往秦悠悠懷裏亂拱。
過了片刻,小灰見主人毫無反應,晃了晃腦袋蹲坐起身,十分熟練地在自己肚皮位置天生的袋子裏一陣掏挖,摸出一包油紙裹着的點心大嚼起來。
它吃了兩口擡頭就見嚴棣正一臉漠然盯着它看,當即抖了抖往秦悠悠身上靠,不過很快就發現主人正在昏睡,根本沒辦法保護它。
嚴棣以為它會被吓得驚慌失措,哭哭啼啼,沒想到小灰不但不怕,反而昂起腦袋跟他對瞪。
“你想打悠悠主意是不是?!”小灰聲音裏透着濃濃的質問,不可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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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表裏不一的禽獸
“是又如何。”嚴棣有些意外,這只笨兔子原來跟它的主人一樣,平時裝出一副可憐相,實則十分膽大難馴。
就算是他那匹以兇悍暴躁著稱的麒麟赤血馬駐雲飛,還有相月國裏諸多殺人如麻的武将,也不敢在他的目光下如此放肆。
“你死心吧!你不會有機會的。”小灰個子小氣勢不小地哼道。
嚴棣不以為然,懶得與一只廢物靈獸鬥嘴,如果不是秦悠悠把它當寶貝,他早拿它去喂自家靈獸了,駐雲飛對這只兔子怨念得很,想必很樂意“親口”解決它。
小灰恨恨道:“對我不好的人,悠悠都不會喜歡!”
“拭目以待。”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嚴棣有一剎那仿佛看見眼前蹲坐着的不是一只弱小癡肥的笨兔子,而是一只領地被侵犯正擇人而噬的上古兇獸。
“哼!”小灰放完狠話,見對方似乎不放在心上,它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麽,捧起一塊足有它腦袋大小的甜糕,啊嗚一口吞了下去,那惡狠狠的姿态仿佛一口吞下的是嚴棣的腦袋。
小灰正如秦悠悠所說,非常擅長吃,食量之大連自認見多識廣的嚴棣都嘆為觀止,同時也發現了這只看上去一無是處的兔子,竟然是只天生有空間異能的靈獸。
從睡醒起小灰就沒停止過吃東西,至少吃了它身體體積十倍八倍的食物,而這些食物竟然都是從它肚皮上的袋子裏掏出來!它的肚皮雖然圓滾滾,但正常而言也絕無可能放下這麽多食物,更離譜的是,它吃了那麽多,不但沒被撐死,連肚皮都沒見鼓脹多少。
迷蹤雪兔中的雌兔天生腹部就有一個育兒袋,但是嚴棣從不曾聽聞這個育兒袋能夠具備空間異能,也許是某些變異導致這只兔子有了一樣長處。
不過如果只是這點,也算不得多稀罕,有空間儲物功能的法器異寶雖然罕見,卻也不至于稀缺到世間難尋的程度,至少嚴棣本人就有須彌戒指、乾坤袋等五件類似的法器。
數下來這只兔子無非就耳朵靈一些,天生有個空間袋,算不上如何特異。
被這只該死的胖兔子一打岔,他也不好再繼續對秦悠悠做什麽,幹脆不再理會小灰,靠在車壁上閉目假寐。
中午一行人停在一片樹林邊休整用餐,秦悠悠睡了一個多時辰爬起來,正好見嚴棣的幾個手下正打算到林子裏去獵些小獸雀鳥,想起一事,開口對其中一人道:“你叫十二郎對不對?”
“是。”十二郎心驚肉跳回道,他好像聽梁令提過,秦悠悠記不住人的,怎麽一眼就認出他了?莫非是記恨他先前差點吃了她的靈獸?
“可不可以幫我多采些蘑菇回來?越多越好,有毒的都沒問題。”秦悠悠語氣溫和,一點兒沒有找人晦氣的意思。
就這樣?十二郎松了口氣,臉上不禁現出幾分笑容,連聲道:“是,是!沒問題。”說着躬了躬身,轉身與同伴快步離開。
秦悠悠側頭對趴在她肩膀上的小灰道:“待會兒人家把蘑菇帶回來給你吃,你不要再生人家的氣啦。”
“好吧。”小灰甩了甩長長的耳朵,不情不願道。
“你認得出十二郎?”嚴棣的聲音忽然在秦悠悠耳邊響起。
“嗯。”秦悠悠不其然覺得有些冷,妖怪恩公似乎不太高興……
嚴棣确實很不高興,這小丫頭記得住一個只跟她打過一次交道的侍衛,卻記不住他這個救了她好幾次而且幾乎是朝夕相處的恩公,這算什麽?!
“就因為他差點吃了它?”嚴棣的目光落在小灰身上,小灰故意親熱地蹭了蹭秦悠悠的脖子,向嚴棣龇牙瞪眼示威。
秦悠悠看不見它的小動作,以為它蹭自己是害怕,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以示安撫,一邊很老實地回道:“也不是,他是你們這些人裏頭表情最多的,而且會笑。”
嚴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松口氣。
梁令聽了倆人的對話,馬上決定等十二郎回來,就嚴厲警告他嬉皮笑臉的壞處,讓他盡快學其他侍衛一樣“沉穩冷靜”些。
秦悠悠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又得罪了嚴棣一回,想起自己昏睡了一個早上,最重要的事情都不曾問清楚,連忙問道:“我們這是要到哪裏去?你知道醫聖在什麽地方?”
“去子夜城,我已經吩咐人放出消息,醫聖他自己會找上門來。”嚴棣提起“醫聖”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秦悠悠忍不住心裏嘀咕,妖怪恩公真自信得可以,醫聖那個老頭子行蹤不定,各國不知道有多少權勢人物想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到了妖怪恩公嘴裏,簡直當是自家手下一般。
不過子夜城,那不是相月國的都城嗎?妖怪恩公既然是出身相月國皇族,家在子夜城很正常,可是那個要命的聖平親王也在那兒吧。
“我們換個地方見醫聖可不可以?”秦悠悠小心翼翼打商量道。
“不可以。”嚴棣的拒絕幹脆利落,沒有半點商量餘地。
“為什麽?”秦悠悠不死心道。
“兩個多月後子夜城要舉行聖手擂臺。”
“你要參加?你懂機關術?”秦悠悠奇怪道。
“不懂,不過也不想錯過盛事。”
還好,如果妖怪恩公連機關術都懂,那就強得太沒天理了。秦悠悠知道自己如今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還好聖平親王雖然跟她打過照面,但她當時易了容,聲音也刻意改變過,就算當面撞上應該也認不出她。
等她恢複了修為,就再也不用看妖怪恩公的臉色了,現在……忍吧!
十二郎有心洗淨自己在未來女主人心裏的惡劣形象,帶回來大大的一包新鮮蘑菇,小灰由始至終只對恐怖的大紅馬駐雲飛印象深刻,對十二郎其實不太記得,大口大口吃着美味蘑菇的時候就很大方地決定原諒他了。
嚴棣看着小灰接連吃了好幾個色彩鮮豔得讓人心驚肉跳的毒蘑菇都渾若無事,不由得暗暗稱奇,看來這只笨兔子身上也有些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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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有古怪
十二郎采集回來的蘑菇有不少都是帶有劇毒的,一個可以毒殺一只大型靈獸,可是小灰卻是越吃越開心,片刻就把足有它體積三四倍的一大包蘑菇吃光。
秦悠悠伸指撥了撥它與體型全不相稱的長耳朵,笑道:“吃飽了沒有?沒吃飽也不要亂跑,不然迷路了就糟了。”
言者無心,聽者無語。
迷蹤雪兔名為迷蹤,是指它們天生善于利用地形地勢逃避天敵追蹤,怎麽到了這只兔子身上卻成了迷路?
小灰不答,忽然一躍而起撲到主人懷裏驚叫起來:“妖馬!那只醜怪妖馬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駐雲飛火紅的身影一閃從林子裏竄出來跑到衆人面前,口中大呼小叫:“主人,後面山谷裏有一株金色的小草,味道好香,一定是了不起的靈藥!我讓大嘴守着,你快跟我去看看!”
大嘴能說會道,一個早上就把腦筋簡單的駐雲飛哄得服服帖帖,把它引為知己。駐雲飛嫌跟着馬車跑得慢,于是與大嘴先行一步到附近打獵游玩,沒想到卻有意外收獲。
這種地方能生出的靈藥頂多四五品,嚴棣的興趣不是太大,不過見駐雲飛興沖沖地,便不想太過打擊它。這幾天為了秦悠悠而疏忽了它,它正憋着一肚子怨氣。
秦悠悠與小灰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幹咳一聲道:“不用去那麽急……那株草藥多半……已經沒有了。”
駐雲飛瞪大一雙赤紅的馬眼向着秦悠悠噴氣道:“你什麽意思?!”
秦悠悠退開兩步道:“大嘴它很喜歡吃靈藥,所以……”
她一句話沒說完,遠處駐雲飛所指的山谷方向忽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夾雜着妖獸狂暴的嘶吼,令人色變。
“糟了!”秦悠悠猛地想到一件事,駐雲飛與大嘴發現的那株靈藥可能級別不低,附近有妖獸看護,好等靈藥成熟了據為己有,大嘴把靈藥吃了,被那些妖獸發現,不把它生吞了才怪。
她想到的,嚴棣自然也想到了,扔下一句“你在這裏別動”便與駐雲飛一起往傳出巨響的山谷跑去。
駐雲飛腳程極快,片刻就跑到山谷之中,眼前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被攔腰撞斷的巨大古樹,飛揚的砂石塵土中,一條足有人身粗細、背上生了雙翼的碧綠巨蟒嘶吼着正追擊一只黑色的大鳥。
那只大鳥不用說就是大嘴,它一邊拼命拍打着翅膀躲閃巨蟒的攻擊,一邊嘎嘎怪叫道:“救命啊!悠悠救命!”
遠遠看見駐雲飛與嚴棣趕到,大嘴二話不說就飛撲過來,那條帶翼的碧綠巨蟒哪肯放它離開,雙翼一振就跟着飛了過來。
五階的翡翠翼蛇!
嚴棣面對來勢洶洶的巨蟒,身上的氣息忽然變得兇戾非常,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殺氣,冷哼一聲自馬鞍上騰空躍起,雙臂一伸閃電般抓住巨蟒大張的上下颚用力一撕。
嘶!皮肉被暴力撕裂的恐怖聲響中,巨蟒的嘶吼瞬間變成了一聲短促的哀嚎,漫天血雨紛飛,前一刻還兇暴生猛的一條巨蟒竟然從嘴巴起生生被撕成兩爿,巨大的傷口延伸到蛇身一丈有餘!巨蟒一時還未氣絕,跌在嚴棣腳下不住痙攣抽搐。
嚴棣渾身浴血,猶如一尊殺神立在原地,徒手在蛇頭正中一插,直接挖出一枚血淋淋散發着淡淡青光的妖丹往後抛去。
駐雲飛回過神來歡呼一聲,跑上兩步一口把妖丹咬住吞下。
大嘴停在附近一株半倒的大樹上,看見如此血腥的殺戮場面,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
“好重的殺氣……奇怪,他在壓抑自己的修為?”大嘴眼裏閃過一絲異色,秦悠悠先前說起嚴棣殺人不眨眼的事,它的感觸遠沒有現在親眼所見的深刻,此時此地的嚴棣,簡直不像一個人,分明是無數兇神惡煞聚合而成的殺神化身。
不過他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大嘴側頭看了靜立不動的嚴棣片刻,若有所思。
大概過了十個呼吸左右,嚴棣忽然渾身一振,身上的血污肉碎化成一團血霧從他身上彈射開來,一身藍色錦衣變得潔淨非常,掌上一絲血跡都沒有,整個人幹淨清爽仿佛先前一切都只是幻覺。
嚴棣冷冷看了看樹梢上呆若木雞的大嘴,招呼了駐雲飛打算離開,大嘴猛地醒過神來,叫道:“等等!”
“你還想再等幾只妖獸過來?”嚴棣寒聲道。看這裏的環境,附近肯定不止翡翠翼蛇一只妖獸,雖然他的實力就算再來一百幾十只也不構成威脅,但沒必要平白無故為了這麽只貪吃的蠢鳥浪費時間精力,尤其是他現在的情況并不适宜頻繁動手見血。
大嘴翅膀一振飛落在巨蟒頭上,就着嚴棣挖開的那個大洞,把嘴巴探進去用力吸了幾口,心滿意足飛回駐雲飛背上,得意地嘎嘎大笑幾聲:“好了,走吧走吧!蛇腦可是好東西啊,浪費了多可惜。”
駐雲飛不爽地甩了甩尾巴,生氣道:“那株金色的小草被你吃了?”
“是啊,我正想跟你說,你就急着跑回去報信了。‘金絲蒛’不過小小五品靈藥也不是什麽稀罕貨,你喜歡的話這山谷裏還有一株五品的‘陰司藓’,我帶你去找好了。”大嘴不以為意的抖了抖身上漆黑的羽毛,半點歉意都沒有。
“哼!”駐雲飛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它也不是小氣的馬,今日意外得了一枚五階妖獸的妖丹,它的心情也不錯,很快就把這件小事放下了。
大嘴眼珠子轉了轉,飛到駐雲飛腦袋上擡頭對嚴棣道:“你修煉的法門與殺氣有關是不是?”
嚴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終于正視這只看起來除了多嘴貪吃別無特色的大黑鳥:“你怎樣看出來的?”這件事就是随他在沙場征戰數年的親信部下都不曾發現,這只大黑鳥不過見他出手一次而已。
大嘴知道自己猜對了,搖了搖頭寂寞苦惱地長嘆一聲道:“智者的銳利目光,不是你們這些凡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嚴棣握住缰繩的手忽然有些發癢,很有沖動一掌把這只裝模作樣的黑鳥拍扁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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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有女同車
秦悠悠坐立不安等了好一陣,終于見嚴棣帶着大嘴平安歸來,心中高興,暫時忘了對駐雲飛的恐懼,幾步跑上前去緊緊抱住大嘴,怨道:“你讓我和小灰擔心死了!”
大嘴笑道:“雖然天妒英才,不過一只兩只小小妖獸還奈何不了我。”
被晾在一旁的嚴棣心中不快,漠然下馬,拍了拍駐雲飛的脖子示意它自行去休息進食。
趕上來的梁令暗暗向秦悠悠打眼色,秦悠悠醒過神來,走上兩步對嚴棣甜甜一笑,讨好道:“謝謝你。幸好你在。”
“嗯。”嚴棣淡淡點了點頭,心情當即多雲轉晴。
秦悠悠不覺得有什麽,梁令卻是長長舒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主人為別人的事如此着緊出力,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對主人的情緒産生這麽大的影響。
平日裏就算皇上親自吩咐的事,主人也是視乎心情不緊不要,今日的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主人肯吩咐一兩個親衛去看看就很不錯了,絕不會二話不說親自出馬。
一行人安定下來用過午飯再次啓程,大嘴和小灰吃飽喝足,膩在秦悠悠身邊呼呼大睡,秦悠悠睡了一個早上了無睡意,想起一件事,翻出紙筆眉開眼笑地就着車上的小案幾寫寫畫畫。
“你這是在幹什麽?”嚴棣雖在閉目假寐,但秦悠悠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清楚楚,他有些好奇什麽事情能讓她開心成這樣。
“我在給風歸雲寫信,我吓他說他中了劇毒,答應會給他解毒藥方,總要給他一封信讓他安心。”秦悠悠笑得狡黠而歡快。
嚴棣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給那個男人寫信有什麽值得她這麽開心的,那個男人又憑什麽讓她如此記挂還要親筆去信?
秦悠悠低頭把紙上最後幾筆畫好,雙手拈起信紙的兩角展示給嚴棣看。
她畫的是一個大大的豬頭,模樣呆愣形象滑稽,一柄折扇半掩豬臉,上書一個“笨”字。旁邊附注六字——毒不至死,笨死!
這小丫頭嘴巴真夠損的,嚴棣心中好笑,不過面上還是木無表情。
秦悠悠沒有得到應有的捧場反應,扁扁嘴巴在心裏暗自吐槽一句“木頭人”,悻悻然将信紙折好收起,鋪開另一張白紙繼續描畫。
嚴棣掃了一眼,發現她似乎是在繪畫某些機關安裝的小箭以及葉狀刀片之類的小件暗器,下筆幹淨利落,畫出來的東西仿佛用尺子圓規量過的一般,更在每個關鍵處标上了尺寸,分明是打算請人制作這些東西好補充到她身上的暗器機關之上。
“普通鐵匠只怕做不出這樣精細的東西。”嚴棣拈起一張她畫好了放在一旁的圖紙道。
“差不多就行了,回來我再加工一下。你可以幫忙找人做嗎?”他一開口,秦悠悠馬上順着杆子往上爬,一臉期盼地問道。
“可以。到了子夜城,能工巧匠多的是。信可要我命人替你送到奉神教去?”
“不用麻煩了,等大嘴醒了,讓它去找一只鴿子之類的鳥兒送去就行。”
看來那只烏鴉似的鳥兒還有控制其他雀鳥的能力,嚴棣點了點頭,取了絲帕很順手地擦掉秦悠悠鼻尖上的一點小小的墨滴。
以兩人無親無故的關系而言,這個動作過度親昵了,不過嚴棣做起來太自然,表情又嚴肅正經得過份,秦悠悠愣了愣,想抗議時人家已經把手收了回去,取過一本書冊看了起來。
好像是她想多了?秦悠悠眨眨眼睛,把溜到嘴邊的譴責悶悶地吞了回去。她到現在還分不清嚴棣的某些舉動究竟是無意為之還是存心揩油。
從八塞鎮往子夜城,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嚴棣幾乎日日與秦悠悠同車,有時會要她陪着下棋,有時各自靜靜地看書或假寐,秦悠悠不知不覺習慣了與他朝夕相對。
她從小就被師父帶在身邊到處雲游,這樣事事有人安排照顧的日子倒是一點兒不陌生。嚴棣雖然不似師父那麽風趣多話,不過對她也相當關照,在某些方面甚至稱得上有求必應。
秦悠悠離開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