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臉紅心跳(3)
第五十六章臉紅心跳(3)
程度上決定了一個機關師的發展與前途。
秦悠悠聽了他們的對答,忍不住多看了那個“楚雲深”幾眼,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一絲溫和的笑意。
雖然她對文風盛的形貌印象很模糊了,但是這種溫和帶笑的眼神她記得很清楚。
校場內已經排好了五十張木案,每張木案都隔了好一段距離,确保參賽者之間無法互相窺視。
木案上放了一個竹筐,內裏裝了數量一致的鐵片、鐵絲、鐵釘、木板、牛筋繩索等物件,鐘聲一響,五十名機關師就要用這些東西在兩個時辰內造出一套機關組件。
秦悠悠看着臺下各自忙碌的機關師們,忍不住嘆了口氣。
準決賽一開始,她就被嚴棣叫到身邊落座,離其他裁判遠遠的。嚴棣聽見她嘆氣便猜到她心中所想,握住她的手道:“一個月之內本王會為你恢複修為。”
她沒有了修為,如今制作機關多有不便,速度據說比從前慢了十倍不止,精确度也不如從前。再看別人動作利落,随手一捏便把鐵片當紙片一樣折出各種形狀,當然更感難過。
“真的?”秦悠悠将信将疑地側頭望他。
妖怪恩公先前從未明确提及什麽時候會替她恢複修為,她正暗暗擔心他會不會非要兩人成婚了才肯動手呢。
一個月內……按理說無論如何來不及舉行正式婚禮的,秦悠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占到了便宜。
“真的。”嚴棣的回答簡單明确,不過秦悠悠不但沒有放心,反而更覺得擔心——不會又有什麽陷阱吧?!
算了,反正她現在鬥不過妖怪恩公的,就算有陷阱又怎樣?兩只靈獸都押在他手上了,他要算計她,她也只能老老實實被算計。
秦悠悠郁悶地努力把注意力放回到校場中那些參賽者身上。
這一看,卻慢慢看出點不對勁來。
Advertisement
“那個人,第五排最靠左邊的那一個,很不簡單。”秦悠悠低聲對嚴棣道。
嚴棣凝目望向秦悠悠所說的那個人,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他看不出來這人在機關制作上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從他一舉一動之間的韻律,這人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武道高手,一個在刻意掩飾修為的武道高手。
“梁令。”
梁令不愧是嚴棣的心腹,根本不需要他吩咐,就将今日臺下各個位置對應的參賽者名單資料送了上來。
“王孫信,東仙國人,三十沒八歲,四品武者,是文氏三長老那一組挑選進來的人。難怪我對他沒有印象。”秦悠悠湊到嚴棣身邊瞄了瞄紙上信息咕哝道。
“你對誰有印象?”嚴棣很嚴肅地問道。
與他朝夕相對幾個月還不能準确認住他的女人,敢說什麽對誰有印象?!
066 聖子駕到
秦悠悠扁扁嘴巴,灰溜溜道:“我對他的人沒印象但是他在機關之道上的造詣很深,這個我總會記得的。”
“哦?與你比如何?”嚴棣極少聽秦悠悠誇獎誰機關造詣深的。
“那是肯定比不上我的。”秦悠悠仰起小、臉得意洋洋道,仿佛恨不得生出一條尾巴來翹一翹。
“你與你師父比又如何?”嚴棣忍不住問道,他并不太關心答案,只是看見秦悠悠這副有趣的樣子,忍不住逗逗她。
秦悠悠忽然沉默下來。
嚴棣有些奇怪,擡手替她理了理鬓邊的發絲,安慰道:“怎麽了?就算你不如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對見鬼的齊天樂沒有興趣。
秦悠悠悶聲悶氣道:”師父說我拆解開‘黑盒子,那天,機關之道的造詣就真正超越他了,他會親手做饴糖蛋糕跟我慶祝。可是我真的做到了,他卻不見了“—,—,
嚴棣放在她肩上的手一頓,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平白無故提及她的師父,同時又忍不住嫉妒齊天樂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他也明白,自己與秦悠悠相識相處不過數月,很難輕易取代齊天樂這十多年來對于秦悠悠比生父更加親近的感情。
沒關系,他有之後無數多年可以跟她磨!
”這個王孫信多半是某個高手假扮的,只是不知道潛到這次天工擂臺賽上是想做什麽。,嚴棣不想秦悠悠繼續惦記她的師父,于是故意引開話題。
“嗯,他在機關術上的造詣,可能不比文叔叔差…”,秦悠悠有些為文風盛擔憂起來。
兩人坐的位置離裁判席有些距離,加上嚴棣暗裏動了手段,其餘六名裁判都沒能聽到他們的對答,更不知道場中竟然出了“黑馬,。
不過當第一輪比試結柬,他們逐一檢視作品并将各人的評分結果統計起來之後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第一名王孫信,第二名楚雲深第三名金字經……,
他們三大機關世家的正牌門人弟子,竟然只能排到第三名!
為了顯示公平公正,所有送上來的作品,并未标注制作者姓名他們直到最後結果公布的一刻才知道每套機關作品的真正制作者。
雖然他們能夠看到各個參賽者動手制作機關的過程,但是只看幾眼就看出門道的,顯然只有秦悠悠一個),其他人更多都在關注自家弟子,根本沒想到這個王孫信會無聲無息突圍而出。
楚雲深就罷了,好歹名義上還是金氏的外姓弟子,這王孫信是什麽東西?聽都沒聽過!
這樣的結果簡直是把他們三大機關世家的面子都扔到地上去踩了!
評選結果公布後,無數道意味不明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了這個外貌平凡渾身上下挑不出分毫特色的王孫信身上,暗暗揣測這究竟是是哪方勢力派來的高手。
王孫信仿佛看不見那些詭異的沒目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第二輪比試開始。
三大世家中,只有金浮圖心情不錯,金家第一輪能夠同時得到第二、第三名簡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成績了。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個楚雲深之前只怕還隐藏了一些實力幸好他如今已經是他金家。的人,看來今後要多花點力氣籠絡住他,好讓他死心塌地為他金家效命。
先前質疑秦悠悠裁判資格的大胡子君不悟呵呵笑着向金浮圖道喜:”金先生,前三甲裏頭兩位都出自金氏,可喜可賀啊!依我大胡子看貴府這兩位高手與那王孫信制作的機關也是在伯仲之間,看來貴府今次有望問鼎擂臺桂冠了。,
他說這些話倒是發自真心,并不是刻意向金浮圖拍馬屁所以金浮圖聽了格外高興,不過文氏和風氏的人,心中不忿,臉上的假笑都淡了幾分。
“不知道王妃娘娘怎麽看?,君不悟轉頭問秦悠悠道,他的态度十分誠懇,只因秦悠悠這幾日己經徹底證明了自己當日所言不虛。
雖然她沒有半點武道修為,但是明顯高于其他人機關學造詣也值得他這份敬重。
秦悠悠想了想道:”王孫信制作的機關作品确實不錯,這個第一名實至名歸,不過這第一輪比試有時間限制,他的修為高于別的參賽者,速度之上就占了便宜,只論機關術,并不見得比前六名的其他參賽者高出多少。,
她這番解釋倒是切中要害,其他人回想起王孫信的作品,內中繁複精巧程度勝過其他人,但自家派出的高手如果有足夠時間,确實不見得就會輸給他。
這麽想來頓時就感到面子裏子都好受了許多。
第二輪比試乃是設計畫圖,因為無需動手制作,武道修為高低帶來的差距被縮小了許多。
黃昏時第二輪的比試結果也出來,楚雲深第一,風氏的人第二,文氏的人第三,王孫信到了第四位。
三大世家終于扳回一城,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第三輪比試明日繼續舉行,金氏的人歡天喜地簇擁着楚雲深等幾個離開,王孫信卻主動走到了西河風氏的人面前,也不知道他對風歸雲說了什麽,很快他就與風氏的人一起離開了。
文氏的人面面相觑,莫非這王孫信竟然是西河風氏的人?!
文氏三長沒老臉色陰沉,恨聲道:“好啊!金氏和風氏的人這是留了一手要讓我文氏下不來臺。嘿嘿!走着瞧罷。,說完帶了文氏一衆門人子弟拂袖而去。
文氏和金氏的人絕未想到,突然得到神秘高手加沒盟的風氏,其實此刻并沒有多少歡欣之意。
他們回到子夜城內的分部之時,一名身穿銀灰色錦袍的俊美青年正坐在大廳主座上悠然品茗,四名白衣如雪的美麗少女随侍在一旁,好不風流族旎。
王孫信與風歸雲雙雙上前行禮,風二太爺幹咳兩聲勉強上前招呼道:”未知聖子駕臨,有失遠迎,慚愧慚愧!,
他面上在笑心裏發苦,這個煞星不好好待在多麗國京沒城,跑到相月國來想幹什麽?!
067 一笑傾城
被稱作“聖子”的這名青年正是多麗國的七皇子,奉神教教主江如練的第三個親傳弟子旭光聖子賀熙朝。
他擡起頭來對着風二太爺微微一笑道:“是我冒昧打攪才是,風二太爺無需客氣。”
他說話之時笑容溫和如春風,初冬的陰寒都被他這一笑驅散大半。人們常說美人一笑傾城,卻不知有些男子笑起來同樣能颠倒衆生。
就是深知他性情的風二太爺在他這一笑之下也差點走神,心中暗自驚駭,不過一兩年不見,這旭光聖子的“長春訣”顯然又精進了許多,不知道實力比那聖平親王如何、
不過這裏畢竟是相月國的京沒城重地,旭光聖子就算再厲害十倍,一旦被發現也很難脫身。風二太爺其實并不太關心他的死活,可是西河風氏與奉神教關系非同一般,如果旭光聖子在他們的分部出事,他于情于理都很難向奉神教交代。
“聖子此來不知道所為何事?”風二太小心地問道。
多麗國的情況與相月國不同,相月國內嚴氏皇室掌握真正實權,而多麗國的賀氏皇族則要聽命于奉神教,奉神教甚至有權決定皇位又何人繼承。
據傳如今的多麗國國君能夠在衆多兄弟之中脫穎而出登基為帝,不是因為他本人有多出色,而是因為他的第七子也就是這個賀熙朝天資出衆,被奉神教教主選中收為親傳弟子,連帶他也被江如練高看一眼·才平白成了一國之君。
由此可見,奉神教的聖子地位可比什麽皇子值錢多了,所以風二太爺對賀熙朝的稱呼也是“聖子”。
賀熙朝似笑非笑地斜了風歸雲一眼,道:“歸雲他不舍得把他的悠悠小表妹帶回奉神教,說不得我只好親自來一趟了。”
風歸雲臉色微變道:“屬下無能,請聖子恕罪。”
風二太爺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旭光聖子口中的“悠悠小表妹”乃是指瑤姬的女兒,如今的聖平親王王妃。
“你不是無能,只是存了憐香惜玉的心思罷了。”賀熙朝拂了拂衣袖對王孫信道:“這幾日去參加聖手擂臺賽·感覺如何?”
王孫信微微躬身答道:“獲益匪淺,三大世家确實底蘊深hòu,屬下怕是極難奪冠。”
風二太爺等一衆風家門人子弟算是被誇獎了,但是沒人有心情笑。
“那位聖平親王的新王妃又如何?”顯然這才是賀熙朝真正關心的事。
“屬下沒能親身向她請益,就聽別的機關師所言······深不可測。”
賀熙朝笑了笑站起身,對風二太爺道:“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辭了,歸雲随我去吧。”
說着也不等風二太爺有所表示,就帶了四名白衣美人揚長而去。
風歸雲默默與風二太爺交換了個眼色,跟着他出門離開。
直到他們一行人走遠·風二太爺才長籲一口氣,總算送走沒這煞神了,只要他不在風家的地盤上惹事出事就好,別的他也管不上了。
風歸雲跟着旭光聖子坐上馬車,面上平靜而恭敬,心裏焦急不已,時間緊迫他根本來不及聯絡夜如年去給何滿子通風報信。
“想給你的悠悠小表妹通風報信麽?”坐在他對面的旭光聖子忽然道。
風歸雲苦笑道:“屬下不敢。”
“我好不容易設計讓那小丫頭中了化元丹的毒,原想教中派出了那麽多高手定能将她擒下,結果你”熱心,插了一手,反倒将她送到嚴棣手上了·你還有什麽不敢的?“旭光聖子語氣柔和,一點兒不像是在興師問罪,倒像是在跟朋友談天說地。
“既然你一心要為我出力·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再過三個月就是師父他老人家的生辰,到那時我要将這小丫頭獻給師父作笀禮,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讓我失望,我會很遺憾。”
“是,屬下明白。”風歸雲沉聲道。
上次讓旭光聖子遺憾的人,是死于劇毒發作的奇癢之中,就在奉神教的刑堂之內·癢得把身上的皮肉一塊塊抓下來·死狀之慘烈,就是風歸雲想起來也不由得一陣心寒。
他在風家備受重視不錯·但是注重實際利益的風家是不會願意為了他這麽一個旁支弟子去得罪奉神教的,就如當年瑤姬姑姑······風家最後一聲不吭就将那事揭過了。
風氏嫡系人丁單薄且先天在武道修為上就天賦有限·但是他們掌握這家沒族的財力與實權,可以輕易請到武道高手為他們效力,他這樣的旁支弟子即便武道修為出衆,要想接近實權也十難萬難。
原本加入奉神教是希望提升自己的實力以及在家沒族中的地位,沒想到進了奉神教才知道很多事情比自己預想的複雜太多。
旭光聖子顯然已經對他不再信任,他絕不願意将秦悠悠交到他們手上,他該怎麽辦?
“我在子夜城卻跑腿的人手,夜如年已經來了一段日子,應該比較熟悉情況,我已經命人将他叫到我那邊幾日,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旭光聖子笑得依舊和煦溫柔。
風歸雲只得下車離開,王孫信與他一道,也不知道是意在監視還是只想混在風家衆人之中繼續參與聖手擂臺賽。
風歸雲回到風家分部,勉強應酬了風二太爺幾句就回房休息了,腦子裏亂紛紛地幾乎是睜眼到天明。
一座華麗的小樓內,旭光聖子沐浴過後一個人懶洋洋坐在窗邊,白玉一般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窗棂。
聖平親王府應該就在這個方向上,那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師父那樣的人物為了她至今不能忘情,她生的女兒也一般,輕而易舉就讓風歸雲這等野心勃勃的男人為她軟了心腸。
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嘗起來滋味如何?
那個不近女色的聖平親王想必還不曾與她有夫妻之實,否則她不會好端端的活着,是動了凡心不舍得她死,還是看上了她的機關絕學想先把她利用徹底了再說?
“嚴棣,當年我大師兄折在你手上,希望你真有那麽強,值得我親自動手。”旭光聖子微笑自語道。
068 本王等不及
聖平親王府中,秦悠悠吃過易經丹,早早睡下了,并不知道危機已經步步逼近。
次日一早,聖手擂臺準決賽最後一輪比試如期進行,不過地點卻不是在西校場而是改成了京郊一座特意為此次大賽準備的庫房之中。
庫房內布滿各種大小機關,所有機關師必須在不破壞機關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取得其中的一個青玉酒杯。
裁判的席位設在庫房內高處,可以俯瞰參賽者在期間的種種表現。
這一場顯然是受秦悠悠先前所言啓發,特別規定所有機關師不得動用武功,這就大大增加了過關的難度,不過也同樣使武道修為高低帶來的差異降到最低。
秦悠悠幸災樂禍地看着那些參賽者們緊張不已地在重重機關中穿行,幾乎忍不住壞心地大笑起來,總算有人也試試她吃的苦頭了!
嚴棣坐在她身邊見她嘴角不住往上翹,兩眼亮晶晶地,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真是個小丫頭。
他生于皇室,雖然與母親兄長關系親近,但身邊所見,總是心思複雜的人居多,就算是他自己也是一樣。
秦悠悠這樣的女孩子在他眼中猶如無暇璞玉,單純有趣卻也聰明狡黠,處處與別不同。
他喜歡看她談論機關術時神采奕奕的自信模樣,也喜歡看她明明被氣得蹦蹦跳吱吱叫卻咬牙切齒裝柔弱小綿羊的可愛模樣,喜歡看她在他懷裏紅着臉蛋兩眼水汪汪的動情模樣……
最先令他産生興趣的不可諱言就是她的機關術與美麗容貌,但是相處下來,他卻雨來越為她着迷、越來越不願放開。
他很喜歡上天送給他的這份大禮!
五十個參賽者一個接一個地走進庫房,重複着差不多的觀察避讓機關步驟,秦悠悠看了六七個,慢慢也覺得有些膩了,察覺到嚴棣正握着她的手腕似乎又在替她把脈,不由得奇怪道:“你怎麽那麽喜歡替我把脈?我的身體有問題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好幾次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語焉不詳。
“經脈還是太弱了一些,不過等易經丹全部吃完,應該就差不多了。”嚴棣認真确認過了,才慢慢道。
“你覺得經脈怎樣算強?”秦悠悠決定換個問話角度。
“至少能承受九品武尊級別的真氣吧。”嚴棣的語氣輕描淡寫,好像達到九品武尊的級別也只是勉強合格,而且簡單地像吃飯喝水一般。
“我才五品的修為,要那麽強的經脈做什麽?”秦悠悠很糾結,覺得自己當初引以為傲的修煉天賦與進境被人明确鄙視了。
嚴棣板着臉不予置評。
“你究竟是幾品的修為?”秦悠悠讨好地沒主動抓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這個問題她已經好奇了很久。
“十八品。”嚴棣明确地給出答案。
得到的是秦悠悠的嗤之以鼻:“你幹脆說你是陸地神仙好了!”
這明顯是敷沒衍她嘛!
如果是以前,她會被吓一跳,嚴棣那副端莊嚴肅的表情會讓她忍不住信服。
但是自從發現這家夥表情跟語言行為根本沒有關系之後,他的說話可信度馬上被打了個巨大的折扣——既然這家夥可以正氣凜然地調戲她,那嚴肅認真地說個謊吹吹牛一定也沒有難度。
“那你幾歲?”秦悠悠繼續問道,如果妖怪恩公說他今年其實已經三百歲,她會考慮相信他的鬼話。
“二十四。”
“大我七歲……”秦悠悠在嚴棣的目光下,果斷決定不再讨論年齡問題。
妖怪恩公明明比她大了一截,還不許她說。
不過他應該不會無聊到連年紀都說謊,二十四歲即使是九品武尊也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妖怪恩公好像不止,不過十八品什麽的就太誇張了,簡直不可想象。
她依稀記得聽人說過萬年以來最早踏足十八品武聖境界的紀錄是七十九歲,創造這個紀錄的好像就是相月國嚴氏皇族的祖先。
啧啧,原來是祖先就這麽變态,那妖怪恩公的變态也是有根源的。
“回去後把生辰八字寫下來交給韋娘。”嚴棣忽然道。
要她的生辰八字……那是要定親用了,秦悠悠忍不住臉上發燒,過了好一陣才努力壓下羞窘道:“可不可以等大嘴小灰它們醒了我們再……再……”
“不可以,天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才完成晉級。”嚴棣根本沒打算等幾個月甚至幾年那麽久。
“但是,我師父不在。”秦悠悠據理力争。
嚴棣淡淡瞥了她一眼:“本王等不及。”
秦悠悠被他的直接搞得不知道該羞惱還是吐血。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等她恢複了修為,哼哼!
日落時分最後一輪比試也結束了,竟又是王孫信奪冠,第二名是文氏的人,而第三名則是楚雲深,最後結果統計出來,除了王孫信與楚雲深以及另外兩名成名已久的機關師,其餘六名進入總決賽的全是三大世家的代表。
其中金家只得金字經一人,風家兩人,文家三人。
在外人看來王孫信也是風家的人,金家幸好楚雲深與金字經排名靠前,面子上倒也過得去。
不過到了總決賽,就不是那麽好說了。
總決賽采取抽簽對決方式,十個人中五人抽中紅簽,五人抽中白簽,紅簽上有數字,參賽者依照數字順序以此從抽中白簽的人之中挑選自己的對手,比試方式由抽中白簽的人決定,只要合理,同樣不限形式。
因為每個抽中白簽的人都只能被挑戰一次所以抽中數字為一的紅簽者最是幸沒運,抽中數字為無的紅簽者最是倒黴。
第一輪優勝劣汰後勝利的五人留下,然後繼續抽紅白簽,這次的紅簽只得兩支,也就是說,其中一名抽中白簽者可以無需比試直入前三。
前三名一共比試三場,最終決定名次。
能夠最後勝出,既需要實力也需要運氣,事實上,這也是三大世家操縱賽果的最後關卡。
只要把兩個不屬于自己家族的強者湊到一起決戰,那自家人最後勝出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069 虐一次不夠
文風盛曾經身為文家核心子弟,對于聖手擂臺賽上這一套暗箱操作的手段自然清楚得很,所以才會與金家的人一道,防止自己因為表現出衆而成為被犧牲倒黴鬼。
雖然他隐忍多年潛修機關術,但是天下間奇人異士極多,他還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能夠力壓天下英才。
他的目的,只是要在擂臺上堂堂正正勝過當年那個用卑鄙手段贏了他父親的文五郎、文家現任家主的同胞弟弟。
總決賽第一輪抽簽,秦悠悠眼巴巴看着臺前的玉盤以及玉盤裏圓滾滾的十枚一模一樣的珠子,又看看緩步上前圍在木盤邊上的十名參賽者,緊張道:“不知道文叔叔這回能不能如願?”
“文家的三名代表都盡數入圍,他要撞上一個應該不難。”嚴棣其實對這次聖手擂臺大賽興趣已經不大。
先前相月國為了此次大賽着實花了一番心力,希望能夠借機拉攏三大世家之一,又或發掘出一些出色的機關師留作己用,但是自從發現了秦悠悠,這些就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三大世家能夠拉攏自然好,可是已經不值得花血本,出色的機關師。
他們倒是還有些興趣的,只不過如今相月國有秦悠悠這個機關天才在,就算他們不開口,也會有不少機關師主動留下。
“你記不記得哪個是文五郎?”秦悠悠問道,反正她識人不清的事,妖怪恩公已經知道了。
“喜歡褐色袍子系藍色腰帶那一個。”嚴棣不介意甚至很願意她記不清楚別的人,專心記清楚他就好。
他們說話之間,開始抽簽的鐘聲敲響,臺前十個人同時出手在盤子裏各取了一枚珠子捏碎,露出其中的簽牌。
文風盛運氣不錯,抽中了紅色的二號簽,而文五郎卻是抽中了白簽。
抽中紅色一號簽的是一名成名多年的機關師,他猶豫片刻,主動選了另一名同他一樣并非出身三大機關世家的參賽者為對手。
這一輪一戰定勝負,人人都希望能夠遇上最弱的對手,那名被選中的機關師論水平與文家派出的另一名代表相仿,不過他沒有三大世家的背景,即使把他淘汰了也不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
秦悠悠卻大搖其頭:“他輸定了!”
“為什麽這麽說?”嚴棣在這方面很相信她的眼力。
“他選的對手我記得,初賽時我看過他的作品,對于輪軸傳動中的損耗計算得精妙絕倫,是我初賽裏見過最厲害的一個,嗯,單論這點,他甚至比文叔叔都強,他自己也很得意于這一點,如果他提出比試這個,抽中紅簽這家夥估計會輸。”
“你記得他?”嚴棣語氣有些古怪。
“嗯,他手上有一大塊黑色的胎記。”秦悠悠很為自己記住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家夥感到自豪。
嚴棣一陣無語——果然記住的不是臉。
結果第一場果然如秦悠沒悠所料,抽中百簽而又被選中進行第一場比試的那名機關師提出以輪軸組合機關,制作一個可以将一斤鐵球抛射到一丈距離的機關,抽中紅簽那名機關師制作的機關發射十次,不是太遠就是太近,最終慘敗。
秦悠悠得意地看了嚴棣一眼,馬上轉過頭去看文風盛究竟會不會選文五郎作為對手。
文風盛握緊了手上的紅簽,慢慢擡起頭望向對面一派從容的文五郎,大聲道:“請文先生賜教。”
他這話一說,除了早有準備的秦悠悠與嚴棣,其餘衆人吃驚不小。
文五郎論實力乃是文家這次派出的最厲害的一個。他在文家,是公認的除了常年閉關的那位大長老之外的第一機關高手。之前準決賽時,最後一輪比試排名甚至還在這個“楚雲深”之上。
在進入決賽的這十個人之中,文五郎的真正實力排名絕對在前三之列。
三大世家乃至其他前來參賽的機關師,對進入決賽有絕對把握的參賽者,都會在準決賽适當隐藏實力,如果誰以為準決賽的成績就代表了這些機關師的真正實力排名,那決賽時絕對會眼珠子掉一地。
五個抽中百簽的參賽者中,除了第一局勝出的那名機關師之外,其餘四個至少有兩個實力明顯不如文五郎,大家都不能理解文風盛為什麽會幹這種蠢事。
金浮圖坐在裁判席上急得幾乎想跳起來大聲喝止,文家三長老冷笑道:“金賢侄,貴府這位外姓弟子,真是好氣魄啊!”
他心裏壓根不認為眼前這個楚雲深有挑戰自家文五郎的實力,只不過忍不住懷疑這種不合常理的選擇會不會暗藏陰謀。
金浮圖心中大恨,面上還是笑着随意道:“能夠跟文氏頂尖機關高手切磋,機會難得啊。”
文五郎原本以為以自己的實力,至少前面三個抽中紅簽的機關師是不會敢選他做對手的,沒想到這不知道什麽來路的楚雲深竟然這麽大膽,真當他的名聲都是吹出來的不成?
他擡眼冷冷打量着面前這個帶了面具的男子,雖然看不清楚五官,不過越看越覺得似曾相識。他大步走上前道:“奉陪,文某便與楚先生比一比拆解‘百珍匣’。”
“百珍匣”乃是文家先輩百年前發明的一種存放珍寶的機關匣,如今天下間大部分技術過硬的機關師都能制作,不過品質卻天差地別。
文五郎雖然對自己很自信,但也很謹慎,這是一場定勝負的淘汰賽,只要有一分疏忽,就可能敗北,直接失去競争三甲的機會,所以他顧不上保存實力,選了自己最擅長的一項作為比試項目。
秦悠悠輕嘆一聲道:“果然讓文叔叔猜中了。當年文叔叔的阿爹就是與文五郎比拼拆解‘百珍匣’,然後被文五郎的哥哥,如今的文家家主動用手段算計成功的。師父與文叔叔都認為,文五郎此後一定會特別鑽研這種機關的,果然他如今最有把握的就是這個,不過他這回輸定了!”
正因為當初贏得不光彩,所以文五郎才會格外注重,花費大量心力鑽研,不想留下把柄。
所謂“百珍匣”乃是盒子表面上有十個活動的旋鈕,每個旋鈕上有一至十的刻度,将每個旋鈕旋至正确的刻度,百珍匣自然可以打開。
厲害的機關師可以根據旋轉旋鈕時,百珍匣內發出的輕微機關響動以及自身經驗判斷出正确位置,從而開啓百珍匣。
拆解百珍匣從來只有極高級的機關師才能辦到,以拆解百珍匣作為考核機關師能耐的方式也相當多見,誰能最先破解百珍匣的“密碼”誰就是勝者。
這種百珍匣,負責籌備聖手擂臺大賽的官員自然早就有所準備,一聲令下就送了兩只過來。
放到臺上。
雙方各自設定了開啓百珍匣的“密碼”之後,互相交換兩只匣子,裁判鐘聲一響就開始拆解
兩人不約而同将耳朵貼在兩個足有三尺高的銅質匣子上,一邊小心翼翼地撥動旋鈕,一邊閉目靜聽箱中傳出的每一聲輕響。
臺上臺下所有人屏息靜氣,不敢發出分毫聲響打擾他們。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兩人的手幾乎同時放到了最後的第十個旋鈕之上。
咯!文風盛耳中聆聽到一聲猶如天籁的輕響,他毫不猶豫坐直身子,伸手按向開啓匣沒子的活扣。
百珍匣的蓋子嘭得彈開一條小縫——他成功了!
臺下一片驚嘆之聲,竟然是楚雲深勝了!
文家上下怫然變色,這不止是文五郎與楚雲深之間的勝負問題,文五郎輸在文家先祖發明的百珍匣機關之上,這對于文家的聲譽是極為嚴重的打擊。
裁判以及臺下衆多嘉賓呆呆看着這個出人意料的結果,陷入短暫的詭異沉默。
咯!文五郎的百珍匣也打開了,比楚雲深的整整慢了近半刻鐘。
文五郎如釋重負地坐直身子,忽然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他先前全神貫注在面前的百珍匣之上,根本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他猛地轉頭望向不遠處楚雲深的方向……
楚雲深站得筆直,冷冷地看着他,而他身後的百珍匣,竟然已經打開了。
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