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夏與一把揪住臣子的衣襟提到跟前, 視線卻始終盯着長廊上?,“那人是誰?”

“回,回大王子, 這位是中原來的使臣, 淩犀淩大人。”

夏與突然松手, 差點将?臣子搡倒,“去, 去把這位淩大人請來。”

臣子一聽?,趕忙上?前阻攔,“使不得啊,大王子, 這可是別國的使臣,俗話說的好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我東诏與中原向來和平共處, 不能出岔子啊。”

夏與回過頭來,一腳将?人踢開, “吵死了?,本殿下請淩大人來不過是覺得投緣, 想盡地?主之誼,不更?能促進和中原的關系?”

他說的冠冕堂皇,但底下人都知道這位大王子是個什麽德行, 這些?年折在他手上?的人多到數不清。只?要他高興,什麽人。命在他眼裏都是過眼雲煙。

方才視線相交的時候,淩犀便覺得不對勁, 那位東诏大王子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讓人頗為不适。

一行人打算回房間,可還是晚了?一步, 幾名侍衛上?樓攔住他們,打的正是東诏大王子的旗號。

淩犀再看樓下,早就不見夏與的影子。而侍衛們的傳話是讓他到王府上?一敘。

“多謝大王子美意,只?不過在下抱恙在身,怕過給大王子,不宜登門拜訪。不如等在下修養幾日?,再于?壽宴上?同大王子閑敘。”

對方侍衛寸步不讓,手已經按在刀柄上?,“我等都是來傳話的,希望淩大人不要讓我們為難。大王子請您,今天就算是擡,也要擡您過去。”

“你們別欺人太甚!”阿九沖出來喊道,“我們公子身體有恙,就是去不得。”

眨眼的功夫,雙方刀劍出鞘,寒光相對,一時間劍拔弩張。

“退下。”淩犀挺直脊背,單手負于?身後,氣定?神閑道,“我同你們前去。”

他們是來參加壽宴,不是來挑事,這裏是東诏地?界,到底不是在自家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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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阿九急切道,“奴才陪您去。”

“奴才也去。”小仲跟着應聲?。

淩犀沖他們搖搖頭,“你們和李太醫留在此處,我帶兩個侍衛去即可。”

之前在路上?他已稍有耳聞,傳言東诏大王子行事乖張,無法無天,連東诏王都拿其沒有辦法。如今看來傳言非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抵達與王府時,随行侍衛被攔在前門,只?放他一人前往後院。

淩犀不知這位大王子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非要大費周章引自己前來。

他随着王府侍從來到後院房間,進門時,夏與正坐在桌案前,手上?端着酒杯,酒香濃烈,一直蔓延到門口,引得淩犀蹙眉。

見人到了?,夏與和善的笑笑,讓淩犀落座,“淩大人不必拘束,來這就當成是在自己家一樣。”

淩犀拱手行禮,“不知大王子叫臣來是有何事?”

夏與轉着酒杯,笑意不減,“沒有什麽大事,就是覺得淩大人面善,想要多結交一下。如果淩大人不嫌棄,不如與本殿下對飲一杯。”說着,酒杯已經被推至淩犀跟前。

淩犀低眸掃上?一眼,“臣不勝酒力,恐怕不能如大王子所願,還望見諒。”

他不喝,夏與也沒催,但也不說可以,房間裏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又是這種眼神,淩犀凝眉以對,夏與看他的眼神仿佛是那毒蛇盯上?獵物,令人背後生寒。

半晌,夏與突然低聲?笑起來,“不喝便不喝,本殿下覺得與淩大人投緣,想留淩大人在王府做客。”

淩犀只?覺這大王子渾身上?下都透着古怪,始終在自說自話。

“臣……”拒絕的話尚未出口,他甩了?甩頭,眼前的夏與頓時變成了?重影。淩犀暗道不好,撐着桌沿起身,卻發現自己早已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夏與笑吟吟的站起身,輕松将?人抱起,轉身進了?內間。

“進來吧。”

此時,一名衣着怪異的中年男人來到床前,手上?提着一個半掌大小的圓形玉石。

夏與端來一杯酒,正是方才淩犀沒有飲下的那杯,他忽然上?前鉗住淩犀的下颚,将?酒灌了?進去。

“大師請吧。”

男人亮出玉石,在淩犀面前輕輕搖晃,玉石擺的越來越快,漸漸的淩犀的眼神變得晦暗,直勾勾的盯住前方。

“你是誰?”

淩犀:“我是……誰?”

“你是阿硯,是大王子的侍從。”

男人口中念念有詞,他說一句,便引着淩犀重複一句。待他說完,打了?個響指,淩犀立時倒在床頭。

“大師,這回總不能出差錯了?吧?”夏與看着床上?的人,眯起眼,“本殿下已經打量再三,他同阿硯的眼睛最像,本殿下就要他。”

男人微微颔首,“藥喝了?,催眠術已下,他必然逃不出大王子您的手掌心。只?不過這藥雖然已經調整過,但屬下還是怕有纰漏,如果這位公子出現任何清醒的症狀,屬下會及時補救。”

夏與扯了?下嘴角,“有勞大師。”說罷,他走到床前,俯身與淩犀相對,用?指尖描繪他的眉眼,“以後阿硯就一直陪着本殿下,等王位到手,你就是本殿下的王後。”

待淩犀醒來時,天色早已入夜,他擡手扶住額頭,猶覺得有些?暈眩,身上?沒有什麽力氣,但好歹能正常行走。

他走至門前,打開房門的瞬間,守在外面的兩名侍衛立即将?他攔住。

“大王子有令,請硯公子回房等候。”

淩犀颔首,不得不退回來,桌上?的清茶已涼,他拿起來又放下,冷茶如殘羹,實在不想入口。

就在他環顧四?周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侍衛們齊聲?拜見大王子,淩犀一聽?,緊走幾步坐回床邊。

剛坐下,夏與便進了?房門,他徑直朝着淩犀走過來,到了?近前停住。淩犀作勢要起身行禮,被他一手按下。

“阿硯風寒初愈,需要靜養,就不必起身相迎了?。”

淩犀擡起頭,看見夏與的面容時難掩傾慕,動?容道,“謝大王子恩典。”

夏與心情頗好,順勢坐到他身側,執起他的手,柔聲?道,“阿硯不用?和我見外,以後還是喚我阿與便好,就像你以前常常喚的那樣。”

淩犀詫異擡眸,試探的開口,“阿與?”

夏與因這兩個字,眼底的陰鹜瞬間消散,整個人都跟着明朗許多。

“我在,我一直都在。”

“阿與,你不生我的氣了??”淩犀看向他,怯生生的問道。

夏與将?人攬進自己懷中,像安撫孩子似的輕輕拍着他的背,“不會了?,以後,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

淩犀在他懷中緩緩點頭,低眉斂目,順從的不像話。

“我覺得有些?頭暈,沒有力氣,我是還在生病嗎?”

夏與貪戀懷裏人的溫度,低頭埋在其頸間,喃喃道,“阿硯生病了?,要乖乖吃藥才能好。”

直到深夜,等淩犀睡下,夏與才離開。期間夏與始終将?人禁。锢在自己的臂彎中,淩犀沒有掙動?,因為真正的阿硯是絕對不會推開這個男人的懷抱的。

等人一走,淩犀忽而睜開雙眸。

他記得那個中年男人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邪門方法,想要把他變成另外一個人。但他的意識還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是誰,也記得所有事情。

淩犀悄悄起身,步子輕到幾乎沒有聲?音,他來到房門前側耳細聽?,就聽?外面守門的侍衛在低聲?交談着什麽。

“大王子這回也太膽大妄為了?,居然扣留了?中原使臣。”

“噓,你小點聲?吧,小心被大王子聽?見。說來也奇怪,硯公子在世的時候,大王子極其瞧不上?他,非打即罵,就連做那事都要血流成河,沒有絲毫憐惜。這人死了?,大王子卻魔怔了?似的到處找替代品,只?要一處像硯公子就搶回來,讓大師做法。弄死再找新的,不知禍害了?多少年輕公子。”

“呸呸呸,還說讓我小聲?點,你也注意點吧,裏頭那位就是現在的硯公子,可別讓他發現什麽端倪。要是他回複記憶,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侍衛們的聲?音靜了?下去,淩犀悄然返回床榻。如今他被扣在府中,阿九他們恐怕也被夏與控制住了?。他要先确保他們的安全,眼下只?好和這位大王子虛與委蛇,裝成那個所謂的硯公子。

聽?侍衛的意思,之前被控制的人都不記得自己是誰,可是他卻記得,難不成他身上?有什麽東西?是與其相克的?

好在夏與每日?只?來一次,說說話便走,沒有再過親。密的舉動?。很快到了?東诏王壽宴的正日?子,淩犀作為侍從跟在夏與身後,與他一起進王宮賀壽。

金雕玉砌的宮殿上?,君臣皆已入席,與王府的人是最後才到的。淩犀低着頭緊随其後,莫名覺得有一道視線追随着自己。

東诏王果然如傳言一般,面容慘白,說話有氣無力,已是時日?無多。只?見他舉起酒杯對着另一頭說道,“翼王殿下遠道而來,當真令東诏蓬荜生輝。”

阿翼?

淩犀豁然擡頭,正與雲翼四?目相對。

他怎麽來了??

“翼王殿下可是對本王子的侍從感興趣?”夏與仰頭飲下一杯酒,酒杯重重的落在桌案上?迸發出清響。

作者有話要說:??雲翼:我覺得我這頭上好像長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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