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秒接?

龔明瞧着秦肆,納悶地撓了撓頭,不禁好奇:“真的假的?”

秦肆并未搭腔,走在前頭,心情明顯不錯。

龔明又瞟了秦肆一眼,眼神琢磨。

一旁的杜彥笑着啐他:“真的假的你看不出來?”

龔明回味過來後,一拍大腿,哼哼地嚷道:“故意鬧我的是吧?”

他就覺得不可能!

他認識秦肆差不多快五個年頭了,不說特別了解,但也十分熟悉了。

他家裏是開廠子的,做人工智能配件。因為他老子跟秦肆的公司有業務上的往來,對秦肆非常欣賞,便讓他這個整天游手好閑不成器的兒子跟着秦肆學做生意,關系便熟了。

不過據他了解,大家都說秦肆這個人睿智矜貴,穩重自持,年輕有為事業蒸蒸日上,卻唯獨對女人比較寡情冷漠,連文家那位才貌雙全的大小姐都不上心,所以才單身至今。

今天居然能聽他自己親口承認對某個女人感興趣,這還真是炒豆出芽鐵樹開花,稀奇啊。

這話題一打開,龔明就有點興奮過了頭,有些話沒過腦子,就直接說出了口,還不無感慨:“秦少連悅榕妹子那麽個大美女都不肯娶,怎麽可能看得上這些小花小草呢。”

他聲音很大,好像電梯裏都帶了回音,所以這句話一說出來,封閉的空間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

酒還沒喝,倒有個已經神志不清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大家都知道,秦肆身邊的确有個追了他很多年的女人,叫文悅榕,出身名門,跟他也算門當戶對。

可奈何不對秦肆的胃口,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松口要和她發展試試。

那位文小姐也是個固執的性格,本身條件也很優秀,要貌有貌,要才也有才,就跟鬼迷心竅了一樣,頗有這輩子非他不嫁的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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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因為這事本來也挺苦惱,那位大小姐曾經為了追他,可謂煞費苦心。還為他寫過一首歌,後來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個酒吧歌手翻唱,一不小心紅遍了大街小巷,名聲大噪。

雖然外界不知道這首歌裏的男主角,正是這位年少有為的秦家三少。

但身邊認識他們的親朋好友,都為文悅榕的癡心感到動容,覺得這倆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極力撮合。

只有跟秦肆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們明白,文悅榕雖然完美優秀,卻不是秦肆所想要的。

龔明因為認識秦肆的時候晚,所以其中有些複雜的緣由并不是很清楚。

大家深怕秦肆會給這口無遮攔的小子一點難堪,但瞧一眼,他面無波瀾,并沒有說什麽。

杜彥為了趕緊挽回氣氛,插話道:“咱們三哥現在正是事業上升期,哪能英年早婚,斷了前程。”

秦肆在家排老三,因此跟他熟悉的兄弟們,都稱他三哥。

龔明這人平時就有點二,好像腦筋少根筋,根本不懂什麽叫察言觀色,更沒意識到氣氛有哪裏不對勁。

“還不打算結婚吶?”聽杜彥這麽說,龔明啧啧兩聲後,又是一聲嘆息:“事業雖然重要,但愛情也可貴呀。悅榕妹妹可都等您十年吶,秦少,你當真就不感動麽?”

杜彥在後面翻了個白眼,暗罵傻逼,真想抽這家夥兩大嘴巴子。

要不是怕他以後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他真不會費這個勁幫他周璇:“愛情算個屁,愛情只是生活的一個點綴。你看哪個成功的男人,為情情愛愛牽絆了?”

幾人走出電梯,浩浩蕩蕩的。

而一旁的龔明還不知收斂,繼續叭叭道:“話也不能這麽說,事業沒了以後還有機會,但是愛情錯過了,就回不了頭了。”

這時候,就連另外一個一直未出聲的,也被龔明不合時宜的話給蠢到了:“秦少只愛江山不愛美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腦子裏全都是該怎麽哄女人開心?”

龔明不以為然地一笑。

你說他二吧,他倒還挺挑重點,盡撿一些不該說得關鍵點大做文章:“女人本來就是靠哄的嘛,你越哄她越聽話。她聽話了,就會把你伺候高興。”

“.....”幾人不說話了。

沒人接他的茬,于是龔明又瞧了眼旁邊至始至終一言未發的秦肆。

他也不知道怎麽想,就很突然,不怕死地問出了口:“秦少,你說是嗎?”

後面跟着的兩人:“.....”

真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空氣似乎陷入了兩秒短暫的凝固,都屏息地等待着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

直到幾人到了包廂門口,秦肆才偏頭看他,眼神平靜無波,語氣也比較平靜:“我可沒你這麽閑。”

龔明:“.....”

說話間,服務員拉開了包廂兩側的大門,将他們請了進去。

**

那天之後,有一段日子時笑沒再見過秦肆。

這期間,她倒是給他主動發過一次信息,問他是否有空,堅持要把那臺電腦還給他,她受之有愧。

秦肆第二天才給她回複了三個字:【在外地。】

時笑便很懂事的,沒再打擾過他。

在跟他斷聯的期間,她趁着課餘之間,完成了兩件重要的事情。

一件是家教的兼職穩定了,一件是把貧困助學金給申請了。

日子還是像以前一樣,平淡如水的過着。

除了曹馨,大家的生活好像都沒什麽變化。

有一天晚上,時笑去食堂吃完飯沒有回宿舍,打算直接去圖書館,想查點資料。

半路上,她在小賣部買了瓶水。一邊往走,一邊擰瓶蓋。

為了節約時間抄近路,她直接穿過了圖書館和實驗樓中間那條小徑,結果剛到盡頭正要轉彎,她一轉眼就瞧見了曹馨正哭哭啼啼地跟人講話。

時笑腳下一頓,立刻往後縮了步,把身體隐藏到牆後,從牆邊悄悄探出頭。

果然不出所料。

“你今天不講清楚不許走!”

岑輝被曹馨質問了一通,煩了,扭頭要走,曹馨卻不依不饒要一個解釋。

兩人拉扯一番,女生沒有男生力氣大,眼見岑輝踏上臺階,極力推搡拽着自己的曹馨,想甩開她。

結果致使曹馨失去重心,踉跄地跌坐在了地上。

岑輝見她面露疼色,卻并無一絲愧色,反而還頗不耐煩:“既然你都知道了,還有必要我再重複一遍?”

做了壞事的人,态度還相當的理直氣壯。

曹馨捂着臀部吃力地想從地上站起來,時笑見她可憐,忍不住從牆後走了過去,扶了她一把。

岑輝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要離開。

“你站住!”時笑沖着那個傲慢無禮,已經搖搖晃晃上樓的背影叫道:“把人推倒了,就這麽不管了?”

岑輝眉一皺,停下回頭,顯然很煩躁:“她不死纏爛打我會推她?”

壞人是不會感到愧疚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良心。

時笑看得透,可還是要反問他一句:“當初死皮賴臉追曹馨的人不是你?”

岑輝看她們像看傻子似的,更懶得跟她們多費唇舌,直接轉身上了樓。

時笑沒辦法,扶着曹馨:“我們先回去。”

曹馨這樣,她也放棄了去圖書館。

回宿舍的路上,曹馨一直在哭,時笑拉着她。

快到宿舍樓下時,曹馨突然停了下來。

時笑側頭。

曹馨比她矮一點點,擡頭看她時,臉上有點髒。

去找岑輝之前,她應該是化過妝的。

即便是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徒勞着想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給對方,也不知究竟在渴望什麽。

“我想去找那個女孩。”她低聲對時笑說。

時笑皺眉,有些難以置信:“你要去找他女朋友?”

更何況,那個女生現在在外省,時笑覺得她這個想法簡直太魔怔了。

曹馨沒回答,半響才應了一聲:“我想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生。”

不甘心,不死心。

時笑:“這重要嗎?”

确實不重要。

但道理人人都懂,就是控制不住那份好奇心。

時笑其實很迷惑,為什麽一個人可以為了另外一個跟自己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頹廢悲傷到如此地步?

如果對方是真心待自己好過,那倒也還說得過去。

可岑輝對她渣成了那樣,要是她,只會抓緊時間計劃将來要怎麽報複他,讓他跟自己一樣痛苦,在這哭哭啼啼有什麽用?

所以當曹馨要她明天幫她給老師請個假的時候,時笑就直接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跟她講了出來:“你這樣過去,不會有任何作用。”

曹馨再次隐忍着哭腔:“你不懂.”

時笑想說她比誰都懂,因為看過自己姐姐那段悲慘的感情經歷,所以她在對待感情這件事情上面,有着超出同齡人的理智和清醒。

但是曹馨現在還陷在這段無知的感情當中,肯定不會聽她的話。

時笑只得嘆氣:”你現在就是鑽牛角尖,等你冷靜下來,肯定會後悔自己現在的愚蠢。”

曹馨擡眼,又是一顆眼淚落下:“我現在就想去告訴那個女生,揭穿這個渣男的真面目!”

時笑搖頭:“這不是報複他最狠的方式。”

暫且不說能不能找到那個女生,就算能找到,現在已經跟岑輝撕破了臉,只怕他早就做了防備,在那個女生面前搶先為自己找了一套說辭。

曹馨不解,茫茫然地問她:“那你說能該怎麽辦?我現在真的很痛苦啊。”

時笑安靜地望着她,思索着,然後輕聲說:“你得先忍。既然已經損失慘重,現在就應該及時止損,調整好自己,再慢慢想辦法讓他也付出同樣的代價,這樣才算公平,是不是?”

曹馨不說話。

時笑擡手輕輕抹掉曹馨眼角下的淚:“真正有本事的女生,不應該是只會哭天喊地,折磨自己。而是忍辱負重,等待時機,再狠狠報複回去。”

曹馨還是固執:“那是因為你沒有談過戀愛,你要是站在我這個角度,就能明白我忍得有多難受。”

時笑:“如果你的報複達不到你理想的效果,只會讓你更難受。而且你現在沖動行事,很有可能于事無補,反而讓他更加讨厭你。”

曹馨失魂落魄,臉色慘白。她心裏都明白,可是心裏頭的憤恨,根本壓制不住她報複的情緒。什麽來日方長,待到以後慢慢再報複,她就想看到他此時此刻就痛苦,才能緩解她內心的煎熬。

時笑:“愛情不過就是兩個異性之間短暫激情的代名詞,沒有誰離開了誰會活不下去,等你熬過了這段時間,回頭看時還會覺得當初讓自己要死要活的愛情,根本一文不值。”

曹馨哭腔:“等你經歷了就不會這麽說了。愛情這個東西,你相信它就會有,你不信,它才會不存在。”

“也許吧。”時笑笑了:“不過經不起考驗的感情,都不配被稱為愛情。”

曹馨恨恨道:“是他不配我的愛!”

時笑從兜裏抽了張紙巾遞給她:“所以不值得再為他繼續折磨自己。”

“可我現在真的很痛苦啊——”曹馨抓了把自己的頭發,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特別痛苦。”

“先回宿舍吧。”時笑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冷靜冷靜再做決定。”

一進宿舍,曹馨就去了洗手間卸妝,清理哭花了的臉。

時笑走到桌前坐下,從兜裏掏出手機,翻開微信,找到她們宿舍群,想和大家商量商量拿個主意,阻止她做傻事。

她要真想去,沒人攔得住。只是作為朋友,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繼續去自取其辱,已經這麽可憐卑微了。

在對話框裏編輯了一排文字,結果還沒等她點擊發送,屏幕上卻忽然進來一通電話,備注名為:【Q先生】

時笑猝不及防,大拇指一抖,正好碰到了接通鍵。

“.....”

“秒接?”電話那頭的人,聲音聽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嗯。”時笑好似警惕地小聲解釋,仿佛怕他誤會什麽:“剛好拿着手機。”

秦肆像能洞悉一切,淡聲:“是麽?”

時笑握緊手機,表情微窘。

每次他的語氣中參雜着些意味不明的時候,總能将她一顆心問得忽上忽下,害怕他下一秒就戳穿什麽。

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由秦肆稀疏平常地回到正題:“會下棋嗎?”

時笑頓了頓,奇怪他問她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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