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等我辦完新的手機號，戀戀不舍的送別了蔣月，到家之後，已經快到傍晚了。我媽早把晚飯做好了，一直等我呢。

她看見我拿着新手機興沖沖的進了門，有些不高興的問我：“大鐵，你怎麽進城買個手機，用了這麽久？你看，飯菜都早涼了。”

我爸拉了我媽一下，示意別說了。估計是我媽也怕我這小身子板，又被她唠叨病了，她把随後的的話強忍着咽了回去，一揮手：“行了，快吃飯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一邊吃飯，一邊猛誇我媽今天飯菜做得香。我媽一開始拉着臉沒理我，但是架不住我一通馬屁，最後我媽瞥了我一眼，說道：

“臭小子，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做了這麽多年的飯，也沒聽見你這麽誇我。”

我嬉皮笑臉的說：“媽，我說的是真的。我就是覺得您最近做飯的水平，越來越高了。”

“是嗎？”我媽有些得意的看了我爸一眼：“哼，那有些人，還總說我做飯偏淡，不好吃”

我爸沒出聲，悶頭吃着碗裏的飯。

我媽看見我爸沒敢出聲，把巡視的目光收了回來，臉上帶着一絲勝利者的微笑。突然，她想起來什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盯着我說道：

“臭小子，你少花言巧語哄我，我可不會再給你錢了！”

“媽，我沒說再和你要錢呀。”我急忙解釋道。

“你小子，最近不到一個月，就花了一、兩萬了。咱家又不是開銀行的，你再和我要錢，家裏可沒了。”

“媽，我吃飽了。”我一看形勢不好，急忙借口吃飽了，離桌回到我的卧室去了。

“這孩子，真是沒樣子。碗都不刷，就跑了。”我聽見我媽在外面，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對我爸抱怨着。

我緊忙把屋門緊緊關上，我不是怕聽我媽的唠叨，而是我急不可待的想聯系蔣月。盡管我倆分開才一小會兒，但是奇怪的是，我不知怎麽的，非常渴望再見到她。

我掏出我的新手機，在桌上找到了她留給我的電話紙條，發出了我新號碼的第一條短信：

“蔣月，我是大鐵。明晚你有空嗎？我想能再見你。”

不到半分鐘，我就收到了她的回複。

“我有空。”

随後的幾天，我倆開始密集的約會。不過與林萃不同，蔣月不喜歡去夜店或者奢華的餐館，她更喜歡大自然的山山水水。

有時候是她下班後，我倆在夏日柔和的夜色下，在村前婆娑的垂柳下漫步，我倆聊起當年上學時候的情景，經常會哈哈大笑起來。

還有時候，在她倒休時候，我倆就會白天去附近的百望山或者陽臺山爬山。她一般會背着一個小包，帶着給我倆做好的午餐，我倆一爬往往就是一天。

爬累了之後，我倆就找一塊大石頭，從山上遠望遠方。

北京的五六月份，天氣極好，天高雲淡，能看到很遠。只見極遠處是一片片繁華的都市建築，山下不時有一輛輛汽車輕快的駛過，四周都是鮮花野草，山頂偶爾有一陣微風吹過，風中都是新鮮的泥土味道。

蔣月此時，往往都會輕輕的靠在我的身上，陪我靜靜的看着遠方。好像這個時候，我們又回到了兒時的感覺，心中安詳而平靜。我倆雖然都不說話，但是內心卻緊緊相連，感覺無比親近。

有一次，我倆看着看着，我忽然忍不住，扭過身對她說：“月，你知道嗎？有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

“嗯？”蔣月有點吃驚的看着我。

“我......愛你。”

然後我沒等蔣月回答，我就一把把她抱在懷裏，狠狠的親吻她。蔣月一開始沒有防備，吓了一跳，但是她稍作掙紮之後，随後也緊緊抱住我，忘情的吻住我。

我不知道我們相吻了多久，因為我倆已經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位置。

我這時候才感覺到，眼下的這片土地，原來才是我真正喜歡的生活，而面前的人，才是我喜歡的人。

而我媽知道我倆的關系，在是七天之後。

因為有了林翠的前車之鑒，我一直沒和我媽說我和蔣月的事。而最近我經常白天一出門就是一天，晚上也老是出去。我媽有些起疑，追問我最近幹嗎呢，我總是搪塞她找同學出去玩，散散心。

一開始我媽還相信，但是随後，大概是我為了便于和蔣月打電話聊天，晚上總是關上門，讓我媽漸漸起了疑心。

唉，戀愛中的人，總是有說不完的廢話。

我和蔣月交朋友以來，每晚都要東拉西扯的聊一兩個小時才行，哪怕是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倆都能開開心心的聊上半天。每次挂了電話，我都意猶未盡，有時候恨不得再翻身起來，接着再打一會兒。

說來也奇怪，原來和林翠處朋友的時候，我和林翠很少晚上聊天。從她的角度來說，因為她蒙我，總是晚上跑出去混，所以她不願意我給她打電話，以免露餡。但是我其實從心裏，好像也并不是太願意打給她。有時候臨睡前發個短信，權當做溝通了。

其實愛情這個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只不過往往是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

大概是一星期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吃了晚飯，就又急着跑回屋裏，随後把門一關，又給蔣月打電話去了。

等我打完了電話，一看表，都快九點了，又打了快兩個小時。可能是打電話時間太長了，我感覺嗓子有些渴，我想去客廳找水喝。

我剛把緊閉的屋門拉開，就看見我媽一臉怒氣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緊緊的盯着我的屋門，我爸坐在一邊，心不在焉的看着電視。

我爸看見我出來，擡起手，“啪”的一聲，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上了。

“爸，媽，你怎麽了？”我吓了一跳。

“你最近天天晚上，關着屋門在屋裏幹什麽呢？”我媽沒好氣的對我說道。

“我......我打電話呢。”我支吾着說。

“給誰打？”我媽追問道。

“嗯......同學。”

我媽生氣了：“同學？大鐵，你當媽是傻瓜嗎？你最近這天天早出晚歸的，回家之後，就躲在屋裏打電話。你這個是打給同學嗎？”

我媽随後看着我，厲聲的說：

“大鐵，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和你們之前單位那個姑娘好上了？我告訴你，那個姑娘又騙你又坑你，你看看最近你為她病了好幾次。你要是還鬼迷心竅，還對那個姑娘不死心，你......你以後就別再進這個家！”

嗨，原來我媽她們還以為我對林翠舊情未了，又私下悄悄聯系上呢。

“媽，你想多了，我不是打給她。”我解釋道。

“你不是打給她嗎？”我媽緊緊盯着我的臉，她端詳了片刻，大概覺得我說的是實話，口氣軟了一些：“咦，那你這每天都打給誰？”

“嗯......這個......”我吞吞吐吐的遲疑一會兒，但是看着我媽銳如刀鋒的目光一直緊盯着我不放，我終于說了實話：“打給蔣月。”

“蔣月？就是上次送你回來的那個女同學嗎？”

“嗯”我點了點頭。

“難道你倆現在......？”我媽的眼中都是驚喜。

我有些難堪，繼續點了點頭。

“是真的嗎？大鐵，哎呦，那真是太好了！那閨女長的好看，說話也客氣，我和你爸對她印象很好。”我媽激動壞了。

說到這裏，我媽忽然想到什麽，她有些不相信的問我：“不對呀，那麽好的一個姑娘，她怎麽看上你的？你不是騙我吧。”

“媽，我就這麽差嗎？”我一賭氣，把當年的事和我媽說了一遍。說着說着，把最近我和蔣月發生的事，也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畢竟憋了好久，這次有機會告訴了我媽，我也輕松了很多。

我媽聽我說完，難以置信的看着我，突然她轉身幾步走到了屋角，一頭跪在地上，對着什麽東西拜了起來，臉上老淚縱橫，嘴裏喃喃的說：“觀世音菩薩......顯靈了！”

我扭頭一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倒計時牌子旁邊放了一尊小小的觀世音塑像，只見觀世音慈眉善目，手持淨瓶，靜靜立在牆邊，而旁邊倒計時牌子上的數字是“19”。

“大鐵，我看你最近老是不順利，我聽你東頭的劉奶奶說，請個觀音就管用。所以我前一段時間特意去請了一尊觀音，想讓菩薩保佑你。沒想到，你看，這才剛請幾天，菩薩就顯靈了。”

我媽恭恭敬敬的對着觀音拜了三拜，起身之後，得意的給我介紹到這個觀音的由來。

我這次不敢再嘲笑我媽迷信了，而且我心中暗暗吃了一驚，最近一直沉浸在于蔣月交往的快樂中，居然沒有注意，距離最後的入戶确認日，只剩大半個月了。

“對了，大鐵，那你倆的關系，現在處的怎麽樣？”我媽扭頭問我。

“嗯......還行吧。”我忸怩起來，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比上個，怎麽樣？”

“好多了。”我這次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媽“奧”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她随後看了看倒計時牌，又扭頭看了下旁邊的觀音像。她沉思了片刻，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大鐵，你要不就和去她領證吧。我保你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