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到褪盡她的衣衫,那誘人的渾身雪白呈現跟前,赫連蒼龍才像無法再承受更多誘惑般地低吼了一聲,也迅速脫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俯下身,兩片薄唇随即絲毫不差地找着了她胸前的紅暈,然後一口含住。
另一手,更沒忘了憐愛另一旁的紅梅,輕揉慢撚着。
「嗚……」像是再也禁不起更多的挑逗了,莫問靈輕泣出聲。
「夫君……好難受……」那是一種疼痛的渴求,是她這輩子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感受。
不以為她還未經人事,赫連蒼龍雖憐惜,卻也繼續恣意地玩弄着不斷扭轉閃躲的嬌軀,而她那一聲一聲的輕嘤,更是夾雜了乞求的低泣。
好一會,就在她以為他終於收手之際,他的唇卻代替了他的手,蜿蜒而下地長驅直入。
當那一直被隐藏在雪白大腿間的嫩蕊被他尋着,另一番的折磨與需索也跟着襲來。
「啊!別……」莫問靈輕呼一聲,試着想要開口說什麽。
可是赫連蒼龍卻不允,薄唇鎖住她的紅唇,俐落地直接翻上了她的身。
那壯碩黝黑的身軀一覆上她雪白的身子,胯下的欲望立即像是不受控制的脫缰野馬,沖動地馳聘而去。
「啊——」撕心裂肺的劇痛驀地襲至,莫問靈那張原本滿是紅潮的臉蛋,霎時因為疼痛而刷白。
這一下,就連激動不已的赫連蒼龍也愣住了,他傻傻地瞧着身下的愛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感受到的那份緊窒及阻礙。
那分明……就是處子才會有的啊?
「你怎會……」因為太過震驚,連他也不免語塞。
明明就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又怎麽會還是處子之身呢?
望着她臉上難堪的神情,淚水泫然欲滴卻強自隐忍的模樣,赫連蒼龍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地揍了一拳。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過去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
到底是什麽樣狠心的男人,才會任一個如花似玉的娘子受盡孤單和流言之苦。
這般心善溫婉的她,應該值得更好的對待,不是嗎?
「我……從來不是一個能讓夫君寵愛的女人。」他那震驚的神色和倏然僵直的身軀,令莫問靈難堪萬分地閉上了眼,她不想再瞧見從前總會在木易然眼中看見的輕鄙。可她的眼皮才合上,一顆顆惹人心疼的晶瑩淚珠,就這麽順着她白皙的臉龐落下來。
望着這樣羞慚自鄙的她,赫連蒼龍已能猜到那個該死的男人是怎樣讓她傷痕累累的。
此刻,滿腔怒火的他恨不得能追下九泉,将那個早已死透了的木易然再拖出來砍個十刀八刀。
「快別胡說了。」他心疼地開口輕叱,薄居帶着濃濃的不舍與眷戀,再次落在她輕顫的紅唇之上。
他待她萬分憐愛,宛若她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他甚至在心中立誓,終有一日要替她拂去那些黑暗的記憶。
「睜眼。」在一陣細碎的輕吻之後,他忽然低沉地開口命令道。
她聽話的星眸微睜,可卻不敢直視他的眸,拼了命地逃避着他那炯炯的目光,只敢盯着他的胸膛看。
「看着我。」不容她抗拒地輕輕扳過她的臉龐,他要她正視着他的眼。
她只能又羞又怕的看着他,神情可憐兮兮。
「傻丫頭,難道你不知道,因為有你為妻,為夫於願足矣了嗎?」
是嗎?
真的有她就夠了嗎?
這輩子,頭一回有人對莫問靈說這句話,也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令她原本憂愁自憐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
頭一次,她主動仰首吻上了他被胡須圍繞的唇瓣,學着他的法子,生澀地逗弄着他。
她的舉動惹采了他一陣低吼,才剛平息的欲望轉瞬如出柙的猛虎,再難駕馭……
「主子爺……主子爺……」
一聲聲的急喚伴随着雜遝的腳步聲竄入耳中,原本正要撚子落棋盤的手驀地懸在半空中,遲遲未能落下。
「何事如此急躁?」聞聲,蕭柳元不耐地擰起了眉頭。
但即使面露不悅之色,依然絲毫不減那張臉龐的俊美。
秀氣的眉宇,高聳的鼻梁,紅唇白齒,面如冠玉,再加上那比尋常男子還要纖細幾分的身段,若非他束着發、身着男裝,是個如假包換的男人,否則那款款姿态及俊美的面容,簡直就連青城當紅的花魁都比不上他。
「屬下終於打聽到了。」正因為費盡了千辛萬苦,所以蕭勤才會顯得如此興奮激動。
「打聽到什麽了?」撚着白子的纖手緩緩落下,這盤棋局,勝負已定。
「我打聽到莫問靈那個女人的下落了。」
聞言,蕭柳元的身子微微一僵,擡手輕輕一拂,原本在棋盤上排列整齊的黑子與白子,便全都被掃到了一旁青翠的草地上。
「她在哪?」蕭柳元蹙眉問道,聲音雖輕柔,仍能讓人感到其中隐隐躍動的怒火。
尋了那麽久,終是讓他找到了蹤跡。
蕭柳元的唇角,冷不防勾起了一抹笑,那笑雖冷卻很動人,帶着一抹不屬於男人的美豔,輕易就能夠勾人神魂。
就連天天瞧着自家主子的蕭勤,偶爾都會忍不住因為這抹笑而失神。
「在京城。」蕭勤回過神後,連忙答道。
「原來她躲在京城啊?」
虧得他锲而不舍的努力找了三年,否則豈不就教那女人給逃了?
「還有……」還有一個消息,蕭動不知該不該說,他猶豫萬分且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家主子。
他相信,一旦主子爺知道了這個消息,必定會氣得發狂,如果可以,他真的寧可不要說。但現在不說,以至於爺這種喜怒無常的個性,到時只怕會氣得一同收了他的小命。
「有話就說,你跟了我這麽久,難道還不了解我的性子嗎?」蕭柳元利眸一掃,眼神宛若寒冰箭矢,筆直地射向蕭勤。
蕭勤不由自主地閃躲着主子那抹尖銳的眼神,謹慎地在腦袋瓜子裏挑選着合适的字眼,就怕自己會慘遭池魚之殃。「那女人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凡響,不再是那個怯生生、任人頤指氣使的小姑娘了。」
「喔?」對於蕭勤的說法,蕭柳元終於覺得有趣地挑起了眉頭,整個人活像見了腥的野獸般,雙眸燦亮得吓人。「那你倒說說,她現在是什麽身份?」他伸手把玩還留在桌面的幾顆棋子,玩着玩着,那棋子竟在無聲無息間化為了一堆粉末。
蕭柳元着實很好奇,就憑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女人,能得到什麽尊貴榮寵的身分?再說,不管她是什麽身份,就算成了皇上的妃子,以他今時今日之勢,想要她的命,只怕也像捏死一只蝼蟻那麽簡單吧。
但……他不單單想要她的命,他要她嘗盡苦楚,他要拿她的命,遙祭他那早已殡命的心愛之人。
眼見主子陰邪越盛,蕭勤不中用的遍體生寒,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她……她現在是赫連府的三少夫人。」
雖是二嫁,可赫連府該有的禮數并沒少,還大張旗鼓地用八人大轎将她擡進家門,顯見對莫問靈的重視。
「她……再嫁了?」聽到這個消息,鳳眼倏地一眯,銳利的眸光中翻騰着滔天的怒氣。
「是的,主子爺。」為免招來遷怒,蕭勤不敢有半絲猶疑的連忙點頭應答。
但盡管已如此小心,蕭柳元還是滿腹怒火無處去,美目一眯,伸手就是一個巴掌往蕭勤的臉上招呼,力道之大,幾乎将人打飛了出去。
她怎麽敢再嫁……
如果,她此刻生活過得悲慘些,他或許還會放過她,但她竟搖身一變成了家大業大的赫連府少夫人,飛上枝頭變鳳凰?
沒敢躺在地上裝死,蕭勤七手八腳地自地上爬了起來,對於方才那一掌,壓根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要不是她再嫁赫連府三少爺的消息轟動了整個京城,所有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屬下只怕還找不到她的蹤影呢。」
樹大才會招風,否則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如何尋覓一介弱女子?
「這麽說倒也是。」終於,蕭柳元斂下了初時的怒氣,對着蕭勤命令道:「給我備好馬車,我今兒個就要出發去京城。」
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能容忍那個女人過上一點好日子的,就算她現在貴為赫連府的少夫人又如何?他一樣要她償命!
況且,他最近剛好接了一筆生意,恰巧是關於赫連府的,這回就一并解決了吧。
纖細的銀針穿着各色的線條,靈巧地穿梭在綻青的緞布之上,不一會兒,一只飛鷹已經翺翔在眼前。
莫問靈一針一線的慢慢繡着,她想繡一個香囊給赫連蒼龍随身帶着。
驀地,腦海中忽然飄過一張俊逸的臉龐,令她頓住了動作……
那日在她的好說歹說下,他終於心甘情願剃去了那一臉的落腮胡,露出他真實完整的樣貌。
想起自己初見他的真面目時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莫問靈忍不住地輕笑出聲。
那個男人,原來有張好皮相,俊美得讓人只消瞧一眼就不禁怦然心動呢。
為什麽要用那把大胡子遮住自己的俊顏,赫連蒼龍雖然沒說,但她猜測那張臉只怕曾替他招來了不少女禍,所以為了杜絕麻煩,他才索性留起粗犷的大胡子。
這個男人啊……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無可救藥的軟成一片,臉上的笑容也益發燦爛了起來。
「弟妹的心情很不錯。」
突如其來的聲響中斷了莫問靈的思緒,清亮的眸兒自緞布上的飛鷹抽離,落到了赫連蒼雲身上。
他清雅依舊,一身藏藍色的衣裝,襯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風雅卓然,散發着渾然天成的潇灑氣息。
「大伯。」迎着他的目光,她不慌不忙的起身,朝他微微一笑。
收起方才的粲笑如花,莫問靈對赫連蒼雲的态度很是生硬,完全沒有一家人該有的熱絡。
面對這麽明顯的排拒,赫連蒼雲只是淡淡的勾唇扯笑,并不以為意。這個新嫁娘對他有何看法,他心知肚明,「弟妹在繡啥?」
人家冷淡以對,赫連蒼雲卻沒有識相地離開,反而邁步上前,大方地審視起莫問靈巧手繡出的圖案。
原來就是這樣的巧手,勾起了祖母的喜愛與興趣,這才誤打誤撞的成就了這樁姻緣嗎?
「一只鷹罷了!」莫問靈其實不以為向來事務繁忙的赫連蒼雲會有興致同她閑聊,但她仍輕啓檀口的回道。雖然心中對於赫連府這種暗潮洶湧争權奪利的行為很不以為然,但該有的禮數卻也不能少。
「這只飛鷹躍然於緞布之上,那展翅翺翔的姿态倒是讓弟妹處理得活靈活現。」再上前一步,赫連蒼雲毫不吝惜的揚聲輕贊道。
「大伯謬贊了。」柳眉驀地皺起,她對赫連蒼雲完全沒有保持距離的行為很不能茍同。
一個能夠扛起整個赫連府家業的男人,心思其實應該很細膩,察言觀色更應是不可或缺的能力,所以,他絕對很清楚她并不想與他多接觸。
但他卻沒有知情識趣的走開,這點讓莫問靈有些心生不悅。
他繼續笑道:「從這幅繡畫瞧得出來,你是個蕙質蘭心的姑娘。」
莫問靈雙眸冷然凝望,嬌俏臉龐上寒霜已現。
她永遠不可能忘記,在成親的那天夜裏,赫連蒼龍因為這些人而嘔出的那攤鮮血。
事後,一個鬼祟的丫鬟被揪了出來,雖承認是自己下的毒,可卻死也不肯說出幕後的指使者是誰。
她明白,如果有心要查,絕對不可能查不出來。而如果真查不出來,那必是有人存心包庇,她認為,在這宅子中,有能力包庇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這樣的你,配上赫連蒼龍那個魯男子,是委屈了。」見她不作聲只是瞪着自己瞧,赫連蒼雲并沒有走開,竟然還自顧自地說道。
雖為兄長,可是卻沒半點兄友弟恭的模樣,連作戲都懶。
「你沒資格批評他!」這樣大刺刺的批評,自然引來莫問靈杏眸圓瞪,十分不滿。
因為心上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所以她膽子自然大了許多,以前那種膽怯的模樣,早已不複存在。
對於她的惡聲惡氣,赫連蒼雲并不以為意,反而頗覺興味,一雙利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在你心裏,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似乎是個很完美的夫婿,但你确定你沒看錯人嗎?」他意有所指的問道,仿佛在暗示什麽。
「夫君當然很好,我不認為我會看錯人。」莫問靈毫不猶豫的說,滿心只想扞衛自己的夫婿。
就憑他事事都為她着想,無時無刻都寵溺着她,這樣的夫婿如果還要說不好,那她真不知道什麽才叫好了。
無情之人她遇過不少,但多情的人,她卻只遇到赫連蒼龍一個,就憑他對她的好,已足以讓她眷戀與扞衛。
「是嗎?」赫連蒼雲輕輕的一笑,反問。
他臉上的笑一見就知并非真心,甚至還多了一抹沒有遮掩的狡猞,有如在暗示他知道些什麽足以戳破她信念的事,但卻又故意不說破。
這樣的挑弄用在旁人身上或許有用,可在莫問靈的身上,卻徹底失效。
她的個性向來單純直接,認定就是認定了,不會輕易的動搖。
所以看他這樣,她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沒有順着他的話往不好的方向想,依然堅信赫連蒼龍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好夫婿。
「當然是。」她自信地說。
「那麽,如果我說他并非你心中所想的那種人,你一定不會相信喽?」
「自然不信。」莫問靈依然不假辭色,看得出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句,要不是他擋了她的去路,她早就已經轉身進房,哪裏還會繼續在這兒和他糾纏?
再說,既然已知他的居心不良,那麽他的話,自然也成了廢話,當然應該要左耳進、右耳出。
「你把自己的敵意表現得那麽明顯,難道就不怕真的惹怒了我,當真名正言順的搶下赫連府的所有産業,讓赫連蒼龍那個武夫變成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嗎?」
看出了她的不屑,赫連蒼雲話鋒一轉,突然直白的這麽說。
「你敢?」莫問靈杏眸圓瞪,向來溫馴的脾氣早就被他目中無人的模樣給氣跑。
「為何不敢?」赫連蒼雲理直氣壯的反問,對她鄙夷的眼神視若無睹,只是迳自又說:「雖然我不是赫連府的嫡子而是庶出,照理不能繼承家産,但自我弱冠以來,這個家的哪一件事不是我在發落、我在處理?赫連蒼龍只管出門去打仗,族裏的生意和宅裏的事,他可曾放在心上過?」
「這……」赫連蒼雲的話其實也算有理,頓時堵得莫問靈說不出話來。
「可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霸占他人的東西啊。」
「巧取豪奪自有一番樂趣,難道你不知道嗎?況且,他除了會打仗,能經得了商嗎?這片家業要是交到了他手上,難保不會一敗塗地。」
随便一句話,歪理都能說成正理,赫連蒼雲果真不負奸商之名。
「你要巧取豪奪對着別人去,我不準你對我家夫君使壞。」莫問靈氣急敗壞,只可怕不但嘴上功夫贏不了人,威脅也同樣沒效力。
赫連蒼雲扯唇一笑,銳眸忽爾閃過一抹難解的情緒。既然已經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這番逗弄,可以不用繼續了。
他原本已經想要作罷,偏巧眼角瞥見了一抹身影,壞心又起。
接着,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挑起莫問靈尖細的下颔,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然後邪氣萬分的低聲喃道:「其實,我倒覺得你與其守着那個粗魯又扶不起的阿鬥,倒不如來跟着我,至少我相信我有那個能力,足以保你一世富足。」
莫問靈瞪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赫連蒼雲竟有這種粗鄙的想法。朋友之妻尚不可戲,這個男人卻這樣大刺刺的朝她這個弟媳招手。
難不成,他當真以為這世間的女人都不懂真情,只懂算計利害富貴嗎?
「你別作夢了!無論夫君他成了什麽樣,就算真變成一個乞丐,我也會一輩子牢牢守住他的。」
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邪鄙心思很值得自豪嗎?哼!與這種男人多說無益。
擡眸怒瞪了他一眼,莫問靈選擇不再言語。就算嘴上争贏了又如何?她真正該盤算的是如何守護自己的夫婿。
他若是愛打仗,她就由着他去為皇朝建功立業,至於赫連府這邊,自然有她會替他撐着。
她用力地拍去赫連蒼雲放肆的手,舉步正欲離開,但就在兩人錯身的那一刻,他卻仍不死心的想要伸手留住她。
當下,莫問靈想也沒想的便舉起手,用力揮了一掌到赫連蒼雲那張爾雅的臉龐上。這一掌,她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不只打偏了赫連蒼雲的臉,也打痛了她自己的手。
甩了甩吃疼的手,她還來不及出言喝斥,一聲暴吼已經震天響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是赫連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