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章
簡湛出門時,車子髒得不成樣子。看着車子上的水珠還有落葉,他有些心煩地錘了車子一下,車子沒出問題,他的手倒是紅了一塊。
簡湛站在車前冷靜了片刻,便鑽進了車裏,發動車子,朝着鄭銘那裏開去。
他不知道昨天鄭銘有沒有等他,看着手機裏的未接來電,簡湛第一次感覺有些心慌。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背叛感,一種被背叛感。
他狠狠地踩下了油門,看着車子猛地飛出去,他才終于把那一種感覺給甩了出去,看着前面的車子,簡湛不動聲色地超了過去,冷着一張臉,手緊緊地握着方向盤。
到達樓下的時候,簡湛沒有着急上樓,而是冷靜了一會兒,将心底那些莫名的情緒散掉,看着樓上的窗戶,簡湛默不作聲。
這個時候,鄭銘應該去上班了,那麽他應該不在家裏。
這麽想着,簡湛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打開車門,朝着樓上走去。
拎出鑰匙,鑰匙碰撞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早上顯得格外地清晰,就好像是在上演鬼片一樣,寂靜得讓人發瘋。
簡湛快速地打開房門,發現屋子裏面有些黑,明明是早上怎麽會這麽黑,他朝着最近的房間一看,發現上面的窗簾都拉了起來。
簡湛将門關上,脫掉鞋子穿上拖鞋進門,正要開燈的時候,就被一個人撞倒,整個人都撞在了門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簡湛感覺到一股熱氣噴灑在他的身上,他神色有些不安,看着鄭銘那一雙幽深的眼眸,有些暴躁地甩開了他的手,随後往後退了幾步。
“幹什麽?”鄭銘不說話,氣氛一時間凝固起來,簡湛因為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出聲打破。
“昨天晚上為什麽沒有回來?”聽上去,鄭銘似乎很平靜。
簡湛撇開臉,不去看鄭銘的眼眸,輕聲道:“出了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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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鄭銘冷笑一聲,“那為什麽我打你電話你不接?你不知道我很擔心嗎!”
簡湛不說話,他扭過臉對上鄭銘的眼睛:“抱歉……”
鄭銘維持着這個動作很久,久到簡湛以為鄭銘會這麽一直保持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離開了,給了簡湛一個自由的空間。
簡湛微微松了一口氣,跟着他來到客廳,兩個人坐了下來。
“下次不回來跟我打聲招呼,別讓我……”鄭銘剛說了半句話,目光就盯着簡湛沒有動,簡湛緊張地看着鄭銘:“怎麽了?你看着我幹嘛。”
鄭銘聽到這話突然沖到簡湛的面前,猛地拉開他的衣服,這個動作立馬弄疼了簡湛,他剛想罵鄭銘,卻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微微發白。他看着鄭銘的臉,一臉的鐵青,那一雙眼眸裏泛着血紅,嘴唇緊緊地抿着,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目光如炬,緊緊地咬着簡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有事?”
“簡湛,原來你的有事就是和別的男人去亂搞!”鄭銘的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刺穿了簡湛的心,簡湛自然知道理虧,但是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是顫抖了一下。良久後簡湛摸了摸餘何留下的印跡,低笑着說:“是啊。”
兩個人對峙的火藥味越來越濃重。
鄭銘惡狠狠地看着簡湛,目光裏的憤怒和占有欲交雜而生,隐隐帶着一股失望,一股痛恨。
他握緊了拳頭,看着不遠處站着的簡湛,看着他脖子上的印記,是男人都知道那代表什麽。
而且還只是脖子上的,下面呢?身體上呢?
鄭銘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他聽到自己冷聲發問:“是誰?”
他覺得自己很冷靜,或許他可以很冷靜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和簡湛好好地談一談,可是遇到這種事情,他覺得他沒有辦法冷靜!
他傻傻地在家裏等到半夜,擔心他出事情還開車去外面找他,結果他卻在和別的男人厮混!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喜歡,原來那幾天的所有溫馨和甜蜜全部都是他編織的假象!
簡湛目光望着鄭銘,良久後道:“鄭銘,都是男人,要的是什麽,缺少的是什麽,你自己也清楚。”
這還怪他來了?
鄭銘輕笑,笑聲裏的憤怒越來越多,他眼睛睜得很大,裏面的紅血絲看上去很可怕,那微微泛紅的眼眶,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氣憤。
鄭銘二話不說就撲倒簡湛:“你還有理了?”
“怎麽?感情總是會變質的。”簡湛也笑,“別忘了,鄭銘,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我要為你守身如玉的地步!”
這話徹底激怒了鄭銘,他狠狠地揍了簡湛一拳,而簡湛也毫不猶豫地還手,兩個人頓時扭打在了一起。
憤怒中的兩個人自然不會顧得上情誼之類的東西,他又不是女人,守什麽貞操?更何況,他自己也是被逼迫的,他鄭銘有什麽理由什麽都不問就上來打上來鬧?
根本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
于是好不容易幹淨下來的地方,瞬間又變得狼藉起來,原本還好好的氣氛,頓時被打亂。茶幾被踹在地上碎成了玻璃,碗都被當作武器,兩個人你一拳我一拳,打的都是怒火,都是不滿,簡湛因為顏家和徐家的事情而被逼得上了火,什麽都不顧了,他本來就是一個随性的人,憑什麽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而鄭銘更怒,他原以為兩個人的感情有了進展,他以為等待了那麽長終于有了收獲。結果卻弄出這種事情來,他進來的時候,自己還不是壓住情緒和他好好講?現在倒好,給自己戴綠帽子還理直氣壯?
他不是不知道他身邊有多少男人!徐時間,顧尉,還有那個和他一起住的男人,他早就被占有欲給逼瘋了!如今非要撞他死穴,那也沒什麽話可以說了!
湛藍被吓得躲到了冰箱上,看着兩個人撞在冰箱上,将冰箱上的東西都撞下來了。可是兩個人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依舊扭打在一起,簡湛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以至于一開始就有些不順手,後來打着也不管不顧,現在突然被鄭銘掐住傷口處,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下手真的不知輕重。而他卻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在下死手。
鄭銘似乎因為簡湛的那一聲悶哼,而停下了動作,簡湛見這個機會好,立馬一個胳膊肘撞了過去,兩個人在門口打來打去,地上面全部都是東西,簡湛是拿到什麽砸什麽,鄭銘則被憤怒沖擊的失去了理智,狠狠地抓着簡湛的手腕,勒得他手腕有了很深的痕跡。
簡湛掙紮着要起來,卻被鄭銘手一扭,又重新摔了回去,那一聲重擊,徹底讓簡湛沒了戰鬥力。
鄭銘起身,頭上是血,身上也是血,他就這麽看着躺在地上想要起來的簡湛,那雙手掐着簡湛的下巴,眼眸深沉地望着他,簡湛原以為他會說什麽,卻沒想到鄭銘只是冷笑了一聲,緊接着拖着他進了房間,看着他沒有還手的力氣,立馬去找了繩子過來,将簡湛綁了起來,然後利落地鎖上門,淡淡道:“這樣你就出不去了。”
簡湛一臉憤怒和驚恐,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對他這麽做的,卻是那個所謂的,愛他的男人。
簡湛突然感到心冷了,即便知道了這麽做的後果,卻還是心冷了。
這時那些傷口帶來的痛楚才慢慢滲進神經,渾身都痛,痛到失去知覺為止,那個男人依舊如同一座山一般,站在不遠處,凝望着他。那目光裏,除了占有欲外,血紅的眼眶,還有着深情。
深情得可怕。
“你還想要怎麽樣?”幾天後,簡湛看着蹲坐着和他目光一條線的鄭銘,有些累地看了他一眼,“該說的我都說了。”
“可你一直都沒有承認過自己的錯誤。”鄭銘的聲音很平淡,這幾天,簡湛一直被他囚禁在房間裏,哪裏都不準去,飯他會送過來,自己不要吃他就逼着他吃,一口一口地喂。要上廁所他也要監視着,要洗澡他幫他洗澡,完全把他當作一個玩具一樣,快速地磨着他的尖銳的外殼,自尊心,還有他的高傲。
他本來就不是個願意低頭的人,此刻對上鄭銘,才發現,這個人狠起來,和他不相上下。他不打算再解釋什麽,就算真的解釋了,以他的性格,也不會放過他、原諒他,發生了關系,那就是發生了關系,鐵打的事實,他簡湛也扭曲不了。
兩個人就這麽對峙了好幾天,簡湛手都被綁疼了,為了不讓他逃掉,鄭銘将他捆得很牢,只有他在的時候,才會給自己松綁,但是過個一小時,就會重新綁上,他根本沒有力氣掙紮。
“我需要承認什麽錯誤嗎?鄭銘,我沒有錯!”簡湛直視着鄭銘,眼眸裏一寸一寸結冰,“而且,就算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鄭銘,我不相信你這麽好心。”
簡湛說的話讓鄭銘的神色一暗,他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忍耐下心裏的那一股暴躁的感覺,他的确不會放過簡湛,不管因為什麽,只要想着他喜歡的人被別的人抱,他就感覺自己的情緒無法被控制,只想任由它釋放出來,釋放在簡湛的身上。
想要擁有簡湛,将別人的味道消除,讓簡湛永永遠遠只屬于自己。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着這麽深的念想,即便是以前談過的幾任都沒有。
簡湛是特殊的,也是唯一的。
可他卻不知道怎麽對待他。
他幼稚得可以,呵,可是他喜歡的人,卻不願意陪他成長。
“鄭銘,徐時間在我們出國前跟我說過過年的事情。”簡湛的氣也出了,聲音弱了幾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