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會标記
蔣雲書僅僅用了 10 分鐘就到了帝都醫院。
等不及電梯跑上樓梯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拖鞋,噠噠噠地一路響,非常擾民。
白糖所在的隔離室很好找, 一拐角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林白晝首先看到了他,“快過來!先打一針強效抑制劑!”
蔣雲書二話不說脫掉外套,撸起裏邊來不及換的睡衣袖子,針頭沒入皮膚,他沒有廢話:“要做什麽?”
“先釋放信息素安撫病人,” 林白晝一邊說一邊快速地給蔣雲書換了張強力阻隔貼,“然後做個臨時标記,信息素慢點注入。”
鄭如雲在這十分鐘裏也煎熬得不行,他生怕蔣雲蘇故意不來醫院不救白糖,也生怕剛剛自己的一時錯誤讓白糖病情惡化。
好在,他總算是見到了這個一直在虐待白糖的 alpha,但一眼看去實在是有些沒認出來,和三年前來學校時的對比變化太大了,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
鄭如雲氣勢洶洶地威脅:“你最好只是做臨時标記。”
經過一段時間,兩人貌似都冷靜下來了,相互之間隔得遠遠的。
林白晝譏諷道:“放心好了,隔離室裏有信息素檢測儀,任何一方的信息素濃度過高都會發出警告,咱們醫院沒你想象中的那麽廢,連病人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鄭如雲又要燃了,“操。”
郭醫生連忙捅了下林白晝的側腰,壓低聲音說:“适可而止吧林醫生!聽聽你說的話,正确嗎!又想被投訴是不是!”
王老師也趕緊分開兩人,無奈:“看來并沒有冷靜下來啊。”
蔣雲書一進去就被濃郁的omega信息素撲了一臉,甜味像是有獠牙的野獸,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alpha重重包裹住,圈住了踏進自己領地的獵物,密不透風。
蔣雲書有些難以呼吸,仿佛掉進一大罐粘稠化掉的奶糖裏,五感都被糊住了,他按了按貼在後頸的阻隔貼,竭力穩住心神和不受控的生理反應,終于在病床底下找到了光溜溜縮成一團的白糖。
omega 在發情期時,身體敏感得不行,任何布料的摩擦都會引起不适,白糖已經明顯沒了神智,也沒了力氣,全身都泛着燒起來的紅,正無意識地去蹭地板、牆壁和鐵質的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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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書蹲下身子,慢慢地伸出手去,試探地釋放了一點信息素,“白糖,能聽見我說話嗎?”
“嗚……!” 神志不清的omega瞬間有了反應,像只小獸嗚咽出聲,哭過的眼睛迷蒙地望過來,尋着味道要往爬,可手腳都發軟無力,只能虛弱地在地上挪了幾下。
蔣雲書把粗糙的呢子大衣脫掉,只穿着柔軟的睡衣,他不斷地釋放信息素安撫,掌心貼上滾燙的身體,一個用力把omega抱了出來,然後讓白糖坐着他的大腿上,後背貼着他的胸膛。
蔣雲書說:“沒事了。”
白糖瘋狂地往alpha的懷裏擠,手指緊緊攥住了蔣雲書的衣擺,痛苦地發出細微的哼叫。
蔣雲書極力忽視這種過于親密的接觸,眼睛沒有亂看,他伸手握住白糖纖細的咽喉,掌心抵着小巧的喉結,微微施力往下,卻不料白糖突然微微掙紮起來,扭過臉,一顫一顫地要往蔣雲書的心口上貼,非常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封閉的空間內,alpha 的信息素逐漸蓋過了omega的,蔣雲書懂了,他松開桎梏,擡起白糖的身子換了個姿勢,讓兩人面對面地坐着。
白糖瞳孔渙散,眼尾帶着未幹的水汽,本能驅使着他像只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攀住了alpha的脖子,直把蔣雲書勒得喘不過氣,緊接着,他擡起頭,急切地撞了上去,不停地汲取着唾液裏的信息素,喉結上下滑動吞咽着。
蔣醫生保留了 29 年的初吻猝不及防地被奪走了。
他呆滞兩秒,渾身僵硬,舌尖上的觸感讓他顫栗,有點沒反應過來,但随後,他妥協了,張開嘴任由白糖毫無章法地亂攪,并試圖在心裏催眠自己:“這是在人工呼吸,救人要緊。”
幾分鐘後,蔣雲書不得不使用武力鎮壓,忍無可忍地将按住白糖的後腦勺壓在自己的肩膀上,“停,停!可以了,別動,我找找你的腺體。”
目光觸及白糖的後頸時,他頓了下,不是,準确哪裏是腺體啊!他艱難地用兩根手指一寸一寸地摸過去,觸及深淺粗粝的傷疤,最後反複來回試驗,根據白糖聲調不同的哼聲确定了腺體的位置。
蔣雲書掃了一圈,鎖定了桌子上的碘伏,快速地用棉花浸濕擦了下腺體周圍,撩起白糖汗濕的尾發,盡力回憶初中性教育小視頻裏的姿勢,張開嘴,犬齒傾斜 36 度抵住微微起伏的腺體。
白糖已經快軟成一灘水了,有氣無力地用濕漉漉的嘴唇和鼻子去拱蔣雲書的阻隔貼,還用牙齒去咬,腰肢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向前蹭着。
蔣雲書閉了閉眼,上颚用力。
沒有預想中刺進皮膚的觸感,他睜開眼,有些疑惑。
沒咬破!
額角一滴汗流下來,他再次抵住後頸處最深的那條疤痕,用力咬下去。
“呃!” 白糖一聲痛呼,小腿無力地蹬了蹬。
不是,蔣雲書有些抓狂,他覺得自己很大力了,是不是方法和角度不太對?再這樣拖下去情況只會更不妙,他果斷地側頭親上白糖的唇,給予了些信息素後,第三次狠狠地咬下去。
鮮血的味道。
信息素濃度很高的血液流進喉嚨裏,蔣雲書體內的信息素頓時暴漲,在咬着白糖脖頸的這段漫長又暧昧的時間裏,他承認他的理智被本能占據了一瞬,他失了神,只記得在恍惚中,他認出了白糖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齁甜的糖味,也不是甜膩的蛋糕味,而是他小時候經常吃的,煉乳的味道。
課堂上老師用粉筆 “唰唰唰” 地寫着歷史筆記,窗外一架飛機飛過,白糖 “嗷嗚” 一口把它吃掉。
可能是因為之前四支抑制劑的加持,發情期中最難撐過去的那個坎就這麽過去了,他在病床上迷迷糊糊躺着的時候,還聽見一個醫生說:“你這咬偏咬深了一點啊,血都止不住。”
另一個醫生的聲音:“怎麽會有alpha不會标記…… 那什麽能力不行吧……”
但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完全記不得了,只知道蔣雲蘇給他做了個臨時标記,在滿是omega信息素的密閉空間裏,竟然只做了個臨時标記。
白糖覺得他已經無法再忽視alpha的改變了,也無法再催眠自己那不關他的事了。
那次車禍後,alpha 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提到道家,就不得不說一點能讓你們打起精神的趣事,你們看修仙小說經常提到的奪舍。早在春秋戰國時期,中國就有人死後魂魄占據別人的身體繼續活下去,如在《左傳 · 昭公七年》就有寫到,子産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
流暢移動的筆尖一頓,白紙上 “奪” 字那一點黑墨暈染開來,漸漸看不清字樣,白糖緩慢地擡起頭來,盯着歷史老師。
“一說是道家一種借別人身體還陽的理論,也有一說是印度瑜伽的一種功法,還有說是西藏密教發源。通俗一點講,奪舍的意思就是一個人的靈魂跑去另一個人的身體裏,畢竟道教屬于有神論,不過注意了,雖說如此,但大量道家、老學人物都屬于無神論……”
剩下的白糖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下課鈴響起時,白糖被驚醒,他終于回魂,低頭一看,筆記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一頁的 “靈魂” 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