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2章

……丢人?

阮秋平一臉茫然。

緊接着,他就看見郁桓身子一歪,就着捂臉的姿勢躺倒在床上,并翻了個身子,牢牢地抱上他的腰,并把臉埋在他身上。

阮秋平:“……”

怎麽回事啊?郁桓怎麽突然就躺到他床上,還抱起他了?

吉神也不是這麽沒分寸的人啊,下凡的時候連和他住一間房都不肯,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難道是……遇上了什麽大事兒?

那到底是什麽大事,才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吉神大人變得如此脆弱易感,還主動向他擁抱示好?

阮秋平現在是半躺的姿勢,被郁桓這樣一把抱住很不舒服,但他又不忍心推開郁桓,只好也完全躺了下來。只是這樣,郁桓便牢牢地抱住了他,臉龐也緊緊埋在了他的胸口。

這是過分親昵的姿勢,自郁桓歷劫結束後,他們便沒有躺在床上這般擁抱過。阮秋平有些不自在,但又因為抱着他的人是郁桓,所以他也不排斥,甚至感覺心髒的位置都一寸一寸發軟了,還藏着淡淡的心疼。

他輕輕摸了摸郁桓的頭發,聲音溫柔又富有耐心:“郁桓……出什麽事兒了?可以告訴我嗎?”

阮秋平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郁桓的回答。

但他也沒催促,只是又摸了摸郁桓的頭發,靜靜等着。

“……阮阮。”郁桓終于開了口,“……今天下凡時我說的話,我要撤回。”

阮秋平:“啊?撤回哪句話?”

郁桓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郁悶地又把頭埋進阮秋平的懷裏,悶聲悶氣地說:“……每一句話。”

阮秋平有些不明所以。

但下一秒,他就聽見郁桓又輕聲地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阮秋平不解地問道:“對不起我什麽?”

“很多很多。”

阮秋平皺了皺眉,有些擔憂地問道:“郁桓,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啊?是不是因為那枚戒指……我說過了,那戒指不是我自己戴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麽……”

“我知道戒指不是阮阮戴上去的,因為是我戴上去的。”郁桓打斷他的話。

阮秋平愣了一下:“……啊?”

“是我給阮阮戴上的戒指。”郁桓擡頭看向阮秋平的眼睛,目光灼灼,“我和阮阮是正經成的婚,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戴戒指了。”

阮秋平臉色有些茫然。

郁桓又說:“我現在想想,覺得凡人和神仙的婚禮也應當是作數的,可即便如此,你我在天界的婚禮也是不能省的。”

阮秋平眼睛漸漸睜大:“你……”

郁桓眼睛中洇染出笑意:“我便是阮阮在凡間的前夫,是嗎?”

阮秋平頓時方寸大亂,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慌慌張張地推開郁桓,坐起身子:“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郁桓拿起一旁的結婚照,說:“我不光找到了證據,還恢複了一些記憶。”

阮秋平愣了一下,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了:“你……恢複記憶了?”

阮秋平說不清此時此刻他心裏是何感覺。他只覺得心髒跳得飛快,他有些困擾他以後再也沒辦法和郁桓走友情路線了,可另一面,心中卻又可恥地歡喜了起來。

“只記起了一些碎片。”郁桓笑了笑,“雖然我覺得我很快就能完全恢複記憶,但若是想更快一些,也許還要借助憶情湯的作用。”

郁桓也坐直身子:“阮阮,你當時弄撒的那份驅寒湯,其實就是憶情湯對不對?”

阮秋平嘴唇有些幹澀,他輕輕舔了一下,說了實話:“……因為你說不想恢複記憶。”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我的記憶裏有阮阮。”郁桓說。

阮秋平:“可你說,那二十一道金光說明你歷劫時的痛苦多過與喜悅……整體就是一場噩夢與浩劫。”

“是我狹隘了,那金光只能說明我受到的苦多,并不能說明我經歷的喜悅少,畢竟這又不是正負數相加,可以相互抵銷的,若是封神臺上另用銀光記錄凡間的幸福,那我所得到的銀光,也一定不比任何人少。”

“你還說,還說凡間的你不是你,有不同的習性,也不同性格。”

“我胡說的。”郁桓眨了眨眼,恬不知恥地推翻了原來的論調,“我當時只是在為我不想恢複記憶這回事找借口,我既然在凡間也愛上了阮阮,就足以說明我還是我了。”

還沒等阮秋平仔細琢磨出這句話中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郁桓便打斷了他的思路,問道:“阮阮,憶情湯除了千年蓮和思苦珠之外,還需要什麽藥材?”

阮秋平眨了眨眼,說:“還需要情人果,尤明子,雲歸……”

等阮秋平一個一個念完所需要的原料之後,郁桓卻湊過去,額頭抵着阮秋平的額頭,鼻尖抵着阮秋平的鼻尖,充滿磁性的聲音中帶着絲絲縷縷的染笑的啞意:

“原來憶情湯還需要情人果啊,那情人果好尋嗎?”

情人果有情人才能尋,他尋不到,便讓辰海幫他尋了。

明明事實如此,可阮秋平卻嘴唇顫了顫,鬼使神差地撒了謊:“……好尋,就在斷擎山的岩石邊,手指一碰岩石,情人果就出來了。”

聽了這話,郁桓眼睛中的笑意便更濃郁了起來。

他彎起眼睛,忍也忍不住地笑道:“阮阮可知道,情人果并非俗物,只有有情人才尋得到。”

阮秋平眨了眨眼:“……是嗎?”

郁桓的喜悅幾乎要從眼角眉梢滿溢出來了,他抿了下唇似乎想克制一下,卻失敗了,于是他輕輕地吻在了阮秋平的嘴唇上,說出來的每一個音調,都帶着一股雀躍與歡喜:“原來阮阮竟對我用情至深。”

阮秋平緩緩閉上眼睛,他攬住郁桓的脖頸,回吻了上去。

友情路已經走不下去了,他也只能和郁桓做回戀人。

既然要做戀人,他這回便要扮得像些,切莫再讓郁桓傷了心。

阮秋平的回吻似乎讓郁桓有些動情,讓原本短暫的親吻都不由自主地變得纏綿了起來,最後結束的時候,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臉頰也有些熾熱。

“阮阮,我們原先便經常接吻嗎?”郁桓紅着耳朵問道。

阮秋平眨了眨眼,準備趁郁桓還沒有徹底恢複記憶稍微诓騙他一下:“其實比起接吻,我們更喜歡擁抱。”

“是嗎?”

郁桓抱上阮秋平,親吻落在他的額頭:“可現在,我好像比起擁抱,更喜歡和阮阮親吻。”

阮秋平:“……”

唔,不好騙。

.

郁桓似乎十分迫切地想要恢複記憶,太陽落下之前,他便趕緊離開去日落潭尋思苦珠了。

他離開的時候,還轉過身子,扒着門框朝阮秋平笑:“阮阮,若是不出意外,我明晚便能想起和阮阮在一起經歷過的所有事情了。”

阮秋平:“……”

別立這種死亡flag啊,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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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當時是阮秋平自己倒的憶情湯,可如今郁桓要恢複記憶了,阮秋平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

那些他曾經和郁桓相處過的時光,終于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回憶了。

阮秋平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一個氫氣球一樣漂浮了起來,沖破擋在面前的所有碎片,輕盈盈地蕩在天空中。

阮秋平心情頗好地瞬移到後山去給蘋果樹苗澆了水,回來之後,他從箱底掏出了自己曾經存的言情話本,一本接着一本翻看了一遍,然後拿出自己閑置不用好久的交流鏡,在上面發了個帖——《詢問,陷入戀愛的人都有什麽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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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自認為自己并沒有刻意在等郁桓,可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他也沒有等到郁桓回來的消息。甚至第二日去學院,聽到的都是助教郁桓第二天上班便請假的事跡。

一天就在沒有郁桓的日子裏渾渾噩噩地過去了,就連他們在凡間買的那對戒指,也是阮秋平去取的。

天就要黑下來了,阮秋平在家裏等了一會兒,便直接去郁桓的山洞裏等他了。

他已經有一天多沒見到郁桓了,若是算上他在凡間所經歷的那十幾個小時,便是有兩天的時間都沒見到郁桓了。

也不知道郁桓尋那些藥材尋得怎麽樣,是卡到了那一個藥材上嗎?早知道他當時就和郁桓一起過去了,雖然郁桓已經封了神,法力無邊,但他曾經搜集過那些藥材,心裏還是有些記憶,有些經驗的。

他等郁桓等得毫無睡意,只好坐在椅子上和青耕鳥一起逗樂。

一陣風刮過,似乎帶來了山洞外腳踩碎葉的聲音。

阮秋平猛地擡起頭,然後便看見站在山洞口那個風塵仆仆,身染霜雪的男人。

阮秋平站起身子,朝着郁桓走去。

他步子不慢,卻怎麽也不能與郁桓的速度相比。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郁桓便奔跑着,攜着滿身的寒氣将他撲了個滿懷。

“阮阮,還差了個千年蓮。”郁桓語氣有些委屈,在阮秋平的脖頸蹭了蹭。

明明是發冷的身子,可抱在懷裏,卻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阮秋平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也才尋了一天而已,尋不到很正常,我當時找齊所有材料甚至耗時了幾個月,你速度已經很快了。”

阮秋平頓了一下,繼續說:“你一整日都沒有閉過眼休息吧?先到床上休息一會兒吧,雖然你是神仙,但也是要睡覺的。”

郁桓松開阮秋平,眨了眨眼:“那我睡覺的話,阮阮要去哪裏?”

“天也黑了,我該回去了。”

郁桓垂下眼,拉上阮秋平的手,小聲說:“阮阮今晚上陪着我好不好?”

阮秋平:“我得回家……”

郁桓抿了抿嘴唇,聲音藏着一股落寞:“我上次從茫翊雪山回來,身上暫時失了法力,我當時也說讓阮阮不要走,陪着我,但阮阮還是走了……我一直在想,那日我是不是得寸進尺了,仗着和阮阮有婚約便提出那樣的要求。那天阮阮走後,我再也沒能合上眼睡覺……因為我一直在害怕阮阮會不會因為我當時的逾矩讨厭我。”

阮秋平:“……”

阮秋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牽着郁桓的手,并把他推倒在床上,自顧自地用法術給他施了升溫術,換上一套睡衣,并坐到他床邊,說:“你今天晚上好好睡,我哪裏也不去。”

郁桓卻仰頭看着阮秋平,說:“阮阮,我還是覺得冷,我可以抱着阮阮睡覺嗎?”

阮秋平有點兒想說,我已經給你施了升溫術,你要覺得冷,可以自己再施一遍。

可話到嘴裏卻又咽了下去,他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給自己換了件睡衣,鑽進了郁桓的懷裏。

算了,等郁桓恢複記憶,他們也是遲早要在一起睡的。

郁桓看着阮秋平有些熟練地鑽到他懷裏,抱着他的動作,眨了眨眼:“阮阮,我們原來是不是每天都要在一起睡呀?”

阮秋平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嗯,差不多。因為對你來說,我一年只出現一次,所以我們便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時光,每天晚上都要一起睡。”

郁桓也伸手抱上阮秋平,臉龐卻悄悄紅了起來:“只是抱着睡嗎?”

阮秋平沉默了一會兒,說:“……還會親……親吻。”

郁桓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眼睛亮晶晶地閃着光:“會吻哪裏?”

阮秋平:“……”

阮秋平莫名覺得燥熱了起來,可看着郁桓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口說:“額頭……”

郁桓便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還會吻哪裏呢?”

“……臉頰。”

郁桓便又吻上他的臉頰:“還有呢?”

“……嘴唇。”

于是郁桓深深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躺在床上的親吻似乎總是會有些過火,不一會兒,阮秋平便覺得剛從茫翊雪山下來的郁桓,身上一點兒涼意都沒有了,渾身都熾熱得有些發燙。

阮秋平感覺事情愈發不可控了起來,于是便推開郁桓,輕輕喘着氣說:“……夠……夠了。”

“阮阮騙人。”郁桓又輕輕地親吻他,“這定是不夠的。”

郁桓看着阮秋平的眼睛,聲音帶着濃郁到化不開的笑意:“阮阮,我好像記起一些了,但不太清晰,阮阮能幫我想想嗎?”

“怎麽……幫啊?”

親吻輕輕的落上鎖骨,扣子在法力的作用下盡數散落。

“阮阮要仔細告訴我,我原來都做過什麽。”

“唔……”

“原來這裏也是吻過的。”郁桓擡起頭,笑着說,“那,這裏呢?”

随着郁桓一聲聲的問詢,阮秋平覺得身子也一寸寸發燙,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遮上自己的眼睛,感覺羞恥地都快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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