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

003

劉婆子焦急地往街上望去。

她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姜漫。不知道是路上耽擱了,還是出了什麽事。

她也不是擔心。就是心疼錢。

這醉仙釀一滴比黃金還貴,付錢的時候簡直要她的命了。

街上人來車往,好幾輛挂着家徽的馬車往西南邊去,劉婆子心知是去尚書府。

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仔細分辨,忽然眼睛一亮:“姑娘!”

那個穿着青羅裙,烏黑墨發上簪了支金步搖的,可不就是姜漫。

她跟旁人不同,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來。

劉婆子趴在樓上窗邊,使勁沖姜漫招手。

招着招着發現不對勁。

姜漫完全是順着人流走,醉仙樓這麽大個牌子在她眼皮底下,她完全沒注意到似的。

眼看人就要走過了,她跺了跺腳,飛奔下樓,一把扯住了姜漫衣袖。

“小姐啊,醉仙樓在這兒呢!”

姜漫腳下頓住,眼睛裏有一絲遲疑,最後看了她一眼,道:“跟我來。”

說完,也不管她,轉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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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釀!”劉婆子回頭去看醉仙樓,可姜漫完全不等她,走得飛快。

她咬了咬牙,掩面追着姜漫跑了。

察覺她追上來,姜漫問道:“昨日你派去崇文館打聽的人是如何說的?”

劉婆子一愣,沒想到她突然問起這事,卻還是道:“老婆子說的都是真話。白日裏明明有許多人瞧見那孩子挨打,卻怎麽都查不到一絲線索,邪門得很。那人仿佛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

這事她自己也想不通呢。

“這是,去崇文館的路?”劉婆子後知後覺出聲。

姜漫臉上始終若有所思。

“昨日的車夫呢?”她問。

“說到這個,那車夫不見了。”劉婆子納悶道,“沒人知道去哪了。”

姜漫眼前仿佛蒙了一層迷霧。

她有些拿不準遇見林見鶴這個劇情反複出現,到底是劇情逼她必須按照原書走,還是另有緣由。

“這就是昨日我們下車的地方。”劉婆子拉住了她。

姜漫眼神一頓,方才擡頭。

她神色一怔。

臉色有些白。

“姑娘要找的那人,我打聽過,乃是崇文館學子。昨日找不到人影,今日若是大力去找,定能找到。”她信心滿滿道。

姜漫目光掠過只剩銀白的雪地,道:“不必。”

就在不久之前,她還在這裏看見林見鶴受罰。一轉眼,簡直像她産生了錯覺一樣,竟然沒有一絲痕跡。

就好像,根本沒有碰見過一樣。

她眼裏若有所思,突然道:“尚書府的生辰宴好像快開始了。”

直到兩人踏進賀府,劉婆子還搞不清楚是什麽讓之前一臉厭棄絕不肯來生辰宴的姜漫,決定來了。

不但來了,她一來就找大小姐。

這不是找事麽?

姜漫的身份,如今京城裏還沒有人知曉。

她以為姜漫心中有氣,要大鬧一場,給大小姐難堪。

說實話,要是換成她,金尊玉貴的身份被人換了,替別人受苦,她心裏也有怨氣。

“姜小姐正在聽雨閣陪我們家小姐。各府小姐如今都聚在一起。不知這位小姐是——”

“姜府的。”姜漫道,“找姜柔。”

她雖穿着簡單,卻處處透着不俗。

尤其頭上那支步搖,在她小巧的耳朵邊晃動,襯得膚如凝脂,眉目如畫。

賀府下人聽了個姜字,倒也不敢托大,好聲好氣讓她候着,打發人去問。

不一會兒,小丫頭氣喘籲籲跑來,直點着頭。

那人便知姜漫所說不假,即使沒有請帖,也放她進園,讓小丫頭帶路,引她去見姜柔。

劉婆子揣了一肚子疑惑,只是不方便問出來。

姜漫則在思索劇情。

賀府這場生辰宴,對于姜柔來說,是開篇最重要的劇情。

對這本書來說,這個劇情是男女主感情發展的最重要一環。

生辰宴上出了個不大不小的亂子,姜柔“機緣巧合”幫了男主一個忙,兩人的緣分由此而來。

她既是女配,扮演的便是給姜柔搭橋鋪路的角色。

在這場宴會中,她便是那個亂子的源頭。

上輩子,她按照劇情,跟随姜柔前來參加宴會,恰到好處與人起了争執,又恰到好處坑了男主一把。

男主為了此次宴會背後之事布下天羅地網,全被她攪亂了。

所以說這女配就不是人幹事。

她的“莽撞”便給了姜柔出手的絕佳時機。

姜柔幫男主一把,在光風霁月的男主心中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本來,姜漫不打算來湊熱鬧。

但是林見鶴兩次出現在她面前,時間地點,一切都一模一樣,實在不能不讓人震驚。

她要來驗證一下,這劇情,是不是非走不可。

若是非走不可……

她嘴唇抿了起來。

姜柔一見到她,便露出驚喜的笑容:“阿漫你來啦?”

聽雨軒中一衆貴女都面帶探究打量着姜漫。

“這雙眼睛跟侯夫人可真像!”有個包子臉的小姑娘驚訝道,“莫不是阿柔外祖家的姑娘?”

姜漫目光放到姜柔臉上。

姜柔臉上笑容依舊燦爛,嗔道:“這你可就錯了,這是我的親妹妹!”

“啊!”

“阿漫,來。”姜柔拉她上前,對衆人道,“你們也覺得阿漫的眼睛像我娘吧,正是因為如此,我娘認了阿漫做女兒,以後她便是我們永昌侯府小姐,你們誰都不許欺負她,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

她說話時含嗔帶笑,語調嬌俏,兩個酒窩若隐若現。

衆人放在姜漫身上的目光便多了些什麽。

還以為跟孟家有關,沒想到只是個認養的。

姜漫視線從衆人身上掃過,發現上輩子跟她起了争執的那人時稍頓了頓,随後便就近坐到了臨水一邊的座椅上。

不知道她不主動,劇情會怎麽變化呢。

“阿柔,好端端的,為何要養個別的來歷不明的,憑白失了你的身份。”說話的正是方才姜漫看的那姑娘,南寧伯府的小姐,于婉兒。

“不許瞎說,什麽叫來歷不明的。”姜柔嗔怪地罵了她一句。

于婉兒斜睨了姜漫一眼,手指上繞着一縷頭發,冷哼道:“那些鄉下長大的丫頭,世面沒見過一點,心氣兒卻高得很,你可小心點。”她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姜漫聽得清楚。

一旁的其他人眼神互相示意,倒也不開口。

于婉兒開了口,他們不管是幫還是怼,決計是讨不了任何好處。

再者,她跟姜柔關系最好,輪不到別人越到她前面去。

大家都知道,因着南寧伯府上的糟粕事,于婉兒最恨心思深的庶女窮親戚之類了。

姜漫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于小姐說得對。”她深表同意地點點頭,“确實該小心些,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

姜柔眼睛垂下,拉住于婉兒:“好了好了,連我的面子也不給麽?欺負我妹妹我可不跟你玩了!”

“哼。”

上輩子,姜漫直接将于婉兒推水裏去了。

于婉兒砸中水中潛伏的暗衛,南寧伯大發雷霆,徹查,男主埋下的線一下子亂了套。

她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透過那層倒映着樓閣的水面,看見了底下不為人知的秘密。

等她回過神,卻發現衆人一擁上前,指着對岸:“那是誰家公子?”

對面湖心亭中有兩人對弈。

一人衣冠勝雪,一舉一動皆可入畫。

那便是男主梁玉琢了。當朝貴妃之子,三皇子。

姜漫被這群姑娘吵得耳朵疼,打算換個地方呆。

正在這時,她感覺有一只手,狠狠從背後推了她一把。

她猛地回頭,看見于婉兒臉上一閃而逝的惡意笑容。

姜漫腦子裏第一時間閃過的,是她不去推于婉兒,于婉兒竟然主動跑來推她下湖。

從結果上看,劇情沒變。

但過程變了。

姜漫嘴角勾了起來。

她在于婉兒驀然睜大的眼睛中抓住欄杆,穩住身形後一腳踢到于婉兒身上,将她踹得倒飛出去。

湖面依舊平靜。

于婉兒喊打喊殺。

姜漫笑了。

對面對弈之人似乎擡頭向這邊看了一眼,在她臉上停頓了一下。

這些姜漫都不在意。

她對于婉兒道:“抱歉,怕你落水,不得已而為之。你的衣服啊精神損失啊侯府都會賠償,讓人上門來要錢吧。”

天可憐見,她這是真心替她打算。有錢不要白不要啊。

于婉兒卻氣得差點厥過去。

“阿漫,你不要辱她了。”姜柔有些生氣,“你怎麽能下這般重的手,她若是真傷着哪裏可怎麽辦。”

姜漫左耳進右耳出,她在衆人或好奇或嫌惡的目光中一直守到跟姜柔一起離開。

期間沒有發生其他意外。

男女主的初見,被她徹底攪沒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路哼着歌,姜柔幾次開口說不成樣子,都被她笑眯眯拒絕:“我高興,高興還不能唱歌嗎?”

回到侯府,剛走到主院,侯夫人身邊的奶媽便一臉嚴肅堵住姜漫。

“二小姐,夫人請你進去。”

姜漫心知小胖子告狀了。

她點了個頭,跟上,“走吧。”

姜柔蹙眉:“阿漫闖禍了?”

“二小姐将小世子打了!”孟婆子冷聲道。

“什麽?!”姜柔一把抓住姜漫,“阿漫。”

姜漫回頭。

“我知道,我知道昨日阿钰她維護我才對你無禮,但你怎麽能打他?”姜柔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姜漫:“我沒打他。”她甩開姜柔的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只是她沒想到姜柔被她一甩就摔地上了。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摔在雪地上的姜柔,嘆了口氣。

以姜柔的氣運,就是她摔着,姜柔也不會摔着的。

孟婆子怒目而視:“二小姐!”

她心疼地一邊扶起姜柔,一邊厲聲對姜漫道:“小世子腿傷得很重,侯爺和夫人一直守到世子睡着,我老婆子說句僭越的話,你心思太過歹毒了。”

“阿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你有氣也朝我來,阿钰他還小,你不要再欺負他。”姜柔衣衫有些亂,沾了雪,看起來弱不禁風,搖搖欲墜,一滴淚順着她眼角滑下,很是凄慘。

姜漫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不出所料,身後傳來呵斥:“姜漫!”

姜漫回頭。

侯夫人眼眶是紅的。

她扶着丫頭的手出來,眼裏很是失望。

畢竟事關侯府私事,姜漫被請到屋中。

小胖子睡着了也在喊疼。

姜柔眼淚奪眶而出:“阿钰怎麽了!”

侯夫人厲聲道:“你給我跪下。”她指着姜漫。

兩個婆子很快上前來,要壓她。

姜漫看了她們一眼,婆子一怔,一時沒敢上前。

“阿柔你身上怎麽回事?”細心的侯夫人發現姜柔衣衫亂了,腕子上還有擦傷。

姜柔忙将手藏到身後:“不礙事,不小心擦到。”

孟婆子看了侯夫人一眼。

“怎麽回事?”侯夫人聲音沉了下去。

孟婆子不帶感情道:“二小姐推了大小姐一把,将大小姐摔地上了。”

侯夫人全然對姜漫失望:“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們也沒有對你寄予什麽期望,只要你愛護弟弟和姐姐,心懷善意,日後嫁人,便全了我生你一場。可是你,你竟如此歹毒。”

姜柔臉色一白:“阿娘,阿漫她不是故意的。”

“啪——”永昌侯摔來一盞茶具,朝姜漫砸去。

“逆女。”他冷冷道。

姜漫腳下一挪,不動聲色躲開。

永昌侯心疼地抓起姜柔手腕看了眼:“還愣着做什麽,請大夫!”

下人忙哆嗦着跑去請。

其餘人冷眼看着姜漫,屋中氣氛有些詭異。

她像是個局外人。

侯府人人不喜。

姜漫突然道:“姜钰怎麽了?誰說我打他了?劉媽媽,你說。”

劉婆子張了張口,很識相地開口:“二小姐真沒碰世子,世子,他,他要跑來打二小姐,不小心自己絆倒了。”

侯夫人怒罵:“你還狡辯!當真不該将你接回來,才來幾天,就攪得雞犬不寧。”

永昌侯冷冷道:“去祠堂罰跪,三日不許出來。”

話音剛落,床上傳來一聲軟軟的“娘——”

卻是姜钰醒了。

他揉着眼睛,很厭惡的看了姜漫一眼:“娘,她沒打我,是我自己絆倒的。”

侯夫人一怔:“阿钰,姜漫做錯事就要受罰,你不必替她開脫。”

“我讨厭她來不及,才不會幫她!”小胖子冷哼一聲,“本世子才不屑冤枉人。”

姜柔斂了眸子,嬌憨道:“阿钰醒啦,你可吓死大家了,我就知道,阿漫才不會那麽壞。”

姜钰被送回來時便疼得昏了過去,孟玉靜心中怒火憋了半天,早已沖着姜漫發作,如今證明她是無辜的,她一時有些愧疚。

“阿漫,好孩子,阿娘冤枉你了。”

“嘶。”姜柔摸着手腕疼得皺了皺眉。

“大夫呢?”永昌侯目光冷厲。

“侯爺,大夫馬上就到,馬上!”

姜漫垂眸,冷不丁開口:“阿娘,那對偷偷把我換了的夫婦怎麽樣了?”

姜柔臉色一白。

永昌侯皺眉:“念在他們生了阿柔,又将你好好養大,此事休要再提!”

姜漫擡頭盯着侯夫人:“你不恨他們?”

侯夫人嘴唇一顫。

姜漫的眼神讓她不知怎麽有些愧疚。

這個孩子是她千辛萬苦生下的,所以他們把姜柔捧在手心養大。

只要一想到那個鄉下女人換了她的孩子,她便心生怒氣。

只是……

她看了眼臉色發白,愧疚到無地自容的阿柔,她也不舍得阿柔一輩子活在痛苦中。

那日,知曉了身世的阿柔大病一場,險些沒有活過來。

聽說他們派人去接姜漫,她跪在他們面前,祈求他們放那對夫婦一碼。

“阿柔自知罪不可恕,但是為人子女,阿柔沒有辦法看着他們受罰,求求爹娘,饒了他們!”她狠狠磕在地上,額頭都磕破了。

那對夫婦畢竟是阿柔的親生父母。若是處理了,阿柔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

孟玉靜竟有些不敢直視姜漫的眼神。

“行了。”永昌侯擰眉看着姜漫,“即使你沒有推世子,推了阿柔總不假,阿柔既然不與你計較,此次便饒過你,沒有下次。我侯府容不得心腸歹毒之人。”

管家進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他摸了摸姜柔的頭:“阿柔一日是永昌侯府大小姐,便永遠是,你要記着自己的身份,誰都不能欺了你去。”

說罷他又交代大夫來了定要好好替姜柔看,便甩袖離開了。觀其神情,前院應是來了重要客人。

“對了,”孟玉靜想到什麽,露出一個笑容,有些期盼地對姜漫道,“阿漫,你還沒有自己的院子呢,這幾日都住阿柔的院子,委屈你了,你喜歡哪處,自己挑。”

姜柔眼睫顫了顫。

姜漫心裏門兒清,孟玉靜是心裏有愧,想用這個做補償,好平她自己的心。

孟玉靜這個人,指望她一直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腦殘書裏的腦殘人物,腦殘起來不講道理,她之所以提到姜柔親生父母,也只是嫌姜柔煩。沒有這一出,姜柔能給她演到明天去。

她可沒興趣奉陪。

姜柔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玩兒,孟玉靜的提議正好在她預料之中。

畢竟都經歷過一次了。

這次,她擡頭,有些期盼地看着孟玉靜:“我要那個溫泉院子。小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大冬天還要去山裏找吃的,最怕冷。溫泉是熱的。”

誰還不會演戲了。

果然,姜柔咬了咬唇。

孟玉靜有些為難。

姜柔曾經為了救阿钰落水,身體落下病根,所以侯爺才興師動衆為她引了一處溫泉。

姜漫要住姜柔的院子,若是一開始,她定立刻否決。

可是姜漫所說,吃不飽穿不暖,阿柔從小用的玩的甚至砸了聽響兒的,全都是最好的。

她心裏便對姜漫有些憐惜,也對那個偷換了孩子的女人厭惡更深了些。

随着她沉思,姜柔的臉更白了,嘴唇被她咬得滲出血來。

姜漫:“啊,是我不對,忘了那是姐姐的院子。”

她有些酸澀地低下頭,嗫嚅道:“我住哪裏都行。侯府哪裏都比我以前住的好,柴房也要暖和很多。”

她越說,孟玉靜越愧疚。

姜柔紅着眼眶開口:“給妹妹住吧,我,我身體早就無礙了。”她整個人搖搖欲墜,簡直快昏過去了。

姜漫等的就是她這一句。

“姐姐你真好。”她由衷道。

姜柔虛弱地動了動嘴角:“應該的。”

孟玉靜見姜柔都退了一步,心裏對她的喜愛便多了一分。

姜漫對後續沒了興趣,捂着腦袋:“娘,我頭疼,許是吹了風。”

“快扶小姐回去休息。”孟玉靜交代下人。

脫身以後,姜漫深吸口氣,感嘆,果然不能跟姜柔多待。

雞皮疙瘩掉一地。

想到到手的院子,她眼睛裏狡黠一閃而過。

那處院子可是姜柔跟男主日後來往的重要助力。一日之內她砍了姜柔跟男主的初見,又砍了他們日後一連串劇情發生的關鍵地點。

啊,這砍劇情的感覺,真爽。

垃圾劇情,見鬼去吧。

第二日碰到姜柔,她陪侯夫人說話,眉笑眼開,酒窩若隐若現。

好像昨日換院子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姜漫于閑聊中問她昨日生辰宴之事,問于婉兒傷得如何,姜柔的回答雖是意料之中的拐彎抹角,卻證明了一個事實:昨天的事,真實發生過。

劇情是可以改變的。

也就是說,兩次遇見林見鶴定是個意外。

只要她不參與進去,劇情就不會按她的軌跡發生。

林見鶴自然也不會跟她有任何牽扯。

想到此,她自從見到林見鶴便一直懸着的心踏實了一些。心情難得不錯,甚至有閑情逸致欣賞姜柔表演,在主院用完了早膳。

這份不錯的心情陪伴了她一天。期間大大小小的倒黴事随時都在發生,卻絲毫不減她的愉悅。

只是,當第三次在崇文館前見到林見鶴受罰的景象時,她的心驟然沉入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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