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突然接到顧純的電話,焦急地詢問林然的情況,我一下被問懵了,林然出什麽事情了嗎?“我現在在開車來W市的路上,把你所處的位置告訴我,我馬上來找你。”把公司的地址告訴了顧純,一個小時後,她果然出現在了公司大樓,她把林然發的短信給我看。“小沈,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給我發這樣的短信的,她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學姐,你別急,林然她已經辭職了,來不來公司已經不是義務了,今天我是沒看到她,但我昨天見她的時候她還很好。”“我根本聯系不到她,然然她是個愛鑽牛角尖的人,我真的很擔心……”顧純說着,已經落下了淚,是怎樣深厚的情誼,才能讓她二話不說抛下工作為了林然奔赴一個陌生的城市。“學姐,你別太擔心,林然一向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她不會出什麽事情的。這樣,我知道一個地方,她可能在那,我帶你去找她。”開着顧純的車,帶她去了清吧,卻被告知連吳一也不在這裏。“那你有沒有看到林然,她有沒有來找過吳一?”“有的,兩位老板說了會話就都走了。”“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沒有。”我電話給吳一,但一直是無人接聽。這樣的情況,反而讓我焦急起來,難道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嗎,而顧純反而冷靜了不少。“既然知道然然還好好的,我就先回去了,你有她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務必,謝謝你。”“一定會的,回去的路上小心。”讓前臺小姐看到吳一或者林然到店裏,馬上通知我,便也離開了。第二天接到前臺小姐的電話,就馬上去了清吧,林然卻已經離開,只有吳一還和以前一樣端坐在那裏。“林然呢?”“問你哥哥去。”“我哥怎麽了?”“哼,一丘之貉,心知肚明又何必來問我。”“火藥味那麽重,我又哪裏做錯了?昨天顧純,就是林然的發小過來了,說林然給她發了很奇怪的短信,所以我才來找林然的,我和林然早就已經說清了,只會做朋友。”“你們沈家用什麽龌蹉的手段逼她交出淺暖的股份你會不知道?”“我沒有!”氣沖沖地想要去找哥哥算賬。“你幹嘛?”“去找沈亦莘那個王八蛋理論去。”

到了公司,沒敲門就沖進了哥哥的辦公室。“哥,你對林然做了什麽?”他悠閑地喝着咖啡“做了什麽?只是讓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罷了。”“為我?”“不全是。”“如果是為了我,就住手吧,她不欠我的。”“辰辰,你要好好聽話,別再任性了,哥哥會護着你的。”“林然呢?”“走了。”“去哪裏了?”“身無分文,居不定所,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裏,你要是想找她,去找找那些連鎖酒店吧。”從辦公室出來,不禁打了個冷顫,沈亦莘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讓我當一個任他擺布的傀儡嗎?他這般對林然絕不是僅僅為了我和亓清這麽簡單。我又回到了清吧,既然說林然已無處安身,那麽吳一那裏是林然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了。可又一次被告知吳一和林然都不在店內,做到店關門也沒有見到她們。第二天,請了假,還是蹲守在清吧,下午總算是堵到了吳一。“吳一,林然呢?你有沒有見到她。”“林然已經和你沒有關系了吧。”“你還不清楚嗎?就算林然不會給我回應,我也不會那樣對她,我希望她能夠幸福,我問過沈亦莘了,他不知道林然去了哪裏,應該也不會再對林然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了。”她眯着眼打量着我。“吳一,我知道因為我是沈家的人,你不相信我,可是,我是可以為了林然随時和家裏斷了關系的,你務必要信任我,我現在很心慌,我擔心林然會出什麽事情。”“你确定,你那個哥哥沒有把林然怎麽樣?”“不可能,我問過公司前臺,她是看着林然安然無事出公司的,我哥也沒有機會對她做什麽。”“跟我走!”吳一帶着我,驅車到S市,又去了一個郊區的老房子,然後是江邊,然後是大學,我也聯系了顧純,沒有林然任何的消息。已經近半夜,我們還是沒找到林然,顧純已經和我們在清吧碰頭,說找不到林然她近期不打算回去。“沈亦辰,明天就是亓清結婚的日子了吧。”吳一看着我,我很清楚地看得出她眸子裏的慌亂。“對,你是說……”“我不敢保證,林然的個性,讓我覺得不安。”而顧純一直看着窗外沉默,氣氛壓抑地讓原本已經亂了的心更加籠上了一層恐懼的黑色。“小沈,你認不認識亓清家嗎?帶我去。”顧純突然開口。“我也去。”吳一這樣附和道。而就算是到了亓清的公寓,發現沒有人在家,也是,第二天便要出嫁的人,今天又怎麽可能獨自住在這個公寓。“小沈,明天,明天亓清婚禮,我們都不可能進內場,但是你能,去問亓清,她多少要知道的比我們多,拜托你了。”顧純給我鞠了一躬。“學姐,別這樣,是我應該做的,別這麽客氣。”顧純緩緩地蹲下,頭埋在雙膝上,定已經淚流滿面了吧。吳一看着顧純嘆了口氣,轉而焦急又哀傷地看着那扇漆黑的窗戶。

第二天,進了內場,亓清穿着華麗的婚紗安靜地坐在梳妝鏡前,側顏美的不可方物。“林然在哪裏?”亓清擡起手,攤開手掌,“我一直在等你,如果她沒有走,就還在我的公寓。”接過溫熱的鑰匙,亓清是一直攥在手裏吧,可是……為什麽又可以這樣對林然呢。給吳一打了電話,先開車去了公寓,打開門,沒有任何聲響,我不死心地進門尋找,在卧室看到林然就那樣躺在被窩裏,臉通紅是喝酒了嗎?近身一摸,發着高燒,薄薄的被子讓身上的溫度更是吓人。我哭着給吳一打電話說了情況。“馬上送到康瑞私人醫院,顧純也在我這裏,我們在醫院會合,我會安排好的。”進醫院,一路忙碌,聽醫生和吳一,“小姐,您的朋友是嚴重的胃出血需要馬上手術,只是這個同意書要家人來簽。”“你還在這裏和我廢話什麽,要手術就馬上手術,這個同意書我來簽,馬上!”“是是是。”手術等亮了近五個小時,我不停地在手術室外邊打轉,吳一座靠在手術室牆外,目光渙散,顧純則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眼眶一直紅着。那盞紅着的燈牽動着門外我們三個人所有的心神,燈滅的那一刻,我們都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門前。“小姐,手術很成功,但是病人還是處于昏迷的狀态,要送到隔離加護病房。”“最好的,都用最好的,一定要讓她安然無恙!”吳一和顧純都在病房外守着,而我在看到林然出了手術以後,心也安了下來,但是怒火甚嚣塵上,和她們打了下招呼便回家了。回了S市,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親友們都散了,爸媽和沈亦莘還有亓清在客廳說話。沒有打招呼直接上樓收拾行李。

把行李箱拖到客廳,走到沈亦莘面前,他起身一臉疑惑,直接就是一拳。“沈亦莘,你個王八蛋!”亓清還是一臉不關己事地面無表情地坐着,媽媽已經站起身,而爸爸已經開口呵斥我。我看着爸爸,“爸,他對林然做了什麽他心裏清楚。”“爸,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是林然私吞了公司五百萬,我只是讓她把錢吐了出來,沒有找她麻煩。”沈亦莘急急地解釋。“呵呵!私吞五百萬,林然自從我進公司以後,大部分事情都是由我經手,尤其到了年末,她為了讓我盡早熟悉公司事務,所有的文件都是由我直接代簽。有我在公司開始,所有的文件下達都是經由我手的,她從哪裏私吞這五百萬,何況林然根本不可能是這樣的人。”“亓清,對,是亓清,林然她喜歡的是亓清,所以她才會報複我!爸,我沒有污蔑她。”“那現在就報案,讓警察來查這失蹤的五百萬究竟去了誰的口袋!究竟是誰昧了良心做了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爸爸給我我一耳光。“老沈!你做什麽。”媽媽尖聲喊道。“為了林然這個外人,你怎麽可以這麽對你哥哥。”我不可思議地看着我一向敬重的父親,“爸,你了解林然,她是不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你比我清楚得多。沈亦莘讓林然拿出五百萬的同時想要的是林然手裏淺暖的股份,他的目的根本不單純,而且,五百萬對現在的林然而言就是逼她走投無路!”“就算,就算林然真的是無辜的,你也不能說出送你哥哥去警察局這樣無情的話!你看你從頭到腳,什麽不是這個家給你的。”“無情,哼,我原本以為我生長在一個善良美好的家庭,結果也不過如此,爸,你對這個寶貝兒子的寵愛和縱容,總有一天會讓你後悔的。林然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你寶貝兒子不僅是讓林然一無所有,更可能身上會背一條人命!這樣的家,我不要也罷!只是沈先生,對不起,身上這套衣服是我自己的工資買的。”把所有的鑰匙都摔在地上,“從此我和這個沈家再也沒有半分關系!”亓清拽住我,一直和爸爸還有哥哥争吵,忽略了這個罪魁禍首,她竟然還有眼淚,“林然,林然她在哪裏,我要去看她,帶我去,求你。”我甩開她的手,“求我?你還有什麽資格去看林然?你把高燒的林然就這樣放在家裏,你也真是夠狠心!你現在求我,那你有沒有想到林然那時候是怎麽求你的,有沒有想過當你送給林然那份報表的時候就已經是把她置于死地了,見她,你不配。”

那個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家,原來如此不堪,斷了就斷了,可還會失魂落魄,還會有落不盡的眼淚,走到醫院,吳一給我披了件外套。“沒事,以後就在清吧好了,我家也有你住的地方。”我驚訝地看着她,眼淚又一次洶湧,“你怎,你怎麽……”哽咽着已經說不全話了。“因為相信你,也了解你。”抱住吳一,在她懷裏放聲大哭。晚些時候,亓清還是找了過來,隔着玻璃看着林然,淚不曾斷過。吳一摟着我,都沒有出聲,而顧純卻一把推開亓清。“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然然一次又一次傷心,這一次甚至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都是你!”“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然她病得這麽嚴重,我以為……”亓清就這樣倒在地上,眼睛布滿血絲,我又有些心疼亓清,到底哪個是真實的她,究竟她對林然有沒有一點真情?似乎能感覺到我的想法,吳一緊了緊摟着我的手。“你以為什麽?以為她天生要離開生養她的城市,以為她就該和父母斷了關系,就該為你一年又一年無條件的付出,還是你以為她就該為了你死?!”“不是……”“林然不是你一個人的,我還有她的父母,有多想念她你知道嗎?我和她的好友有多麽心疼她你又明白嗎?!”“我……”“你什麽?原來你亓清也會無言以對啊。”“讓我看看她,讓我守着她,求你!”亓清跪在地上,死死握着顧純的手,懇求得沒有了任何尊嚴,這一刻我都不忍去懷疑,她對林然的愛。“你!滾!”“顧純,你……”吳一想開口。“你們都走,都走!然然生命裏如果沒有你們這些人,她也不會這麽苦,也不會躺在裏面昏迷不醒,你們都走!都走!”顧純說着這些話,淚也沒有止過。嘆了口氣,扶起亓清,帶着她離開,她坐在車後排,已經哭得沒了力氣,一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地頹了。我又想起了那次徒步數公裏,走到林然小區門口,卻又折回坐在車站痛哭的亓清,沒有那麽恨她了,甚至開始可憐她,可這終究是我的善良,亓清還是那個推林然進絕境,讓林然心灰意冷的人,怎麽言愛。手機突然顯示有短信,是正在開車的吳一發的,我轉頭看她,她和我對視示意我看手機:情深,是不能裝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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