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掃墓

第二十三章

“什麽?”謝知正愣了一下,“做什麽?”他第一反應就是發生關系,但這話從安廈嘴裏問出來的時候他又不敢确信是不是這個意思。

安廈重複一遍,“我是問你,跟樓笑那什麽過沒?”他低着頭沒敢看謝知正的臉,這麽直白的問還是頭一遭。

謝知正徹底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他們慢悠悠往車的方向走,接着謝知正靠在車上,安廈跟他面對面,“你是想問我,那功能還有沒?放心……”謝知正拍拍安廈的肩,“還沒萎到舉不起來。我才三十多,正美好年華,不會殘到那個地步。”

安廈知道他誤會了,“我沒說你不中用,我就是問,你跟樓笑那什麽過沒。”他腦子裏同時還在琢磨怎麽将上午的事兒跟謝知正說一聲,免得他以後又被騙。

“我跟樓笑……”謝知正咳一聲,“你介意這件事兒?不過不管怎麽說,情侶間那事兒很正常吧?正常男人女人都會那樣兒呗。”

“哦……”安廈替他惋惜,“那就是做過……不過你知道樓笑懷你孩子了麽?”

謝知正疑惑,“到底什麽事兒你明說吧。”

安廈也靠在車上站在謝知正身旁,問他要了一支煙兩人湊着火點着,安廈将他在醫院聽來的一五一十的告訴謝知正,之後發現謝知正一直沉默不語。

安廈有些擔心,“怎麽?那孩子是你的?那怎麽辦?我坐那兒的時候就擔心這個……”

“不用擔心。”

“嗯?”

“不用擔心!”謝知正彈彈煙灰,“我壓根沒碰過她一個指頭,她懷幾個都跟我沒有關系。”

“啊?沒碰過……你是說沒做過?那剛剛……”

“剛不知道你什麽意思。男人麽,面子還是要點兒的。再說我跟她訂婚完全是為了應付長輩,她什麽樣兒原來我完全不了解。”

安廈來了好奇心,“你是說你那事兒不行?”

謝知正斜着眼從上到下的打量他,“你怎麽知道我不行……”

看安廈還想繼續糾纏這事兒,謝知正二話不說直接把他推到樓道裏,“趕緊回去睡吧看你臉那麽白。明天給你請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說罷他轉身就走了,

安廈回到家看到依舊興奮的嘟嘟,還有地上幾乎快堆滿了的盒子和包裝紙,另外還有床上的好幾件大玩具。一看價格不便宜,安廈頓時冒出來一股火,一巴掌拍在嘟嘟頭上。

嘟嘟愣了一下,擡着頭驚吓的看着他,眼裏立刻冒了淚水,委屈的要命。

安廈指着那些東西質問:“委屈了啊?知道為什麽打你麽!從小就告訴你不能随便要別人東西今兒這是怎麽回事兒?滿床的新玩具是哪兒來的?”

嘟嘟往後躲了躲,“是謝叔叔給我買的……他說……他說,我必須收下,所以……爸你從來不打我……”

“我是不打你!”安廈一口氣堵在胸口,“你從小就懂事兒,我為什麽打你!所以說現在看到好東西就忍不住了是不是?”

“……不是。”嘟嘟低着頭嘟囔。

“都拿去扔了!明天我賠錢給謝叔叔!”安廈指着玩具。

嘟嘟有些緊張,“別,爸別扔!這些玩具都好好的扔了多可惜,我保證以後絕對不要叔叔東西我保證!爸你別給我扔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兒了!”說着嘟嘟有些哽咽,他嘴都癟了下去,“我真的以後再也不要謝叔叔東西,爸你別生我氣,別不愛我!爸……對不起爸……”

看着嘟嘟委屈的哭,安廈突然覺得很自責,不就幾個玩具而已,為什麽要對嘟嘟這麽嚴厲?嘟嘟從小就懂事兒為了給他省錢一次都沒有主動要求買東西。孩子見到那些肯定喜歡,他卻這麽責罰嘟嘟……安廈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為不能給嘟嘟買他想要的東西自責,也為剛才沖嘟嘟發了火自責。

看起來堅強懂事兒的嘟嘟,原來也有害怕的地方。做錯一點兒就擔心爸爸不愛他,造成這樣的情況怎麽能怪嘟嘟……

安廈心酸的緊,眼眶也有點熱。他深吸兩口氣壓住了自己的火氣,然後坐在床邊摟住嘟嘟,“告訴爸爸,你喜歡這些玩具是不是?”

嘟嘟觀察一會兒安廈的情緒,很謹慎的點點頭,“嗯。但是爸爸你被扔,我以後肯定不要叔叔東西了我保證!他給我我也不要!”

“哎……”安廈心情很低落,“這不怪你,只能怪爸爸。爸爸沒有賺到足夠的錢可以給你随便買玩具,怪爸爸!嘟嘟,這次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打你,以後爸爸也不會罵你打你,爸爸要更努力賺錢,以後嘟嘟想買什麽直接跟爸爸說,好麽?”

“嗯!”嘟嘟終于笑着點頭。

之後安廈準備将玩具的錢還給謝知正,卻沒想到被謝知正罵了一頓,“我給孩子買的你參合個屁!用得着你還錢?安廈不是我說你,這麽多年沒見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給孩子買見面禮你都要還錢你還不如直接過來揍我兩拳。什麽邏輯!”

安廈只好作罷,想着抽個時間把謝知正請家裏來吃頓飯好好感謝一下。

周六是清明節,周五晚上左文博問安廈,“明天趕着最早一波去還是最晚一波去?中間兒去路上肯定得堵出痔瘡來。”

“最早去吧。我想早點兒見瞿教授。”

“成!那就四點出發,我三點半去你家樓下。那時候估計不堵車,到了可能早晨五六點。”

“嗯。我就不帶嘟嘟了,大半夜的太早。”

“去墓地不要帶小孩兒,傻了你!”

安廈擔心睡過頭,給手機上了三點十分的鬧鈴。結果鬧鈴還沒想,他自己三點就自動睜了眼。

左文博三點半準時到樓下,兩人前往八寶山。一路雖說不堵,但沒想到車比平時多很多。到了停車場不到六點,已經快要沒有停車位。

“操!都來這麽早幹嘛!湊什麽熱鬧!”左文博看着密密麻麻的車,不忿兒的來了一句。

兩人披好外套,帶着昨晚準備的花束一起往裏走。

左文博在前邊兒帶路,“我差不多每年都來,但沒說嘟嘟的事兒,我覺得這事兒得你親自告訴他。我每年都來忏悔,要不是當年我魯莽,年輕氣盛的,也不至于搞得實驗室爆炸,更不會連帶你們實驗室有問題。瞿教授也不會去世,你的身體也不會發生改變。哎……這事兒說多了沒用,一輩子忏悔都沒用!”

安廈拍拍他肩,“這沒法避免,畢竟那時候設備也不完善。你也不用自責,那兩年要不是你幫我,沒準兒生嘟嘟的時候我兩就死了。也算你救我們一命,扯平,以後別再想這個。”

“嘴裏說不想這事兒,心裏還是放不下。嘟嘟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的,我這兩輩子都還不清。”

安廈笑了笑,“我跟嘟嘟現在好好地,你別給我說喪氣話!”

左文博沒有再提這事兒,安廈也知道他在盡力的彌補他的過失。這麽多年如果不是左文博堅持帶着儀器大老遠的跑去給他們父子兩堅持檢查,安廈肯定沒法帶着嘟嘟做檢查。畢竟檢查項目并不是誰都可以做的,而且檢查費用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安廈并不恨左文博,相反的他很感謝左文博。因為左文博嘟嘟才長得這麽健康,這麽正常。

走在前面的左文博停住了,安廈看到他面前的墓碑,上面寫着瞿教授的名字。

安廈毫無預兆的鼻子一酸,只聽左文博說:“瞿教授,我終于把安廈給您帶來了。”說完他拍拍安廈,自己則到一旁回避,點了煙抽,給安廈說話的空間。

謝知正也起了個大早,看時間才半夜于是沒有貿然給安廈電話,擔心吵醒他和嘟嘟。沒想到來到八寶山,在門口卻碰到了曹雲洲和易輝。幾人拿着綠色的花束,清一色的黑西服,個子都很高大,腰背挺直,一路走進去竟然很惹眼。

“沒叫安廈來?”易輝問。

謝知正說:“太早了沒叫,明天人可能少一點兒再帶他來。”

曹雲洲嘿嘿一笑,“你這是甩了未婚妻心思太明顯。那麽多年不努力,現在看人有了孩子你才開始緊張。”

謝知正沒答話,但他卻一下子停在半路。

“怎麽了?”曹雲洲問。

謝知正眯着眼睛往遠處看,半天才問,“你們看前邊兒那個是不是安廈?我怎麽看着那麽像,但他旁邊兒那個男人是誰?”

曹雲洲和易輝也順着他說的方向看去,瞿教授墓碑的前面确實站着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的手不停的在另一人肩上來回撫摸,像是在安慰似得。

“那個人……确實是安廈,摟他肩那個有是誰?沒見過,但是看着舉動關系肯定不一般。他跟咱幾個都沒這麽随意過……”曹雲洲說着看謝知正,“這次安廈回來跟咱幾個好像都隔着什麽似得,一點兒都不像跟那個人那麽沒有戒備,”他不懷好意的說,“老謝,我覺得你危險了……”

謝知正盯着那兩人上臺階,因為離得太遠因此并沒有看到那人的樣貌。沒想到剛走近點兒的時候,那兩人卻從另外一條路一起離開。那人還拍着安廈的肩,親密的安慰他。

謝知正到了墓碑前,看到兩束包的很整齊很淡雅的花束。兩束……

他皺着眉,直接掏出手機就撥過去。

“謝知正?”安廈很快接起來。

“在哪兒呢?”謝知正有些生氣。方方面面。

“八寶山停車場。怎麽了?”

“站那兒等着別動,一會兒我去找你!”謝知正說完就挂了電話。

“誰啊?”左文博問。

“一朋友。抽什麽風跟我發什麽火。文博,要麽你先走吧,我這兒等他一下。估計是有什麽事情電話裏沒法說。”安廈推門下了車。

左文博點點頭,“行吧,有事兒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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