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馊點子

第二十四章

停車場人多而且亂哄哄,安廈索性在車場門口等謝知正。

沒一會兒他就見到了謝知正,今天那家夥一身黑西裝,像是被日子的氣氛傳染,表情也冷得要命。他身後還跟了兩個,是曹雲洲和易輝。

安廈見到易輝就習慣性的皺起眉頭。

“幾點來的?”謝知正站在安廈面前。

“六點。”

謝知正指指前面,“我車在那兒,走吧一起去吃飯。”他在前邊兒帶路,順便回頭看安廈有沒有跟上。另外兩人各自找車,因此謝知正沒有壓低聲音,“那麽早,怎麽來的?”

“跟一朋友來。”安廈琢磨着,謝知正沒準兒認識左文博。畢竟那時候研究室挨得很近。所以就更不能讓他知道左文博的存在。

“誰?我認識麽?”謝知正帶着他拐來繞去,費了好大勁才走到車位。

安廈搖搖頭,“不認識。”

謝知正有些不痛快。跟他們不認識,但卻可以大半夜起床開車送安廈來八寶山,可見關系有多親密。“哪天吃個飯認識認識,多個朋友多條路。沒準兒以後能互相幫上忙。”

安廈很抵觸讓他們見面,于是敷衍,“到時再說。”

謝知正讓安廈上車,剛出車位就要開始排隊出停車場。長長的車隊幾乎動不了,謝知正見狀手腳麻利的又将車子倒回停車位。

曹雲洲和易輝那邊兒也是這種情況,幾人在電話裏罵娘,這日子進來堵,出去也堵,怎麽掃墓跟趕集似得!

“看這情況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謝知正皺着眉,“安廈你車裏等會兒我去買點東西。”

說着謝知正下了車,安廈這才想起來忘了問他到底有什麽事兒。

謝知正在前邊兒不遠處買了幾個瓷罐兒的老酸奶,還有幾串兒烤腸,先是去拿給另外兩人,最後才回到車上,“吃吧,墊墊肚子先。今兒中午估計得堵路上沒地兒吃飯。”他看看表已經快到十二點,“下午有事沒?”

安廈早就餓了,接過烤腸就吃,搖頭都快覺得費事。

“沒事兒就找一地方一起吃個飯吧,今兒你也來給瞿教授掃墓,不如咱哥兒幾個一起,再叫上你朋友一起來吧。”

安廈猛搖頭。

吃飽喝足順便放了尿,謝知正才和安廈等人繼續開車排隊出停車場。沒想到這一天全城都在堵車,不但前往八寶山的路段堵,就連隔着幾十裏地之外的四環同樣堵。

好不容易到了預定的地方,謝知正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

“操!路上堵了四個半小時,再堵就餓死了。”曹雲洲難得的爆粗口,“幸虧有先見之明預定了桌子,不然吃飯還得等!”

幾人路過旁邊等位的一些人,理直氣壯的報了預約位,接着大搖大擺的直奔座位而去。

落座後點了餐,曹雲洲問安廈,“今天跟你來那人看着總覺的眼熟,是誰?”

安廈慌了一下,“不應該啊,我一朋友,你們不可能認識。”他連忙掩蓋。

“哦,”曹雲洲琢磨着,“以前每年清明節來,都能看到瞿教授墓碑前有花束,我琢磨着會不會一直都是你那朋友放的啊?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那人。老謝頭幾年出國沒法兒來,易輝頭幾年接受處分基本沒有自己的時間,就我有時間,而且每年都能看到那束花。他認識瞿教授?”

安廈趕緊否定,“不是不是,他是替我來的。”

“哦……那就是你們工作前就認識了?誰啊?我怎麽不記得你畢業前後交過新朋友?”曹雲洲打破砂鍋問到底。

謝知正也聽得認真,他十分關心那人是誰,為什麽會跟安廈如此的親密!

易輝卻覺得曹雲洲這樣太過分,把安廈惹生氣的話嘟嘟就更沒戲了。他連連給安廈找臺階下,“誰規定安廈就沒有除了咱幾個之外的朋友?你們也真是大驚小怪!”

“不是……就算有,那不是應該咱們也認識麽?畢竟上學一塊兒,上班兒也一塊兒,哪兒來的跟安廈關系那麽好同時咱們又沒見過的……”

“行了行了!”易輝不耐煩的打斷曹雲洲的話,“吃吧吃吧,安安靜靜吃頓飯別沒完沒了的!”

安廈意外的看了眼易輝,認為他這麽做的目的完全在嘟嘟身上。

果然易輝幫着安廈下了臺階後就開始進入正式話題,“安廈,我跟美美他哥要了點兒頭發,回頭抽個時間你帶着嘟嘟咱們去鑒定一下。說好了的,要嘟嘟跟美美家裏人有一點兒關系都證明他是美美的,到時候就按照約定的我做他幹爸爸。當然,要是跟美美他哥沒有任何關系我以後再也不提這茬。”

安廈看易輝将上次事情當真,索性也開出條件,“行是行,不過我不想讓嘟嘟被這種事兒打擾,到時我也會帶着嘟嘟的頭發跟你一起去,但我不會帶着嘟嘟。”

“不行,那頭發不是他的怎麽辦?你拿你的冒充怎麽辦?”

眼看着兩人話趕話要吵起來,謝知正連忙打圓場,“別急別急,我也認為嘟嘟不适合親自去做鑒定。小孩兒還是不要知道大人這些麻煩事兒為好。不如這樣,倒時你跟我一起去安廈家裏,我負責偷偷從嘟嘟頭上偷頭發,然後交給你。不用安廈插手,怎麽樣?”

易輝想想這樣也算公平,于是點頭同意。

飯菜剛上來幾人就狼吞虎咽的開吃,從早晨到下午整整餓了一天。但安廈卻沒有怎麽動筷子。因為易輝的提議,他突然想出來一個馊點子。

于是安廈說:“好不容易聚一起,光吃多沒意思,不如來點兒酒……”

幾人忽然擡頭看他,接着一起搖頭,“開車,不能喝。”

“啊……”安廈忘了這件事兒,這可怎麽辦,“那……我自己喝點兒?”總得有人喝,不然那馊點子怎麽實施。

謝知正覺得意外,“想喝酒?我陪你。大不了讓他們送咱們,我的車晚上就放這兒明天過來再開走。”

“成!”安廈對這個結果有些不滿意,但一個人喝醉會顯得更故意。

安廈直接叫來幾聽啤酒和一瓶白酒,那幾人像吓呆了似得,“安廈今兒是怎麽了?從來沒聽說你能喝酒,你這麽喝非醉了不可!”

安廈捏捏眉心,“可能是來掃墓想起以前的事兒,所以想喝幾杯。”他在找借口,但卻不想真的喝醉。最好是裝醉,自己清醒,別人卻看不出來。

“沒事安廈,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心裏有話就說出來。跟我們幾個別見外,都拿你當弟弟。”謝知正嘴裏這麽說,心裏卻沒有那麽想。

安廈今天掃墓之後異常的反常,不說那個不認識的朋友,就單單他要喝酒這點兒就足以讓謝知正提起警覺。

莫非來看望瞿教授之後,他想起來嘟嘟的媽媽?是不是再後悔沒有給嘟嘟的媽媽掃墓,又或者對他媽媽餘情難了?

謝知正覺得自己有點兒生悶氣,對一個死去的人沒有什麽可說的,就今兒那個男人,謝知正就覺得特別介意。

有了謝知正的舍命相陪,安廈痛快的喝進去大半瓶白酒和幾聽啤酒。結賬後他的腿都有些顫,于是不得不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安廈從來不怎麽喝酒,尤其有了嘟嘟後更是滴酒不沾。所以相同的酒量,他醉了,謝知正卻沒事兒人一樣在那裏給他張羅東西。

“怎麽着?”曹雲洲過來陪在安廈身邊,“怎麽醉成這樣兒?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家。讓易輝送老謝。”

安廈軟軟的擺擺手,攤在那裏嘟囔,“沒法兒回去……嘟嘟在家……不想讓他們擔心我。”

易輝也跟過來,“上我家去,就我一個人。”

安廈也搖搖頭,“太給你……添麻煩……不用擔心我,把我随便扔一地兒……明早能回家的地兒就行。”

謝知正這時拿了□□走過來,“怎麽了?”

曹雲洲大概說了安廈的意思,謝知正琢磨了一下,“不行就去酒店開個房間,晚上那兒湊合一下。”

那兩人也同意,“旁邊兒就一個假日,省的安廈坐車還難受,早點兒去休息也不錯。”

接着三人扶着安廈出門,易輝和曹雲洲分別開車,謝知正負責挨着安廈坐後面。

安廈覺得自己醉的恰到好處。腿軟沒勁兒,腦子暈乎乎不能獨立行走,眼皮很沉很适合閉着,但是頭腦卻清醒的要命。他們說的什麽話,還有扶着他做什麽他都知道。

旁邊兒假日離吃飯的地兒距離僅百來米。到地兒後易輝扶着安廈,曹雲洲旁邊兒護着他在一旁等着,謝知正則負責去前臺辦理手續。

安廈腦子很明白,這一切都跟八年前那晚一模一樣。

接着謝知正拿到了兩張房卡,走過去遞給了易輝一張,但緊接着易輝卻轉頭離開,謝知正和曹雲洲将安廈扶進房間。

易輝怎麽離開了?安廈記得問謝知正時,他說那晚是易輝和曹雲洲扶着他進來的,謝知正在前臺辦手續根本沒上來。

易輝幹嘛去了?還拿了房卡?

安廈躺床上胃裏一陣翻騰,腦袋也像在空中轉來轉去,他感覺到謝知正和曹雲洲扒光他衣服扔進被子裏,接着就是關門的聲音。

這情形不對……安廈偷偷睜開眼,屋子裏誰都沒在……

人走了,他開始犯困,醉意就像他們走了才敢出來一樣,開始告訴安廈快睡吧,你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安廈覺得這晚就這麽着了,就他一個人,計劃白折騰,誰都沒有留下來的時候,門被從外面刷了卡。

進來一個人……

安廈心髒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他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兒……果然是易輝!回來的果然是易輝……

一切後續都跟謝知正說的一樣,易輝有張卡,他可以随時回來!

所以說易輝說的美美都是借口……其實他是真的……

困意來的太猛,安廈已然顧不上繼續往下琢磨,他就已經先行入睡,哪管的着房間裏還有一個易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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