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走了?”謝知正腦子嗡的一聲,“你他媽不是說要在這兒住十天,怎麽突然走了你也不攔着?他走了你怎麽給他檢查?你他媽是不是把安廈怎麽地了?”
左文博也提高了聲音,“嘿呦!安廈沒告訴你,你他媽跟我這兒撒什麽野?昨晚一整晚你跟他呆着,人走了你沖我發火?省省吧謝知正!我說住十天安廈非要走我有什麽辦法?腿長他身上我是能給他打折了啊還是能給他截肢啊?你他媽有問題自己解決去跟我這兒你有完沒完!”
謝知正着急壓不住火,“要不是你非得私自給他檢查我給他送貴賓病房他至于麽不聲不響就走了!你有什麽資格私自給安廈做檢查,有什麽資格随便給他點滴,有什麽資格随便給他安排檢查!要是有個不妥你負責麽啊?前邊兒就醫院你非得把他關這兒這下子不見了你高興了是吧?”
左文博一把把他推至屋外,“你他媽的喊什麽喊?我沒資格?我要沒資格我操八年前安廈就死了你知道麽!他媽的你現在跟我說沒資格!你他媽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個!我告訴你謝知正安廈這輩子就認我一個人給他檢查!信不信你去問問他要說出第二個人名我腦袋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謝知正聽到這裏就覺得沒底氣,他指着左文博,“行!你有種!”
接着東西都沒拿,轉身就離開研究室。
坐進車裏謝知正的心髒狂跳,并不是因為跟左文博吵,而是左文博說的“要不是我八年前他就死了”!八年前差點死了……他記得安廈跟他吵架時似乎也冷不丁的冒出來過一句兩句。那時以為他多多少少話趕話誇張了點兒,沒想到左文博也這麽說……
八年前他到底怎麽了……
謝知正趴在方向盤上腦子一片亂,除了八年前那次晚上偷偷的上了安廈,還有其他什麽事情導致他差點死了?孩子?嘟嘟?到底發生過什麽……那個家夥,怎麽什麽都不說!
謝知正沒有回家,他開車到了安廈家樓下,看到家裏燈黑着,他才平靜些。看來安廈和嘟嘟睡得很正香,如果有事兒的話家裏一定會有一兩盞燈是亮着的。
他在車裏蜷縮了一夜,真想立刻見到安廈,卻又不敢莽撞的去敲門。他不知道安廈突然離開左文博那裏是不是跟他有關系,但願跟他沒有關系,可是又不能完全覺得沒關系。
那兩晚陪着安廈,他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來安廈對他的抵抗,為什麽突然一聲不吭的走了?
天亮了,小區裏面早起的老人和上學的孩子漸漸多起來,謝知正鑽出車子靠在門前,等着安廈家裏的誰能先出來。
不一會兒果然看到老太太,“您出來了阿姨?”謝知正趕緊上前攔住老太太。
老太太定睛一看,“哎呦,這不是謝知正麽?這麽早來,路過?不忙的話趕緊先上樓進家去,我買點兒雞蛋回去給你們做早飯!”
謝知正哪敢就這麽上去,他拉着老太太又問:“嘟嘟一個人?安廈起來了嗎?”
“啊,安廈早晨來過電話應該就是起來了,嘟嘟一個人睡着呢,你上去吧不礙事兒老頭子也在。等我做完了早點吃完再走啊!”
謝知正沒敢細問,但明顯的安廈并沒有回家。他也沒有上樓,轉身開了車再次去了左文博那兒。
結果撲了個空,左文博不在,他的研究室緊鎖門窗。同事說左文博臨時出差,并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謝知正滿腹心事的去了公司,曹雲洲趕來問安廈情況,卻發現謝知正情況也不太好,“怎麽了?跟安廈吵架了?”
謝知正滿肚子疑惑正不知問誰,剛好逮住曹雲洲,“別走老曹,你對左文博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誰?左文博?沒印象,他誰?”
果然不認識……“沒誰,沒事兒。”
“嗯。安廈好點兒沒?腸胃炎應該沒事兒了吧這都好幾天了,能來上班兒麽?我們那個部門缺人手,安廈再不來大夥得加班兒。”
謝知正捏捏眉心,“估計這幾天還來不了,大夫說挺嚴重,不持續治療就會胃穿孔。”
曹雲洲聳聳肩離開謝知正辦公室。
左文博下了動車,沒到中午就到了地兒。他敲敲門,安廈從裏面開門。
“我把你用的着的都帶來了,還有你男人給你買的衣服和吃的,夠沉的沒累死我。”左文博說着把東西放在客廳,“嘿你收拾的夠快的才一天就這麽幹淨。我說你這幾天別累着這兒不方便帶你治療回頭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
“我又不是女人!”安廈打斷左文博的啰嗦,“什麽我男人!再說揍你!對了讓你幫我看看這次能不能吃藥還是什麽的把它弄下來得了死不了我就試試。”
“你得了吧你,你要是死了你男人得殺了我,你沒見昨兒晚上差點扒了我皮!”左文博進屋把那些東西放在客廳,“你可別不當心你自己身體,別說你不是女人,你可不如女人結實。畢竟你零件兒不如人全,總之你先對付過這幾天,然後再想其他辦法。我把你需要點滴的東西也全都拿來了,你先躺着吧我給你紮針,沒有黃體酮當心你玩兒完!”
安廈坐在沙發上,“就這兒坐着吧都快躺出痱子了。”
左文博很順利給他紮了針,之後拿着東西去廚房,廚房跟着一片響動,沒多久左文博又出來,“炖好了,過段兒時間就能吃。話說還能租到這間房子真不容易,沒想到房東一直沒有出租。就連家具都沒變,還有嘟嘟的東西也都在。也不知道你是幸運呢還是倒黴,房子說租就能租到,但你還得跟這兒呆一年。你想好了生下來以後用什麽借口把孩子帶回去麽?”
安廈撇撇嘴,“大不了就還是以前那個借口呗,跟嘟嘟他媽一樣的那個借口。”
“鬼才能信你第二次!不過我覺得你也用不着躲着你男人,你說這事兒除了我見過我信,別人誰信?他就懷疑你腸胃炎或者胃潰瘍什麽的也不至于猜到你肚子裏有東西。你太心虛。”
安廈心虛的沒有接話。
左文博趁着安廈點滴的時候繼續收拾屋子,将卧室床品全都換了一套拿去洗,之後又從上往下的擦了一遍,“哎我說你,其實我真覺得你不用這麽急着躲。你這一躲反倒讓人覺得疑心……”
安廈盯着頭頂的液體,“沒法不躲,我覺得謝知正的感覺太奇怪,好幾次開玩笑似得都能說準了,萬一他真的懷疑不就慘了。”
“切!”左文博不屑,“你還真別不信,一般正常男人誰會想到你會那個!”
安廈白了他一眼,“哪個?”
“就那個呗,誰能新你能生小孩兒!我要不是親眼所見……”左文博看安廈一臉不願意繼續的樣子,索性換了話題,“那你就這麽打算瞞着你男人?別嫌我多嘴,不管怎麽說那倆孩子都有他一半兒,你就這麽一個人扛下來……要萬一這次你還心裏承受不住有個閃失……到時候你別怪我多嘴啊!主要上次你那狀态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會,都經歷過一次還怕個屁啊!”安廈胸有成竹。
“那過段時間你沒有反應了還回去麽?還是就一直這邊兒呆着?”左文博看着卧室裏面嘟嘟從小玩得一個玩具,“一直這邊兒離開嘟嘟能行麽?”
安廈嘆口氣,“我想反應小點兒就回去,看出來之前就一直那兒上班,多賺點兒房租也好,實在瞞不住再過來。這邊兒房租我交了一年的,應該沒有什麽閃失。”
“行吧,有什麽困難你就找我,千萬別客氣。”
左文博陪着安廈一直到了晚上才打道回府,安廈一個人躺在床上跟嘟嘟聊電話。
曹雲洲一整天上班兒都在琢磨那個叫做“左文博”的,總覺得有點兒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哪兒見過還是說名字太大衆化所以覺得很熟。
謝知正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他不停的想着安廈消失的理由,甚至很想報警來查找安廈。
就在下班時,曹雲洲突然跑來謝知正的辦公室,“老謝!我想起來了,那個叫做左文博的,我想起來是誰!你一定想不到,我問你,他是不是和安廈有聯系?”
謝知正愣了一下,“是啊,他一直都跟安廈有聯系,據說八年前就一直聯系,怎麽了?他到底是誰?”
曹雲洲關好了門湊到辦公桌旁,謹慎的告訴謝知正,“當年那場爆炸你還記得麽?離咱們不遠的一個實驗室爆炸了,連帶着咱們的實驗室也遭了秧。那次不是安廈把你給救了麽?瞿教授死了。”
“我當然記得,這種事兒怎麽能忘!前不久還去給瞿教授掃墓!”
“對!就是那個爆炸的實驗室,當時造成那個失誤的人就是左文博!”曹雲洲趴在桌子上一板一眼的說!
“什麽?”謝知正像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當年那個人就叫左文博?你卻定就是我說的那個左文博?”
曹雲洲敲敲桌子,“你說的左文博我不敢肯定就是我說的那個。不過能跟安廈聯系起來的我覺得就是他錯不了,畢竟姓左的那麽少,跟安廈有來往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