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君衡第二次回到去影視城的路。
謝平雲助理說謝平雲今晚不用車。林君衡跟導演确認了，謝平雲不在劇組裏。
紅燈，林君衡停下車，忍不住又打開副駕駛座上的戒指盒，摩挲戒指內圈裏的玫瑰。
這是林君衡從謝平雲助理那裏威逼利誘得來的。林君衡從送他一對戒指，款式他挑說到如果他被辭退就保證給他一份月薪三萬以上的工作，那助理才終于願意把這對戒指給林君衡。
林君衡一直開到酒店的停車場。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謝平雲的房號，只是覺得逼到酒店太變态了，因此也僅僅是知道而已。今天林君衡着實是等不下去了，再問不清楚他要瘋了。
林君衡深吸口氣，把戒指放進儲物盒裏，下車。他希望那對戒指依然有用，但不是現在。
林君衡按下門鈴，等待門開的時間像是有一生那麽長。
終于，門開了。
謝平雲開門時神色淡淡的，見到是林君衡，連那點表情也消失了。
謝平雲一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問他：“你來幹什麽？”
“問你給我寫的話是什麽意思。”林君衡冷冷道。謝平雲可能沒聽過他這麽沖的語調，愣了一剎，被林君衡把門推開，硬生生擠進了房間。
林君衡感覺過程中謝平雲似乎還把門往後拉了一下，他腦子亂糟糟的，也想不出為什麽。
謝平雲似乎嘆了口氣：“你一定要這麽莽撞嗎？”
“我要被你逼瘋了。”林君衡毫不客氣，“你一走了之好不痛快，留我一個人在那裏整晚整晚地睡不着，想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不管我喜不喜歡，你不應該來這裏。”謝平雲語氣有點生硬，“更不應該直接闖門。要不是我……”
謝平雲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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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衡看着謝平雲的神色，忽然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你是不是擔心我受傷？”
謝平雲不說話，林君衡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還喜歡我。”林君衡說，“那為什麽要分開呢？你還祝我忘記過去，我們的過去就這麽不堪嗎？
“我希望你和紀骁好好生活，不要搖擺不定。至于其他感情，分開久了就淡了。”
林君衡皺起眉：“關紀骁什麽事？”
謝平雲：“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我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林君衡懵了，“他是直男！”
謝平雲說哦。
林君衡想說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誤會就算紀骁是彎的他們也不可能，又想問究竟是什麽讓你覺得我喜歡他的。
但是林君衡最終問出口的是：“你是不是吃醋了。”
謝平雲看上去又想嘆氣，但是忍住了。
林君衡心情突然回溫。
“我不喜歡他。”林君衡終于開始澄清，“他直不直和我沒關系，怎樣都不會在一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林君衡停頓了一下，直視謝平雲的眼睛，用他從來沒有過的鄭重說：“我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只有你。”
只有你。
謝平雲沉默了許久，說：“所以我不是替身？”
“……”林君衡想罵人了，“誰的替身？紀骁？”
謝平雲說嗯。
林君衡痛苦地向後靠在牆上：“謝平雲，你長眼睛了嗎？你比他好看不知多少倍，他當你替身都不夠格的，你還當他替身？”林君衡越說越生氣，“他媽的誰造的謠，把我害慘了……”
謝平雲想說這哪裏是好看與否的事呢，喜歡誰，自然就覺得誰無可替代。但是看林君衡在那憤恨地嘀嘀咕咕，又覺得沒必要說了。
林君衡抹了把臉：“你還有什麽想問的？我告訴你謝平雲，你要是真的因為這麽點事就跟我分手，你今天完蛋了。”
“真的不喜歡紀骁嗎。”謝平雲問。
“怎麽會這麽想。”林君衡沉默了一會，神色柔和了一些，“誰跟你說了什麽？”
“紀骁剛出國，你就開始包養明星。紀骁要回國了……”
“我就趕緊找個人讓紀骁放心？”
“……進入一段穩定的關系。”
林君衡嘆口氣，伸出手，謝平雲沒動，林君衡就晃晃手，說給我。
謝平雲把手給他，林君衡就握住了，輕輕摩挲謝平雲的手背。
“編排我的人有沒有告訴你，我接任公司，最亂最難的時候是紀骁站出來幫我的。”林君衡觀察謝平雲的神色，“那就是知道了。他是在我事業穩定後才走的，所以我那時候開始亂玩，不是因為他走了，而是因為那時候壓力沒那麽大了，我才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回國那段就更荒誕了，我跟你好了一年多他才回來，我帶你去見他，是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君衡沉默了一下：“我希望他認可你，祝福我們，你知道嗎？”
謝平雲說：“對不起。”
“你覺得紀骁比你更适合我嗎？”
“你們彼此了解，愛好相似。”謝平雲平靜地說，“我和你差太多了。”
林君衡回想了很久，從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了蛛絲馬跡：“是不是馬球那件事？”
“你還記得。”
“原來你當時是這樣想的……我還以為你是不耐煩。我……其實沒有什麽愛好，只是喜歡和你在一起。你願意學，我們就一起打馬球，不願意，一起牽着手散散步也可以。”林君衡慢慢說，“不是遷就你。而是真的，都可以。”
謝平雲握緊了林君衡的手。
林君衡想了想：“你是不是對我們的感情不安？”
“或許。”謝平雲承認，“我遇到很多人，都在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以前喜歡的明星都和我不一樣。”
“我沒有喜歡過其他人，只是欲望而已。拿你跟他們比根本就是個錯誤。在你之前我甚至沒想過會有人操我。類型這種事……”林君衡拍拍謝平雲的臉，笑起來，“寶貝，你也太看不起你的臉了。”
他們一起沉默了一段時間，林君衡問：“那我們是不是複合了？”
謝平雲說嗯，林君衡就湊過去，和謝平雲接了一個很長、很安靜的吻。
“對不起。”林君衡突然說，“我們的分開，我也有責任。我習慣了對情人好，卻沒還來得及學會該怎麽對戀人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認真？”
謝平雲搖頭，但是說：“你跟紀骁說過，感情和金錢要分開。不久我就知道你插手選角的事。”
“……居然是因為這個。”林君衡神色怔怔的，低頭想了想，嘴角彎起來，“我原本覺得我是對的，感情和錢就應該分開。可是在你身上，我才發現紀骁是對的——只是想讓心上人開心而已，想把所有東西都捧上去，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該給什麽不該給。”
謝平雲沒有說什麽，擡手摸了摸林君衡的頭發。
林君衡忽然被這個姿勢提醒了，想起還有筆賬沒有算。
他們站得離床近，林君衡就直接把謝平雲往床上推，無奈謝平雲站得實在是太穩了，只得命令道：“躺下。”
謝平雲猶豫地坐到床上，林君衡跨坐到他腿上，摁着他胸膛把他往下推，居高臨下地看謝平雲。
“你挺大方的啊。”林君衡磨牙，“分手後不理我就算了，還敢把那頂帽子捐了。要不是我堅持把它買下了，你就任由它落在随便一個人手裏？”
謝平雲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你那時生氣的原因。”
“你不是一眼都不看我嗎？哪裏知道我生氣？”
“屏幕上有。你臉色很差。”
“還不是怪你！”
謝平雲輕輕拍他的背，有些無奈：“我大學又不止一頂帽子。”
林君衡睜大了眼睛，準備好的控訴齊齊啞火，不上不下的卡在舌尖，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頂帽子對我也不一樣。”謝平雲說得很平淡，“你叫我收好的。”
但是林君衡突然就感受到了謝平雲的珍重。
“……我以為你是故意的。”林君衡喃喃道，“看到帽子的時候，我以為你想徹底放下和我有關的一切了。”
“不會。”謝平雲只是說。
好像有人在林君衡心上掐了一把，僅僅是兩個字，就讓林君衡感到酸澀。
謝平雲從床上坐起，半抱着林君衡，讓林君衡的下巴擱在他肩上。
“你應該早點說的。”林君衡小聲地說，“你應該來問我的。你跟我分手，我什麽也不知道，你不怕我們真的錯過嗎？”
謝平雲沉默了很久，抱緊了林君衡。
“是我不好。對不起。”
林君衡閉上眼睛，他想謝平雲不是沒有問過，只是謝平雲的方式太隐晦了，而林君衡又太過輕浮。
林君衡下意識輕浮，下意識浪蕩，習慣了身邊有很多的朋友。
卻忘了世界上只有一個謝平雲。
獨一無二，不可替代。
林君衡感覺到謝平雲的手摸過他眼角，随後溫熱的肌膚貼了上來——謝平雲的臉頰和他貼在一起。
實在是很沉默、很謝平雲的安慰了。
林君衡閉着眼睛偏過臉，嘴唇碰到了謝平雲的側臉。像小動物表達親昵一樣，林君衡一路憑着感覺往下走，終于找到謝平雲的唇。
林君衡親親謝平雲，含含糊糊地說：“原諒你了。”
謝平雲拉住了他，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可以融化一切的長吻。
和林君衡夢中的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