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

不僅施澈瘋了,粉絲們也瘋了。

【我操,我的櫃門堵不住了!!!!】

【撒貝機呼吸寧撒貝機呼吸寧!】

【我死了我活了我死了我又活了,反複去世反複醒來】

【陳至渝你不要這麽饑渴行不行!你含蓄一點!你含蓄一點!!陳至渝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求求了把我擡進ICU吧我不行了】

“我背的就是施澈。”陳至渝繼續解答,“為什麽去那家酒店?朋友聚會施澈喝多了不舒服,走兩步摔一跤,不然我不背他扛着他回去?”

“別說他了,大黑天兒的,我背着他我都差點摔一跤。”

cp粉嗑飛了,當晚超話小短文又多了一倍。

這場直播最後一發不可收拾,被網友錄屏下來被稱為渝澈史上最直接的正主發糖。

#陳至渝自爆黑料#

#陳至渝背施澈出酒店#

#沙雕夫夫#

#如果有一天你嗑的cp成真了#

……

一夜之間微博熱搜爆了,連着好幾天都在讨論陳至渝和施澈的直播,陳至渝和施澈關系很好,很多營銷號直接接受了粉絲的轟炸,開始沉默寡言起來。

陳至渝,勇。

施澈在老家無聊了幾天就直播了幾天,粉絲們像嗷嗷待哺的雛鳥叽叽喳喳問施澈讨糧吃。

自從大年夜那天直播陳至渝突然入鏡之後,施澈的直播間湧入了一大批cp粉。

都是來嗑糧的。

不過從那天之後陳至渝就沒再去過施澈直播間,粉絲們等了很久不見他來,只能從施澈嘴裏套點話。

“師哥最近在家幹什麽?朋友圈看到他一直在親戚朋友那邊吃飯,有的時候在酒店有的時候在他們家。”

“最近和陳至渝有聯系嗎?我和師哥最近都比較忙,親戚之間的請客挺多的,就算在同一個城市也抽不出時間見面……打算什麽時候回劇組?年後差不多初八之後就要趕進度了,可能初九就已經在拍了。”

【快點拍我都等不及了】

【假期劇荒,真希望那劇立刻馬上給我開拍】

【不得不說演員真辛苦】

【初九一大早就去劇組嘛?】

“應該不是,”施澈一一答疑着,自己又補充了一句,“那天師哥跟我說會早一點去做準備,徐绛老師那邊應該會晚一點,我們可能提前一兩天過去。”

【啊,那就是這幾天了哎】

【我是山城的嗚嗚嗚希望能偶遇澈寶】

年初八之前施澈媽媽的一個朋友為施澈組織了一頓大餐,有點像什麽歡送會似的,好幾十桌人,都是施澈的親戚。

施澈媽媽和那位朋友關系其實一般,之前一直沒什麽交集,也就是施澈最近名氣上來了才知道有這麽一位“朋友”,想着要來見見施澈。

晚上九點的時候陳至渝本來還想跟施澈連麥聊會兒,一個微信電話打過去又被挂斷了,随後微信信息發過來。

-我在吃飯,不太方便[苦澀]親戚組織的,你打過來我怕別人多問什麽。

陳至渝心裏一暖,這種場合要是接個電話确實會有不少人問東問西,施澈又不是個會騙人的,別人一問他就什麽都說出來了。

-這都這麽晚了,晚飯還沒吃?

-沒,在等菜。

-好吧。

-回去之後你還沒睡着的話我回給你。

-沒關系,今天我早上睡太久,本來就打算晚睡,我等你就好。

施澈沒再回。

陳至渝放下手機。

他明白施澈那群親戚的嘴臉。

早些時候不見非要現在才見,也就是巴望着施澈這層關系才會想到來準備一頓飯請客,先前走路連看都不願意看他們一眼,現在覺得施澈紅了,想要巴結過來了,哪有那樣的好事。

陳至渝的父母還在公司忙他們的事,新年也就大年夜的時候回來了一天,後面幾天去叔叔的傳媒公司裏面幫着出謀劃策。

陳至渝搖了搖頭,感覺有時候的心境還真跟容究沒什麽區別。

他摸上抽屜裏的帽子和口罩戴好。

還是出去逛逛吧。

酒店裏,燈火亮堂堂的,中間一個很大的舞臺,這種地方一般都是誰辦百日宴或者是什麽人婚禮的地方,場子很大,還有紅毯給人走花路。

幾個孩子被大人牽着過來和施澈父母說話,然後再和施澈說話,施澈完全不認識他們,只能左一個阿姨好右一個叔叔好。

然後那些人極有目的性地和施澈拍了合照要了簽名就回去了。

施澈媽媽冷臉在一邊,施澈爸爸挺無奈的樣子,時不時和妻子說那麽一句,應該是安慰的話,不過施澈媽媽的心情好像一直不是很好。

施澈和那些人拍完照轉身的時候聽見媽媽很不滿地說了一句:“不是說只有自己家的那麽幾個人嗎?怎麽拼拼湊湊到這邊成了幾十桌?”

施澈爸爸安慰道:“人家也是好心,後年趁施澈空了一起來聚聚。”

“也不考慮一下小澈現在不方便見太多的人,你看看有多少人拿着相機對着他。”

場上一群小孩子不懂事,圍在施澈旁邊拉拉扯扯,有的手上還沾着奶油就去摸施澈,誰不膈應?

這種大場面之下施澈又不能生氣,生氣了說你一個大明星沒氣度和小孩子計較,不生氣施澈媽媽又開不下去。

“吃頓飯吃得這麽憋屈……”施澈媽媽冷哼一聲,“平常那麽多年都不見得他們聚,這時候倒獻起殷勤來了,假不假?”

服務員上了些前菜過來,施澈屁股剛坐下,那個辦酒席的親戚就走了過來,是個快五十歲的中年女人,穿着綠色的絲制旗袍。

施澈一看就覺得這個女人可能比較難搞。

“我上次就跟你說,施澈長大了肯定有出息。”那個女人坐在施澈媽媽旁邊,久別重逢似的和施澈媽媽抱了抱,“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施澈媽媽很顯然不是很喜歡她,只是僵着臉,硬是笑着客氣地跟她點了點頭。

“我女兒現在是老師,工作也是辛苦得不得了,起早貪黑天天加班,也就拿那麽點死工資。”女人說話的間隙就往施澈身上瞟一眼,看得施澈很不舒服。

“老師挺好的啊,穩定。”施澈媽媽附和着說了這麽一句,“他們也是拿的死工資。”

“你們也是拿的死工資啊?”女人挺驚訝地說,“我還以為起碼演員得站着說話呢。”

施澈媽媽沒理她,施澈好心解釋了一句:“演員也是個職業,你們是給學校打工,我們是給公司打工,都是一樣的。”

“我女兒反正覺得在單位裏挺好的,每天過得開開心心。”服務員來給每桌上銀耳羹,女人撈過來挖了一大勺送進嘴裏。

相比之下施澈媽媽顯得優雅多了,安安靜靜地舀着銀耳羹。

施澈倒是無心說了一句:“但是也得上司和領導好才開心。”

女人立馬瞪大了眼睛看戲的表情盯着他:“啊?你上司不好啊?”

這湯喝不下去了,施澈媽媽把舀銀耳羹的勺子猛地往瓷罐裏一丢:“你這嘴巴幾十年了還是一樣臭。”

那女人愣了一瞬間,突然不知道用什麽話反駁回去。

這桌的其他人都看着施澈媽媽,施澈爸爸怕她當場生氣,用胳膊肘拱了拱他,示意她不要亂說話,在酒席上說這話不好聽。

施澈媽媽當然不會說對自己兒子不利的話,他跟桌上的其他人講道:“我覺得自己的小孩肯定是得自己疼,上次怎麽樣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兒子回到家之後從來不跟我說工作上有哪裏哪裏累。”

“但是我心疼我兒子,這個工作不容易,也不是我們能想象得到的那種累,娛樂圈的人際關系是一定很累的,你要想往上爬,你就得八面玲珑。”

施澈看着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太認識自己的媽媽了。

其他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那小澈他去上班一般是怎麽去?”同一桌的有一個人問。

“有的時候公司接,有的時候自己去。”施澈媽媽說,“我們沒打算給他買車,在這個圈子裏太辛苦了,馬上合同也快到期了,我們覺得最好是不要續約。”

“那你太嬌養他了。”那個女人一聽施澈要離開那個圈子,馬上就急了,“男孩子就讓他去闖,你管他辛不辛苦呢?”

那個女人看了一眼遠在另外一桌的自己的女兒,她隔着施澈媽媽拉住施澈的手,把自己的女兒指給他看:“你看那個就是你姐。”

施澈噎了一下,這種時候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實在忍受不住這種強行“你姐”的套近乎。

“你看看你姐長得好看嗎?她從小也愛演,喜歡唱歌啊,跳舞啊,你看看你有什麽路子能把她也帶進去嗎?”她向施澈露出了谄媚的笑,“你看,你媽媽也說了,在圈子裏人際關系不好處,把你姐帶上,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施澈媽媽已經一個白眼翻過去了,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施澈低着頭沒說話,有一個男服務員戴着口罩為大家盛上砂鍋粥。

有外人在的情況下他還是不太方便開口。

施澈媽媽喝了口茶:“安安穩穩的就行,最好就是不要涉及到這些,太亂了,就算是白紙,進了染缸也總會變色的。”

“要安穩幹什麽?現在安穩了,以後讨個老婆都是個享福的。”女人又扒拉着施澈媽媽說,“你說是不是?”

“我兒子我就讓他健康快樂就好,他現在連對象都沒有,指不準他多少歲才會談戀愛。”施澈媽媽淡淡地說,“等真要談了我也會把我兒子調|教好了再跟人結婚,你不是我兒子的媽,手不用伸太長。”

那個給大家盛粥的口罩服務員慢慢走到了施澈身後,他把施澈的碗拿了起來,用一個大勺子盛。

施澈往旁邊讓了讓,在這種環境下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個女人急了,大聲道:“什麽叫我手得太長,我……”

正當這個時候,施澈突然臉頰到肩膀一陣刺疼,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周圍突然躁動起來,大家都有些驚慌。

疼痛感越來越強烈,最後轉化為被那種灼傷的疼,他轉頭一看,滾燙的粥被那個服務員潑在了自己身上。

而那個服務員早就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哎呀!這家的服務員怎麽回事!”那個綠旗袍的女人|大聲尖叫,“你們的領導呢?領導呢!”

施澈媽媽趕緊拿紙巾幫施澈把衣服上的粥都擦掉,但還是把一大片皮膚都燙傷了。

周圍的人一邊竊竊私語着,有的人拿着手機在錄視頻,光明正大地對着施澈的臉和被燙傷的那一塊皮膚。

一群人簇擁在這裏,就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湧過來讓人窒息。

綠旗袍女人見好些人都在錄視頻,感覺也掏出手機。

剛拿出來就被施澈媽媽一下子搶了過來。

“哎——”那個女人尖叫。

“不是你想錄就可以錄的,尊重一點我兒子,我們能跟你出來吃飯沒砸你的場子就已經是脾氣很好了,現在我兒子受傷你直接拿手機錄像,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施澈媽媽特別憤怒,眼睛裏都能冒火似的。

“幹什麽幹什麽!作為明星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服務員也是不小心,我們錄一下視頻看看那個傷口怎麽了?這不是也好給你們理賠麽。”那個女人轉向大家說,“大夥兒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一些舉着手機的男人們附和道:“就是啊!”

施澈沒有說話,拿着濕巾坐在位置上。

旁邊被圍得水洩不通,他連出去的地方都沒有。

陳至渝出門去買了些酒水想放到家裏備着,大冬天的,路邊樹葉都掉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裸在外面。

一陣風吹過來,陳至渝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還是這邊兒冷,比山城冷太多了,晚上這風吹起來就和千千萬萬人在吵架似的。

簡直鬼叫。

陳至渝把領子拉拉上一點兒繼續往前走,他越往前走這鬼叫聲就越大……

媽的,陳至渝擡起頭看向了一邊的酒店。

好像真的有人在吵架啊。

“裏面怎麽那麽吵?”門口的兩個服務員站在一塊低聲八卦。

“今天大廳一樓那邊不是挺大一個場子的嗎?好像有一個明星在裏面,他親戚請客吃飯來的。”

“誰啊?”

“好像叫施澈。”

“哦,沒聽說過……那他們吵什麽?”

“聽前面說是誰把熱粥不小心灑到他身上去了,剛燒好的,從砂鍋裏盛出來的時候還翻滾着泡泡。”

“啊……那不是得燙傷了。”

“……”

後面的話陳至渝沒太聽清楚,他也沒管這地方讓不讓進直接沖進去了。

“哎那位先生請問您找誰!”

(5)

滾燙的砂鍋粥潑到身上什麽感覺陳至渝不知道,這麽多人隔很遠就舉着手機再拍對施澈來說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一個男人|大聲道:“你說這麽拍着咱們發條微博是不是也能蹭到點熱度?”

旁邊另一個道:“那誰知道,咱們平常也不認識哪個明星了,先拍着再說。”

“也是,到時候配個牛逼一點的文案,肯定有粉絲會來點贊。”

陳至渝戴着口罩和帽子,扒開人群往裏面擠了擠,所有的鏡頭都對着中間,一個穿綠色旗袍的女人站着,單方面和另外一個女人争吵。

另外一個女人表情不太好看,冷冷淡淡地掃了一圈在場握着手機錄像的人,一個一個質問道:“是誰附和她的?是你嗎?那個穿着白色襯衫的大叔?”

“是你嗎?那個穿着橘色裙子的小姐?”

“還是你?那個穿着黑色衛衣的黃毛小子?”

衆人安靜了一會兒,竊竊私語起來,絲毫不怕這個女人,有些人攝像頭甚至還貼得更起勁,直接怼到了施澈的後腦勺上。

而施澈自始至終一直拿着濕巾紙敷在燙得通紅的皮膚上,他背對着陳至渝,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背影顯得挺可憐的,

陳至渝一股火氣直沖腦門,他,推開人群直接握住了施澈的手。

施澈擡起臉,愣了愣。

陳至渝拉着他轉身就離開:“走。”

在陳至渝戴着帽子和口罩入鏡的那一瞬間,有知道點施澈在圈子裏和誰關系好的人,一眼看出了這個人是誰。

有一個女生很輕地喊了一句:“啊,那是陳至渝!”

拍視頻的那群人也是見風使舵的,馬上把鏡頭轉向了陳至渝,跟着他們往前擠,更過分的是有個男人用一只手拉住了施澈的肩膀。

陳至渝猛的一個轉身,用手握住了那個人手機的鏡頭把他往旁邊推開一點,冷冷地道:“麻煩把手機收回去。”

那個男人“哎”了一聲,打叫着把手機收回來:“別搶我手機!”

陳至渝沒理他,拉着施澈轉身走了。

陳至渝帶着施澈出來之後依舊有大批的人不怕死地追出來。

施澈跟着陳至渝往外跑,回頭看了一眼,氣息有點喘:“後面還在追。”

“讓他們追。”陳至渝拉着施澈道,“你跟着我跑就行了。”

有路人攔住他們,後面有些想追的人拼了命追上來,百鬼夜行,喪屍圍城。

他們左拐右拐,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甩開那幾個人之後,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你怎麽來的?”施澈問他。

他們奔跑了之後,施澈臉頰的灼傷被汗浸濕,又開始蟄得刺痛。

他嘶了一聲,下意識偏過頭想用手摸摸臉。

陳至渝握住他的手,在他臉頰旁邊輕輕吹了吹。

溫熱的氣息劃過臉頰,帶起點綿軟的細細的癢。

施澈不自然地往後撤了一點。

陳至渝問:“好點了嗎?”

施澈點點頭:“你還沒回答我。”

“走來的。”陳至渝說。

“哦。”施澈笑了笑,很樂觀,“看來我們兩次石更的纏綿情緣躲也躲不掉。”

當天晚上施澈和自己的父母說了一聲,他是在陳至渝家過夜的。

施澈媽媽知道施澈跟陳至渝關系好,兩個人還有cp的利益關系,沒多說什麽。

施澈:後來那個阿姨有沒有跟你吵架?

施澈媽媽:理虧的是她,她有什麽理由過來跟我吵架呢?

施澈媽媽:我沒找她賠就算我好心了。

施澈媽媽:她在人前有這種事,他她自己臉也拉不下來呀,下面做坐了多少家裏有權有勢的人,最後她硬塞給了我好幾瓶名貴的酒,我就收下了。

施澈媽媽:欺負誰都不能欺負我兒子。

陳至渝讓施澈先去洗澡,自己在屋子裏翻箱倒櫃找了一支用了一半的燙傷膏藥。

從小到大,他被燙傷的次數屈指可數,搬到這邊來之後,他大部分時間要麽就是外賣,要麽就是泡面,有時候阿姨做了他吃完還有些剩菜的話會放到微波爐裏熱一熱。

這是膏藥還是挺久之前他自己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鍋子刮到了一下用的。

……操,那得是多久之前了?

他翻過背面瞅了瞅。

還好,沒過期。

施澈洗完澡從熱氣騰騰的衛生間裏出來,他比較随便,不講究什麽燙傷需不需要冷敷熱敷,胡亂就那麽沖了一下。

洗過之後的皮膚更加白嫩,灼傷的那一塊就顯得有些突兀了,現在有些粉紅。

好在那粥是在瓷碗裏已經涼過一會兒的,不是在砂鍋裏直接潑出來,不然他的臉直接廢了。

他坐在床上,燙是燙在臉的左邊,陳至渝把藥膏拿過來,卻坐在了他的右手邊,施澈看着他:“你坐錯位置了。”

陳至渝盯了他一會兒,沒說話,把他臉掰過來:“掰過來不就好了。”

掰頭主義,專治落枕。

施澈動了動。

陳至渝又給他摁了回去:“別動,再偏一下頭藥膏塞你嘴裏去。”

施澈沉默了一下,忍住了幾秒,乖乖沒有動,藥膏敷在臉上特別舒服,冰冰涼涼的。

“你這是綁架我還是虐待我。”施澈說,“塗個藥膏都不允許我動還要塞我嘴裏。”

陳至渝手一頓:“這麽着不舒服?”

施澈偏着頭:“我流暢的下颌線和漂亮的脖子線條承受不住這種酸疼。”

陳至渝拍了他一下,把他拉過來面對面坐自己腿上,掰着他的臉面朝自己。

施澈被他捏着臉,嘴巴肉嘟嘟的,含糊不清着繼續說:“我精致的臉龐被一個惡魔捏在手裏,把我粉嫩的嘴唇擠嘟了起來。”

陳至渝:“……”

施澈:“行了”

“閉嘴。”陳至渝吻了他一下。

“你又親我。”施澈說,臉有點紅,他摸了摸嘴唇,“親了我就說明我現在跟你有關系了。”

陳至渝很坦然,放下他的臉,用棉簽沾了藥膏把燙傷的地方都抹勻抹開,淡淡道:“那肯定,何止是有關系,該做的都差不多了。”

該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

那也就是還有繼續空間的嘛……

施澈有被陳至渝這句話電到,他臉頰紅紅地想。

好快啊,我已經從師弟變成炮友了。

以為自己表白成功的陳至渝一邊冷漠着臉幫施澈塗藥一邊暗戳戳開心着。

手上抱着的師弟一句話之間變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真好,男人之間的感情只需要一句“該做的都差不多了”。

施澈:真好,我變成了師哥的炮友。

陳至渝:真好,我把師弟泡到手了。

《燙傷後我變成了師哥的炮友》與《表白後男朋友以為他變成了我炮友》。

陳至渝從認識施澈開始到對他有好感到喜歡他也算有不短的時間了,第一次采完蘑菇他就對施澈有些不可描述的念頭。

此前他完全不敢相信他這麽一個性冷淡的人也會對別人産生欲。

佛祖顯靈,他陳至渝真的不是個不舉的木頭。

施澈更不用說,也追了陳至渝好久好久,在不确定師哥是直的還是彎的的時候就已經饞他的身子。

大概這麽好的結局來得太簡單。

兩個人心裏同時大喊——

太棒了他脫單了!

太棒了他有資格py交易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暗自樂了一會兒,殊不知對方心裏想的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有了這麽一個身份定位之後施澈放開膽子趴在陳至渝身上,下巴擱在陳至渝肩膀,一股淡淡的草藥味融合在兩個人之間。

“你說……上次你把我從那裏揪出來之後,雷臺長會不會搞你?”施澈突然悶悶不樂,人的心情可真是過山車,想到那個姓雷的人間油物他就惡心,“最近的熱搜多得有點出奇。”

陳至渝道:“估計已經在安排我的黑料了。”

雷爺吞雲吐霧的那玩意兒陳至渝說不上名字來,估計也差不離是讓人上瘾的那些了。

這事他還沒和他叔叔那邊講,雷也要算計他一個人還好說,扯上別人進來別到最後牽扯的人更多。

“一般熱搜公司都會往下壓,哪有這種黑料一個接一個的,還都不屬實全是營銷號瞎編出來的。”陳至渝說,“我擋在他跟你中間了呗,癞蛤蟆沒能吃上肉,還被我抓住把柄了。”

施澈軟了吧唧地親了一口陳至渝的臉表示安慰:“他身上有雷區,要爆出來直接就要進去了,我覺得他可能這段時間會有的頻繁把你帶熱搜上去。”

“帶就帶吧,也不怕他。”陳至渝說。

施澈沉默了一下,抱住陳至渝的肩膀:“卧槽那你還不想想辦法!搞他啊!”

陳至渝被他這麽一嗓子差點一把擰開他的頭,他無奈道:“別急,我沒什麽黑料能爆了。”

雷爺經過上次那番勢必也是在外極少“抽煙”了,要搬動人去查也許比較難,倒不如先讓他殺一殺自己的威風,等什麽時候放下戒備心覺得他不敢追究這件事了,再搞他個措手不及。

“求求了麻煩他趕緊進去吧。”施澈擡起臉直着身子,“他能進去我高興得恨不得自宮。”

陳至渝:?

陳至渝:“……倒也不必我的寶貝。”

對于今天晚上的那群拍視頻的人,他們也算早有預料,猜到了他們會發到微博上去,也有可能被一些心懷不軌的人買上熱搜趁機拉踩一波。

既然猜到了,結局也都能預料到,他們安安穩穩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起打開微博熱搜。

好幾個人都發了那個視頻,不過爆火的只有一個剪輯的視頻。

視頻很抖很糊,一群人擁擠着去拍施澈,施澈捂住燙傷的地方,一個戴了黑帽子和黑口罩的男人一把拉住施澈然後把他拖走。

拍視頻的人想跟上去,戴帽子的人回頭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機,旁邊剛好有人在大聲地說“陳至渝!是陳至渝!”和拍視頻人的一句“別搶我手機!”

這個視頻把陳至渝剛剛那個動作拍得像是要把手機搶過來砸。

下面果然引起了很多路人不滿的評論。

【明星現在都吊到這個程度了?】

【又是陳至渝和施澈?這兩個人本來就看着不太直吧,還有為什麽最近陳至渝的黑料這麽多,被誰搞了?】

【明星還能搶別人手機,牛批】

當然也有明眼人幫他們說話。

【sc和別人出去吃飯為什麽要拿手機拍,很明顯他受傷了好吧,怼這麽近都快戳別人臉上去了,拍視頻的也不是什麽好人】

【每個人都有私生活,誰喜歡吃飯的時候夾着一部相機對着你啊,要有個人在我吃飯的時候架着相機對着我,我直接一拳上去了[微笑]】

【前面說陳至渝搶手機的,仔細看一下,他好像只是伸出了手掌,明顯只是想要捂住鏡頭吧,誰搶手機是推手過去,更簡單的不應該直接抓過來嗎?】

【人在現場,當時是一個男服務員戴着口罩(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戴着口罩其他人都不帶)把砂鍋粥端到他們那一桌去,】

更有陰謀論的在下面評論。

【施澈也別裝那麽無辜,三番五次蹭陳至渝熱度,不就是想紅麽?這次手段也太惡劣了吧?】

【之前我就覺得他特別舔,搞不懂這次節目組為什麽要把他跟陳至渝放在一起,肯定是他自己要求的】

人最可怕的就是那一張嘴。

陳至渝面無表情地關上手機,吐槽了一句:“可真能想象。”

然後心如止水,波瀾不驚,愛咋咋去。

等風波平息了一段時間之後,施澈的公司及時發了條微博。

首先,拍這個視頻的人發出來是因為什麽,是真的蹭熱度還是為了給人抹黑,但不管是哪一種,在藝人私下未經允許的情況下偷拍,也算是侵犯到藝人的權利。

其次,那一個潑粥的服務員為什麽不現場道歉,而是選擇離開,請酒店及時給予回應。

第三,發微博的人編輯的這段文案是否屬實,如果不屬實,是屬于造謠,請原博主盡快答複。

原博主那邊目前還處于鴕鳥狀态,微博啥也沒有,也不删之前的視頻,犟得很,勇氣可嘉。

當天晚上,熱搜有說那個造謠的人被拘留的,不過事情真假是怎麽樣他們也不知道。

反正就跟嗝屁了一樣一個字沒說。

施澈經紀人和陳至渝經紀人在這個階段簽了一個直播平臺的合同,等年後開工一周之後會有一個直播平臺邀請他們去做訪談。

只有他們兩個,又可以營業了。

這是好事情,陳至渝訂了票和施澈在初八晚上回了安全屋,把屋子打掃打掃,就等着開工了。

山上一共三間屋子,就只有他們這間屋子裏有人,不過陳至渝已經很早就把她們這個小院子裏的路燈總閘都開了起來。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七點鐘的樣子,這個安全屋屋頂上還有些沒有化掉的雪,隔壁有游泳池的裏面游泳池水已經被抽幹了。

“所以你看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什麽露天泳池,那玩意兒遲早會幹的。”陳至渝對隔壁游泳池嗤了一聲,“虛假繁榮。”

“所以有什麽東西不會幹涸呢?”施澈突然問。

陳至渝突然土味:“你對我的愛?”

施澈嘿嘿笑了一聲:“是師哥不會幹涸啊,師哥真厲害。”

陳至渝被他說得耳根一紅。

不得了,現在都會開車了。

山上又沒有人,又沒有攝像機對着拍,此情此景就應該兩個人在床上熱血沸騰,做些類似于為愛鼓掌的事情。

房子當然是有監控死角的,比如雜物間的裏面,再比如衛生間。

所以他們只要想,總會有屬于自己的空間。

陳至渝嘴上說:“小小年紀不學好。”

陳至渝心裏說:不知道山下成人用品店開不開門……

這個問題陳至渝還沒得到解決,突然又來了個致命的問題。

施澈這一晚發高燒了。

陳至渝就不應該想那些有的沒的。

什麽熱血沸騰什麽為愛鼓掌。

山下有藥店嗎?

餓了麽騎手跑腿服務開工了嗎?

草,就算開工,山路這麽陡他能騎上來麽?

物理降溫?還是随便摘點什麽給他李時珍試藥嘗百草?

陳至渝一直在走來走去,施澈迷迷糊糊給吵醒了,他爬起來瞅了瞅門:“師哥。”

聲音很低很啞,他自己都沒感覺到其實只有氣音發出來。

施澈看到陳至渝坐在客廳挺發愁地看着手機:“你幹嘛呢?”

“在給你找哪邊有藥。”陳至渝說。

施澈愣了愣:“什麽藥?”

“退燒藥。”陳至渝從客廳走過來,“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施澈跪坐在床上,手撐在膝蓋上面,騰出一只手來摸了摸額頭,他摸不出來:“可能吧……不用退燒藥,我捂一晚上就不燒了。”

“哪有這樣的,你是散養的麽?”陳至渝哭笑不得,把他手拿下來放自己額頭上,“摸出來了麽?”

“我每年快換季的時候都會發一次燒,”施澈,“每年都會的,不用理它,沒關系。”

“那也不能什麽都不吃吧,等等高溫燒得嘴唇都焦了……你待着,我給你倒點兒水去。”

陳至渝站了起來,去倒了一點之前燒好的水裝在瓷碗裏。

“什麽牌子的水?農山的我不要。”陳至渝一進去,施澈盯着就盯着他手裏的瓷碗。

“喝水還挑。”陳至渝把瓷碗遞到他嘴邊,仿佛廣告詞一樣念着,“這是用進口的雪山水煮的,滾的開水,我涼了會兒才拿來給你喝。”

施澈捂嘴:“不喝。”

“上面說喝了可以長生不老。”陳至渝說。

施澈愣了一下:“……我沒讀過書嗎雪山水能長生不老?”

陳至渝啧了一聲:“難哄。”

陳至渝自己喝了一口,湊過去怼到他嘴上。

“靠……”施澈暈暈糊糊說了一句髒話,“……這就是進口的水嗎?”

進口的水進口的嘴,進口的師哥人間絕美。

施澈喝完這碗水,被陳至渝卷壽司一樣卷進被子裏,只露出個頭來。

“我有點像那個吾思迪思。”施澈突然這麽說。

“為什麽不是瑪卡巴卡?”陳至渝說。

“只有吾思迪思的家好像才在花園裏,她的小床會移動。”施澈打了個哈欠,“說不定我做的夢也可以帶我去一個好玩點的地方。”

陳至渝被施澈可愛瘋了,伏在施澈頸窩裏蹭了蹭。

施澈用的沐浴露一直是淡淡的蜜桃味,這是陳至渝第一天在他們合宿的時候就發現的,

“晚安花園寶寶。”

“晚安

同類推薦